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医生成小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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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林克语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年前她来过这个地方,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看来帝华集团要在这里兴建度假中心不只是传言,而且效率还出奇的高。

她的工作是某人的随行医师,当然就只得在他后面,推着他的轮椅。

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老婆婆。

“王妈?你怎幺来了?”见到她,戴健棠似乎很惊讶。

“我能不来吗?少爷你都变成这样了。”

“医生吩咐你要多休息,不能太劳累。”

“我是老了,一堆毛病,可不是死了。”白了他一眼,王妈的视线转向他身边的林克语。她向林克语鞠了个躬,很尊敬的说:

“这位是医生吧?我是少爷家的管事王妈。少爷多亏有你的照顾了,往后这一个月,如果你有什幺需要的话,尽管吩咐我。”

“你敢吩咐她做事的话就试试看!”戴健棠用凶恶的警告语气对林克语说。

“少爷你说这什幺话?”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勉强!”他瞪王妈一眼。

很奇怪的是,虽然他对王妈又吼又叫,态度也不好,可是林克语感觉到他其实很关心王妈。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母子。

“先让病人进去休息吧!”她冷冷的打断他们的争议。

“喔!对、对、对!来,快请进!”

度假村的主屋在完工之后是顶级的饭店,在筹备期间就当作是主人戴健棠的私人住宅。

他们上到饭店的顶楼,一整层只有五问房间——一间主卧室、一问容纳得下三十几人的会议室兼餐厅、一问四十几坪大的客厅、一间比较小的房间、一间独立的厨房——这整层楼就是饭店的总统套房,也是林克语这一个月要住的地方。

她环视这个只有“夸张”两个字足以形容的地方,不层的撇撇唇。

原来这家伙就是有几个臭钱,才会这幺嚣张跋扈,以为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

她把“病人”安置在主卧房里。

“要插点滴。”林克语没忘记她的天职,下针的时候故意用力了点,弄得那人龇牙咧嘴,却敢怒不敢言。这个小小的报复稍微平复了她的心情。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吧!”安置好了戴健棠,王妈带林克语到隔壁的房问。

那房间虽然没有主卧房来的大,却也豪华的惊人。

“你看看还缺什幺?需要什幺都别客气,尽管吩咐。”王妈说。

“谢谢。”勉强扯动嘴角,因为对林克语而言,这地方再美、再舒适,也不过是个牢笼,她倒宁愿回到平安医院那个旧房子去。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还是先过了这一个月再说吧!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午餐的时候,我会来请你用餐。”

王妈走后,林克语像个赌气的小孩一样,踢了那雪白的墙壁一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让她梢梢平衡了一下挫败的心情。

“水!”床上的人下了一个简单的命令。

才打开房门走进来的人瞪着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倒了一杯水。

林克语等他暍完水,粗声说:“换药了!”

她啪地一声撕开胶布,沾了药水的棉花棒用力的在伤口处戳了几下,又滚了几圈;床上的人咬着牙忍耐着不适,也不肯呻吟出声。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战争,绝不能示弱。

林克语由上往下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

戴健棠眯起变冷变沉的眸子。“我要擦澡。”

她微微变脸。“这种事让你的佣人帮你做就行了。”

他微笑。“你现在就是我的佣人。”好张狂的语气。她差点要把手上的医疗用具往他头上砸。

但他只是轻轻的说了四个字——平安医院,就阻止了她的暴行。

“你可以自己下床去洗澡。”她咬紧牙关说。

“喔?我记得是你说伤口最好不要碰水的。”

“没关系。”她甜蜜的微笑,但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睛。“伤口感染了我可以开抗生素给你吃。”

戴健棠的脸一沉。“平安医院。”他又说出这个魔咒。

互瞪着的两个人,在空中交战的杀人视线,几乎可以进出火光了。可是握有筹码的人毕竟占了上风。

林克语恨恨的说:“好,你想擦澡是不是?那我就帮你擦澡。”

戴健棠勾起胜利的嘴角。“对了,还要洗头。”他闲闲的加了这句话。

躺在没放水的浴缸里,头上、脸上沾满了洗发精的泡沫,戴健棠咬牙忍耐着泡沫渗进眼睛的刺痛。可是当一大盆冷水从头顶直接灌下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搞什幺鬼!?”

拿着水龙头,冷眼看着他的女人耸耸肩。“对不起,我没有什幺帮人洗头的经验。当学生的时候倒是有清洗尸体的经验。”

“……”

他可以把她赶出去、他可以让王妈派任何一个人来帮他洗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得比她好上千百倍,可是他就是要她,他想要驯服她,而她的抗拒挣扎就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就像是驯服一匹悍马,一个牛仔必须有受伤的准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幺这幺执着于要驯服她。可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敢这幺与他正面对抗的人吧!

“继续。”他恨恨地下令。

好不容易洗完一个令他冷的牙关频频打颤的头,接下来的吹头发过程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自豪的浓黑头发好象被她扯掉大半了,终于一切的苦行才结束。

“还要擦澡吗?”她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亲切”地问道。

“当然。”

他的回答令她太阳穴的青筋浮现。

光是看她的表情,戴健棠就觉得一切的苦都值得了。

“好……你给我记住。”她恨恨的说。

徐亚馨敲门进来,然后惊呼一声,犹如遭雷殛般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戴健棠斜倚在床上,衣服敞开着,露出肌肉结实的胸膛;克语背对着她,只见她坐在床上,她的手好象在他胸口乱摸……那情景令人想入非非……

开门声让床上的两人同时转身望向门口。

“对……对不起……”徐亚馨的脸无比的苍白。“我不是故意……只是台北那边有紧急的传真……”

亚馨捏着手中的传真纸,微微颤抖的样子让林克语看了部不免为她难过。

她说过喜欢这个男人,想必她误会了什幺……去!想到已经受了一肚子气,还要被人误会她跟这讨厌的男人有什幺,就令她气结。

她重重丢下手里拿的湿毛巾。“我只是在帮病人擦澡。”而且相当之心不甘情不愿。这点以她的臭脸加注。

亚馨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既然你们有事,那我走了。”林克语一刻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待在同一问房间里,抓住这个机会,她大步走了出去。

亚馨走到戴健棠身边,情不自禁的望向他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伟岸身躯。不过仔细一看,上面一片红色的痕迹让人感到可疑……

“那女人根本不是擦澡,根本是想刮掉我身上的一层皮!”戴健棠咬牙解释。

亚馨哑然失笑。眼前的戴健棠,跟她印象中那个无论面对什幺险恶的商业危机,都镇定沉稳的董事长有很大的差距。

她鼓起勇气,腼腆的说:“克语是外科医生,做不习惯这种事情。下次……我帮你擦澡吧!”

“不!”他很快拒绝她。“我就要她做!她越心不甘情不愿,我就偏要她做!”

他的执拗开始令她觉得奇怪。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幺问题?”

“你为什幺硬要让克语当您的随身医生?沈博士也说你的伤只要休息就好了不是吗?其实不需要医生随时在身旁不是吗?”

“我是不需要。”他扭曲嘴角。“可是我就是想看那女人挫败的样子。简单来说,我就是看她那副傲慢的样子不爽。”

商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情绪化。她记得那是董事长对她说过的话。多年来,她一直觉得他是个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成熟男人。

可是为什幺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发现某种新奇游戏的男孩?

而且他好象……很热衷于这个新游戏……

基于女人的直觉,徐亚馨的心里渐渐感到一种隐晦不明的不安。

无聊、无聊、无聊、好无聊……

习惯了医院每一分钟都不得闲的生活,现在突然问有了一大堆的时间,林克语得了非常严重的适应不良症。

唯一的病人虽然故意跟她作对,老是指使她做一些看护工才做的工作,可是其实除去那些得面对那讨厌男人的时间之外,她还真的什幺事情都没有。

无聊,所以读那些以前没有空仔细读的医学书籍;无聊,所以把最近的医学期刊都读了几遍;无聊……

她丢开手中的书,躺平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这种日子还要过二十几天……

她往床头的时钟看去——到了去看病人的时间了。虽然不情愿,但是该做的事情她还是会做。

当她走进隔壁房间,戴健棠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大腿上的笔记型电脑上。

几天积压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她走过去,直接抢走他的电脑。

“我说过,不准工作。”

男人瞪着她。“还给我。”

她会还他——才怪!

有过一次被她把重要文件往窗外丢的经验,戴健棠不怀疑这疯女人连电脑也会丢出窗外。

他咬牙低语:“那不是工作,我只是上网跟人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