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衣客卿
fri jun 12 11:42:51 cst 2015
“韩子毅......”
墨鸦表现得迟然，言未及第的他仅是凝眸许久地望向城下之人。他的脏口似被割裂一般，本应是静如止水的思绪，却随着车内之人的出现，往事如注。
“我叫子嶲，即今日起同你一样，列为姬大人的副手。”
“墨鸦，我定会胜你！”
“祸是我闯的，主意是我出的，与他何干？！”
墨鸦此刻只觉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许多曾被尘封的画面逐一回闪，仿若利刀般一下下砍在他的心头。
他说他叫子嶲，仅是为放下身段，知交彼此。他说他会打赢自己，仅是为那份不知所谓的天高地厚。他说贼人是他放的，仅是为恕自己免去责难......
可当墨鸦看到车内之人的信步款款，繁文缛节的拱手礼让，更甚那一句“民女陆九歌，见过姬大将军。”的陌生声音时，那种萦绕于心中已久的希冀，却倾然间被逐个击垮。
“将军，可是陆某有何不妥？”对于姬无夜的无言举措，陆九歌则表现出一脸的茫然。只见她笑意浅浅，将目光直直勾向姬无夜，淡淡道：“陆某初到阳翟，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
她将身子压低，换以大礼之姿再次行礼。他二人虽相隔几米距离，但陆九歌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其眸底暗涌的惶恐与惊讶。
身周驻立的兵士瞧见这景象，那是个个顿生好奇之心，这平日里向来呼来喝去的大将军怎么见了这陆九歌，便成了哑巴了？
“......先生大礼不辞小让，是本将军唐突了，还请先生快起罢。”姬无夜尴尬一笑，又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着陆九歌，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人，“本将军曾有一位故人，与先生相像，还望先生原谅在下方才的无礼之举。”
这一声话出，虽是人之常情，倒把在场的守城将士给惊的个底朝天。姬无夜的嚣张跋扈可谓是阳翟皆知，就连那韩王也得忌他三分，这陆九歌究竟是何等人物？想着，便各自将焦点纷纷投向那位白衣客卿。
只见陆九歌双目幽深，宛若禅定，那毫无羞缩的微然一笑则更添她的出尘气质，“将军客气，陆某一介布衣，又如何受得起将军之谅？此番前来阳翟，只为凭吊故人，却未料承蒙将军护送，陆某感激。”
“先生不必客气，你我即将同朝为任，区区小事，实在不必言谢。”
“......同朝为任...”陆九歌沉吟半饷。
薄暮下，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微微勾起的唇边略带着一丝嘲讽：“韩王好大的恩典，暂不说陆某一介女流之辈，怕是这官爵一任，要想再出这阳翟城，也是魍魉一梦吧......你说呢，姬大将军？”
姬无夜愣了愣，面对眼前人的似笑非笑，他的心底不由涌起了一股怒气。
此言若是答‘对’，那便是真真成了逆鳞之言，若是答‘不对’，又岂非当众承认，自己的实权不如韩王？
可无论这对与不对，陆九歌要他落井下石的目的，却已然达到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
不远处，一个兵役的高喊之声打破了此处的静谧。众人的视线随着马蹄声的渐近，皆离开了这场随即爆发的冷战。只见马上之人神色惶惶，那跌落下马的滑稽之姿虽是引得众人抿嘴一觑，但他口中所谓的消息，却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
“右卿杜文忠，杜大人!方才...方才暴毙于府中！”兵役一个踉跄，匍匐在姬无夜的脚下，惶恐道：“死状，死状同先前三位大人一样......”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阳翟行道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瓢酒，瞬间炸开了锅。有妇孺携着童子疾步归家的，也有商贩打包货品匆忙收摊的......仅一刻不到，原先人流攒动的阳翟闹市却只留下了一条宽敞无比的大道，敞开在陆九歌等人的眼前。
“出了那么大的事，将军不去看看？”陆九歌露出一抹笑容，悠悠然地看着姬无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本将军职从监军，这杀人犯法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本将管了。”姬无夜没有看她，多年养成的胸中城府使让很快就控制住了方才的错愕情绪。
陆九歌听罢，微微仰起了头，唇角那抹戏谑的笑容终于消失，神情稍稍整肃了一点，冷冷道：“将军若真不想管，这兵役又何必快马加鞭地来报此消息呢？”
“......”
姬无夜无言，仅是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纵使眼前人的面容与那人十分相像，但这个人在姬无夜眼里却是十分欠揍。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姬无夜真的非常想把陆九歌暴打一顿，好叫她再也笑不出来。
“听陆客卿的意思，似乎对此案颇感兴趣？”他的眸底一沉，便又转向匍匐于地上的那位兵役，“快起来！别在客卿面前丢人现眼！”
“是，小人，小人见过陆客卿。”那兵役缓缓起身，额前阴云沉沉，行过礼后闷闷地说道：“大人，右庶长已完全掌控局面，只待大人、客卿前去定夺。”
“嗯，做得很好。”
姬无夜点了点头，似是极为欣慰的一笑，虽消失得快，却实实地落在了陆九歌的眼里。
“陆客卿，请吧。”
“谢大人，陆某恭敬不如从命。”
她的话语确确，好似碰到了新奇事物般的孩子，那种强烈的好奇之心让不知何时矗于一旁的墨鸦顿生熟悉之感。他保持着沉默，那双黑嗔嗔的眼睛一直灼灼地盯着那位正信步跨入车内的人......
马车的速度很快，大约两刻钟后便停在了一处雍容舒雅的府邸门前。‘右卿杜府’的牌匾高高地悬在头顶，十分显眼。
“姬将军！”
远远地，一个身着与姬无夜相似的年轻小伙急急从府中跑出，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布衣便装的年迈之人。虽是花甲之龄，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淡然举止，在陆九歌看来也是暗暗叫好。
“想必，这位便是新任客卿之职的陆先生吧，久仰久仰。”
“南宫大人使不得，在下不过白衣客卿，受不得卿相之礼啊。”
南宫错正欲行朝见之礼，便被陆九歌给急急拦下了。虽在爵位上，南宫错的左卿之职仅次于宰相赢侯，而客卿之职大可同相，小可同无，在摸不清韩王的授意前，南宫错之举也算是以防万一。
“南宫大人恭候多时了吧。”姬无夜一跃于地，缓步踱向府门前。
“下官见过姬大将军。”南宫错拱手欠身道，“下官也不过刚受王命，代为此案主审官罢了。哪有左庶长的矫捷之为？不敢当，不敢当啊。”
他摆摆手，呵呵地向左庶长的肩头拍了拍。
“无咎只是尽职，管好分内事罢了，南宫大人客气。”
那名年轻小伙嘴角一扬，伟岸英朗的隐隐气势使陆九歌不由眼神微凝，心头一动。一种似曾相识油然而生，是谁呢？是那个已逝六年的大韩传奇吗？怪不得......
她将眸子偷偷撇向立于身旁的姬无夜，那一撇仿佛想要穿透那强悍狠毒的外壳，刺入他悔恨无比的过去......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进去吧。”
待姬无夜扬令一声，迈开步子之际，陆九歌的一句‘等一下’可谓是突如其来。
“请将军允许陆某，再带一人。”
说着她侧过身，将目光投向马车上，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车夫。他的气息淡淡，全身更是紧裹一袭灰衣，令人毫无察觉之意。
“陆玉麟，见过各位大人...”
“韩子毅......”
墨鸦表现得迟然，言未及第的他仅是凝眸许久地望向城下之人。他的脏口似被割裂一般，本应是静如止水的思绪，却随着车内之人的出现，往事如注。
“我叫子嶲，即今日起同你一样，列为姬大人的副手。”
“墨鸦，我定会胜你！”
“祸是我闯的，主意是我出的，与他何干？！”
墨鸦此刻只觉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许多曾被尘封的画面逐一回闪，仿若利刀般一下下砍在他的心头。
他说他叫子嶲，仅是为放下身段，知交彼此。他说他会打赢自己，仅是为那份不知所谓的天高地厚。他说贼人是他放的，仅是为恕自己免去责难......
可当墨鸦看到车内之人的信步款款，繁文缛节的拱手礼让，更甚那一句“民女陆九歌，见过姬大将军。”的陌生声音时，那种萦绕于心中已久的希冀，却倾然间被逐个击垮。
“将军，可是陆某有何不妥？”对于姬无夜的无言举措，陆九歌则表现出一脸的茫然。只见她笑意浅浅，将目光直直勾向姬无夜，淡淡道：“陆某初到阳翟，若是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
她将身子压低，换以大礼之姿再次行礼。他二人虽相隔几米距离，但陆九歌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其眸底暗涌的惶恐与惊讶。
身周驻立的兵士瞧见这景象，那是个个顿生好奇之心，这平日里向来呼来喝去的大将军怎么见了这陆九歌，便成了哑巴了？
“......先生大礼不辞小让，是本将军唐突了，还请先生快起罢。”姬无夜尴尬一笑，又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着陆九歌，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人，“本将军曾有一位故人，与先生相像，还望先生原谅在下方才的无礼之举。”
这一声话出，虽是人之常情，倒把在场的守城将士给惊的个底朝天。姬无夜的嚣张跋扈可谓是阳翟皆知，就连那韩王也得忌他三分，这陆九歌究竟是何等人物？想着，便各自将焦点纷纷投向那位白衣客卿。
只见陆九歌双目幽深，宛若禅定，那毫无羞缩的微然一笑则更添她的出尘气质，“将军客气，陆某一介布衣，又如何受得起将军之谅？此番前来阳翟，只为凭吊故人，却未料承蒙将军护送，陆某感激。”
“先生不必客气，你我即将同朝为任，区区小事，实在不必言谢。”
“......同朝为任...”陆九歌沉吟半饷。
薄暮下，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微微勾起的唇边略带着一丝嘲讽：“韩王好大的恩典，暂不说陆某一介女流之辈，怕是这官爵一任，要想再出这阳翟城，也是魍魉一梦吧......你说呢，姬大将军？”
姬无夜愣了愣，面对眼前人的似笑非笑，他的心底不由涌起了一股怒气。
此言若是答‘对’，那便是真真成了逆鳞之言，若是答‘不对’，又岂非当众承认，自己的实权不如韩王？
可无论这对与不对，陆九歌要他落井下石的目的，却已然达到了......
“大人，不好了，大人！”
不远处，一个兵役的高喊之声打破了此处的静谧。众人的视线随着马蹄声的渐近，皆离开了这场随即爆发的冷战。只见马上之人神色惶惶，那跌落下马的滑稽之姿虽是引得众人抿嘴一觑，但他口中所谓的消息，却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
“右卿杜文忠，杜大人!方才...方才暴毙于府中！”兵役一个踉跄，匍匐在姬无夜的脚下，惶恐道：“死状，死状同先前三位大人一样......”
就这样一句话，整个阳翟行道如同沸油中被淋了一瓢酒，瞬间炸开了锅。有妇孺携着童子疾步归家的，也有商贩打包货品匆忙收摊的......仅一刻不到，原先人流攒动的阳翟闹市却只留下了一条宽敞无比的大道，敞开在陆九歌等人的眼前。
“出了那么大的事，将军不去看看？”陆九歌露出一抹笑容，悠悠然地看着姬无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本将军职从监军，这杀人犯法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本将管了。”姬无夜没有看她，多年养成的胸中城府使让很快就控制住了方才的错愕情绪。
陆九歌听罢，微微仰起了头，唇角那抹戏谑的笑容终于消失，神情稍稍整肃了一点，冷冷道：“将军若真不想管，这兵役又何必快马加鞭地来报此消息呢？”
“......”
姬无夜无言，仅是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纵使眼前人的面容与那人十分相像，但这个人在姬无夜眼里却是十分欠揍。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姬无夜真的非常想把陆九歌暴打一顿，好叫她再也笑不出来。
“听陆客卿的意思，似乎对此案颇感兴趣？”他的眸底一沉，便又转向匍匐于地上的那位兵役，“快起来！别在客卿面前丢人现眼！”
“是，小人，小人见过陆客卿。”那兵役缓缓起身，额前阴云沉沉，行过礼后闷闷地说道：“大人，右庶长已完全掌控局面，只待大人、客卿前去定夺。”
“嗯，做得很好。”
姬无夜点了点头，似是极为欣慰的一笑，虽消失得快，却实实地落在了陆九歌的眼里。
“陆客卿，请吧。”
“谢大人，陆某恭敬不如从命。”
她的话语确确，好似碰到了新奇事物般的孩子，那种强烈的好奇之心让不知何时矗于一旁的墨鸦顿生熟悉之感。他保持着沉默，那双黑嗔嗔的眼睛一直灼灼地盯着那位正信步跨入车内的人......
马车的速度很快，大约两刻钟后便停在了一处雍容舒雅的府邸门前。‘右卿杜府’的牌匾高高地悬在头顶，十分显眼。
“姬将军！”
远远地，一个身着与姬无夜相似的年轻小伙急急从府中跑出，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布衣便装的年迈之人。虽是花甲之龄，但那股从容不迫的淡然举止，在陆九歌看来也是暗暗叫好。
“想必，这位便是新任客卿之职的陆先生吧，久仰久仰。”
“南宫大人使不得，在下不过白衣客卿，受不得卿相之礼啊。”
南宫错正欲行朝见之礼，便被陆九歌给急急拦下了。虽在爵位上，南宫错的左卿之职仅次于宰相赢侯，而客卿之职大可同相，小可同无，在摸不清韩王的授意前，南宫错之举也算是以防万一。
“南宫大人恭候多时了吧。”姬无夜一跃于地，缓步踱向府门前。
“下官见过姬大将军。”南宫错拱手欠身道，“下官也不过刚受王命，代为此案主审官罢了。哪有左庶长的矫捷之为？不敢当，不敢当啊。”
他摆摆手，呵呵地向左庶长的肩头拍了拍。
“无咎只是尽职，管好分内事罢了，南宫大人客气。”
那名年轻小伙嘴角一扬，伟岸英朗的隐隐气势使陆九歌不由眼神微凝，心头一动。一种似曾相识油然而生，是谁呢？是那个已逝六年的大韩传奇吗？怪不得......
她将眸子偷偷撇向立于身旁的姬无夜，那一撇仿佛想要穿透那强悍狠毒的外壳，刺入他悔恨无比的过去......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进去吧。”
待姬无夜扬令一声，迈开步子之际，陆九歌的一句‘等一下’可谓是突如其来。
“请将军允许陆某，再带一人。”
说着她侧过身，将目光投向马车上，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车夫。他的气息淡淡，全身更是紧裹一袭灰衣，令人毫无察觉之意。
“陆玉麟，见过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