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王爷之天降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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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是何人

    “枫儿——”



    我按住胸口狂跳的心脏,脸上尽是思念相见的欢喜,看着桂花树下的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俊美如铸的面容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还好,你在,幸好,我回来了!



    我脚下生风一般飞奔过去,紧紧环抱住康玄枫,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感受到他陡然空落的心跳刹时急跳如鼓,燥乱的心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宿点,突然觉得安心,觉得温馨。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能够紧紧拥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更幸福的事了。



    我此时才发觉康玄枫早已成长的高大,我就算是挺直背脊也只能达到他下巴。微微低头,正好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那里温热如火,正温抚着一颗敏感不安的心。



    “枫儿!”我轻唤,言语间全是蜜意柔情,“我们不等三十四了,我们现在就成亲好不好?”



    枫儿,我这一生便交与了你,不管漫漫人生路何苦艰难险阻,我都会与你一起,生死不弃。



    我更紧的环抱住他,像是抱住这一生的支柱。



    “枫儿?”



    没有得到回应,我迟疑的昂起头,触到的是一张冷漠疏离的脸,丝毫没有预期的惊喜。顿时浑身一僵,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廉耻。”



    康玄枫轻蔑的吐音,一把推开我,“你是何人?”



    你是何人?



    我的双臂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满腔如火的热情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泼下,瞬间熄灭。



    康玄枫身姿清冷,犹如一樽刚毅的雕像,眉宇微结,伤情中透露着一股子的烦燥。



    烦燥?我身子一跄,漫天的眩晕感如潮般袭来,幸得一双手及时的扶住我。



    “枫弟,你别这样。”康玄阳拉开康玄枫,似是无意的挡在我面前,挡住前面刺得人睁不开眼的光线。



    “她是敬神殿的神女,是来吊唁王叔的。”



    吊唁?



    我猛一把拉住康玄阳,因为动作迅猛,连着伤口撕裂的痛。



    “你说什么?什么吊唁?”



    我此时才注意到,武候殿里里外外到处都挂着白缟,往来进出的人们都是身着玄色的官员,周围的婢女侍卫或袖子或腰上都绑着一条刺目的白绫。



    有官员从殿内走出来,向康玄枫行了一礼,哀声道:“枫王爷请节哀!”



    康玄枫微微垂首还礼,“有劳了,孟大人。”



    孟大人抬头望见我,惊 “啊”了一声,忙又低身行礼,“微臣拜见神女殿下!”



    “不,这不是真的……”



    我凄惶惶的摇头,明明上一次见到宁安王爷的时候,他还威风凛凛的,听说烧土炕能让康玄枫苏醒,生龙活虚的忙前忙后,怎么突然就……



    “阿离——”



    谁在唤我?



    我眼前一黑,便再也支撑不住。



    醒来的时候,是在枫园,青平黄平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康玄阳在跟人交待一些什么。见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忙一把把我按回去。



    “你不要命啦?”



    “怎么是你?”



    刚起床,我有一瞬间的迷糊,话说出口才想起一些事情来。



    宁安王爷死了。



    康玄枫似乎变了。



    他无情的推开我,问说 “你是何人?”,那神情模样跟厉沐枫冷漠的说“我应该认识你吗?”简直一模一样。



    我胸口一痛,微微闭上了眼睛,热情如火的回来,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耳边是康玄阳担切的声音:“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枫儿呢,他来过吗?”



    心底有一丝奢望,康玄枫把我安排在枫园,总归是心里有我的吧?



    “你先好好休养,身体好了,什么都会好的。”康玄阳安慰着,目光有些躲闪,“我吩咐了连月去做些你喜爱的吃食,以前你在枫园与连月最为亲厚……”



    康玄阳居然拿连月来安慰我?



    “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可是很快就被自己推翻,康玄枫痴傻如孩童,他对我的在乎从来都不加掩饰,为什么这次会无情的推开我,就好像,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或许是宁安王爷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吧。”



    我垂了垂眼眸,不敢再去深想,只问:“宁安王爷是怎么去的?”



    “刺杀。”



    “宁安王爷武功卓越,警惕性也非常的高,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被杀?”



    康玄阳看着我,似乎在衡量什么,“你受伤昏迷后,康玄枫几近疯癫,整个宁安王府也乱作一团,刺客便是趁此机下手。”



    “说来又是与我有关系。”我嘴角牵起一抹无力的苦笑,是不是就像那个女孩说的,我是个灾星。



    “这不是你的错。”康玄阳用力扳过我的双肩,神色坚毅认真,“不许你这么想。”



    我对上那双迷离的桃花眼,竟被其中坚毅的认真一时迷惑住了。



    “神女——”黄平突然闯进来,看见我和康玄阳的姿势,轻“啊”了一声。



    “什么事?”



    康玄阳转瞬就肃了神色,放开我,朝黄平走去。



    黄平哆嗦了一下,更伏低了身子,“太子殿下谴了马车过来,说非常时刻,神女需在敬神殿祭祀祈福,上达天庭,为国家保安。”



    “他到是动作挺快。”康玄阳一牵嘴角,分不清是喜是怒,“告诉来人,神女刚刚醒来,用过膳食再回。”



    “是。”黄平一礼,便出去传话。



    “怎么回事?”



    太子说了“非常时刻”,这个“非常时刻”难道是东康要和西瑟开战了吗?



    康玄阳邪肆的笑了,“王叔不会白死的。”



    我一头雾水,正想问什么,连月送了吃食过来。闻着诱人的香气,才发觉自己饥肠辘辘。



    康玄阳好笑的抹去我嘴角的污渍,“跟个逃难的难民似的。”



    我一愣,一口饭含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总觉得眼前的人温柔的笑容下隐着一股子的幽冷。



    “不吃了。”我悻悻的放下碗筷。



    “怎么了,不合胃口?”康玄阳微皱了皱眉,“我以为连月是最懂你的口味的。”



    我瞪他一眼,我能说你这么一个大帅哥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我,时不时再上演一出温情柔意的暧昧,我还吃的下去么?



    “凶手抓到了吗?”



    突转的话题让康玄阳一愣,然后点头,“是西瑟的阆逸王。”



    我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伤我的也是他。”



    康玄阳又点头,无声。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只好开口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谁?”康玄阳停下拨弄茶杯的手,似是好奇我的问题。



    “东商。”想了想,可能康玄阳听说过东商,却不知道是谁,“就是那天和刺客一同出现的人。”



    “那个你护着的人?”康玄阳斜着眉目,目光闪过一丝冷意。



    我不知怎的,被这样的目光盯着,竟然有些心虚。



    “他……”康玄阳带着深意的目光望着我。



    “他怎样?”



    我被康玄阳的欲言又止给吓住了,太子说过,在东康没有东姓,现在又是东康和西瑟即将开战的敏感时刻。东商的处境……



    “他跑了。”



    呼!



    听到康玄阳这样说,我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东商他是安全的。



    “你很在意他?”



    “他是我师兄。”我对上康玄阳晦暗的目光,生怕他反悔派人去抓东商,“他就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



    康玄阳还欲说些什么,我赶紧起身离席,“饭吃完了,该走了。”



    生怕他再说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还有他那看似温柔的目光总让我觉得悚然,下意识的就想逃离。



    武候殿大门前的桂花树绿冠成荫,树杆上,系着一寸宽的白缟,独独少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如画少年。我站在少年曾经站过的地方,恍惚想起,少年除了冷情的一句“你是何人?”之外,还冷蔑的说了句“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我倚着桂花树杆,心痛难忍,我认识的康玄枫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那样冷情的人!



    难道又是一个幻境吗?



    渡空,你到底给了我多少个幻境呢?



    步入武候殿,宽广的殿中央置着一口上好的棺材,四角绾着白缟,显出一份悲凄来。厅堂上方竖着宁安王爷的牌位,牌位上同样白缟挽花,不仅如此,整个武候殿几乎被白缟挽花掩没。



    我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怀着敬重和追念,还有一份歉意。当时并不知安宁王爷的去世,在武候殿前与康玄枫说着成亲的话,实在是对死者大大的不敬,难怪康玄枫会生气。



    磕过头,有婢女拿着烟气缭绕的香递过来。我又拜了三拜,方把香烟递给婢女插入牌位前的香炉里。



    “神女。”



    宁安王妃一身素衣绢花逶迤施礼,双眼哭的红肿。看见我又忍不住悲泣。



    “王妃请节哀。”



    我礼了一礼,左右扫了一圈,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影,忍不住开口:“枫儿呢?”



    “大抵又出门了吧。”说到康玄枫,宁安王妃总算有了一丝触动。



    我还想问些什么,但看王妃神色淡淡的样子,终是没有开口,起身告辞。



    我走的极其缓慢,总希望武候殿到宁安王府大门的距离远些再远些,这样,也许我就能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能听到他甜腻的唤我“阿姐”的声音。



    “上车吧。”康玄阳关切开口,“你身上有伤,不能久站。”



    “枫儿去哪里了?”



    有些话,对着王妃无法开口,对康玄阳却可以,而且,康玄阳一定比王妃知道的多。



    王妃说康玄枫出门了,脸上除了欣喜外并无多少紧张担忧,这太奇怪了,以往康玄枫出门,不说千叮咛万嘱咐,也会多派几个婢女侍卫跟着,没有回来之前时时念叨,生怕他被欺负或者惹下祸事,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放心?



    康玄阳迟疑的脸色更让我生疑。



    “到底去哪了?”



    “四方馆。”



    “咳……咳咳——”



    轻浅的三个字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揪着我的心脏般让我难以呼吸。



    “你没事吧?”康玄阳扶着我,无奈的叹息,“这么重的伤,就不能安神点吗?”



    我只问:“他去四方馆做什么?”



    难道是去找西瑟那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