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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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清醒分别,饮酒绝尘

    mon aug 24 15:31:48 cst 2015

    白天默默听着,记在心里,忽觉脑海灵光一闪,似有大彻大悟之感,天地豁然开朗,四周不再浑浊灰暗,而是无限的清新,无限的美好。

    白天立即跪谢道:“多谢前辈开导,晚辈谨记在心!还请前辈告知尊名,晚辈不胜感怀!”

    金光一番蠕动,里面传来一阵狂笑,笑声猖狂桀骜,那人笑道:“孩子,起来吧!我的名字早已铭刻在华夏万民心中,知与不知已是无妨!”

    白天腹中疑云密布,正欲再问,脚下一沉,兀自往下落去,身边云层翻搅,向自己围拢过来。

    忽然,白天感到被什么撞了一下,猛地立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事物――祭品、坟墓、湖水、绿树,哪里有什么金光,哪里有什么云雾。

    一切未变,只是,白天眼中的绝望苍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曾经不甘卑微,坚定不移的光焰。

    衣衫虽脏,蓬头垢面,但整个人看来已是英姿焕发,风度再现。

    他探查了一下身体,仍是真气全无,难道刚才的掌碎巨石预示着自己修为有望恢复?

    万分狂喜之下,他刚欲开口狂呼,可是一个字未吐出,喉头里便有如火燎,痛得龇牙咧嘴,这一下,牵连唇上裂口崩开,更是疼如钻骨。

    口里干燥,白天还是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舌头上传来粗糙腥咸之感,继而又是剧痛。

    自信恢复,不再绝望,白天扭头四周环顾,无人无声,心道:“师父、师兄,白天多陪你们一会!”想站起身来,怎料膝盖至小腿麻木无知觉,这一动,全身酸软无力,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来,又感到腹中饥饿难耐,黑夜寂寞,也只能兀自忍耐。

    在两座坟前,白天临风而立,只觉这冷冷的夜风吹在身上,说不出来的受用,纵他脸上沾满泥土,看着憔悴沧桑,却也挡不住眉宇间的自信、英气、豪爽之意。

    那只蚂蚁已不知多少次往返洞穴觅食,此刻又往洞穴爬去,还拖着一丁点食物。

    “师父、师兄,你们好好安息!”白天心道。

    约莫两个时辰后,洛雪、秦柔从屋里出来,忽见眼前情景,两女同时“啊”的惊呼出声,呆立在木阶上,脚如灌铅,难以挪动。

    白天扭头看来,与二女目光接触,微微一笑,二女只觉冰雪消融,鸟鸣泉流,心中愉悦已是无以复加。

    “你……”

    “哥!你……你好了?”

    白天苦笑一声,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声音嘶哑难听,犹如鸦鸣。

    洛雪双目泪珠滚落,竟是喜极而泣。

    虞舜在白天身后树上道:“这位兄弟,在下虞舜!”

    白天转身看见虞舜从树上跳下,笑道:“劣者白天!幸会!”

    二女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均是迷惑不解!

    随即,白天、虞舜同时大笑了起来!

    虞舜递出盛酒的瓷瓶,道:“初次见面,以酒相交!”

    “不许喝……”洛雪一声打断,身子一晃,抢到虞舜身前夺过青花瓷瓶,道:“不管你们打的什么哑谜!但他久未进水,喝这酒岂不是火上浇油?”

    白天笑了笑,道:“你不让我喝,喉咙里火越烧越旺,可要把……把喉咙烧坏了!”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却是喉咙处剧痛传来。

    秦柔走到白天身边,扶着白天道:“哥,屋里也没水,你喝一口,然后我们去给你找水去!”

    白天笑道:“洛雪,你看,还是妹妹体贴!”

    洛雪白了白天一眼,将酒瓶塞给虞舜,嗔道:“才好又卖乖!”

    虞舜哈哈大笑,走到白天身边,道:“兄弟,之前那番话重华在这赔罪了!”

    白天一愣,接过酒来,笑道:“你我初识,又说过什么话了?”举杯就喝,烈酒过吼,确是火上浇油,剧痛有增无减,然这是白天自己要求,却是强忍痛苦,过了一会,喉头有酒滋润了,说话也自如了些,却不敢再喝。

    白天道:“重华,你何时就来了?”

    “你站起身子时我刚好回来,看见你气势有变,不忍打扰,连酒都不敢喝,躲在树上,生怕打扰你。果真……哈哈!”虞舜说着,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无尽的欢喜。

    洛雪这时走上前来,神情忸怩,道:“白天,你好多日没吃东西,一会别一下吃太多,身体吃不消的,不要再喝酒了。”说到这,竟丝毫不顾正邪之分,瞅了虞舜一眼,骇得虞舜窘迫不知所措,“我回去后会竭力打听,找到法子帮你恢复修为或者消除那些障碍,你一定要……”“好好的”三个字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白天看见洛雪双颊晕红,娇羞无限,泪水朦胧,更添娇媚,心间一颤,直想好好抱她一抱,突然又回转神来,大觉荒唐,道:“你要走了?妹妹,你也要走?”

    秦柔松开白天的手臂,道:“哥,你既然振作过来,我们回峰去,好找佐宇算账,你照顾好自己!重华,烦你照顾好我哥!”

    虞舜道:“秦柔姑娘客气了,重华定不负重托!”

    白天呼了口气,道:“洛雪、妹妹,你们路上保重,来日再见!”与洛雪对望一样,洛雪泪水几要溢框,不敢再留,转身飞天而起,道:“再会!”

    秦柔也道:“哥,再见了!重华,再会!”随洛雪冲天而去,化为两道霞光冲入云霄之中。

    二女一走,白天忽觉心中空空荡荡,怅然若失。

    虞舜一口饮完瓶中余酒,道:“走,兄弟,吃肉喝酒去!女人的话怎当得真!”

    白天忽作迟疑,道:“重华,我师父、师兄的坟墓固不可如此无甚保护,万一……”

    “你忘了?青叶屋是原有结界加持的!明日还会有长老来加强结界,咱们不用操心!走!”虞舜手心白光闪过,迅风剑“呛啷”一声如剑出鞘,在半空中回旋一圈,飞到脚前,霞气蒸腾。

    白天和虞舜向坟墓拜了拜,踩到剑上,破空而去。

    “两百里外有个小城,里面的聚海楼菜肴十分可口,尤其那酒……哈哈!”虞舜激动兴奋的声音悄悄响起。

    微风吹过,湖面上落叶遍布,青叶小屋周围杂草丛生,略略荒凉。

    生长边界

    这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笼罩,终日晴朗,山绿水秀,树木万里苍翠,山峦秀色可人,可谓人间圣境。

    山上,临风立着三人,一人全身为七彩霞光所笼,看不见身体脸庞;另一男子面容肃穆,神态十分威武;第三人乃是一个老和尚,面慈目善,一手作揖,一手捻珠。

    被七彩光笼罩之人轻轻道:“了尘,你要走了吗?”

    这和尚正是救了白天的了尘神僧。

    了尘道:“阿弥陀佛!贫僧在此无事,理当回去了!”顿了顿,又道:“恕贫僧再问一句,不用去告诉那孩子来这吗?”

    七彩光中人笑了笑,却不知他是何表情,道:“若是告诉他来这,不如我亲自去找他,何苦费此辛劳!我自有计较,你也不必上心了!了尘,那子曦小孩是块不错的材料,你将这把太泉悲刃择日传给他!”

    了尘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阿弥陀佛!贫僧与此刀甚是有缘,原以为被毕方神枪毁了,族长一番苦心可是让小徒受宠若惊了!”

    七彩光中人笑道:“物归原主而已!延维,你和了尘一起去吧!”

    被换做延维的男子一时不解,道:“族长,您这是……”

    那人道:“你和了尘去游游他的瀛洲山,而后随意照看一下那孩子!这么几千年的等待,莫要出了差错!”

    延维脸上惊喜交集,道:“族长,那您不妨也一起出去游玩游玩!”

    那人道:“云川下方深海里无故有数百头寒荒鸣蛇集聚,在海内嗜杀生灵,我去看看!”

    “这个如何要劳烦您?我去看看就行了!”延维道。

    那人笑道:“以你的脾气,一个不顺心,还不把你的徒子徒孙吸进腹中,你就跟了尘去吧!我自从与了尘打了那场架到现在也几百年没动过颈骨了!”

    延维默然,答道:“是!”

    了尘双手合十,颂道:“族长宅心仁厚!心系苍生!善哉善哉!”

    片刻之后,三道光芒御空而去,飞入茫茫云川中。

    雨后空气清明如洗,天空也显得更加晴朗透彻。一望无际的湛蓝天幕无形中使人的心境也愉快了不少。

    微风夹杂着湿气吹来,河水荡漾,散出一圈圈涟漪。

    一道银芒从天而将,落在一片油绿草地上。两个男子并肩而行,走向几十丈外的街道。

    正是白天、虞舜两人。

    “我也有好久没来过了,不知道那聚海楼还在不在,想来是在的!”虞舜领着白天快步走去。

    白天身体依旧不太舒适,道:“我枉在青叶屋这么多年,却没来过这什么聚海楼!”深深吸了口雨后空气,只觉百骸俱凉,说不出的舒爽。

    不多时,白天先置换了衣服,才和虞舜来到聚海楼,一看之下,果然是汇聚八方食客,广邀四海朋友。

    一进门,略一瞟,竟是座无虚席。

    刹那间,各种菜香酒味扑面而来,白天久未进食,闻了这些夹杂纷繁的菜香,肚子更是咕咕直叫,更觉饥饿,只能猛咽口水。

    虞舜也好不过哪去,酒香引诱,腹中酒虫翻滚,再也忍不住,朗声向跑来的店小二喊道:“胡云儿,两大坛琼玉酒,清蒸松河河螺,琼玉茶煮虾仁,鸭包鱼,符离集烧鸡,糖霜玉蜂儿,螃蟹清羹,鸳鸯炸肚,记住,河螺只要小螺,琼玉茶要五年以上的,鸭包鱼用竹叶多裹一层,糖霜只要三钱一叠的,轻洒在玉蜂上,其他的……就这样了,快些,别让爷爷等久了!”

    白天听的张口结舌,虞舜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说出七八样菜来,每种菜做法又了然于胸,连那店小二也一时听得呆了,直到虞舜最后一句“别让爷爷等久了”才惊醒过来,连连点头称是,叫着“金钟爷爷稍后,马上就来!”随后小跑着招呼去了。

    白天哑然失笑,道:“你是这里的老顾客?都吓得他忘了给咱们找座位了!怎么他又叫你什么金钟?”

    虞舜微怒,却又笑道:“这小子两年前连菜谱都背不熟,还是我教了他一些,走,楼上必有座位!出门在外,不便用真名,故以钟皇山为名!”

    白天霍然明了,抬头看时,楼上人声鼎沸,连过道似乎都挤满了顾客,哪里会有座位,看着虞舜已缓步上楼,便跟了上去。

    虞舜如善驾者驾轻车走熟路,带着白天七拐八折来到一房间处,这聚海楼却也着实不小,齐聚七八百号人同时用饭却也足够。

    白天定睛看去,这房间门扉紧扣,似乎久未有人使用,却又擦得一尘不染,端的奇哉怪哉。再看时,却见虞舜伸手推开了,里面好不雅致――四方桌居中,右边一横桌,桌上有瑶琴,琴旁有兰花,花旁有一檀香,香烟袅袅,沁人心脾;左边墙上一大幅山水画,画下书“致金钟恩公”。

    隔窗看去,芳兰当窗,颇为优雅、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