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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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画影费思量

    tue jul 21 12:53:17 cst 2015

    十九闻言一喜,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跑过去一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狐疑地看着银月。

    银月指着墙壁上的一幅图案道:“你看这里――我们刚进来时,我也看过这些壁画,大多没太注意。而这幅图案,当时我是留了心的。因为这幅图案实在搞笑,是一个白发老翁的脑袋安在一个窈窕淑女的身上,而最下面,却又是一对猪脚。当时我还失笑,心想这不是一道谜语吗?上面是个老人,中间是女人,或称雌,亦可叫做母,下面是猪,连起来不是‘老母猪’吗?你再看看现在,其他均未改变,只是下面却变成了一双女人脚,后面又长起一条猴子的尾巴。你说奇怪不奇怪?”

    十九也没注意过这些图案,只是觉得不伦不类,这时听银月说,也不知这些有什么用,道:“奇怪是奇怪,可是这和出口有什么联系吗?”

    银月道:“虽然目前我尚未发现它们之间的直接联系,但是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些图案是会动的,不是一成不变的。”

    十九道:“这能说明什么吗?”

    银月道:“说明设计这所地宫的人是想掩饰着什么,大概就是出口吧。而于一般人,进来发现这些玄机,只以为是鬼祟作怪,吓都吓死了,其实这故弄玄虚之下,必有机关!”拉着十九又走到另一处,指着上面的图案道:“你再看这里,这一双脚,就是先前那个老头脑袋的窈窕淑女的,而此时到了这里,说明它并没有消失,只是移动了位置而已;这也说明,这一切并非鬼祟作怪,而是另有玄机。”

    十九不禁佩服银月的细心,他也同意银月的推理和分析,只是仅凭这么一点微妙变化就想找到出口,觉得还是无法实现。轻哦了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发现,不过那个未祺元说过,要想出这地宫,必须精通遁地法术方可,似乎有恃无恐,我想不会那么简单的。”

    银月笑道:“你毕竟太过单纯,不知人心险恶,像未祺元那样的老狐狸,他是不会给我们说实话的。他故意说得那么神乎其神,其实是在打消我们逃出去的念头,也是在把我们的精力放在无用的努力上。不要着急,我们再观察观察。”说着,又顺着墙壁边走边看。

    十九道:“可是你和那个未祺元打了赌,只有五天时限。”

    银月道:“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们即使在五天之内逃出这地宫,但想要逃出这戒备森严的未家庄也非易事。”

    十九想想也对,单是走出那假山里的通道也够头疼的了,便道:“是啊,这个海图镇真是个是非之地,还不如安稳地呆在我们的破砖窑里,有吃有喝岂不是好?”

    银月不说话,目光停留在墙上的图案,嘴里默念着什么。十九又道:“那个徐生说得对,什么流浪岛,只是个传说而已;为了这个传说,坏了多少君子,送了多少性命!”

    银月仍不说话,顺着墙壁看看走走停停,时而皱眉,时而冥思苦想,时而用手比划着什么,似乎没听到十九说的话。

    十九接着道:“想那未祺元,曾经也必是个道德君子,不然也不会在这海图镇有如此声望,只是为了一个子无虚有的所谓流浪岛丧失本性,想想真是可惜。”

    银月转过头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别说话,我想把这些图案都记下来,时时观察它的变化。”

    十九道:“那么多图案,记住一处两处尚可,要全记住了,恐怕很难吧。”

    银月道:“那也总比坐在那里等死强吧!”

    十九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银月。银月始终不离墙壁,边走边看,有时停下来看半天,有时一瞟而过,有时用手指在墙壁上照着图案描绘。过了许久,可能是饿了,踱到石几前拿了个窝头放在嘴里啃着,目光仍死死盯在壁画上。

    十九一个人百无聊赖,看看墙上的计时仪,也不认得时辰,只看到转盘上木针指向的位置,正是昨天送饭之时。果然,听到有人道:“二位请用餐!”地宫内已出现了一人,放下一个长条木盘,折转身遁入墙壁,消失不见了。

    银月正在深思,忽地快步追过去,摸那面墙壁,无任何异样,又仔细看看上面的图案,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了!”

    十九道:“奇怪什么?”走了过去。

    银月仍在凝神思考,道:“我本以为那人从这里遁入墙壁,这里的图案必然会有所变化,然而却没有丝毫变化,难道是我的猜测错了?”

    十九道:“别想了,先吃饭吧。”

    银月不说话,又顺着墙跟往过走,走了几步远,忽然眼里放出光来,喜道:“原来是这里变化了!”

    十九赶忙跟过去一看,见是一头巨兽,上面却安着个少女的脑袋。银月指着这个图案道:“刚才这头巨兽的脑袋是一幅戏子的脸谱;还有,刚才它下面踩着的,是一个如鸟一样的机械,而此时却是一只磨盘。这里边必有蹊跷!”

    十九道:“可是刚才那人分明不是从这里遁入墙壁的。”

    银月点点头,道:“这里有变化,那么还有一个地方也必然有变化。”又顺着墙壁边走边看,终于在另一面墙壁上发现了变化,叫道:“原来在这里!”指着一个如鸟一样的东西,但又不是鸟,好像是什么机械,上面是一个幼稚的孩童,正咧着嘴笑。

    银月向十九道:“就是这个东西,刚才踩在巨兽的脚下,而这个孩童,刚才脚下是一片空白。”

    十九看得一头雾水,不过知道银月有了进展,点了点头。

    银月又自语道:“那么,还有一幅戏子的脸谱,不知却在何处?”说着又顺着墙壁边走边看,十九帮不了什么忙,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又到了另一面墙壁,银月忽然道:“你看,就是这个脸谱!”十九也看到了,在一个飞天神女的脖子上,画着一个戏子的脸谱,黑脸,白牙,大张着嘴,十分狰狞。

    银月又道:“这个飞天神女的头部,先前是一巨蟒的尾巴,而这个巨蟒的尾巴此时又到了哪里?”两人又沿着墙壁寻找过去。

    到了第三面墙壁上,银月又有所发现,指着一个地方道:“在这里!”十九看时,却是一棵千年古松,生得极其难看,银月指着的,是一根旁枝,细致一看,这根旁枝果然就是一条巨蟒的尾巴,只是形状及色彩极像其他的旁枝,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银月道:“这棵古松原来只有八根枝条,而此时却有九根,就是这条巨蟒的尾巴。”

    十九此时对银月佩服的五休投地,虽不知这些对于找到出口有什么帮助,但仅是记忆力如此超人一等,就已是世间少有了。不禁赞道:“公主真是位神仙,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图案,竟然在几个时辰内记得分毫不差,我真是,真是……真是没话说了!”

    银月见他口拙舌笨的样子实在可爱,扑哧笑了一声音,斜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十九道:“公主啊!”

    银月红着脸,别开头,避免与十九的目光直接相对,道:“我不是让你叫我,叫我……叫我月儿吗?”

    十九满脸无辜的样子,道:“你不是又不让我叫你月儿了吗?你说你是酒后失言,让我切勿当真。”

    银月有些生气,嚷道:“我让你叫你就叫,我不让你叫你就不叫,你怎么自己连一点主见都没有?”

    十九为难了,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银月没好气地道:“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哼了一声,又道:“这么大个男人了,连哄女孩子都不会!”

    十九挠着头不知所措,半晌方道:“那我还是叫你公主吧。”

    银月别转头,不理他。

    十九又试探着道:“还是叫月儿?”

    银月见他如此不可理喻,叹了口气,道:“随你吧!”转身走到石几前坐下,看到饭菜,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未祺元也真够小气的,就给我们吃了一顿好的,再连片肉都舍不得了。”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又起身踱步到墙壁前,边走边看。十九拿了个窝头,边吃边跟在后面。

    银月转了一遭,道:“没有变化,刚才变化的图案也没有变回去。”走到石床上坐下,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自那晚我们偷跑出来,本想着在镇里等爹爹他们过来,没想到被困在这里,估计爹爹此时着急死了,叹――”

    十九宽慰道:“就像你说的,即来之,则安之,别多想了,说不定大王料定你不会有危险,现在早已找好了住处等你回去呢。”

    银月道:“听那个未祺元说,这海图镇所有进出之人,一律都在他的监控之下,怕爹爹他们误打误撞也被他抓了去。”

    十九道:“应该不会,大王他们人多,这个未祺元纵使再无法无天,也不敢抓这么多人吧。”

    银月道:“但愿吧。”转又道:“不过我还是担心,这个未祺元心狠手辣,现在一心只想去流浪岛独霸那些宝物,所以凡是有心要去流浪岛的人,自然都成了他要铲除的对象。正是因为爹爹他们人多,目标大,想要避开未祺元的监控实在很难。”

    十九听说,也不免担心,但不敢表露出来,嘴上说道:“咱们月帮有不少会武功的,大王的武功又很好,加上人多势众,量他未祺元也不敢轻举妄动。”

    银月摇摇头道:“我在进这地宫之前,看到未祺元的殿门两侧站着两个执甲卫士,视其装束,配备不低,又见他庄院极大,更设有如此精巧的地宫,想他的势力非同一般,必是精通黑白两道,若想在区区海图镇为所欲为那自是容易得很!”

    十九道:“即便大王他们被未祺元抓住,一日的饭食消耗必有不少,那个小气鬼未必舍得;再说那么多人,得多大个地宫才能容下?所以我想,即使抓了,也得放了,大不了遣散回乡,你不要担心了!”

    银月道:“所以我更担心了,那个未祺元为了独霸流浪岛,早已丧失人性,杀个人放个火也不是不可能。”

    十九道:“别乱想了,没那么严重,咱们被他抓了这么多时,也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银月道:“这不同,未祺元之所以现在不杀我们,是因为在你身上搜出了那张地图,料知你和流浪岛上的人必有关联,所以想顺藤摸瓜找到其他五张地图,若不然,估计我们早已身首异处了。”

    十九觉得银月说得有理,又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恨不得一拳砸碎这个害人的地宫,却也只能在心里发发狠罢了,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她,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银月顺势靠了过来,倚在他的肩头。

    十九只在心里祈祷,只愿大王他们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