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做贼心不慌
sun jul 19 19:59:31 cst 2015
银月拉着十九穿过前堂直奔后院，于一角落藏了起来。十九正要说话，被银月止住，示意他别动。不一会儿，听得前堂脚步声响，想是店小二引着掌柜的下楼了；接着听到店门吱呀开了，马上听到店小二道：“咦，奇怪，这两人哪去了？”另一个声音道：“唉，都是你多事，半夜了开的什么门？任他敲去！现在市面上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回去睡吧。”想是掌柜的。
店小二应了声是，脚步声复又响起，渐至消失。银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这便去寻厨房，吃他个痛快！”
十九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乞讨虽不光彩，却也本分，如果偷吃人家东西，那就是犯法了。”
银月道：“那你做你的守法良民吧，我自去了。”说着，前面已走了。十九无奈，只得跟着。
终于寻到了厨房，门却上着锁。银月抓着铁锁摇了摇，生气地道：“一个破厨房锁他干嘛，莫非还会有人偷吃不成？”却忘了自己此番的目的正是为了偷吃。问十九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打开锁？”
十九道：“我哪有什么办法？咱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别像上次在星月客栈那样，被人家困在里面就不好了。”
银月笑了笑，道：“怎么？这辈子也忘不了了？我给你的好却如何不记得？”
十九哑然。
银月冥思苦想了一阵，苦无良法，道：“看样子只能采取暴力了？”
十九道：“你要干嘛？”
银月道：“找个利器砸开它！”说着，已低头在四处踅摸。
十九低声道：“公主啊，你要砸锁，必然惊动了店家，到时候我们想逃也逃不掉了！”
银月笑道：“我偏要店家听到，再把你抵押在此，教你不记得我的好，哼！”
十九求饶道：“我怎么不记得你的好了？我都记着，记着，求你千万别砸锁！”
银月仍不罢休，追问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好？”
十九挠着头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表达，只说了一句：“你好看！”
银月得意地道：“这个不用你说，天下人都知道，只说我对你的好。”
十九本来拙于言辞，在这个时候更是脑思枯竭，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月道：“你说不说？”
难为了十九，终于道：“你拉我入帮，还经常找来好吃的给我，还陪我玩，还……”
银月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一听就是假话！”
十九赶忙解释：“真话，真话，真的是真话……”
银月怔怔地看着十九，吞吞吐吐地道：“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十九道：“喜欢，喜欢！”他现在已是慌不择言。
月光下，银月的脸色微红，道：“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十九道：“听，一定听！”
银月道：“那你想办法弄开锁。”
十九哭笑不得，转来转去，又转了回来，看来今天银月是志在必得了，可是他天生愚钝，一时之间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银月见他无法，已是急出满头大汗，便不再为难他，不知已在哪里捡到一根绳索，拿着走过来，看了看厨房，估了估实力，双膝一弯，发力一纵，便纵上了屋顶，将绳索放下来，道：“抓住绳索，我拉你上来！”
十九本不想上去，但是此刻他已身不由己，只得抓住绳索。银月拉住绳索双手交替互扯，终于把十九拉上了屋顶。十九对银月已是佩服得五休投地，道：“没想到你还会这等本事！”
银月道：“我爹会武功，我没事时常跟着学些，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十九转头向外望了望，厨房本在后院，连着后院的院墙，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就出了客栈，便道：“那咱们从这里下去赶快回吧，大王发现我们不在，一定急死了！”
银月指了指屋顶，道：“要下也得从这里下去。”
十九疑惑：“这如何下去？”
银月蹲下身，用手揭开几块瓦片，露出一个洞口。因是黑夜，虽有月光，但也看不清下面有什么。银月将绳索挽在洞口露出的一截木檩上，自己顺着绳索先下去了，对着十九喊道：“就是这里了，里面有好多好吃的，你也下来吧。”
难为了十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着绳索爬到里面，顿时觉得香气扑鼻，不由让人馋水直流，不看也知道这里存放着各种美味。慢慢地两人适应了黑暗，月光透过窗纸隐隐照进来，可以看到炉台锅灶等用具，当然还有各种美食。
十九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坐在地上，放开肚量大吃起来。不一会儿，两人都吃饱了。银月道：“我忽然发现你挺无用的，武功不会武功，头脑也不聪明，唉，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十九羞愧不堪，幸好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他通红的脸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啊，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讨吃。”
银月道：“会讨吃还好，至少不会被饿死！”
十九更是无地自容，低着头不说话。
银月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转了个话题道：“咱们还得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一觉，实在困得慌。”
十九道：“咱们还是趁早回去吧，估计天也快亮了。”
银月不慌不忙地道：“即来之，则安之，急什么？反正老七和十二找到了住处，咱们还是要来镇里的，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岂不省事？”
十九想想也是，只是担心大王怪罪，又担心这个古灵精怪的银月再做出什么让人担惊受怕的事来，道：“可是现在上哪里睡去？刚才已是偷吃，总不能现在偷睡吧？”
银月拍手道：“好主意，就去偷睡！”
十九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了，遇上这么一个主，不彻底崩溃也得神经错乱，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她再逼住他想办法。
怕处有鬼，刚这么担心着，却听银月说道：“我想在这客栈里休息，你想办法给我腾出一间客房来。”
十九告饶道：“我的公主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也刚说我无用吗？”
银月看了一眼十九，道：“怎么？刚才说你笨，你还不满意了？跟我赌气是不是？好，那我们赌气，看谁能赌过谁？”
十九道：“哪敢啊，我只是说实话，我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啊！”
银月却不依不饶，道：“不行，必须给我想出个办法来，要不别想回去，就在这里呆着，谁怕谁！”
十九道：“不是谁怕谁的问题，是我实在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很笨，要是有你这点本事，我早就不做乞丐了。”
银月道：“脑子越用越灵，遇到什么问题都首先认为自己没办法了，那自然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好好想想，必须得给我找个地方睡觉！”
十九无奈，只得搜索枯肠冥思苦想，可是半天仍一头雾水。
银月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想出办法没有？”
十九摇摇头，连话也不敢说了。
银月道：“那么，你……”忽然有些扭捏，“你只能抱着我睡觉。”
十九赶忙站起来，连连罢手道：“那怎么敢？不敢，不……要是大王知道了，定饶不了我的……”虽是乞丐，可是自从入了月帮，听众人谈论得话题多了，也知男女避讳。
银月低声道：“你我不说，谁知道？”
十九不会解释，只顾求饶道：“不敢不敢……”
银月忽然变了脸色，厉声道：“那你就想个办法出来，我困了，要睡觉！”天下之大，竟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十九知道她的性情，任性刁蛮而且善于无理取闹，今天若是不依她，那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只得盘腿坐在地上，道：“那你过来。”
银月略微迟疑了一下，深埋着头慢慢挪到十九的身旁，放倒身躺进十九的怀里，微闭着眼睛。十九只得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这一瞬间的感觉，十九从未体验过，是一种心跳的战栗，是一种充实的沉重，是一种柔软的舒服，他的浑身不由有些颤抖。当初，他嘴对着嘴给明珠喂水时，那是出于救人的心态，而此时，完全是另一种情景，带着些许暧昧，些许诱惑，于他，这个懵懂的年龄，这一刻的悸动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走了几天路，又折腾了一晚上，银月很是累了，躺在十九的怀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微弱的呼吸不时地吹在十九裸露的手臂上，酥酥麻麻的，仿佛春天的气息，给人以无尽的遐思。不知什么时候，十九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心里有事，总是睡不深沉。十九总担心着天亮，客栈的伙计们自然要到厨房里来，到时候他和银月就谁也逃不掉了，一直在半睡半醒状态之下的他一想到这一层，就要醒转，可是忽然，仿佛哪里涌来一股强大的气流把他包裹住，让他顿时动弹不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他马上意识到这和前半夜在树林里睡觉时一样，是遇到了银月所谓“鬼压床”的现象，感觉这次比上次更厉害，眼皮根本无法睁开，正要努力挣扎时，却觉得身体已悬空飘荡，开始向下坠落。
十九还在努力着，可是这次来得更快，他转眼已在厨房的屋顶，只见天色已朦朦亮，月儿早已隐落，只有几点残星镶在天幕。而此刻，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虽然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已随着意识飘向远方。
不知飘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或许是几个世纪，他飘在一片碧绿的大海上，此时风平浪静，像一面缎布一样微微荡漾着波澜；一望无际，与天相接，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海，透着无尽的神秘与恐惧。
忽然，十九仿佛是在海底，又仿佛不是，他不能确切地感觉得到；又一刻，他看到眼前矗立着一座土黄色的建筑，像是石头所砌，又像是黄沙堆成，四四方方，简简单单，透着一种古老和苍远的气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飘着，竟然穿过了墙壁，进到了建筑里面。
这是一个类似皇宫的大殿，陈设很简单，却显得华贵富丽，墙壁上雕着几尊石像。石像的相貌很是奇特，深邃的眼睛，鹰嘴形的鼻子，还有卷曲的头发……四角立着四根一人多高的石柱，柱子上雕着精美的花纹，似盘旋的巨兽，又似飞翔的精灵。柱子顶端呈锅形，上面燃烧着大火，把偌大的殿堂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十九忽然看到，大殿正中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人，婀娜的身姿，一身洁净的白裙，美丽的脸庞，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有珠！
银月拉着十九穿过前堂直奔后院，于一角落藏了起来。十九正要说话，被银月止住，示意他别动。不一会儿，听得前堂脚步声响，想是店小二引着掌柜的下楼了；接着听到店门吱呀开了，马上听到店小二道：“咦，奇怪，这两人哪去了？”另一个声音道：“唉，都是你多事，半夜了开的什么门？任他敲去！现在市面上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回去睡吧。”想是掌柜的。
店小二应了声是，脚步声复又响起，渐至消失。银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这便去寻厨房，吃他个痛快！”
十九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乞讨虽不光彩，却也本分，如果偷吃人家东西，那就是犯法了。”
银月道：“那你做你的守法良民吧，我自去了。”说着，前面已走了。十九无奈，只得跟着。
终于寻到了厨房，门却上着锁。银月抓着铁锁摇了摇，生气地道：“一个破厨房锁他干嘛，莫非还会有人偷吃不成？”却忘了自己此番的目的正是为了偷吃。问十九道：“你有什么办法能打开锁？”
十九道：“我哪有什么办法？咱们还是想办法出去吧，别像上次在星月客栈那样，被人家困在里面就不好了。”
银月笑了笑，道：“怎么？这辈子也忘不了了？我给你的好却如何不记得？”
十九哑然。
银月冥思苦想了一阵，苦无良法，道：“看样子只能采取暴力了？”
十九道：“你要干嘛？”
银月道：“找个利器砸开它！”说着，已低头在四处踅摸。
十九低声道：“公主啊，你要砸锁，必然惊动了店家，到时候我们想逃也逃不掉了！”
银月笑道：“我偏要店家听到，再把你抵押在此，教你不记得我的好，哼！”
十九求饶道：“我怎么不记得你的好了？我都记着，记着，求你千万别砸锁！”
银月仍不罢休，追问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好？”
十九挠着头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表达，只说了一句：“你好看！”
银月得意地道：“这个不用你说，天下人都知道，只说我对你的好。”
十九本来拙于言辞，在这个时候更是脑思枯竭，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银月道：“你说不说？”
难为了十九，终于道：“你拉我入帮，还经常找来好吃的给我，还陪我玩，还……”
银月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一听就是假话！”
十九赶忙解释：“真话，真话，真的是真话……”
银月怔怔地看着十九，吞吞吐吐地道：“那你喜欢不喜欢我？”
十九道：“喜欢，喜欢！”他现在已是慌不择言。
月光下，银月的脸色微红，道：“那你听不听我的话？”
十九道：“听，一定听！”
银月道：“那你想办法弄开锁。”
十九哭笑不得，转来转去，又转了回来，看来今天银月是志在必得了，可是他天生愚钝，一时之间哪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银月见他无法，已是急出满头大汗，便不再为难他，不知已在哪里捡到一根绳索，拿着走过来，看了看厨房，估了估实力，双膝一弯，发力一纵，便纵上了屋顶，将绳索放下来，道：“抓住绳索，我拉你上来！”
十九本不想上去，但是此刻他已身不由己，只得抓住绳索。银月拉住绳索双手交替互扯，终于把十九拉上了屋顶。十九对银月已是佩服得五休投地，道：“没想到你还会这等本事！”
银月道：“我爹会武功，我没事时常跟着学些，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十九转头向外望了望，厨房本在后院，连着后院的院墙，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就出了客栈，便道：“那咱们从这里下去赶快回吧，大王发现我们不在，一定急死了！”
银月指了指屋顶，道：“要下也得从这里下去。”
十九疑惑：“这如何下去？”
银月蹲下身，用手揭开几块瓦片，露出一个洞口。因是黑夜，虽有月光，但也看不清下面有什么。银月将绳索挽在洞口露出的一截木檩上，自己顺着绳索先下去了，对着十九喊道：“就是这里了，里面有好多好吃的，你也下来吧。”
难为了十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顺着绳索爬到里面，顿时觉得香气扑鼻，不由让人馋水直流，不看也知道这里存放着各种美味。慢慢地两人适应了黑暗，月光透过窗纸隐隐照进来，可以看到炉台锅灶等用具，当然还有各种美食。
十九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坐在地上，放开肚量大吃起来。不一会儿，两人都吃饱了。银月道：“我忽然发现你挺无用的，武功不会武功，头脑也不聪明，唉，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十九羞愧不堪，幸好屋里光线太暗，看不清他通红的脸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啊，我什么都不会，就会讨吃。”
银月道：“会讨吃还好，至少不会被饿死！”
十九更是无地自容，低着头不说话。
银月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转了个话题道：“咱们还得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一觉，实在困得慌。”
十九道：“咱们还是趁早回去吧，估计天也快亮了。”
银月不慌不忙地道：“即来之，则安之，急什么？反正老七和十二找到了住处，咱们还是要来镇里的，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岂不省事？”
十九想想也是，只是担心大王怪罪，又担心这个古灵精怪的银月再做出什么让人担惊受怕的事来，道：“可是现在上哪里睡去？刚才已是偷吃，总不能现在偷睡吧？”
银月拍手道：“好主意，就去偷睡！”
十九此时真是欲哭无泪了，遇上这么一个主，不彻底崩溃也得神经错乱，却也不敢再说什么，怕她再逼住他想办法。
怕处有鬼，刚这么担心着，却听银月说道：“我想在这客栈里休息，你想办法给我腾出一间客房来。”
十九告饶道：“我的公主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也刚说我无用吗？”
银月看了一眼十九，道：“怎么？刚才说你笨，你还不满意了？跟我赌气是不是？好，那我们赌气，看谁能赌过谁？”
十九道：“哪敢啊，我只是说实话，我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啊！”
银月却不依不饶，道：“不行，必须给我想出个办法来，要不别想回去，就在这里呆着，谁怕谁！”
十九道：“不是谁怕谁的问题，是我实在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很笨，要是有你这点本事，我早就不做乞丐了。”
银月道：“脑子越用越灵，遇到什么问题都首先认为自己没办法了，那自然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好好想想，必须得给我找个地方睡觉！”
十九无奈，只得搜索枯肠冥思苦想，可是半天仍一头雾水。
银月见他不说话，问道：“怎么，想出办法没有？”
十九摇摇头，连话也不敢说了。
银月道：“那么，你……”忽然有些扭捏，“你只能抱着我睡觉。”
十九赶忙站起来，连连罢手道：“那怎么敢？不敢，不……要是大王知道了，定饶不了我的……”虽是乞丐，可是自从入了月帮，听众人谈论得话题多了，也知男女避讳。
银月低声道：“你我不说，谁知道？”
十九不会解释，只顾求饶道：“不敢不敢……”
银月忽然变了脸色，厉声道：“那你就想个办法出来，我困了，要睡觉！”天下之大，竟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十九知道她的性情，任性刁蛮而且善于无理取闹，今天若是不依她，那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只得盘腿坐在地上，道：“那你过来。”
银月略微迟疑了一下，深埋着头慢慢挪到十九的身旁，放倒身躺进十九的怀里，微闭着眼睛。十九只得张开双臂将她抱住。
这一瞬间的感觉，十九从未体验过，是一种心跳的战栗，是一种充实的沉重，是一种柔软的舒服，他的浑身不由有些颤抖。当初，他嘴对着嘴给明珠喂水时，那是出于救人的心态，而此时，完全是另一种情景，带着些许暧昧，些许诱惑，于他，这个懵懂的年龄，这一刻的悸动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走了几天路，又折腾了一晚上，银月很是累了，躺在十九的怀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微弱的呼吸不时地吹在十九裸露的手臂上，酥酥麻麻的，仿佛春天的气息，给人以无尽的遐思。不知什么时候，十九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心里有事，总是睡不深沉。十九总担心着天亮，客栈的伙计们自然要到厨房里来，到时候他和银月就谁也逃不掉了，一直在半睡半醒状态之下的他一想到这一层，就要醒转，可是忽然，仿佛哪里涌来一股强大的气流把他包裹住，让他顿时动弹不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他马上意识到这和前半夜在树林里睡觉时一样，是遇到了银月所谓“鬼压床”的现象，感觉这次比上次更厉害，眼皮根本无法睁开，正要努力挣扎时，却觉得身体已悬空飘荡，开始向下坠落。
十九还在努力着，可是这次来得更快，他转眼已在厨房的屋顶，只见天色已朦朦亮，月儿早已隐落，只有几点残星镶在天幕。而此刻，他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虽然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已随着意识飘向远方。
不知飘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或许是几个世纪，他飘在一片碧绿的大海上，此时风平浪静，像一面缎布一样微微荡漾着波澜；一望无际，与天相接，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海，透着无尽的神秘与恐惧。
忽然，十九仿佛是在海底，又仿佛不是，他不能确切地感觉得到；又一刻，他看到眼前矗立着一座土黄色的建筑，像是石头所砌，又像是黄沙堆成，四四方方，简简单单，透着一种古老和苍远的气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飘着，竟然穿过了墙壁，进到了建筑里面。
这是一个类似皇宫的大殿，陈设很简单，却显得华贵富丽，墙壁上雕着几尊石像。石像的相貌很是奇特，深邃的眼睛，鹰嘴形的鼻子，还有卷曲的头发……四角立着四根一人多高的石柱，柱子上雕着精美的花纹，似盘旋的巨兽，又似飞翔的精灵。柱子顶端呈锅形，上面燃烧着大火，把偌大的殿堂照得如同白昼……
这时，十九忽然看到，大殿正中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人，婀娜的身姿，一身洁净的白裙，美丽的脸庞，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