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甲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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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斗兽场

    thu oct 29 17:04:19 cst 2015

    有些头疼这个疯魔般的弟弟,沐风终于正了正神色,说道。

    “車干师叔原名本叫玉轩,是玉仙山这几百年来天赋最为杰出的弟子,也一直被玉仙山那群老家伙最为看好将来进入神院得到神位成为最年轻的神老般的存在。”

    “后来一次意外与同样锋芒毕露的父亲在大漠深处有了一段生死相依的共患难,两人暗生情愫,但你是知道的,玉仙山是齊家那一脉的,两家族中根本不可能同意两人的婚事。”

    “多么老套的所谓的爱情。”

    沉默着的砚廷嘴里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已经习以为常的沐风不受砚廷的打断,继续说道。

    “就在两人与各自家族僵持不下的时候,族叔鸿硕勇与父亲在死泽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只有父亲自己身受重伤的回来了,族叔却不知所踪。而族中几名长老后来也严禁族中弟子讨论此事,没过多久,父亲便顺利的继承了家主之位,于是大家纷纷猜测是父亲为了夺取家主之位而将族叔鸿硕勇设计害死在死泽之中。”

    “哎,强大到族叔那般境界最后居然也难逃一死。”

    沐风突然发出了一声感慨,不知到底是在感慨族叔身死,还是在感慨为了家主之位亲生的两兄弟相争。

    “没多久外面就传出父亲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的消息,玉轩师叔赶来,带回了一个令大家无比震撼的消息,是父亲亲手杀了他的兄弟鸿硕勇,这一切全都是玉轩师叔亲眼所见!”

    “族中的那群老家伙让她安然下山了?”

    听到这里,砚廷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父亲当时已经是家主,族中长老大怒,纷纷不顾规矩的出手要将玉轩师叔留下,可是没想到啊,那个女人她太强了,强到族中长老一起出手居然也没能留下她,玉轩师叔一怒之下杀了我族过百名弟子。甚至还包括了十几名长老。那一场大战,虽然最后负伤,可族中却连一个能够与她单独交战的人都没有。”

    砚廷的金色瞳孔猛地收缩,怪不得在大漠的时候还没有动手便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让他无比忌惮的气息,身为族中一员,他当然知道那群老家伙的恐怖实力。

    “然后玉仙山前来向我们要人,说她杀下山以后根本就没有回到玉仙山,就这样,虽然后来又有过几次冲突,但她已经下山了是众目睽睽所见,他们也没有办法,便不了了之了,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原来是隐居到了大漠深处。”

    一口气说完,沐风揉了揉脑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带回去,可离开大漠之前已经答应过車干师叔不说了。

    車干,車干,合起来不正是轩?

    听完了几十年前的事情经过,砚廷没有和沐风说什么,转身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沐风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来到了另一间客房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才刚敲了两声,方面便吱呀的一生打开了,一个贼眉鼠眼探头张望的小脑袋正巧撞在沐风的那只手上,这第三下敲门声马上变成了敲板栗的声音。

    “哎呦!你干嘛!”

    少女那脆爽的声音响起,伸手揉了揉被敲痛的光洁额头。

    抬头看见是沐风之后,却马上双手叉腰大声呵斥。

    “你们怎么才回来!鬼鬼祟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了!”

    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丫头。

    沐风被这一切弄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苦笑了一下,伸手将小桃子的头发揉乱。也不管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小桃子。径直来到了另一名女子的面前。

    原来他们此行共四人,沐风和砚廷乃是鸿硕古族的人,而这个刁蛮可爱的小桃子和另外那个叫雯铢的女子则是雯丹宫的人。

    “事情怎么样?顺利么?”

    雯铢轻声的问道,声音轻柔,不骄不躁,仿佛一池春水。温柔,用来形容雯铢,再贴切不过。

    “刚开始遇到了些小麻烦,后来。。。”

    沐风将一路上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却只字未提遇见車干的事情,沐风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所谓的鸿硕古族与雯丹宫联盟,真的就如表面上那么牢靠么?

    他们为什么来大漠?这又是怎样的一场阴谋?

    客栈外面,一名青年男子风尘仆仆的从大漠深处赶来,许是长途在大漠中跋涉,嘴唇有些干裂。

    随便要了一间客房便一头钻了进去,身心上他已经太累了,师傅的那句“再也不要回来见我了”像把短匕一样插在他的心窝上,想起来便是一阵钻心的痛。

    躺在床上轩揉了揉因为在大漠中被狂风呼啸侵袭而有些发痛的头,回想起临别时师傅决绝淡漠的眼神以及那些话,始终没有弄清到底为什么将自己逐出沙丘;

    隐约中只是觉得应该是让自己下山来为人族做些什么,只是人族么?亦或是被神族奴役下的全部种族?例如百年前的蛮族?大漠中的图塔族和沙人一族;草原上四处流荡的游牧一族?死泽的蜥人?太多了,如果能全部都团结起来未必不能撼动神族铁血般的统治。

    这么多年了,要做什么师傅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做?因为她是神族的一员?是了,一定是这样,强者的剑当为弱者而拔!

    等到百族脱离奴役压迫的时候,想必师傅就能高兴了吧?

    恍惚间轩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个宛如九天仙女般不食凡间烟火的倩影,努力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始终遥不可及。

    这一刻,他只想让师傅能够为自己骄傲自豪,希望将来的自己能够真正的正面与师傅对话。

    至于家人,当初为什么会将自己抛弃?为什么自己八岁之前的记忆全都不记得了?自己身上经历过什么?自己是谁?叫什么?来自哪里?这些东西轩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想想,却从没有想过要去寻找。

    逝去的东西,就让它逝去,现在,他有师傅,就够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片肮脏、充满了黑暗色调的大地上的时候,斗兽场中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座座锈迹斑驳的铁栅栏里,关押着形态各异的人物。

    光头无眉,脸部像蝰蛇一样狡诈奸猾,生有双臂,下身却并没有腿部,只有一条粗长尾巴的巴图朗河边上的蛇人,不停的吞吐着他那异常猩红与尖细的舌头,舌头末端分开的双叉。简直,简直就与一条阴毒森寒的巨蟒如出一辙。

    在他的旁边,无数个看也看不见尽头的笼子当中,无尽森林中的木奴,身上长满了鳞甲的蜥人,甚至还有从死泽中抓回来没有任何灵智的骷髅。。。

    谁能想到,在几千甚至几百年前,这些种族都曾经辉煌过,称霸于自己的家乡之上。而现在,却只能被人捕捉来当做奴隶关在这里,供人玩乐。

    大陆上神族的律法规定,只有神族才是这片大陆上唯一的主宰者与拥有者。人族也只不过是作为附属罢了,充当一些商人,佣人的角色。而其他种族,在神族的眼中,与那些没有灵智的飞禽走兽无异。

    这里,因为地处大漠边缘,漠城也拥有着一座气势恢宏,规模庞大的“斗兽场”。

    斗兽场是一个充满了暴力血腥的天堂,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释放出你嗜血的一面,当两个人被拉到那座引人瞩目的高大看台上之后,便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下来。

    他们的使命很是简单明了,要么打死对手,要么被对手活活打死。

    而斗兽场作为庄家来安排这一系列的生死比赛,除了收取门票之外,也会对外开设赌注,玩法同样简单,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擂台,赔率1赔1.5。

    斗兽场后方那仿佛看不到边际的“兽笼”当中,一个锈迹斑驳的栅栏,竟然并排关着两个神色各异正在窃窃私语的人!

    黑色的头发,凉薄的双唇上透着一抹苍白,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庞上布满了灰尘与污垢,但依然遮挡不住那原本应该分外白净的肌肤,狭长的眼眸显得有些冷血,眼角向上挑着的弧度有着说不出的妖邪气息,分明是传说中帝王之相的“丹凤眼”!

    而另一名男子,则显得粗犷了许多,一脸茂密的胡须,双眼似铜铃一般大小,有些发黄的牙齿,凌乱的头发上甚至还沾了些草根,略厚的嘴唇,若隐若无间一丝狂霸粗暴的气势流露。

    这是两个真正的人族,在这斗兽场的无尽牢笼中并不多见,人族很少能见到战力强悍的存在,且一直充当着婢女、侍卫、杂役等低贱行业。但能够关在这个斗兽场作为与各大种族一争高下的存在,足以说明两人的不俗。

    “一会轮到我上场与之交战,而你则按照计划,趁着守卫注意力都集中在里面的时候,将这些斗兽放出,趁着斗兽场大乱的时候,杀了庞三胖子,为师傅报仇!”丹凤眼眼中寒光闪现,对着空中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可是,这些玄金铁链,没有钥匙以我们的实力貌似很难全部打开啊。”粗狂男子眼中有些焦急。

    “没关系。”丹凤眼笑了笑,笑容有些妖异,弯腰脱下靴子,竟从鞋垫下的夹层中抽出一把乌黑色的匕首来,匕首很短,长度刚刚能够被放进鞋子中而不被发现,乌黑的颜色没有反射出一丝的亮光来,粗糙不平甚至还略微有些坑洼,静静地放在那里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根本就察觉不出它的存在,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线,无比的诡异,让人反而忽略了它的样子。

    “是鬼乌匕!你在哪弄来的这种东西?这可是禁器!五千年前因为这种东西死了多少人!这要被人知道咱俩有这种东西,那还不把咱俩给追到大漠深处去,这辈子都得被追杀!”粗犷男子有些犹豫。

    “嘿,咱俩杀了庞三胖子,你以为以后的日子还能好了?这次我都没打算活着走出去,你忘了师傅三年前是怎么死的了?”丹凤眼眼神开始凌厉了起来,整张脸有些扭曲,显得很是狰狞。

    又过了一会,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的沉默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些充满了锈迹与血液干涸后染成黑褐色的铁栅栏。他们都知道,这次恐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