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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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出逃

    sat may 30 20:00:00 cst 2015

    阿蒂走了,吴清坚满脑子都是小刀的影子。小刀的冷漠,小刀的热情,小刀的一言一行。当时他们被围困时,小刀曾说过,他们不是朋友,是兄弟。如今,兄弟没了,而他还萎靡地活着。他突然想喝酒,伸手摸到身边的酒瓶,晃了晃,早已空了。他像是仍托以前的自己一样,把手中的酒瓶朝墙壁扔去。酒瓶碰到墙壁上,“砰”地声落在地上。

    “呵呵……,看来咱们确实有缘分,刚分手不久又见面了。”外面有人笑着道。

    吴清坚抬起头,透过小孔,看到玫瑰娘站在外面。吴清坚淡淡地道:“你似乎很高兴?”

    “不是似乎,我确确实实很高兴。”玫瑰娘道,“想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

    “我不问你也会说。”吴清坚道。

    “知我者吴清坚也。”玫瑰娘道,“曾几何时,‘多情剑客’也是名动江湖的人物。如果说有人想看到他成人刀俎的样子一定很不容易,更何况两次。我能有这样的运气当然高兴了。”

    “如果你来是嘲笑我,你现在可以走了。”吴清坚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玫瑰娘道。

    “你的话还真不少。”吴清坚讽刺道。

    玫瑰娘笑了笑道:“我这次来是想弄明白或者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吴清坚没说话,玫瑰娘接着道:“你可知道我上次为什么救你?”

    “不知道。”吴清坚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肯定不是你善心大发才救我。”

    “‘我的善心早就被狗吃了。”玫瑰娘道,“上此司徒登找到了我,求了我好半天我是看在司徒登可怜才决定救你。”

    “司徒登竟然为了救我而求你?我倒是不知道。”吴清坚摇摇头道。

    玫瑰娘不理吴清坚的话,接茬道:“这次是阿蒂求我。一个男人竟然要一个女人为了他而不得不低三下四的求人,这个男人真的不怎么样。”

    “阿蒂不该求你。”吴清坚道。

    “可是她这么做了。只是我没有答应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玫瑰娘问。

    “你无非是要告诉我你来不是为了救我。”吴清坚道。

    “很对。我方才说了,我来是想求证一件事情,你到底有什么魅力或者说是本事可以让他们舍身救你?”

    “你找到了?”吴清坚问。

    玫瑰娘摇摇头道:“我看了你半天只发现你依然不可救药。”

    “你很失望?”吴清坚问。

    “失望?我为什么要失望?”玫瑰娘道,“能看到你的本面目我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会失望。”

    “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走了。”吴清坚冷冷地道。

    “我不是你,不喜欢呆在监牢里。所以,即便你不说我也回走。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还想说最后一句话。”玫瑰娘顿了顿道,“我以前听过这么一句话:当你为错过昨日的月亮而懊恼时,你已经错过了满天繁星。时间是不等人也不可倒流,与其把当下的时间用在追忆过去,倒不如好好的把握当下。这是我对人生的认识,免费送给你。”

    玫瑰娘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道:“我差点就忘了告诉你了,几天是泪痕的大喜之日,我要去喝喜酒。新郎是诸葛嘉仁。我真不敢想,如果毒心媚娘与诸葛嘉仁站在一起,再加上一个‘五毒堂’将会是什么样子?以后不要说江湖永无宁日了。整个大明江山都将不保。到时受罪的还是普通百姓。如果你认为他们的行为符合你们墨教的‘兼爱非攻,天下大同。’你可以袖手旁观。”

    玫瑰娘是在昨天晚上从毒心媚娘贴身丫鬟哪里得来的口信,要玫瑰娘参加泪痕的婚礼。说是口信,其实就是命令。玫瑰娘已和毒心媚娘交往了十多年,但她依然摸不清毒心媚娘的为人。有时,毒心媚娘很温柔,温柔的足以感化十个女人。有时,毒心媚娘有很武断,或者说是很暴力。更为困难是没有人知道毒心媚娘何时是温柔的,何时是暴力的。她可以在微笑时置于数十人于死地,也可以在愤怒时抱着一个男人上床。所以,对于毒心媚娘的话,玫瑰娘是不敢不从。

    玫瑰娘到时婚礼刚刚开始。说婚礼,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到场的人没几个,并且都碍于毒心媚娘的威严,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两个丫鬟缠着泪痕同诸葛嘉仁拜过天地,泪痕被送入了洞房。

    宴席开始了。诸葛嘉仁倒了杯酒,端着走到毒心媚娘跟前,把酒杯举到毒心媚娘面前道:“小婿敬丈母娘一杯。”

    毒心媚娘接过酒杯,仰头干了,把酒杯交还诸葛嘉仁道:“你的嘴够甜,我很喜欢。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止嘴甜,你明白吗?”

    “丈母娘放心。”诸葛嘉仁拍拍胸脯道,“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你选我做女婿是一件稳赚不赔的决定。”

    “这样最好。”毒心媚娘道。

    这时,一个丫鬟走来,把嘴附在毒心媚娘的耳边,嘀咕几句。诸葛嘉仁转了转眼珠,道:“那便还有客人,我过去陪陪。”

    诸葛嘉仁走开。毒心媚娘跟着丫鬟出了屋子。外面,一个干瘪的老头朝屋内张望,看到毒心媚娘出来了,忙迎了上去。毒心媚娘问:“你动作到挺快,比我想象的早了几天。”

    “你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怠慢。”老头道。

    “东西那?”毒心媚娘问。

    老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递给毒心媚娘。毒心媚娘打开瓶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对着阳光看了看道:“这么小的东西,管用吗?你没有骗我?”

    “咱们现在可以试试。”老头道。

    毒心媚娘点点头,领着老头去了她的闺房。老头在毒心媚娘身后规矩地站着。毒心媚娘突然出掌朝房顶击去,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响,房顶裂了一条缝。毒心媚娘先跃上去,老头也跟着跃上去。石缝自动关闭了。

    毒心媚娘领着老者在石洞中曲折前行十多丈,一个黑衣人守在洞口。毒心媚娘对黑衣人小声说了几句话,黑衣人把洞门打开。毒心媚娘与老头进去。里面是个用钢筋做出极大的笼子,笼子里关着三四十人,这些人都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像僵尸一样笔直地站着。毒心媚娘打开笼子门,进去,拉着一个人出来。冲怀里掏出红色的瓶子,取出一颗药丸,塞进那人嘴里,然后又把那人送回笼子里。

    过了半柱香时间,老头道:“可以了。”

    毒心媚娘冲那人喊道:“把钢筋给我咬断。”

    那人打了个冷战,转动眼珠,看到手指粗细的钢筋,疾步走去。两手抓紧钢筋,低头就用牙咬。只听得“咯嘣”一声,那人的牙齿掉了,嘴上全是血。而那人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或者他丝毫不知道是自己在咬钢筋。

    直到毒心媚娘喊了声可以了,那人才松开钢筋,低着头回到自己的位置。毒心媚娘看着满嘴流血的人,满意地笑了。老头向前一步道:“我已经把它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又该如何?”

    毒心媚娘看了老头眼道:“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我就不会反悔。”

    毒心媚娘领着老头按原路返回。到了毒心媚娘的闺房,毒心媚娘说自己累了,让老头自便。老头出了毒心媚娘的房子,在浮桥的另一端,他遇到了诸葛嘉仁。

    诸葛嘉仁手里拿着一朵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随手扔掉。望着老头冷笑。老头愤怒地问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你。如果我没有说错,你就是‘五毒堂’的堂主‘万毒不死’殷无常。”

    老头冷笑道:“既然知道了我是谁那你就赶快走开。否则我会让你死的连渣都没有。”

    “你这话确实很吓人,可惜我不是被吓大的。”诸葛嘉仁道,“方才你跟毒心媚娘干什么去了?”

    “想知道?”殷无常问。

    “想。”诸葛嘉仁道。

    “问阎王去好了。”殷无常伸掌朝诸葛嘉仁击来。诸葛嘉仁脚步未动,身形左倾,很轻松地化解了殷无常的进攻。殷无常用力过猛,收手不及,一掌打在诸葛嘉仁身后的大石上。诸葛嘉仁转身看到石头立现一个黑色的掌印。

    诸葛嘉仁摇摇头道:“你的武功也不过尔尔。”

    殷无常一击不中,转身又是一掌。诸葛嘉仁不在躲闪,他伸出掌,迎着殷无常的掌击去。殷无常看到诸葛嘉仁要和自己对掌,心里窃喜。因为他手掌上淬有剧毒,只要诸葛嘉仁的手掌上沾有一点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两人手掌相碰,诸葛嘉仁身型未动,殷无常飞出三丈,整个人躺在地上。殷无常看诸葛嘉仁丝毫没有中毒的样子,心中大骇。诸葛嘉仁不待殷无常站起身来,疾走到殷无常身边,伸手掐住殷无常的脖子,冷冷地问:“现在该说了吧?”

    “你到底是谁?刚才你怎么会没有中毒?”殷无常问。

    “听说过‘九天神掌’吗?”诸葛嘉仁问。

    “‘九天神掌’?三十年前‘九天神魔’用过的武功。难道你刚才用的是?”老头惊问。

    “不错。我刚才用的正是‘九天神掌’。”诸葛嘉仁道,“你那点雕虫小技与我的‘九天神掌’相比就太微不足道了。”

    “‘九天神魔’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你怎么会他的武功?”殷无常问。

    “这不归你知道。”诸葛嘉仁道,“现在该我问你了,方才你与毒心媚娘干什么去了?”

    “刚才我两去了……”殷无常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诸葛嘉仁把头低下,努力让自己听清楚殷无常说什么。就在此时,殷无常突然扬起自己的衣袖,一股黄雾迎着诸葛嘉仁飘来。事发突然,诸葛嘉仁急忙后撤,撤退中,他用内功逼得黄雾改变方向,朝殷无常飘起。殷无常心里准备不足,来不及撤退,黄雾已把他包围。

    “啊!”殷无常一声惨叫,身子萎缩了下去。片刻,便化作了水,连骨头都没了。

    诸葛嘉仁拍了拍红色长袍,理了理头发,转身朝洞房走去。洞房是用泪痕的闺房改造的,其实也没怎么改造。只是在门上,还有梳妆台,还有窗户上贴了大红喜字。桌子上放了一个大大的红蜡烛。纱帐换成的红色。背着也换成了大红,还有两个红枕头。床单秀了个鸳鸯戏水图。

    泪痕蒙着头,坐在床边缘。她忽然感觉到自己住过十多年的房子很陌生了。不只是房子,连自己都很陌生。仿佛今日结婚的人不是自己,至少她希望这只是在梦里。等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这恼人的恶梦何时才能醒。又或者,这场梦会以怎样的方式醒来。她不知道。

    门开了。诸葛嘉仁进了房间。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了杯酒,仰头喝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拿了个凳子坐在泪痕对面。

    “你最好别碰我。”泪痕威胁道。

    “哈哈……”诸葛嘉仁笑道,“‘冷艳仙子’就是‘冷艳仙子’,在这种环境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不过我很喜欢,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性格。”

    “如果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泪痕道。

    诸葛嘉仁叹了口气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是在塞外。大漠黄沙,满目荒凉。你就是哪里唯一的景观。当时你站在玫瑰娘身后,那些凡人都认为玫瑰娘是下凡的仙子,可是她和你比起来,可就差远了。你的美就像天上的星星,孤傲,冷艳。自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把你得到手。我要看看冷艳的你在床上怎样的。哈哈…”

    “你无耻。”泪痕怒骂。

    诸葛嘉仁止住笑,伸手揭开泪痕脸上的红盖头。烛光中,泪痕杏目怒睁,柳眉上挑,咬牙切齿。诸葛嘉仁用手抹了泪痕一把,道:“你连生气都是如此迷人。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宝了。”

    泪痕不说话,诸葛嘉仁伸过头,在泪痕脸颊上亲了一口。泪痕苦于自己无法动弹,急的眼泪掉了下来。诸葛嘉仁脱去泪痕的长衫,露出浅绿色的贴身衣服。然后,诸葛嘉仁蹲下身,用手攥住泪痕的脚,不停地玩弄。

    泪痕躺在床上。望着纱帐,忽然怨恨起吴清坚了。如果吴清坚此刻出现该多好。只是她明白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吴清坚已恨她入骨,怎么会救她?退一步讲,即便吴清坚想救她也进不了天涯阁。自己的清白就要毁于一旦了,以后还有什么面目见吴清坚。干脆死了算了。早知道有今日,就让吴清坚一剑刺死了。死在他的剑下总比自杀好。死在他的剑下至少可以让他在记住自己。自杀那?默默无闻地死去,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他更不会在意。

    “不要哭了。等一下我就让你飘飘欲仙了。以后你会念着我的好。哈哈!”诸葛嘉仁淫笑道。

    阿蒂闭上眼睛,不看诸葛嘉仁。诸葛嘉仁站起身,脱去自己是长袍,弯腰刚要吹蜡烛,外面有人敲门,他极不情愿地把门打开。玫瑰娘站在门外抱歉地道:“我知道此刻打扰你是极不礼貌的事情。”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难道你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诸葛嘉仁冷冷地道。

    “我当然知道。只是门主要我来喊你,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门主的命令我怎敢不听。”玫瑰娘道,“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你自己做主。”

    玫瑰娘走了。诸葛嘉仁想了想,带好门,出去了。诸葛嘉仁刚走,吴清坚从后窗越进房间。泪痕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吴清坚伸手点开泪痕的穴道,冷冷地问:“你自己可以走吗?”

    泪痕睁开眼睛,看到吴清坚,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身子软绵绵,不能动。”泪痕道。

    吴清坚不答话。弯腰抱起泪痕从后窗跃出去。外面阿蒂看到吴清坚出来了,小声喊道:“吴大哥,我在这里。”

    吴清坚走到阿蒂跟前。阿蒂在前面领着吴清坚进了一片密林。走着走着,吴清坚突然停住了,泪痕抬起头,看到前面站着两个人,鸠盘荼和罗刹。吴清坚把泪痕放下。泪痕冲他们喊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鸠盘荼像泪痕抱了抱拳道:“对不起了,公主。这是门主的命令。”

    吴清坚拔出剑,朝鸠盘荼刺去。鸠盘荼与罗刹一左一右迎了上去。三人照面随即分开。鸠盘荼不待吴清坚站稳,施展“阎罗手”朝吴清坚上三盘击来。于此同时,罗刹像泪痕扑去。他想绕开吴清坚,制住泪痕,吴清坚就束手就擒了。

    吴清坚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一招“经天纬地”,长剑朝鸠盘荼刺去。鸠盘荼见吴清坚剑气浑厚,自知不敌,变招自保。哪知吴清坚手腕翻转,半途变招,长剑朝罗刹后背刺去。罗刹没料到吴清坚会中途变招,更没料到吴清坚的剑会如此快。等他有所察觉时,吴清坚的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肩胛。

    鸠盘荼见罗刹受伤,集中全力,拼命做最后一搏。吴清坚自是不给鸠盘荼拼命的机会。“天马行空”,“夺天换日”,两招合一,剑光罩住鸠盘荼全身穴位。五招后,鸠盘荼一个闪失,吴清坚用剑点住他的玉泉穴,鸠盘荼摊在地上。

    吴清坚抱着泪痕,绕过鸠盘荼,疾走而去。穿过树林,到了一个山谷。阿蒂走累了,吴清坚放下泪痕等阿蒂休息。阿蒂坐在地上,抬头看到天上的彩虹,惊叫道:“彩虹,好漂亮。”

    泪痕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惊讶。这里天天都有彩虹。”

    阿蒂冲泪痕暗暗吐了吐舌头,没说话。吴清坚问:“下一步咱们该怎么走?”

    “娘娘说翻过这个山谷就到海边了。哪里有人等咱们。”阿蒂道。

    休息了片刻,阿蒂领着吴清坚出了山谷。来到海边,远远地有一艘小船朝他们驶来。不多时,便到了岸边,渔夫从船上走下。泪痕从吴清坚怀里挣扎下来。渔夫走到泪痕身边道:“时间不多了,快走吧。”

    然后,他又走到吴清坚跟前,拍了拍吴清坚的肩膀道:“一切都靠你了。”

    泪痕先上了船,吴清坚要阿蒂上船。阿蒂说她不能离开玫瑰娘。无奈,吴清坚只得和泪痕两人离了“天涯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