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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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齐家笑宴

    “在下齐笑宴,笑为笑容之笑,宴为宴席之宴。”

    少年的微笑有狐狸般的狡黠,又有熊般的憨厚,使人难以辨别真伪,一双妖冶的凤眼中暗蕴睿智与虚伪之色,难以知其心中所想,一袭名牌淡蓝休闲装,显得少年朝气蓬勃。

    还未等秦子归发话,李未远就吐嘈道:“齐笑宴,好怪的名字。”

    齐笑宴不觉李未远失礼,继续优雅地微笑,声音轻灵似风,“在下的家父喜好国学,在下出生时家父正读到《诗经?小雅》中的采薇一章,故起笑宴之名。”

    还未等李未远吐嘈道采薇中的言笑晏晏是晏字而不是宴字,一旁专心研究地图的秦子归已仰起头,直直望着齐笑宴狐狸般的双眼,轻声问候道:“你好,我是秦子归,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齐笑宴微笑点头,以示尊重,旋即偏过头望着李未远,慌忙躲闪开秦子归的眼神,不知为何,那双黑白分明淡然如水的眼瞳,即使隔着镜片,也可隐隐感受到其中那似野兽般凶厉的眼神,似是噬人心魄。

    堪称恐怖的男人,齐笑宴为秦子归所下的定义。

    齐笑宴旋即一笑,自己来子学府,不正是为寻找足以成为自己对手的人,似乎这个名为秦子归的男人,有此资格,与荣幸。

    秦子归眼神一凛,从齐笑宴嘴角细微的动作变化中,已皆数洞悉这个狐狸般狡黠的男人心中所想。

    齐家……么?

    似乎……不是。

    李未远见两人许久沉默,不时眉来眼去,初次见面就似情人般羞涩,不禁心中一凛,难道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真的有着特殊的性取向,难怪多年来从未见他对某位女孩感兴趣过,可自己不也……

    三人心中各有所想,无人发言,气氛霎时冷淡与尴尬了几分。

    齐笑宴轻咳出声,打破尴尬的沉默,微笑的朝李未远问道:“不知这位阁下为何名?”

    李未远一怔,霎时从天马行空的世界中惊醒,语无伦次的回答道:“呃……我是李未远,未来的未,远方的远,意为未来之远。”

    齐笑宴深邃如嗨的眼神从李未远瞥过,再无之前望秦子归时敌对的战意,打趣道:“未远,李未远,阁下的名字也实为有趣,也极有深意。”

    李未远清澈的双眼中竟略有不好意思的神色,仰起头傻笑道:“我的名字,就是一个不知名的老人所起的,也并非有多高雅。”

    齐笑宴一怔,下意识问道:“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不为你取名……”

    话还未完,齐笑宴就已察觉到秦子归不善的眼神,与李未远逐渐黯淡的双眼,心中霎时猜测出七八分真相。

    “难道,这个活跃的男孩是孤儿?”齐笑宴心中默想道。

    “李未远,齐笑宴,此刻已是下午五时十一分十四秒,而地图中所显示的路还有近四公里,若是我们在天黑之前到不了子学府,恐怕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你们还准备继续闲聊浪费时间么?”突兀而淡然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齐笑宴循着声音望去,见秦子归一脸淡然的望着手腕处的银表,似乎刚才任何事都未发生过。

    李未远猛仰起头望着秦子归,眼中的黯淡已消逝殆尽。

    齐笑宴不由咂舌直称厉害,三言两语就已转移话题,还使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不愧……是自己的对手。

    齐笑宴见秦子归还在望着时表,不由好奇问道:“你是处女座的么?”

    秦子归淡然仰起头,认真回答这个似曾相识又极为愚蠢的问题:“我是天蝎座的。”

    “呃……”

    华夏,中州,秦家

    黯淡无光的密室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极速闪过,霎时溅起几十道沉重的踏地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中,最为恐怖的是,沉重的声音从四方传来,期间几乎不存丝毫嫌隙,倒像是几十人同时踏地,而此时唯有一人。

    移动的身影骤然停止,剧烈的声响随之停止,前后强烈反差还未来及令人反应,黑暗中,一道寒光就已冲天而起,映亮少年如寒冰般冰冷,又如剑锋般锋利的面庞,一柄古老坚韧的剑霎时离鞘,旋转间落进黑影手中,横切一斩,势如破天。

    剑锋斩过,四周的空气霎时爆发出沉闷的破碎声,似是斩中实物的声响。

    可他仅是斩中空气,而非实物。

    以剑破无形,剑之大道。

    黑影斩完一剑,旋即收剑回鞘,古剑的寒光霎时隐没,空间再度回归黑暗,从出剑至回剑,前后时长不过三秒。

    少年吸气,又呼气,平息体内的躁动与紊乱。

    少年盘膝坐地,赤裸的上身涌出股股热气,古铜色的肌肉健壮似牛,其上剑痕交错,狰狞得令人不忍直视。

    秦家,秦子冶。

    “来了么?”少年毫无预兆的问道,声音沉稳似磐石,回荡在这方空间中,不知所向。

    “是!”黑暗中,一声沉如惊雷的声音霎时响起,令人为之一振。

    少年沉默,不再理会身后的来人,神色淡然地紧闭双眼,似是冥想。

    一袭黑衣的老者从黑暗中走来,苍老的面容如剑般锋利,利刃般的双眼映射出令人胆寒的寒光,人未走近,气势已磅礴如海而至,若身在古代,此人必怀为真龙之象,谓之为天子。

    “何事?”秦子冶简单而问。

    “奎邪之命一事。”老者回答同样简单。

    秦子冶如剑般锋利的眉宇微挑,旋即平复如初,淡然答道:“知。”

    秦子冶利索的站起身来,披起放在一旁的外衣,遮盖住剑痕累累的身体,朝门外走去。

    老者望着秦子冶坚毅的背影,磐石般坚定的面容霎时涌出几分苦涩,嘴唇不可遏制地颤动,几度想出声告诉他多加小心,最终却只以沉默告终。

    秦子冶停下前行的脚步,却不转身,朝身后的老人沉声道:“多谢!”

    “啊!”老者一愣。

    “爷爷!”沉定的声音似远似近,人已消逝如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