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狩魔猎人
字体: 16 + -

3.放开那个……

    光头见自己老大的样子,粗犷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在他的印象里,怪物可比人类可怕多了。它们能轻易咬开他的喉咙,撕开他的胸腹,啃食他的内脏与血肉。

    

    只是,光头很快便没心思再去想这些事了。

    

    “咻!”

    

    一把绳索破空飞来,犹如闪电,缠住了双斧光头的脖子。

    

    光头心底一突,双手立马握住绳子想要往回拉。

    

    然而,绳索突然泛起微黄的光,原本只是勒得疼的绳索,瞬间坚硬得像把铁链,光头的脸一下子涨红发紫,甚至有变黑的趋势。

    

    纹身男掏出腰间的飞刀,沿着绳索的方向,投掷进迷雾里,只听得一阵乒乓的声音,接着便没了声息。

    

    汉默三步作两步上前,握着钉头锤在绳索上一绞。在锤上的钉子卡进绳索的空隙后,他鼓起力气往双斧光头这边一拉。

    

    绳索像是活物一般,在察觉到自己受不住汉默的气力,毅然松开了对双斧光头脖子的束缚,缩回浓雾里。

    

    “咳哈……”双斧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惊惧如同扔进水池的石子,被搅扰起的愤怒充斥在眼神里。

    

    “混球,有种滚出来和老子正面打!”

    

    “哐!”这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汉默朝着身后望去。不知何时,一个浑身上下笼罩在破麻布斗篷里的家伙,已经把那尖耳朵夹在胳膊肘里带了出来。

    

    “两个人?”纹身男正警惕着浓雾后的人,听到动静后又看到一个神秘的家伙跳出来,心头开始打鼓。

    

    “放开那个婊子,她是我的!”双斧光头吼道。

    

    披着破烂麻布斗篷的人影将精灵放下,挡在身后“路障是你们放的?”

    

    脾气爆照的双斧光头呸了一口没有回他,三人都饶有默契地没有问起消失的莫干头。

    

    那家伙肯定死了。

    

    光头提起双斧,直接冲了过来,抡举的双斧带着铁锈味,不知浸染过多少人的血。

    

    这世界的厮杀大多不会有一对一的公平精神。

    

    当光头举着双斧砸来时,纹身男双手一晃,两柄混着臭味的刀追着光头扔了过来。飞刀后发先至,甚至领先光头的斧头一步,锚到锡安的面前。

    

    他的这种飞刀,并不需要对敌人造成多大伤害,只需要划出一道口子,静候对方毒发或者麻痹就行了。

    

    匪徒的领头汉默话很少,他单手拎着钉头锤,绕了个圈从侧面包抄。

    

    虽然锡安被两人正面纠缠,但拎着钉头锤的他,才是锡安最警惕的家伙。

    

    “你先退后。”

    

    锡安向后一仰,甩动斗篷拍开飞刀,一边对身后的精灵警示着,可身后却没传来回应。

    

    他余光一扫才发现,被救出来的精灵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对方的种族特性还是自己太过疲劳,他竟然都没察觉。

    

    看着空空的身后,锡安不禁腹诽道“连句谢谢都没有?!”

    

    匪徒们可不会错过大好机会。靠近的双斧、钉头锤,以及再次脱手的飞刀,将锡安团团包围。

    

    锡安放缓了呼吸,微微压低身子,左手托着背部剑鞘底部,让另只手轻松抽出背上大剑——一把阔刃大斩剑。

    

    “铮铮铮~”

    

    金属火花在剑刃上绽放,跳跃的火星扑在宽刃大斩剑上的“三叉戟”印纹上,悄然熄灭。

    

    锡安左臂隔着披风抵住有他食指长的剑身,挡下了纹身男再次投掷的飞刀,随后迎上光头劈来的双斧,并顺着斧头的力道侧身后退,将大剑送向身后,正是匪徒首领汉默的方向。

    

    “呲!”

    

    汉默的脸颊在寒光后留下一条血痕,他瞳孔一缩。若不是见锡安拔剑的姿势奇异,和战场上练就对危险的直感在不停警示,如果刚刚动作稍微晚了一点,他的脖子就有一半被划开了。

    

    “老……”光头察觉到汉默的境地,话还没说完,小腿前骨猛然传来一阵巨痛,他身子忍不住半蹲下去。

    

    那是把冰冷的利刃。

    

    光头那双浑浊的瞳孔逐渐放大,喉咙处不停流逝着生机。两把已经熟悉了几年的斧头,重量陡增,沉沉地掉在地面,溅起尘土。

    

    当冰冷的利刃从自己的喉咙离开时,光头才注意到,对方腰间还挂着一个空剑鞘。

    

    锡安收好细剑,只听得身后呼呼作响,汉默的钉头锤已经快落到他后脑勺了。

    

    钉头锤的速度很快,就连锡安也不由得诧异,只是现在没时间让他迟疑,刚刚踢了光头小腿的脚,在地面一蹬,身形暴退,和山羚羊一样矫健。

    

    钉头锤自上而下划出的扇形在锡安鼻前一掌的地方划过、落下。

    

    “咻!咻!”

    

    这是纹身男的飞刀。

    

    锡安刚刚变换身形,后退的方向还是正对着纹身男的,飞刀不但借了地势,还占天时,若是一名刚刚进行游历的新手骑士,铁定要在这里吃饱苦头,或者更惨。锡安却悄然不惊,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咻!”

    

    又是一支,同时还有绳线绷弹的声音。

    

    锡安心底哑然,不过还是停住了伸向腰侧的左手,将刚刚插在地面的细剑重新握住。

    

    “尖耳朵的婊子!”纹身男暗骂了声,连忙朝身边树林扑过去,只是他没料到对方早有准备,再一阵弓声传入他耳边时,疼痛已经从胸口蔓延,席卷了全身。

    

    锡安的视线从纹身男身上移开,回到匪首身上,中间瞧了眼站在燃烧着的木屋后,那个小山坡上的娇弱身影,一张熏黑的花脸,一把普普通通的弓,头发有些凌乱。

    

    “……”

    

    “咚!!”

    

    汉默没有言语,手中的钉头锤砸进泥土,再向上一挑,碎泥如跳出水面的鲤鱼群,一堆接一堆扑向锡安。

    

    锡安以右脚脚尖为轴心,再次扭身,将身后的宽刃大斩剑侧举横扫。竖着的剑身扇走了多数泥土,不少朝着汉默的方向而去。

    

    汉默本可以无视这些泥土,朝锡安直扑而去,却依旧选择了变换身形,背对着木屋的大火和锡安厮打在一起。

    

    山坡上的精灵咬了咬有些干燥的下嘴唇,一股子烧焦的味道爬到舌尖。

    

    她的木屋被烧了,大多数财产都藏在木屋后大树下一截枯木里,离她只有五步远,而她脚边插着的箭只剩下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