柳叶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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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求学南陵派

    tue oct 20 21:40:00 cst 2015

    叶来和阿英提剑走出房门,正巧隔壁的三人也开门出来。

    昨晚睡在地上的那个胖子喝道:“喂,小子,你手里拿的怎么是我的剑?拿人东西还这样大摇大摆地出来,挺嚣张啊。”

    这时候,那个横卧在床上的比较魁梧的青年开口说道:“这位公子,在下郭辰阳,这位是我表弟郭晓阳,那位是我们兄弟二人在路上结识的朋友苗凤一,我们三人在此客栈休息,并没有得罪什么人,看公子你仪表堂堂,也不像是鸡鸣狗盗之人,为何拿着我这位表弟的佩剑?”

    叶来见他彬彬有礼,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便说道:“昨晚我和崔兄来客栈借宿,无意中发现这家客栈是家黑店,你们都被蒙汗药药倒了,事情紧急,不得不借令表弟佩剑一用,将那伙杀人的强盗制服。”

    郭晓阳接过剑,拔出来睁大眼睛看了看,又俯身瞧了瞧楼下大堂里的两具尸体,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说,你用我的剑杀了两个人……强盗?”

    叶来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郭晓阳激动地说道:“苗兄,这下你承认了吧?我就说嘛,那酒味道有些不对头,你们偏偏不信我,说什么野店就是这种货色……”

    苗凤一脸色很不好看。

    郭辰阳谢道:“原来这位公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我们兄弟二人定会报答救命之恩。”

    叶来笑道:“举手之劳,不必谢我,我叫……我叫夜来风,这位是我好友,崔小臭。”

    阿英在一旁气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好拆穿叶来的谎言。她知道叶来现在是被通缉的人,肯定不能泄露名字,所以骗人说自己叫夜来风,这倒也罢了,他竟然给自己取了个崔小臭这样难听的名字……

    郭晓阳当即笑道:“夜来风,这名字倒有些别致,不过你这位朋友的名字就不怎么样了。”

    众人哈哈一笑,唯独阿英笑不出来。

    那个苗凤一一直在一旁阴着不说话,这时突然问道:“夜公子,刚才你说借郭老弟的佩剑和那伙贼人搏斗,掌柜的尸体也在下面,为何这把剑上却没有一点血迹?”

    郭辰阳抢道:“苗兄,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要不是夜兄相助,恐怕我们这几个人早就见阎王去了。”

    叶来笑道:“辰阳兄,不碍事。看来这位苗兄眼力着实不错,昨晚确有一场恶斗,不过我没有机会用上这把剑,我这位朋友崔小臭一人就杀退了他们。”

    苗凤一别有深意地盯着阿英说:“崔老弟年少有为啊,有空一定要一起切磋下。”

    阿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敷衍道:“苗兄过奖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郭辰阳和郭晓阳两兄弟性情还是比较开朗的,他们也喜欢去结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交谈中,叶来得知他们三人是从河阴郡首府旬阳城过来的,要到南陵山去拜师学艺,途径许州城,贪玩了一阵,却不料险些被黑店所害。

    至于南陵山,在河阴郡几乎妇孺皆知。南陵山上的南陵派,更是修炼内功之人最向往的去处。崔国饮马河以南的三郡之中,以姑苏郡广陵派为首,河阴郡南陵派次之,蜀山郡西陵派排行第三,这三派的历史悠久、规模庞大,尤其是这南陵派,鼎盛的时候,南陵山名下的弟子达数万之多。

    郭辰阳说道:“夜兄,我们这次去南陵,家父准备了一封推荐信,还有供奉的银两。如果夜兄不嫌弃的话,一同去修行个一年半载如何?夜兄放心,一切费用郭某来承担,当作是对夜兄的报答吧。”

    叶来有些犹豫,这是一个练功的好机会,可是他又想着能早日到姑苏去找那个馒头罗,了自己的一桩心事,正举棋不定,阿英将他拉到一旁暗道:“你知道南陵派什么功夫最好吗?”

    叶来答道:“这还用说吗,内功啊。”

    阿英又问道:“那你呢,除了有一把风刀,会个半路剽窃来的‘急雨剑法’,还会什么?练过内功吗?”

    叶来摇摇头:“我又没有什么祖传心法,哪里去练什么内功。”

    阿英说道:“所以我觉得一起去南陵派看一看也没什么,学到点东西自然更好,学不到呢,大不了脚底抹油。再说,姑苏那么大,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也不必急吼吼的。”

    叶来觉得阿英的看法不无道理,于是便没有推辞。五人结个伴儿,便一同往南陵山赶去。

    叶来是一个比较随性的人,在逃出许州城之前,他经常和他的那帮狐朋狗友喝得不醉不归,在钱财方面也不吝啬,常常接济一些生计上有困难的朋友。很快,他就和郭家两兄弟打成一片,前几日的不愉快也抛之脑后。

    而阿英则有些拘束,一来,她不是很喜欢和这些陌生的男人说话,当然,叶来属于其中的特例;二来,她又怕自己说话讲漏了嘴,被人发现是女扮男装,所以一路上不是很活跃。

    苗凤一是一行人中最不合群的一个,他从一开始就对叶来和阿英很不客气,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除了郭辰阳,其余三人都不待见他,但他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一直跟在众人身后。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们一行五人白天赶路,晚上只住在附近有人烟的客栈,一路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半个月才赶到南陵派的山门下。

    进南陵派修行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考核,只有那些有练武潜质的人才会被选中,做南陵派的嫡系弟子;而另一种则开放得多,带足银子,称之为“供奉”,便能以修行弟子的身份在南陵山学艺。这第二种方式其实就是为那些富家公子开的后门,这样,南陵派既不会得罪那些有钱有势之人,同时还可以名正言顺地从中捞取钱财。

    山门下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有下山来办事的南陵派弟子,也有很多父母送自己的儿子上山参加考核。五人将马匹交给马厩房保管,一刻也没有逗留,直接按照接引弟子的指示,来到山腰处,远远地便看见一座刻着“供奉房”三个大字的门楼。

    走进一看,供奉房的院子里也有不少人,但不像山门口那样门庭若市,而且这边的人穿着都比较讲究,行为举止也很有派头。

    五人进了正房,叶来四下里打量,发现这供奉房像极了许州城青石街上的乔记当铺,那管事的老头也坐在高高的柜台上,冷冷地问着下面人的姓名、年龄以及供奉的多少。

    前面几个人登记完毕之后,终于轮到了他们。那老头仍旧冷冷地问道:“叫什么?”

    郭辰阳上前朗声答道:“在下郭辰阳,这是在下的推荐信。”

    四周的人见他说话声音这么响亮,都不住地拿眼瞟着他。

    老头咳嗽了几声,又说道:“供奉递上来。”

    正当郭辰阳解荷包的时候,只听见屋外一人喝道:“且慢!”

    叶来有些惊讶,从山门处一路走来,也看到了很多南陵派的弟子,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连说话也压着声音,没想到在这供奉房竟然有人当众喧哗。他不禁猜测,来人会不会是南陵派的某个师尊,可是那声音虽然底气十足,却一点不厚重,发声之人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接着,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英俊的灰衣青年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同样是灰衣打扮的人。那青年朝柜台里的老头亲切地喊道:“胡伯,没有打搅您吧?”

    那胡伯跟变了个人似的,急急忙忙地从柜台里跑出来,笑咪咪地说道:“没有的事儿,贾公子不嫌供奉房地方小,老朽就谢天谢地了。”

    供奉房里除了叶来他们几个头一次进山的人,还有一些南陵派的修行弟子,他们看到这青年进屋,纷纷作揖道:“见过大师兄!”

    叶来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南陵派,数万弟子,大师兄竟然是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了?最可气的是,这大师兄竟然也姓贾。自从贾俊杰在许州城这么一闹,他就恨透了所有姓贾之人。

    叶来悄悄地对阿英说道:“你觉得这个大师兄武功怎么样?”

    阿英撇撇嘴道:“什么狗屁大师兄,我看不出来,他跟你一样很会装样子。”

    叶来无言以对,看来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很记仇的动物。他不过是这些天和她少说了几句话,有点冷落了她,结果现在和她说话,她便句句带刺。

    贾师兄继续说道:“胡伯,大师叔派我来看看供奉房这边的情况,要是周转不开,我可以调几个弟子过来帮帮手。”

    胡伯陪笑道:“这里清静得很,哪里会周转不开呢,难得你总记挂着。”

    贾师兄又问道:“我刚才在外面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口气不小啊,还带了推荐信,不知道是哪位啊?”

    郭辰阳不敢耽搁,连忙答道:“见过大师兄,在下郭辰阳,推荐信正是在下带过来的。”

    “哦,拿过来给我瞧瞧。”贾师兄接过那推荐信,随随便便地看了几眼,忽然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梁啊。小梁,你什么时候做起这种生意了?”

    贾师兄身后的五六个青年,其中一个惶恐答道:“大师兄,这应该是我几个月前去旬阳办事,受人所托胡乱写的,还个人情……”

    贾师兄看他紧张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朝郭辰阳说道:“我们南陵派的规矩,只要带供奉来便会一视同仁,绝对不会开什么小灶,你这推荐信看来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郭辰阳并没有给贾师兄的气势吓到,解下荷包面不改色地说道:“在下带了供奉,没有走捷径的意思。”

    贾师兄拿过荷包,从里面拿出数张大通钱庄的绿票和一些碎银,数了数说道:“这里不过一百多两银子,你们一共几个人?”

    郭晓阳看到那贾师兄对自己大哥这样的不客气,气愤地说道:“南陵派修行弟子每年要交供奉二十两,我们这里五个人,一年也就一百两,有什么问题吗?”

    贾师兄笑道:“我没来之前的确没问题,不巧,你们刚好碰上我了,所以就有问题了?”

    郭晓阳反道:“哪里有问题?”

    贾师兄朝胡伯说道:“胡伯,这次师叔派我过来,一是来看看供奉房这边人手够不够,二来呢,师叔说今年可不能像往年一样,胡乱收人,不然那些滥竽充数的人混进南陵派,反而坏了门派的名声,所以从现在起,新来的修行弟子每人要交供奉四十两……因此你们这一百多两银子,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勉强能凑三个人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