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侣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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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生命垂危

    fri sep 18 17:22:23 cst 2015

    第三十一回

    生命垂危

    吴天启从致坚口中得知眼前的中年人竟然是铁笛侠客白可仁,又惊又喜。惊的自己苦苦寻找的铁笛侠客居然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有眼不识泰山。喜的是在如此危急时刻遇到铁笛侠客夫妇自是能逢凶化吉。

    白可仁看了致坚一眼:“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致坚,乃大元国师。铁笛侠客,二十年前,你们盗劫我蒙古一批贡品珍宝是否该物归原主了。”

    铁笛侠客冷哼一声:“什么蒙古珠宝?你们蒙古蛮荒之地除了牛羊马鹰等牲畜还有什么值钱宝物吗?有也只怕是烧杀抢掠得来的不义之财吧?即是不义之财人人皆可得之。白某早已经物归原主了,只怕大师要空手而归了。”

    “空手而归?白大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致坚禅杖一扬迎向白可仁。

    “飘飘,自己小心。”白可仁纵身迎向致坚。

    “仁哥放心!”卢飘飘从袖内拿出两只竹筒紧攥在手。

    致坚禅杖旋转,一招“风卷残云”,内力如暴风疾雨般卷起地上积雪铺天盖地席卷向铁笛侠客。铁笛侠客沉喝一声,一招“封天锁地”将自身门户守得滴水不漏。在铁笛侠客身遭卷起一个巨大的雪团。雪团在飞速旋转,致坚双手挥舞禅杖亦越来越快。

    围观众人见势不妙,赶紧策马退出十丈开外。吴天启也拉卢飘飘退至一旁。

    “嗨”声龙吟,铁笛侠客一招“翻江倒海”,破茧而出,周身雪团崩溃成无数雪块似利箭射向四面八方。被小雪块打中的树枝拦腰折断,旁边石块也洞穿无数小洞,雪地上亦留下坑坑洼洼许多小洞,这份惊世骇俗的内力修为不但致坚暗暗折服,就是吴天启众人亦是欣佩不已。

    致坚禅杖飞扬将飞袭来的无数雪块化为烟雾。

    “铁笛侠客,果然名不虚传!”致坚说着一招“排山倒海”铲起地上厚厚一层积雪挟千钧之力卷向白可仁。白可仁怒吼一声,双手互旋平推出,一记“铁勾拳”将厚厚雪层化为雨水。

    铁笛侠客虽为东剑之后,因自幼迷恋机关暗器、五行八卦,对白家的绝学倒未曾用心。直到白家覆灭,白可仁才悲愤反省。一心想成为盖世高手复仇。

    铁柱老人铁逸生乃铁家庄少主,铁家的拳脚功夫亦是蜚声中外。就是南拳北腿祖师爷也曾到铁家庄拜师学艺,只是两人资质悟性极佳,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铁柱老人与白氏双雄义结金兰。白家灭亡,可怜白可仁孤苦无依,自是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是以白可仁拳脚功夫勇猛无匹,内力亦是炉火纯青。铁柱老人也把白家的绝学改创一番传与白可仁。白可仁走的是阳刚威猛路数,而白家剑法剑走轻灵,变幻莫测。因此除了白家的轻功、点穴法外,白家剑法白可仁倒是很少用。

    白可仁常叹膝下无子,不能将自己一身绝学相传。对于白姣飞只是传授一些白家功夫,而铁家庄的刚猛功夫未曾传授半分。所幸白姣飞资质聪颖,融会贯通对白家绝学的领悟更胜白可仁一筹。

    卓玛众人见铁笛侠客与致坚国师杀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于是都攻向吴天启、卢飘飘。

    吴天启挥舞神箫迎向铁格尔、依格、卓玛,而余似花迎上卢飘飘。卢飘飘乃扬州、苏州首富卢员外家的千金小姐。家里经营十多家绣坊,是位琴棋书画皆精的才女,刺绣女红亦是天下无双,只可惜不会武功。

    余似花不清楚卢飘飘来路,小心谨慎为上,手一扬,射出两枚五毒箭直击向卢飘飘胸前,卢飘飘惊呼一声,忙躬身伏在马背上,同时右手一按竹筒,射出数十枚绣花针,急若流星激射向余似花。

    余似花身形连跃,闪过,可腿上还是中了两枚绣花针。这绣花针都经过最厉害的麻药煮过。但余似花贵为一代毒后,这点麻药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五毒箭与卢飘飘擦身而过。余似花双手再扬,射出两枚五毒箭,分射卢飘飘和坐骑。卢飘飘忙直起身子,终究慢了一步,五毒箭擦卢飘飘玉臂而过,卢飘飘哀鸣一声,暗黑的血流了出来。同时坐骑颈部中箭,长嘶一声,轰然倒地。

    “飘飘!”白可仁一拳逼退致坚飞身过来抱住卢飘飘,免去她被马压住的厄运。

    致坚岂肯放过如此绝佳机会,禅杖平推而出一记“排山倒海”力透千钧横扫白可仁两人。白可仁回首挥掌拍出,终是晚了,只化去致坚五分内力,其余力道直击两人,白可仁身子一侧抱住卢飘飘,一股内力击在白可仁背心,“噗”白可仁吐出一大口鲜血,火红的热血喷射在雪地上,美艳如彼岸花。

    “仁哥!”卢飘飘见白可仁受伤哭喊道。白可仁若不承担致坚一击,卢飘飘绝对会香消玉殒。

    吴天启见情况不妙,一招“惊涛拍岸”逼退卓玛三人纵身过来:“前辈!”见卢飘飘受了五毒箭伤,连忙拿出孙长老配置的解药:“夫人,快服下解药!”

    “夫人?铁笛侠客,你什么时候又娶了这么位美若天仙的新娘?”余似花取笑道。

    “小兄弟,她并非我夫人,乃是我义妹,也是故人的红颜知己。”白可仁不想卢飘飘担上与自己有染的污名解释道。当年白可仁在扬子江畔救下卢飘飘固然是因为卢飘飘与逍遥书生有着山盟海誓。与其结为兄妹乃是卢飘飘先祖乃钻天鼠卢芳,而自己亦是锦毛鼠白玉堂后人。

    “夫人也好,义妹也罢,铁笛侠客,你若不交出藏宝,老衲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致坚狞笑道。

    白可仁一擦嘴角鲜血笑道:“有能耐,你就来呀!小兄弟,你带着飘飘先走,我断后!”

    白可仁两人皆已受伤,不论他与师父交情,就凭自己与白姣飞朋友之义,也不可能让他冒险。吴天启背对众人从怀中掏出一锦盒塞到白可仁怀中:“前辈!还是你们先走,晚辈断后!”

    “可是.....”

    吴天启朝白可仁使使眼色:“前辈放心!吴某与这帮鹰犬打过多次照面,对付他们乃是小菜一碟!”转身又对致坚道:“老秃驴,你可敢再与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臭小子!狂妄!”致坚挥舞禅杖袭向吴天启,吴天启纵身一跃,神箫一挥,一记“碧水东流”迎上致坚禅杖却避实就虚,身形一侧,神箫一转点向致坚胸前“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鸠尾”六大穴道。

    致坚撤招已是不急,内力回旋吸向神箫,岂知吴天启牢记“疯老头”的“料敌先机,声东击西,出其不意、避实就虚”十六字箴言,点穴是假,而是躬身飞起一脚踢向致坚背部的“悬枢”、“命门”。

    致坚背后门户打开,吴天启一脚踢得致坚向前踉跄几步。虽不能重创致坚,却也令致坚感到痛彻心扉。吴天启乘胜追击,神箫一扬“山谷余晖”、“暮雨潇潇”、“晓风残月”一连三招击得致坚昏头转向。

    白可仁见吴天启年纪轻轻,武功不俗道:“小兄弟,小心!”与飘飘共乘一匹马疾驰而去。

    卓玛四人岂肯放过他,策马追来。

    “飘飘,你能坚持一下吗?”卢飘飘点点头。白可仁飞身与卢飘飘背对背,面向卓玛众人,身形纵起,手执竹筒射向众人。漫天绣花针如狂风暴雨激射向四人。而且专打穴位,四人来不及躲闪,纷纷中针,摔下马来。待白可仁转身坐正,卢飘飘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吴天启旋身而起,一招“惊涛拍岸”卷起地上积雪袭向致坚,见白可仁两人已经走远,吹声口哨,白马奋蹄奔来。吴天启飞身上马,策马向东疾驰而去。

    致坚一时大意着了吴天启的道,连连受挫,恼羞成怒岂肯放过吴天启,快马加鞭急追过去。

    白可仁带着卢飘飘向西狂奔数十里见没有追兵,拿出吴天启给的药,帮卢飘飘洗净伤口,敷上药继续南行。又走了百来里,卢飘飘悠悠醒来。两人到家饭店饱餐一顿。

    “吴峰那小子的药还蛮有效的,不知他怎样了?”白可仁提到吴天启,拿出锦盒:“那小子给我一个锦盒,不知是何用意。”

    “仁哥,你就打开看看嘛。”卢飘飘道。

    “这好吗?”白可仁迟疑一会儿,终究忍不住打开一看,脸上大变,豁然关上锦盒。

    “怎么啦?仁哥!”卢飘飘见白可仁双手颤抖,目光扑闪不定,关切问道。

    白可仁环顾四周,慌忙将锦盒塞到怀内,拉着卢飘飘快步走出饭店。

    到一僻静无人处,白可仁颤抖拿出锦盒,卢飘飘疑惑问:“仁哥,怎么啦?”

    白可仁激动的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龙钗,金光闪闪。

    “呀!”卢飘飘惊叫一声,激动不已:“龙钗!是龙钗!仁哥。”

    白可仁取出龙钗,里面是一封信,上书:铁笛侠客亲启。

    “是......是逍遥字迹,是逍遥字迹!”卢飘飘亦止不住颤抖,一别九年,今日居然收到一封逍遥书生的信,尽管不是给自己的,有了意中人的消息也足够让卢飘飘不能自已。

    白可仁颤抖打开书信:

    白大侠台鉴:

    小弟李逍遥遵循十九年前与圣手神偷宫大侠之约定寻到吴门小公子,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

    尊莲姐之吩咐,峰儿今持龙钗登门拜访!关于峰儿真实身份,小弟与莲姐几次三番开口却实在难以启齿,望白大侠如实相告。

    至于儿女姻亲之事和吴家灭门仇恨,莲姐希望与白大侠面见详谈......

    “莲儿还活在世上,而吴峰就是吴家的小公子,太好了,太好了.....”白可仁得知千面观音还在世上,而自己最欣赏中意的吴峰竟是自己的东床快婿,万千情绪交杂,手颤抖不已抖,信笺掉在地上,卢飘飘赶紧捡起来继续阅读.....

    致坚的坐骑乃是蒙古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追赶三百来里,追上吴天启:“臭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禅杖一扬,运足十足内力,一招“天崩地裂”禅杖携雷霆万钧之力横扫吴天启,吴天启赶紧纵身而起,而致坚亦是如影随形,非要至吴天启与死地。

    “噗”吴天启大吐鲜血如断线纸鸢飘落在地,半天动弹不得。若非致坚与铁笛侠客大战一场虚耗些内力,又来回奔走六七百里,这一杖足可要了吴天启的命。饶是如此吴天启亦是五脏皆伤,生命垂危。

    致坚挥舞禅杖狞笑道:“臭小子,去死吧!”吴天启手捂胸口“噗”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到神箫上。身形一弯,腹部一物搁得肉疼。而神箫上的鲜血渐渐隐入神箫内,晶莹剔透的神箫染上一抹红晕。

    致坚一招“泰山压顶”禅杖袭向吴天启头部,吴天启赶紧取出“漫天风雨”一按,“嗖嗖嗖”三颗弹丸激射而出,致坚挥舞禅杖一挡“轰”一颗弹丸爆炸,致坚手一震,另两颗一颗射中致坚大腿,另一颗射中致坚手臂,“轰轰”连声,致坚倒在血泊中......

    漫天雪花轻舞飞扬,吴天启感到从所未有的寒冷,想起了凶悍跋扈的大娘,想起了软弱忍让的父亲,想起了在湘江边等着自己一起回家的妹妹,想起了江南疾病缠身瘫痪在床的母亲。若没有自己,母亲可怎么活?

    “不,我不能死,不能死!”想起可怜的母亲,吴天启强撑着起来,那马也颇有灵性,跪伏在吴天启身边。吴天启挣扎爬上马就再也支撑不住,伏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白马驮着吴天启跑了十来里,吴天启身子一软掉下马背。白马长声嘶鸣。

    剧痛刺骨,吴天启醒来,朦朦胧胧中看到一位外族姑娘走来,到了眼前却幻化成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吴天启强自伸出右手刚一抬起就垂落在地。对生的渴望令他竭尽全力吐出六个字:“雪儿,救我,救我!”

    吴天启再一次昏了过去。

    “达瓦,快来,这儿有个人,伤得很重,快来!”一位年约二十的女真衣饰姑娘道。

    一位二十三四的精壮女真小伙过来看看吴天启道:“看什么,这人不死亦没救了!走吧!”

    “可是,我们不救他,他就死定了。”

    “南珠,一个汉人死活干你何事?齐诺叔叔最讨厌陌生人到我们部落,你带回去他也不会救的,走吧!”达瓦拉起金南珠就走。看到白马道:“这匹马倒是不错!”说着牵着缰绳拉起白马就走,白马仰天长鸣,就是不肯走。

    达瓦抡起马鞭就要抽打白马,金南珠出手制止:“达瓦,牲畜通灵,如此一匹好马,怎可以抽打?”

    达瓦想想,与金南珠双双上马,缓缓驰去。

    白马在一旁舔着吴天启俊面,似乎在催促他早点醒来。

    漫天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在吴天启身上,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