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双面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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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转折,或换个地方睡觉

    学校的礼堂,位于整个校区的西南角。如果由学校正门进入,向西走个几百米也就到了,但悲催的是……我们三个居然共同地选择了由后门进入。



    哎,我们这些孩子啊,固有的思维模式……看来个人的行事原则有时也能决定距离终点的远近啊……



    这一路上,任凭漂亮的各类型学姐从身边经过,我和东北爷们儿都是行色匆匆,来不及细细欣赏,因为心里还在想着开学典礼已经迟到的事儿。



    当然,这一切都得把许宝玉排除在外,那小子的小心思刚才已经让我们领教过了,在奔向礼堂的这一路上,只要感觉还看得过去的学姐,他准上前去问一句学校礼堂怎么走,假设只是问问路线,也能为我们少走冤枉路而保驾护航,感谢他或者等着他都能心甘情愿,关键是那小子除了问路线还得臭贫几句什么自己是新生啊,学姐真友善啊,学姐好漂亮啊的一系列中世纪泡妞儿用语,搞得学姐们一个劲儿的拿白眼翻他,也还得顺便饶上我和东北爷们儿。



    最后,奔向校区礼堂的最后一段路程里,我们走得东躲西藏的。



    还未进报告厅,我们就能听到从那里传出来的阵阵掌声,以及偶尔相伴着高音喇叭发出的“嗡嗡”声,这表明开学典礼已经开始了。听讲话的腔调儿,应该是已经有领导开始讲话了。我们三个悄悄的溜进去,弓着腰依次向前移动,队形呈现“一”字型,有点儿像晚上出来觅食的大老鼠。许宝玉排在队首,刚进来时略有半分钟的停顿,估计是要适应一下这突然变得黑暗的空间,而后又继续前行了。



    黑暗中,我走走停停,琢磨着走到哪里坐下来才合适。



    犯难之际,我突然感到被人拽了一把,回身一看,原来是山西老男人。我赶紧叫住走在我前面的东北爷们儿,也抬手去拉最前面的许宝玉,可谁曾想我这一把抓了个空,再加上脚下也没有留神到台阶儿,差点儿让我奉献一个“礼堂第一趴”。就在东北爷们儿慌乱中扶我站稳的这一会儿工夫,许宝玉那双神速的小腿儿已经走出了好远。



    临近礼堂座位区域的过道附近,根本就没有空出来的座位,往里坐肯定要外面的同学先站起身……而越往前走目标就越大,我还不想借这次迟到的机会去院长他老人家面前耀武扬威一圈呢。



    我们与许宝玉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他独自一人仍旧默默前行。随着前方灯光的不断变强,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显眼,前行到给我们班指定区域座位的想法在他那里也应该有些动摇,似乎也意识到了我刚才的顾虑。也许是他想征求一下我们这一行人其他队友的建议,所以脚下的步子停顿后便慢悠悠的转身,到那时他才发现身后是一片空空的黑暗。



    许宝玉在原地一阵的蒙圈,我和东北爷们儿赶忙招呼他回来。



    “你们哥儿俩什么情况?咱们班的座位不是安排在前面吗?怎么走一半就停下来了?有座位也不叫我一声?害得我一个人还一个劲儿的往前傻溜达呢,不仗义了啊。”



    我们三个都找地方坐下后,许宝玉便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迫不及待的表示着他的不满。



    “刚才韩旭先叫住了我,本想拉住你来的,但没拉着……差点儿扔那儿一个。”



    “我靠,就你那小碎步儿倒腾的……我还以为你要上台发言呢!拦都拦不住。”我也趁机赶紧补两句。



    “关键是,你得拦我啊……”许宝玉还想和我争辩什么。



    “嘘……”山西老男人赶紧向我们几个示意安静点儿,因为我们的落座已经遭了前排同学的许多白眼。



    原本坐这里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再贫几句,那效果也许就不一样了。



    等我们几个静下来,我就悄悄的问身旁的山西老男人:“怎么坐这么隐蔽?看门口的示意图咱们班不是坐正对主席台的第二块区域吗?怎么躲这儿了?”



    “靠!本来就迟到了,还往前挤什么?”山西老男人十分惊讶我怎么会问出这么个问题。“咱们只要坐到那里去,就得有一排人站起来候着。迟到了没有人发现就完了,干嘛弄那么显眼去?万一有真小人为了讨老师欢心掰扯这事儿,也可以说成没有注意看门口处的指示牌,以为随便坐呢……再说这黑咕隆咚的谁会关心谁有没有来呢?”



    我佩服的向老谋深算的山西老男人伸出了大拇指,以释敬意。



    “我靠……高亮!”我如获至宝似的发现了与我隔几个位置的官二代,激动得叫出了声音,而后又感到言语确实过激了,赶紧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也顾不上有多少人回头看了。



    沉默片刻,感觉刚才众人的目光应该都转回了正确的位置。



    我赶紧试图去拉那个隔了我几个位置的官二代,他吓得赶忙向里挪了一个位置,逃开了。一想起来刚才他给我和东北爷们儿暗示的惊喜,就忍不住要找他理论一下,或是简单粗暴的解决。其实,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后者,而介于场地受限的原因,我才迫不得已的选择了前者。



    “老师在楼门口堵着,你非告诉我们是惊喜,你耍呐?”我对他那条不明不白的短信表示着不满。“杨同学差点儿以为你给我们俩买早点了……”



    “就是,要不是碰上许宝玉,我们俩非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可。本来就迟到了,再不慌不忙的让小梅姐撞个正着,一准儿认为我俩思想有问题,直接放坏学生堆儿里了。” 东北爷们儿也在一旁补充道。



    原本我的立场是站在东北爷们儿一边的,一并声讨那湖南的官二代。但当我听到东北爷们儿这么一说时,瞬间不能自控了,掩饰不住地转过头朝他乐开了花儿。我心想,这个理由或者说是结果肯定是他多虑了,真正的好学生昨天就开始自习去了,尽管我们还没有见到课本,但那都不能成为芊芊学子求知路上懈怠的理由。而我们这几块料,在老师心里那都是有数儿的,要不怎么来的路上撞上辅导员也没有多说我们什么呢?



    见我和东北爷们儿有了内讧,已无心表达不满,湖南官二代则在一旁坏坏的笑着。



    “不愿意听,出去行不行?”坐在我们斜前方的一位同学义正言辞地向我们警告。



    猜想那哥们儿是白眼使多了,均不见效果,也是实在矜持不住了。



    



    开学典礼其实很枯燥,无非是一些励志演说。



    形式很简单,但对于在场的每个人的意义却不同。有些人会认为这是他人生当中的转折点,而有些人仅会认为是换个地方发呆或睡觉而已,意义不同导致对待此事的态度也不尽相同。



    主席台上,据说有一个是知名律所的律师,有一个是我们学院的双学位博士生,真正的高大上人才。院长介绍上述两位,并邀请他们发言时,坐在我们前面的那群热血青年们一个劲儿的拍掌,久久都不停歇,估计是实在拍痛了才慢慢地静下来,好像四年毕业后他们即刻就能成为台上那样的人似的。我当时就觉得,只有我们宿舍的人才素质高,均具有较高的自知之明,且没有他们那么狂热,而唯一让我们狂热的仅限于湖南官二代对上述两位人才的预测。他断言那个肥头大耳的是律师,而那个瘦得像杆儿的人是博士,结果全让他给说中了,追问预测依据时,他则甩出一句“律师应酬太多,学校食堂太素。”了事。当时也没人深究他的预测分析如何,就感觉至少有一半是说对了,那就是食堂的伙食确实是不咋地。



    而刚才给我们提出意见的那位同学,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不停的前后转动,不住的向我们这边抛白眼。



    湖南官二代还沉浸在自己预测成功的喜悦当中,享受着我等兄弟们的吹捧,那些投来的白眼全当是掌声和鲜花了,完全不在乎。最后,那哥们也实在没脾气了,站起身直接走人了,直至开学典礼结束都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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