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月夜行凶
tue jun 30 15:00:00 cst 2015
深秋的夜特别的静，也很清。北风扫尽了树上的叶子，皎洁的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在地上。天格外的高，也格外的纯洁，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睛。蟋蟀和不知名的秋虫停止了鸣叫，微凉的空气让夜晚有了些许的禅的味道。
渔夫是在吴清坚刚要入睡时，敲响了门。吴清坚打开房门，看到院子里有一桌酒席。渔夫没说，吴清坚却已明白了。他带好房门，同渔夫来到院落。坐定。吴清坚到了两杯酒，渔夫端起酒杯，望着夜空，怅然道：“以前他们把我看得高不可及，总是敬着我。现在他们把我看成了灾星，远远地躲着我。所以，我这一生从未被人理解过。”
“离娘那？难道她也不理解你？”吴清坚问。
“我与她只是患难夫妻，不是交心的知己。”渔夫道，“我在她心里永远是一个传说。所以，她只会敬着我顺着我，而不能理解我。”
“我记得有个皇帝说过来世再也不生在帝王家。看来做帝王也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吴清坚道。
“佳人难得，知音更难得。”渔夫道。
“知音更难得却也更可贵。”吴清坚道，“几千年才有一个伯牙子期，《广陵散》也就更为珍贵了。”
“你见过《广陵散》？”渔夫问。
吴清坚摇摇头道：“没有。”
“《广陵散》之所以弥足珍贵，为后人所敬仰，也并不在于它的曲调有多么优美。它代表着一种情谊的缺失，一种对于纯洁的向往。能有一个一见钟情而又交心的知友是每个人所渴望的。”渔夫道。
“既然高山流水势的友情找不到，不妨退其次，找个能聆听自己的人，把心里的话讲出来，愁愁闷或许会减少些。”吴清坚道。
渔夫看了看吴清坚，顿了顿道：“记得我小时候，太祖爷爷给了我一颗西域翡翠念珠，晶莹剔透。我很喜欢。就在我高兴把玩时，四叔走了过来。他的身体撞到我的手，念珠掉在地上，还未等我捡起。他又一脚把念珠踩碎了。之后，他诚惶诚恐地向我道歉，说他是无意的。皇宫的道路都很宽广，他又没有喝醉。说自己是无意撞到我，谁信。我知道他一定是看不惯太祖太过于宠我，故意把念珠踩碎。我心里虽知道他的阴谋，但看到他那副害怕的样子，还是原谅他了。四叔离开后，我的老师走了过来，他阴着脸，对于我的做法很不满意。最后，他说了句我不像做皇帝的样子。之后，我常常想起他这句话。只是最近我才清楚了自己，我确实不是一个做皇帝的人。”
“不适合做皇帝并不是你的错误。”吴清坚道。
“那你说这是谁的错误？”渔夫问。
“是历史的错误，是命运的错误。”吴清坚道。
“佛法讲因果循环。我不知道我今生的果是由前世什么因所造成的？”渔夫道。
“当然是善因了。”吴清坚道，“在你最得意和最失意的时候，你都心存善念，并且还能维持一个平常心。人生若梦，你的梦更为波澜壮阔。这就是佛祖对你的厚爱。”
“呵呵……”渔夫苦笑了笑道，“波澜壮阔也该有结尾了。说内心话，若以这种方式结束我这波澜壮阔的生命，我唯一的不安便是对泪痕。”
吴清坚没有说话。渔夫接着道：“从她一出生就被仇恨和危险所包围了。这么多年了，我没给过她一点快乐。我想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减轻我对他的愧疚。有件事情，你可否愿意帮我？”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吴清坚道。
“你的故事？”渔夫问。
“是。”吴清坚点头道。
“不用讲了。”渔夫道，“离娘已经告诉我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对事情，就不要在说出你的要求了。我知道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吴清坚道。
“为什么？”渔夫问。
“我从未想过。”吴清坚道。
“你现在可以考虑。”渔夫道。
吴清坚摇摇头道：“心里已满，没有空间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渔夫道。
“奇怪的人也是人。”吴清坚道，“所以，如果你尊重我，就不要强迫我接受你的要求。”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强迫去做。唯有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强迫你。强扭瓜不甜。”渔夫端起杯，把杯子里的酒饮干，放下酒杯。摇摇头，离开了。吴清坚又做了一炷香的时间，转身要离开时，看到阿蒂从房间里出来，跑到井口，弯腰呕吐个不停。
吴清坚赶过去，用手拍拍阿蒂的后背。阿蒂回过身，看到吴清坚，报以歉意的微笑。片刻，阿蒂感觉好了些，吴清坚扶阿蒂坐下。问：“你病了？”
阿蒂点点头道：“感觉胃里不舒服，老是想吐。”
“多长时间了？”吴清坚问。
“最近几天的事情。”阿蒂道。
“有没有看大夫？”吴清坚问。
阿蒂摇摇头道：“还没来得及。”
“这怎么行。走，我带你找大夫去。”吴清坚站起身道。
阿蒂抓住吴清坚的衣袖，摇头道：“不用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咱们去看大夫，被官兵发觉了就麻烦了。再说现在都夜半了，不方便打扰别人。”
“可是…”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有时呕吐，应该不是大病。”阿蒂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清坚扶阿蒂进了房间，扶持阿蒂躺下，帮阿蒂曳了掖被角。阿蒂冲吴清坚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吴清坚怔了片刻，转身离开。关好房门，转过身，蓦然，他眼前一花，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武学者内心的机警还是让他提高了警惕。他回到自己房间，吹了灯。悄悄地打开后窗，从后窗跳了出去，爬上房顶。像猫一样躲在房顶的暗处。过了大约半刻钟，远处一阵树叶响动。转瞬，一个蒙面人来到院里。方才的酒席还没有撤，蒙面人在桌子前怔了怔，绕过桌子，朝左边第二间放在走去。
吴清坚从放上悄无声息地下来，绕到左边第二间放子的后窗。从怀里拿出匕首，拨开窗户，机敏地越近房间。这是，门口的插销放缓缓移动。吴清坚明白，蒙面人正在开门。吴清坚躲在门后，看着插销不动了。俄而，门被慢慢地打开一条缝隙。月光透过缝隙泻了进来。借助月光，吴清坚看到地上蒙面人的影子缓缓地朝房内移动。等蒙面人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之后，从身上拔出一把刀，举着朝里摸索着走去。吴清坚屏住呼吸，安静的跟在蒙面人身后。蒙面人摸索到床边，抡起手中的刀照着床铺砍去。吴清坚早有准备，拔出自己的佩剑挡住下落的刀。刀剑相碰，“当”地一声，碰出了火花。蒙面人大骇，急忙从开着的窗户跃出。吴清坚自然不会放过，也跟在跃了出去。月光中，蒙面人在前疾奔，吴清坚在其后紧赶。半柱香，双方的实力悬殊就显现出来了。蒙面人脚步越来越重，吴清坚则气定悠闲。
“你跑不过我，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吴清坚边跑边道。
蒙面人不答话。反手朝吴清坚甩去，几道寒光朝吴清坚面部飞来。吴清坚没料到蒙面人会突使暗器，急行中，躲避是来不及了。他冒险用手去接飞来的暗器。有两个被接住，一个从身子左侧飞过，还有一个打在吴清坚的腿上。吴清坚大怒，奋力把长剑朝蒙面人投去。蒙面人听到身后的风声，偏身让开。长剑贴着蒙面人的脸部飞过，把蒙面人的黑纱巾刺落了。紧张之中，蒙面人回头注视，吴清坚看到蒙面人脸，大惊道：“是你。”
蒙面人突然停下来。吴清坚赶到蒙面人身旁，直视着眼前的这个人道：“真没想到会是你罗十三娘。”
罗十三娘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点药，弯腰附在吴清坚的伤口处。吴清坚冷冷地看着罗十三娘的一举一动。罗十三娘站起身，转身要走。吴清坚道：“就这么走了？”
“你要怎么样？”罗十三娘问。
“你说？”吴清坚道，“黑天半夜跑来杀人。被发现了就无所表示的走了，你把我当成了呆子还是傻子？”
“你想要什么解释？把我杀了？”罗十三娘问。
“你以为我不敢或是舍不得？”吴清坚问。
“你是‘多情剑客’，怎么会舍得杀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罗十三娘道。
“在我眼里只有好女人和坏女人，没有漂亮女人。”吴清坚道。
“既然你决定要杀我，就动手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就得。你在把它拿走，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罗十三娘道。
“说到救你，我真后悔救了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了。”吴清坚道。
罗十三娘脸色骤变道：“你说清楚。我怎么反复无常了？”
“怎么反复无常了？你自己清楚。”吴清坚道，“当时你说是诸葛嘉仁让你痛不欲生。没想到事情刚过去不久，你又为他做事情了。”
“呵呵…”罗十三娘冷笑道，“不要自作聪明地在那里瞎猜了。有些事情比你想的高尚的多。”
“既然高尚就不妨说出来。”吴清坚道。
“我说出来你能帮我？”罗十三娘道。
“不说出来我就永远不能帮你。”吴清坚道。
罗十三娘顿了顿道：“你可知道‘五毒堂’这次全体出动为了什么？”
“这件事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吴清坚道，“你们不就想着要在中原武林落脚吗？”
“这只是一个幌子。”罗十三娘摇头道，“你没有去过西域，不知道我们那里老百姓的生活。这几年，大明朝廷借口说之前的那个皇帝隐藏在西域，便对我们大动干戈。每年都要打仗，每年都要死好多人。我们‘五毒堂’不愿看到再有伤亡，便寻找时机，结束战争。正好，我听说江湖上有个‘婆罗门’想推翻现在的朝廷。这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们就与‘婆罗门’合作，我们帮她推翻现在的朝廷，她要答应我们当她做上皇帝时永远不对西域发动战争。”
“只是这个计划还未实施就失败了。此次，我们‘五毒堂’来中原的六个人只剩下我自己。我实在无颜回去了。就在我意志消沉时，我听到现在皇帝要找的那个皇帝就在附近了道观。我想，只要我杀了这个皇帝，拿着他的人头去见现在的皇帝，让他知道以前的皇帝已死，他就没有进攻西域的理由了。所以，我踩好点，在今晚行刺。不想被你坏了事情。”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你把他杀了，就能结束战争？”吴清坚问。
“难道不是？”罗十三娘反问。
“好，就如你所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杀的人是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把一切责任都让他承担，这对他公平吗？”吴清坚问。
“难道对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就公平？”十三娘激烈地反问。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杀他。”吴清坚道。
“只要我还没死，我还会回来杀他。”罗十三娘转身离开。吴清坚也急忙回到道观，催促众人赶快赶路。范天鹤找了一辆马车。司徒兄弟牵马先走，吴清坚与泪痕在后面跟着。行了一段路程，范天鹤突然道：“吴大侠，过了这片荒地就到河南地界了，再行一两日就到少室山了。在少林寺的地盘你们就安全了。我这点武功也帮不了你多大忙，我就不跟着你们了。”
吴清坚抱拳道：“这次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是逃不出来。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后如有用得着我吴清坚的地方，我再所不辞。”
“保重。”范天鹤抱拳道。
“保重。”吴清坚转过身，赶着马车，朝着少室山奔去。
深秋的夜特别的静，也很清。北风扫尽了树上的叶子，皎洁的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照在地上。天格外的高，也格外的纯洁，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睛。蟋蟀和不知名的秋虫停止了鸣叫，微凉的空气让夜晚有了些许的禅的味道。
渔夫是在吴清坚刚要入睡时，敲响了门。吴清坚打开房门，看到院子里有一桌酒席。渔夫没说，吴清坚却已明白了。他带好房门，同渔夫来到院落。坐定。吴清坚到了两杯酒，渔夫端起酒杯，望着夜空，怅然道：“以前他们把我看得高不可及，总是敬着我。现在他们把我看成了灾星，远远地躲着我。所以，我这一生从未被人理解过。”
“离娘那？难道她也不理解你？”吴清坚问。
“我与她只是患难夫妻，不是交心的知己。”渔夫道，“我在她心里永远是一个传说。所以，她只会敬着我顺着我，而不能理解我。”
“我记得有个皇帝说过来世再也不生在帝王家。看来做帝王也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吴清坚道。
“佳人难得，知音更难得。”渔夫道。
“知音更难得却也更可贵。”吴清坚道，“几千年才有一个伯牙子期，《广陵散》也就更为珍贵了。”
“你见过《广陵散》？”渔夫问。
吴清坚摇摇头道：“没有。”
“《广陵散》之所以弥足珍贵，为后人所敬仰，也并不在于它的曲调有多么优美。它代表着一种情谊的缺失，一种对于纯洁的向往。能有一个一见钟情而又交心的知友是每个人所渴望的。”渔夫道。
“既然高山流水势的友情找不到，不妨退其次，找个能聆听自己的人，把心里的话讲出来，愁愁闷或许会减少些。”吴清坚道。
渔夫看了看吴清坚，顿了顿道：“记得我小时候，太祖爷爷给了我一颗西域翡翠念珠，晶莹剔透。我很喜欢。就在我高兴把玩时，四叔走了过来。他的身体撞到我的手，念珠掉在地上，还未等我捡起。他又一脚把念珠踩碎了。之后，他诚惶诚恐地向我道歉，说他是无意的。皇宫的道路都很宽广，他又没有喝醉。说自己是无意撞到我，谁信。我知道他一定是看不惯太祖太过于宠我，故意把念珠踩碎。我心里虽知道他的阴谋，但看到他那副害怕的样子，还是原谅他了。四叔离开后，我的老师走了过来，他阴着脸，对于我的做法很不满意。最后，他说了句我不像做皇帝的样子。之后，我常常想起他这句话。只是最近我才清楚了自己，我确实不是一个做皇帝的人。”
“不适合做皇帝并不是你的错误。”吴清坚道。
“那你说这是谁的错误？”渔夫问。
“是历史的错误，是命运的错误。”吴清坚道。
“佛法讲因果循环。我不知道我今生的果是由前世什么因所造成的？”渔夫道。
“当然是善因了。”吴清坚道，“在你最得意和最失意的时候，你都心存善念，并且还能维持一个平常心。人生若梦，你的梦更为波澜壮阔。这就是佛祖对你的厚爱。”
“呵呵……”渔夫苦笑了笑道，“波澜壮阔也该有结尾了。说内心话，若以这种方式结束我这波澜壮阔的生命，我唯一的不安便是对泪痕。”
吴清坚没有说话。渔夫接着道：“从她一出生就被仇恨和危险所包围了。这么多年了，我没给过她一点快乐。我想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减轻我对他的愧疚。有件事情，你可否愿意帮我？”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吴清坚道。
“你的故事？”渔夫问。
“是。”吴清坚点头道。
“不用讲了。”渔夫道，“离娘已经告诉我了。”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对事情，就不要在说出你的要求了。我知道你的要求，我不会答应。”吴清坚道。
“为什么？”渔夫问。
“我从未想过。”吴清坚道。
“你现在可以考虑。”渔夫道。
吴清坚摇摇头道：“心里已满，没有空间了。”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渔夫道。
“奇怪的人也是人。”吴清坚道，“所以，如果你尊重我，就不要强迫我接受你的要求。”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强迫去做。唯有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强迫你。强扭瓜不甜。”渔夫端起杯，把杯子里的酒饮干，放下酒杯。摇摇头，离开了。吴清坚又做了一炷香的时间，转身要离开时，看到阿蒂从房间里出来，跑到井口，弯腰呕吐个不停。
吴清坚赶过去，用手拍拍阿蒂的后背。阿蒂回过身，看到吴清坚，报以歉意的微笑。片刻，阿蒂感觉好了些，吴清坚扶阿蒂坐下。问：“你病了？”
阿蒂点点头道：“感觉胃里不舒服，老是想吐。”
“多长时间了？”吴清坚问。
“最近几天的事情。”阿蒂道。
“有没有看大夫？”吴清坚问。
阿蒂摇摇头道：“还没来得及。”
“这怎么行。走，我带你找大夫去。”吴清坚站起身道。
阿蒂抓住吴清坚的衣袖，摇头道：“不用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咱们去看大夫，被官兵发觉了就麻烦了。再说现在都夜半了，不方便打扰别人。”
“可是…”
“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有时呕吐，应该不是大病。”阿蒂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清坚扶阿蒂进了房间，扶持阿蒂躺下，帮阿蒂曳了掖被角。阿蒂冲吴清坚笑了笑，闭上了眼睛。吴清坚怔了片刻，转身离开。关好房门，转过身，蓦然，他眼前一花，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武学者内心的机警还是让他提高了警惕。他回到自己房间，吹了灯。悄悄地打开后窗，从后窗跳了出去，爬上房顶。像猫一样躲在房顶的暗处。过了大约半刻钟，远处一阵树叶响动。转瞬，一个蒙面人来到院里。方才的酒席还没有撤，蒙面人在桌子前怔了怔，绕过桌子，朝左边第二间放在走去。
吴清坚从放上悄无声息地下来，绕到左边第二间放子的后窗。从怀里拿出匕首，拨开窗户，机敏地越近房间。这是，门口的插销放缓缓移动。吴清坚明白，蒙面人正在开门。吴清坚躲在门后，看着插销不动了。俄而，门被慢慢地打开一条缝隙。月光透过缝隙泻了进来。借助月光，吴清坚看到地上蒙面人的影子缓缓地朝房内移动。等蒙面人进了房间，反手关上门。之后，从身上拔出一把刀，举着朝里摸索着走去。吴清坚屏住呼吸，安静的跟在蒙面人身后。蒙面人摸索到床边，抡起手中的刀照着床铺砍去。吴清坚早有准备，拔出自己的佩剑挡住下落的刀。刀剑相碰，“当”地一声，碰出了火花。蒙面人大骇，急忙从开着的窗户跃出。吴清坚自然不会放过，也跟在跃了出去。月光中，蒙面人在前疾奔，吴清坚在其后紧赶。半柱香，双方的实力悬殊就显现出来了。蒙面人脚步越来越重，吴清坚则气定悠闲。
“你跑不过我，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吴清坚边跑边道。
蒙面人不答话。反手朝吴清坚甩去，几道寒光朝吴清坚面部飞来。吴清坚没料到蒙面人会突使暗器，急行中，躲避是来不及了。他冒险用手去接飞来的暗器。有两个被接住，一个从身子左侧飞过，还有一个打在吴清坚的腿上。吴清坚大怒，奋力把长剑朝蒙面人投去。蒙面人听到身后的风声，偏身让开。长剑贴着蒙面人的脸部飞过，把蒙面人的黑纱巾刺落了。紧张之中，蒙面人回头注视，吴清坚看到蒙面人脸，大惊道：“是你。”
蒙面人突然停下来。吴清坚赶到蒙面人身旁，直视着眼前的这个人道：“真没想到会是你罗十三娘。”
罗十三娘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点药，弯腰附在吴清坚的伤口处。吴清坚冷冷地看着罗十三娘的一举一动。罗十三娘站起身，转身要走。吴清坚道：“就这么走了？”
“你要怎么样？”罗十三娘问。
“你说？”吴清坚道，“黑天半夜跑来杀人。被发现了就无所表示的走了，你把我当成了呆子还是傻子？”
“你想要什么解释？把我杀了？”罗十三娘问。
“你以为我不敢或是舍不得？”吴清坚问。
“你是‘多情剑客’，怎么会舍得杀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罗十三娘道。
“在我眼里只有好女人和坏女人，没有漂亮女人。”吴清坚道。
“既然你决定要杀我，就动手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就得。你在把它拿走，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罗十三娘道。
“说到救你，我真后悔救了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了。”吴清坚道。
罗十三娘脸色骤变道：“你说清楚。我怎么反复无常了？”
“怎么反复无常了？你自己清楚。”吴清坚道，“当时你说是诸葛嘉仁让你痛不欲生。没想到事情刚过去不久，你又为他做事情了。”
“呵呵…”罗十三娘冷笑道，“不要自作聪明地在那里瞎猜了。有些事情比你想的高尚的多。”
“既然高尚就不妨说出来。”吴清坚道。
“我说出来你能帮我？”罗十三娘道。
“不说出来我就永远不能帮你。”吴清坚道。
罗十三娘顿了顿道：“你可知道‘五毒堂’这次全体出动为了什么？”
“这件事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似乎已经不是秘密了。”吴清坚道，“你们不就想着要在中原武林落脚吗？”
“这只是一个幌子。”罗十三娘摇头道，“你没有去过西域，不知道我们那里老百姓的生活。这几年，大明朝廷借口说之前的那个皇帝隐藏在西域，便对我们大动干戈。每年都要打仗，每年都要死好多人。我们‘五毒堂’不愿看到再有伤亡，便寻找时机，结束战争。正好，我听说江湖上有个‘婆罗门’想推翻现在的朝廷。这对于我们是一个好机会，所以我们就与‘婆罗门’合作，我们帮她推翻现在的朝廷，她要答应我们当她做上皇帝时永远不对西域发动战争。”
“只是这个计划还未实施就失败了。此次，我们‘五毒堂’来中原的六个人只剩下我自己。我实在无颜回去了。就在我意志消沉时，我听到现在皇帝要找的那个皇帝就在附近了道观。我想，只要我杀了这个皇帝，拿着他的人头去见现在的皇帝，让他知道以前的皇帝已死，他就没有进攻西域的理由了。所以，我踩好点，在今晚行刺。不想被你坏了事情。”
“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你把他杀了，就能结束战争？”吴清坚问。
“难道不是？”罗十三娘反问。
“好，就如你所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杀的人是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把一切责任都让他承担，这对他公平吗？”吴清坚问。
“难道对那些死去的老百姓就公平？”十三娘激烈地反问。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杀他。”吴清坚道。
“只要我还没死，我还会回来杀他。”罗十三娘转身离开。吴清坚也急忙回到道观，催促众人赶快赶路。范天鹤找了一辆马车。司徒兄弟牵马先走，吴清坚与泪痕在后面跟着。行了一段路程，范天鹤突然道：“吴大侠，过了这片荒地就到河南地界了，再行一两日就到少室山了。在少林寺的地盘你们就安全了。我这点武功也帮不了你多大忙，我就不跟着你们了。”
吴清坚抱拳道：“这次若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是逃不出来。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后如有用得着我吴清坚的地方，我再所不辞。”
“保重。”范天鹤抱拳道。
“保重。”吴清坚转过身，赶着马车，朝着少室山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