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地不仁，世人有情
sun jul 26 22:25:05 cst 2015
迅风剑锋锐无匹，迅速斩断刘云枫、秦柔、紫文左侧的十来头异兽，剑中灵力突然引动世间真龙，忽见剑锋闪烁七星，陡然将下方黑暗深渊化作龙渊，无数神龙从中飞出，倒冲而回，疯狂地吞噬着那些神秘恐怖的生物。
三人则乘机飞出升天。
虞舜不见白天身影，迁怒于这些异兽，狂冲而下，迅风剑迎风暴涨，化作一柄长达五六丈的巨大银色光剑，在万龙护体下，宛如末日杀神，纵横披靡，无所畏惧，光舞如飘带，剑划似流星。
黑暗中，绚丽多彩，无数断碎的肢体飞天抛起，又无力落下，又冲天抛起；浆液如雨将虞舜整个人浇得浑身粘滞，头发、眉毛，凝为一体，衣衫、腰带，裹结成束。
“兄弟！”虞舜眨眼间将这些恶心、凶残的异兽斩杀殆尽，黑暗中，似还有蠢蠢欲动者，却再也不敢贸然出击。
上方众人看虞舜疯狂嗜血，几已成魔，手段残忍干净利落，出手凶狠毒辣，再见他仰天怒吼之状，无不心惊肉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秋姬与魑魅也忘了追击，看着虞舜疯狂怒吼。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一个小孩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万里冰封的尘世间突然出现的一缕阳光。
不知是幻觉，亦是真实！听着好生熟悉……
白天躺在雪白的茸毛上，柔软轻盈，微微感到一些清醒，手指略动，感到了身旁之人，随即痛意袭来，又昏了过去。
寻声望去，却不见有人。
穷奇恶兽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撇下众人，朝那个方向怒吼了一声，有如春雷凭空炸响。
随着穷奇一声怒吼，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样响起一声虎啸，声如洪钟，震慑力丝毫不逊色于穷奇之声。
穷奇大怒，四脚一弹，巨大身体飞天而起，往声音传来出冲去。可还没冲出几丈，只见一道白影如光如电，形如一片白幕横在穷奇身前，缠绕包裹，瞬间把穷奇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浮在空中。
细看之下，却是什么动物的毛发，洁白如雪，坚韧如竹。
这一下兔起鹘落，速度极快，看的旁人瞠目结舌。
雪白的毛发看似将穷奇牢牢捆住，但也坚持不了几息。俯仰间，白色的球面上溶出一个焦黑大洞，黑烟滚滚，接着，穷奇双翼震开，宛如利刃似的将这雪白色巨球一分为二，穷奇飞到临近树干上站定，“呼呼”低哮。
穷奇飞出，一个白影也从那白球里冲了出来，飞到另一边，与穷奇互相对峙，毫不相让。
循迹望去，只见一头黑黄二色交错成纹的巨虎站在树干之上，两根粗大的利齿从上颌长出，足有尺许来长，锋芒闪闪，十分锋利，唯有额头毛发成亮金色，与一身毛色不同，构成一个“王”字。
威风凛凛，气势不凡，此番更是昂首睥睨，傲然自雄。
巨虎身上驮着一个清秀而稚气未脱的小男孩，男孩子此刻面带泪水，身前巨虎背部毛发变长缠住什么东西，小男孩正紧紧扶住而凝视。
巨虎虎目如烈火，紧紧盯着穷奇，似乎与之有什么仇恨。
两虎相视，气氛如被焚灼，压抑沉闷，一时间，安静无比，仿佛蝼蚁爬行的声音都能听到。
那孩子扫视了一眼在场人众，忽的眼睛一亮，盯住了狂怒无可发泄的虞舜。
虞舜怒意高涨，盯着穷奇和这奇异巨虎，目光与小孩撞在一起，那小孩如何惊得虞舜这一下，顿时骇得“啊”了一声，这一声微弱得紧，但在这安静至极的氛围下恍如临耳鸣钟，久响不绝。
这一声轻呼听在秋姬等人耳中，竟如夺命琴音似的，惊得几人连忙屏住了呼吸，手中仙器法宝同时蓄足了真气，准备先发制人，再寻机逃跑。
好在穷奇也震慑于突然出现的巨虎，不敢轻举妄动；秋姬、魑魅见两兽不动，才松了口气，但仍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一头穷奇随便一个举动已经将自己困了半天，再来一个来历不明，让穷奇也惊骇的异兽，如果两兽合击，自己必死无疑。
抱着这种想法，在场之人倒是一言不发，寂静无声。
小男孩惊悚之后，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声惊叫引来的“骚动”，对着虞舜笑了笑，左手滑到白虎身侧，屈指一弹，射出一物直指虞舜，然后扣指于唇边，“呜”的一声锐啸，手上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黝黑多角果实，笑道：“你们别打了，桃都仙树数万年结一颗梦素心果，是给天鸡涅槃而用，你们都回去吧！”
但见其手上果实彩光艳艳，似有云霞缠绕。
说音刚起，巨虎心有灵犀，闪电似的朝云霄飞去，小孩的声音也由近变远。
穷奇凶兽双目突然变得血红，在小孩刚拿出那梦素心果便迅猛无论的扑了过去，然则慢了一步，巨虎已驮着小孩飞出了数丈。
穷奇长啸一声，追随而去，双翅扇震，狂风四起，速度疾若风雷，但一时半刻竟被那巨虎甩开了好远。
虞舜与小男孩素不相识，为防有诈，一掌挥出，雄浑真气狂涌而出，感到来物毫无威胁，真气收势，将物事笼罩起来，感到无毒无害后才伸手抓来，却忽见巨虎、穷奇冲天而起，一前一后，追逐去了。
魑魅、秋姬等人都想来桃都仙树索取些天材地宝，听得小孩这样一说及穷奇的反应，深知其言不假，一时意兴索然，虞舜又怒如恶魔，同样极难应付，倘若穷奇突然折回，后果难料。
再三思虑，权衡利弊之下，几人各有计较，却是飞天去了，再不管什么利弊得失了。
下方黑暗深渊的凶残异兽被惨遭屠戮，虞舜仍没找到白天，再度迁怒于秋姬、魑魅，怒喝道：“哪里走！”
正待他飞出十数丈时，刘云枫奔到其身前，一把拉住虞舜，道：“重华，让他们去吧！刚才剑齿虎背上驮了两人，可能就是白天、雪儿，你且看看那孩子给你了什么东西！”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虞舜如梦惊醒，眼前红雾迅速消失，摊手看时，却是一张纸条，上写道：“十日后，滇南河泽会福客栈见！”
虞舜面露大喜之色，兴奋得手都颤抖起来，死死盯着这张纸条，忽然手心真气吞吐，纸条顿时灰飞烟灭。
这时，斜下方树干后飞来四人，却是围攻暗魂蜈蚣的几人，不知先前缠斗到了哪去。只见四人气喘吁吁，颇为狼狈，都多多少少受了伤，但比起虞舜等人来说却是不足道哉。
当先一个弟子一见虞舜身上伤痕和血迹，又看到周围情况，一时语塞，道：“大师兄！”
虞舜面露痛色，微微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几人，忽然暗呼：“糟糕！”连忙对众人道：“几位师弟，我有急事须先行一步，你们一切皆听碧霞姑娘吩咐！”对碧霞点了点头，以示会意，又向刘云枫道：“这里先拜托你了！”
刘云枫看虞舜神情，推算出一二，却也不得全知，道：“放心吧！”
还不等几个弟子反应过来，虞舜身影已在百丈之外，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重华，天上去！”碧霞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也不知道虞舜听到没有。
虞舜所带来的十一个师弟，死的死，伤的伤，除了白天生死未卜，竟折了七人，余下四人痛不可遏，细细立树为碑，祭拜许久。
因正邪不两立，几人自不与刘云枫答话。
碧霞与刘云枫致谢了几句，与那四人一起祭拜后，告之刘云枫离开之法，随后冲天而走。
没想天上云层自有玄机，一入云层，如置梦幻，须臾间便出了枝干延伸千里的桃都仙树。
“陆师兄！”秦柔大喊之声传来。
刘云枫扶住陆吾，手上真气源源不断输入，陆吾“啊”了一声，苏醒过来，呕出了一口鲜血，睁开眼后，嘴角鲜血又接连不断流出，没有停歇之势。
“陆师弟，陆师弟！”刘云枫喊一声其脸色也随之难看一分。
陆吾恍如未觉，却是侧身扶住身旁的黑衣人，喊道：“师父！”一开口，血喷如流，尽数洒在了黑衣人身上。
此言一出，刘云枫震惊不已，双眼紧紧凝望着满脸血迹的老人，喃喃道：“难道……难道这竟是……竟是冰峰前辈……”
秦柔失声喊道：“冰峰师父！”手心输入的真气更加狂猛了，然则天不如人愿，自己气力以至耗竭边缘，再难为继，真气忽断，冰峰一头倒在了陆吾怀中。
陆吾立即叫道：“师父，师父，师……父！”刘云枫腾出左手抵住冰峰背心，灌入真气，忽然自己全身一震，“哇”地呕出一口鲜血，却也是无力施为了。
陆吾眼睛缓缓闭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秦柔，声如蚊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我……我们来……来世……再……”气虚力弱，抱着冰峰缓缓倒下。
四周风回低鸣，似有圣华洒下。短暂的人生，不屈的傲骨，尽在这一刻，伴着对生人的眷念，携着对恩师的责任，共烟霞灰灭。
身，随笑而去，心，却徒呼奈何！留给生人的，是一世刚勇的回忆和无法替代的孤独！
从此以后一切不存，唯有柔心恋平生。
秦柔含笑道：“你好好去，陪伴着冰峰师父，也不孤单！”眼泪如串珠，簌簌而下。
刘云枫神色痛苦，闭目喘息，不愿再见这一幕，与陆吾相处两月以来，二人出生入死十来次，剿灭收纳大小邪魂派分支十来余派，兄弟相称，肝胆相照，关系极佳，已是密不可分，没想这一行却断送了其性命。
“兄弟，好走！”
终于，秦柔再也忍不住内心悲恸，肩头剧烈耸动，双目朦胧，泪水夺眶，放声大哭起来。
另一个角落，一个白衣女子久久未曾离去，收回了目光，瘫软坐倒，靠着树干，幽幽而泣。
泪水滚烫，顺着脸颊流下，变得冰冷，流进嘴里，融入心里，把破碎撕裂的心也冰透了！
下一刻，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无半点生气，仿佛生命从身子上瞬间逝了去。
刘云枫扭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隐藏的角落，心中叹息了一声，随机摇了摇头，道：“师妹，把这颗‘川芎’丹服下，稍歇片刻，我们便回吧！回去请师父他老人家做主！”
秦柔含泪接过丹药，连泪带药一起吞服下去，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行遍全身百骸，心头热烘烘，说不出的舒服，伤势竟好转了许多。
良久，刘云枫抱起冰峰，秦柔抱着陆吾，四人化作两道霞光往头顶光亮处飞去，一入光亮处，却视野大变，映入眼帘的是七彩霞光，宛如水波摇曳不定，待回过神来，却已在桃都仙树之外，端的神奇莫言。
白衣女子放声大哭起来，仿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孤苦无依，形单影只，那种凄苦、孤寂、悲楚之样尽集于面。许久许久，哭声微弱，女子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循着刘云枫等人离去的方向飞至亮光里。
世间本浑浊，人命卑如草芥，奈何天地不吝，肆意玩弄糟蹋！
冥冥之中，万物自有定数……
迅风剑锋锐无匹，迅速斩断刘云枫、秦柔、紫文左侧的十来头异兽，剑中灵力突然引动世间真龙，忽见剑锋闪烁七星，陡然将下方黑暗深渊化作龙渊，无数神龙从中飞出，倒冲而回，疯狂地吞噬着那些神秘恐怖的生物。
三人则乘机飞出升天。
虞舜不见白天身影，迁怒于这些异兽，狂冲而下，迅风剑迎风暴涨，化作一柄长达五六丈的巨大银色光剑，在万龙护体下，宛如末日杀神，纵横披靡，无所畏惧，光舞如飘带，剑划似流星。
黑暗中，绚丽多彩，无数断碎的肢体飞天抛起，又无力落下，又冲天抛起；浆液如雨将虞舜整个人浇得浑身粘滞，头发、眉毛，凝为一体，衣衫、腰带，裹结成束。
“兄弟！”虞舜眨眼间将这些恶心、凶残的异兽斩杀殆尽，黑暗中，似还有蠢蠢欲动者，却再也不敢贸然出击。
上方众人看虞舜疯狂嗜血，几已成魔，手段残忍干净利落，出手凶狠毒辣，再见他仰天怒吼之状，无不心惊肉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秋姬与魑魅也忘了追击，看着虞舜疯狂怒吼。
“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一个小孩的声音幽幽传来，仿佛万里冰封的尘世间突然出现的一缕阳光。
不知是幻觉，亦是真实！听着好生熟悉……
白天躺在雪白的茸毛上，柔软轻盈，微微感到一些清醒，手指略动，感到了身旁之人，随即痛意袭来，又昏了过去。
寻声望去，却不见有人。
穷奇恶兽似乎感应到了危险，撇下众人，朝那个方向怒吼了一声，有如春雷凭空炸响。
随着穷奇一声怒吼，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样响起一声虎啸，声如洪钟，震慑力丝毫不逊色于穷奇之声。
穷奇大怒，四脚一弹，巨大身体飞天而起，往声音传来出冲去。可还没冲出几丈，只见一道白影如光如电，形如一片白幕横在穷奇身前，缠绕包裹，瞬间把穷奇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浮在空中。
细看之下，却是什么动物的毛发，洁白如雪，坚韧如竹。
这一下兔起鹘落，速度极快，看的旁人瞠目结舌。
雪白的毛发看似将穷奇牢牢捆住，但也坚持不了几息。俯仰间，白色的球面上溶出一个焦黑大洞，黑烟滚滚，接着，穷奇双翼震开，宛如利刃似的将这雪白色巨球一分为二，穷奇飞到临近树干上站定，“呼呼”低哮。
穷奇飞出，一个白影也从那白球里冲了出来，飞到另一边，与穷奇互相对峙，毫不相让。
循迹望去，只见一头黑黄二色交错成纹的巨虎站在树干之上，两根粗大的利齿从上颌长出，足有尺许来长，锋芒闪闪，十分锋利，唯有额头毛发成亮金色，与一身毛色不同，构成一个“王”字。
威风凛凛，气势不凡，此番更是昂首睥睨，傲然自雄。
巨虎身上驮着一个清秀而稚气未脱的小男孩，男孩子此刻面带泪水，身前巨虎背部毛发变长缠住什么东西，小男孩正紧紧扶住而凝视。
巨虎虎目如烈火，紧紧盯着穷奇，似乎与之有什么仇恨。
两虎相视，气氛如被焚灼，压抑沉闷，一时间，安静无比，仿佛蝼蚁爬行的声音都能听到。
那孩子扫视了一眼在场人众，忽的眼睛一亮，盯住了狂怒无可发泄的虞舜。
虞舜怒意高涨，盯着穷奇和这奇异巨虎，目光与小孩撞在一起，那小孩如何惊得虞舜这一下，顿时骇得“啊”了一声，这一声微弱得紧，但在这安静至极的氛围下恍如临耳鸣钟，久响不绝。
这一声轻呼听在秋姬等人耳中，竟如夺命琴音似的，惊得几人连忙屏住了呼吸，手中仙器法宝同时蓄足了真气，准备先发制人，再寻机逃跑。
好在穷奇也震慑于突然出现的巨虎，不敢轻举妄动；秋姬、魑魅见两兽不动，才松了口气，但仍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
一头穷奇随便一个举动已经将自己困了半天，再来一个来历不明，让穷奇也惊骇的异兽，如果两兽合击，自己必死无疑。
抱着这种想法，在场之人倒是一言不发，寂静无声。
小男孩惊悚之后，也没意识到自己这一声惊叫引来的“骚动”，对着虞舜笑了笑，左手滑到白虎身侧，屈指一弹，射出一物直指虞舜，然后扣指于唇边，“呜”的一声锐啸，手上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黝黑多角果实，笑道：“你们别打了，桃都仙树数万年结一颗梦素心果，是给天鸡涅槃而用，你们都回去吧！”
但见其手上果实彩光艳艳，似有云霞缠绕。
说音刚起，巨虎心有灵犀，闪电似的朝云霄飞去，小孩的声音也由近变远。
穷奇凶兽双目突然变得血红，在小孩刚拿出那梦素心果便迅猛无论的扑了过去，然则慢了一步，巨虎已驮着小孩飞出了数丈。
穷奇长啸一声，追随而去，双翅扇震，狂风四起，速度疾若风雷，但一时半刻竟被那巨虎甩开了好远。
虞舜与小男孩素不相识，为防有诈，一掌挥出，雄浑真气狂涌而出，感到来物毫无威胁，真气收势，将物事笼罩起来，感到无毒无害后才伸手抓来，却忽见巨虎、穷奇冲天而起，一前一后，追逐去了。
魑魅、秋姬等人都想来桃都仙树索取些天材地宝，听得小孩这样一说及穷奇的反应，深知其言不假，一时意兴索然，虞舜又怒如恶魔，同样极难应付，倘若穷奇突然折回，后果难料。
再三思虑，权衡利弊之下，几人各有计较，却是飞天去了，再不管什么利弊得失了。
下方黑暗深渊的凶残异兽被惨遭屠戮，虞舜仍没找到白天，再度迁怒于秋姬、魑魅，怒喝道：“哪里走！”
正待他飞出十数丈时，刘云枫奔到其身前，一把拉住虞舜，道：“重华，让他们去吧！刚才剑齿虎背上驮了两人，可能就是白天、雪儿，你且看看那孩子给你了什么东西！”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
虞舜如梦惊醒，眼前红雾迅速消失，摊手看时，却是一张纸条，上写道：“十日后，滇南河泽会福客栈见！”
虞舜面露大喜之色，兴奋得手都颤抖起来，死死盯着这张纸条，忽然手心真气吞吐，纸条顿时灰飞烟灭。
这时，斜下方树干后飞来四人，却是围攻暗魂蜈蚣的几人，不知先前缠斗到了哪去。只见四人气喘吁吁，颇为狼狈，都多多少少受了伤，但比起虞舜等人来说却是不足道哉。
当先一个弟子一见虞舜身上伤痕和血迹，又看到周围情况，一时语塞，道：“大师兄！”
虞舜面露痛色，微微点了点头，扫视了一下几人，忽然暗呼：“糟糕！”连忙对众人道：“几位师弟，我有急事须先行一步，你们一切皆听碧霞姑娘吩咐！”对碧霞点了点头，以示会意，又向刘云枫道：“这里先拜托你了！”
刘云枫看虞舜神情，推算出一二，却也不得全知，道：“放心吧！”
还不等几个弟子反应过来，虞舜身影已在百丈之外，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重华，天上去！”碧霞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也不知道虞舜听到没有。
虞舜所带来的十一个师弟，死的死，伤的伤，除了白天生死未卜，竟折了七人，余下四人痛不可遏，细细立树为碑，祭拜许久。
因正邪不两立，几人自不与刘云枫答话。
碧霞与刘云枫致谢了几句，与那四人一起祭拜后，告之刘云枫离开之法，随后冲天而走。
没想天上云层自有玄机，一入云层，如置梦幻，须臾间便出了枝干延伸千里的桃都仙树。
“陆师兄！”秦柔大喊之声传来。
刘云枫扶住陆吾，手上真气源源不断输入，陆吾“啊”了一声，苏醒过来，呕出了一口鲜血，睁开眼后，嘴角鲜血又接连不断流出，没有停歇之势。
“陆师弟，陆师弟！”刘云枫喊一声其脸色也随之难看一分。
陆吾恍如未觉，却是侧身扶住身旁的黑衣人，喊道：“师父！”一开口，血喷如流，尽数洒在了黑衣人身上。
此言一出，刘云枫震惊不已，双眼紧紧凝望着满脸血迹的老人，喃喃道：“难道……难道这竟是……竟是冰峰前辈……”
秦柔失声喊道：“冰峰师父！”手心输入的真气更加狂猛了，然则天不如人愿，自己气力以至耗竭边缘，再难为继，真气忽断，冰峰一头倒在了陆吾怀中。
陆吾立即叫道：“师父，师父，师……父！”刘云枫腾出左手抵住冰峰背心，灌入真气，忽然自己全身一震，“哇”地呕出一口鲜血，却也是无力施为了。
陆吾眼睛缓缓闭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秦柔，声如蚊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我……我们来……来世……再……”气虚力弱，抱着冰峰缓缓倒下。
四周风回低鸣，似有圣华洒下。短暂的人生，不屈的傲骨，尽在这一刻，伴着对生人的眷念，携着对恩师的责任，共烟霞灰灭。
身，随笑而去，心，却徒呼奈何！留给生人的，是一世刚勇的回忆和无法替代的孤独！
从此以后一切不存，唯有柔心恋平生。
秦柔含笑道：“你好好去，陪伴着冰峰师父，也不孤单！”眼泪如串珠，簌簌而下。
刘云枫神色痛苦，闭目喘息，不愿再见这一幕，与陆吾相处两月以来，二人出生入死十来次，剿灭收纳大小邪魂派分支十来余派，兄弟相称，肝胆相照，关系极佳，已是密不可分，没想这一行却断送了其性命。
“兄弟，好走！”
终于，秦柔再也忍不住内心悲恸，肩头剧烈耸动，双目朦胧，泪水夺眶，放声大哭起来。
另一个角落，一个白衣女子久久未曾离去，收回了目光，瘫软坐倒，靠着树干，幽幽而泣。
泪水滚烫，顺着脸颊流下，变得冰冷，流进嘴里，融入心里，把破碎撕裂的心也冰透了！
下一刻，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无半点生气，仿佛生命从身子上瞬间逝了去。
刘云枫扭头看了一眼白衣女子隐藏的角落，心中叹息了一声，随机摇了摇头，道：“师妹，把这颗‘川芎’丹服下，稍歇片刻，我们便回吧！回去请师父他老人家做主！”
秦柔含泪接过丹药，连泪带药一起吞服下去，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行遍全身百骸，心头热烘烘，说不出的舒服，伤势竟好转了许多。
良久，刘云枫抱起冰峰，秦柔抱着陆吾，四人化作两道霞光往头顶光亮处飞去，一入光亮处，却视野大变，映入眼帘的是七彩霞光，宛如水波摇曳不定，待回过神来，却已在桃都仙树之外，端的神奇莫言。
白衣女子放声大哭起来，仿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孤苦无依，形单影只，那种凄苦、孤寂、悲楚之样尽集于面。许久许久，哭声微弱，女子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循着刘云枫等人离去的方向飞至亮光里。
世间本浑浊，人命卑如草芥，奈何天地不吝，肆意玩弄糟蹋！
冥冥之中，万物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