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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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鬼屋

    thu apr 09 18:00:00 cst 2015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仅有一条红晕。当那道红晕消失时,第一颗星星已经出来。孤零零地在哪里发着惨白的光芒。

    小刀目视着西方,眼中尽显疲倦,还有忧愁。吴清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心事?”

    小刀强颜地笑了笑,说﹕“不怕你笑。我有点想家了。”

    吴清坚郑重地点点头说﹕“我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没见过父母的面,我能体会思念故乡的感受。”

    是的,每个人都有家。即便是孤儿,是老人,是乞丐,是妓女。或许他们的家没有具体的地方,他们的家没有往事的牵连。他们还是有家的。那个家就在每个人内心深处某个安全而温暖的地方。它依山而筑。门前是潺潺的流水。屋顶有朵朵白云。傍晚时分,有袅袅的炊烟,带着诱人的饭香。有一个慈祥的老人,她或许是你的母亲,或许是你的祖母,依门而站。焦躁的目光望着远处。她在等你回家。你是否听到那一声声亲切的呼唤﹕“三儿,吃饭啦……”

    只是有多少人在意这温暖的幸福。在世人眼里,幸福只是高官厚禄,只是美女如云,只是山珍海味。为了所谓的幸福,他们拼命生活,算计别人,也劳累自己。当他们筋疲力尽,奄奄一息时,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幸福就是路旁的花草,已被他们远仍身后了。

    幸好,我们的英雄,那些为他人的安危而远走天涯的人,他们还未泯灭心中最纯洁的情感。当他们在夜幕降临时,在看到寒鸦归巢时,他们发觉了自己也该回家了。这是多么平常的情感,这又是多么不可多得的情感。

    “你是该回去了。”吴清坚说。

    “我感觉家里发生了事情。”小刀说。

    “这只是你恋家心切了。、吴清坚说。

    “不,我想起来了。”小刀说。

    “你想起什么了?”吴清坚问。

    小刀拿出一个耳坠,他看着耳坠说﹕“我知道这耳坠是谁的了。”

    吴清坚问﹕“谁的?”

    小刀说﹕“她的。”

    虽然小刀没有说她是谁,吴清坚已经想到了。吴清坚没有言语。小刀接着说﹕“我是把耳坠埋了的。他们怎么会得到?是了,他们挖开了她的坟墓。她的坟墓可是在我家的后院。难道他们去了我家?我父亲有个怪脾气,从不允许陌生人进我家,更不允许陌生人到我家后院。而他们却去了我家后院。难道……”

    小刀没有说完。他转过身冲吴清坚抱了抱拳,运起轻功走了。吴清坚痛苦地说﹕“晚了,晚了。”

    小蛮问﹕“什么晚了?”

    吴清坚似乎没有听到小蛮的话。他还在说﹕“希望他们不要赶尽杀绝。”

    从南面走来一队人。不,应该说是一群人。他们携家带口,搀老扶幼,拖拖拉拉朝这边走来。从吴清坚身边经过时,吴清坚拉住一个老人。老人边喘气边打量了吴清坚。

    “老伯,你们这么匆忙干什么去?”吴清坚问。

    “干什么?我们这是搬家。”老者说。

    ,搬家?为什么?你们那里有洪水了?”吴清坚问。

    “没有。”老者说。

    “有强盗?”吴清坚问。

    “也没有。”老者说。

    “有贪官污吏?”吴清坚接着问。

    “更是没有。”老者说。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家?”吴清坚越来越糊涂了。

    老者看了看四周,把嘴附在吴清坚耳朵上说﹕“小伙子,我们那里闹鬼了。”

    提及闹鬼,吴清坚想起前几天县太爷断过一个与闹鬼有关的案子。“你是不是嘎达村人?”吴清坚问。

    “是啊。。”老者说,“你怎么知道?”

    “你说闹鬼的地方是不是你们村北的秦宅?”吴清坚问。

    “你也听说啦。”老者说。

    吴清坚不相信神,更不相信鬼。秦宅闹鬼一定是人为的。至于那人如此做的目的他就不清楚了。不过,他已决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老人家,你信不信我?”吴清坚问。

    老者看着吴清坚说﹕“你要我信你什么?”

    吴清坚说﹕“我告诉你,秦宅没有鬼。”

    老者说﹕“没有鬼,你晚上到那里呆一夜去。”

    吴清坚说﹕“说准了,我现在就去那里。要是我平安回来你们就信没鬼了。”

    老者说﹕“好,你要是能平安回来我们就不搬家了。”

    夜,微风,无月,残星寥寥。噶达村北的秦宅犹如一座古墓,并且还是及其破落的古墓。有两个黑衣人狡兔般穿过秦宅,瞬间消失在烟雾弥漫的院内。

    他们就是吴清坚和小蛮。

    夜已子时,雾气更浓了。蓦然,有一阵风从外面吹来,院内的落叶如群魔乱舞。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小蛮不仅打了个冷战,向吴清坚靠了靠。吴清坚轻轻地用一只手搂住小蛮的肩膀。眼睛始终盯着院子。

    风中,出现了一个幽灵。飘渺的身形若隐若现,黝黑的长发随风狂舞。一身白衣在黑暗中更是惹人注目。幽灵从门外飘来,经过吴清坚和小蛮的身旁飘向屋内。

    不多时,幽灵从屋内出来,又从他们身边经过。小蛮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幽灵,直至它消失于夜幕中。

    吴清坚叹了口气,带着小蛮从枯草中站出来。

    “刚才是鬼吗?”小蛮问。

    “你见过鬼吗?”吴清坚问。

    “没有。”小蛮说。

    “我也没有。”吴清坚说。

    “我们要不要走?”小蛮说。

    “你害怕了?”吴清坚问。

    “那里,我只是…只是有点困了。”小蛮说。

    “这好办,你在这里睡一觉,我到里面看看去,等我走时再叫醒你。”吴清坚说。

    “你死去吧,连这种注意你也说的出口。”小蛮打了吴清坚一拳。

    “还困吗?”吴清坚问。

    小蛮摇了摇头。吴清坚接着说﹕“不困咱们就进去。”

    屋内已好久不住人了。房檐已断,檀木大门也被虫蛀。墙角处结满了蛛网,地上也满是老鼠屎。靠近右墙处有个书柜,其实不能算作书柜。它的四个角已断了三个,仅有的两个橱子还被老鼠打了洞。但它确然是个书柜,因为有几本书凌乱地摊在上面。

    看到这些书,吴清坚很惊讶。整座房子除了这几本书外都布满了灰尘。难道…

    就在吴清坚要拿起书时,外面又有动静了。吴清坚忙牵着小蛮的手躲到房顶。透过瓦片的间隙,吴清坚看到进屋的人竟是铁手,也就是那个幽灵。他径直走到书柜前,扒开那几本书,从下面拿出一封信。铁手把信踹在怀里,犹豫了片刻,又把信拿出来,放到原来的位置。

    他背着手踱步到门口,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吴清坚一惊,他以为铁手发现了自己。就在他将要下去时,从门外走进两个人。吴清坚长舒一口气,原来铁手说的不是他。进来的两人吴清坚也认识,一个高个,一个瘦子。如果鸠盘荼说的不错,他们就是锦衣卫了。

    “没料到在这里见到两位大人了。”铁手面无表情地说。

    “能在这里与铁捕头见面也是老夫没有料到的事情。”高个说。

    “咱们这是巧合还是…”铁手说。

    “你认为那?”高个说。

    “呵呵…”铁手笑了笑,说﹕“如果是在青楼遇到两位自然是巧合了。现在若再说是巧合别人会笑我是白痴。”

    高个说﹕“铁捕头明白就好。”

    铁手说﹕“你们跟踪我是上面要求?”

    高个说﹕“铁捕头说笑了,我们不是跟踪。”

    铁手说﹕“那是什么?”

    高个说﹕“是帮助。”

    铁手不悦地说﹕“帮助?我需要帮助吗?如果你们对我的能力有怀疑,我可以把这个差事交给你们。”

    高个笑了笑,说﹕“武林四大高手不是吹出来的,铁捕头的名声更不是吹出来的。上头自然也知道铁捕头的能耐,否则一开始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铁捕头了。”

    铁手说﹕“既然上头对我的能力不怀疑,那又要你们两人来干什么?”

    高个说﹕“上头对铁捕头的能力是不怀疑。但是上头对这件事的难度估计错了。所以上头拍我两人协助铁捕头,铁捕头有什么事情可以差遣我两去做。”

    铁手笑了笑,说﹕“两位都是内部的人,我怎敢对你们发号施令。”

    高个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就是你的下属。”

    铁手说﹕“那我就斗胆了。这里没什么事,你们可以离开了。”

    高个恭敬地抱了抱拳,带着瘦子离开了。

    铁手走后不久,泪痕进来了,还有无心。

    “铁手来这里干什么?”无心问。

    “听人说这里是秦宅。”泪痕说。

    “我也听说了,不过这和铁手来有什么关系?”无心还是不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就是秦风的住宅了。”泪痕说。

    “你说是十多年前名满江湖的醉金刚秦风。”无心说。

    “不错。”泪痕说。

    “即便这里是秦风的住宅,那铁手也没有理由来这里? ”无心还是纳闷。

    “你可知道解雄手中的紫玉丹是从何而来?”泪痕问。

    “当然知道,他劫了秦风的镖,听说那趟镖就是押运着紫玉丹。”无心说。

    “这就对了。”泪痕说。

    “什么对了?”无心问。

    “你想,铁手最关注的就是紫玉丹。”泪痕说。

    “这我知道。可是他现在不是已经把“紫玉丹”拿到手了吗?”无心说。

    “他是把紫玉丹拿到手了,可是他还没有破解紫玉丹里面的秘密。”泪痕说。

    “我明白了,这么说咱们还有机会把紫玉丹夺回来。”无心说。

    “不错,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只要咱们能在铁手破解出紫玉丹的秘密之前得到或是销毁紫玉丹,咱们的认为就算完成了。”泪痕说。

    无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铁手来这里说明这里可能埋藏一些与紫玉丹有关的秘密。”无心说。

    “我也是如此想。”泪痕说。

    两人没在说话,开始在房间内翻腾。最终,泪痕找到了铁手拿过的那封信,她打开信,越看她的神情越是凝重。无心在一旁问﹕“有线索吗?”

    泪痕把信递给无心。信纸已经发黄,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可见这封信有些时日了。不过还好,信的内容还是可以看清。

    “秦风吾弟,自武当一别,半载未见,兄实属想念。今得弟书信方知近日武林所传汝与“追魂刀”华山之战非虚。“追魂刀”非泛泛之辈,吾实为弟担忧。汝给吾书告吾莫忘汝之重托,吾心已知。此事关体大,汝不言吾也不敢大意。只是,吾从汝之言语隐约看出汝对此战已有轻生之念,吾初始不解。不过,经吾近日三思,方知汝此举已是万不得已之法。吾于此替天之龙子谢汝了。清风笔。”

    “这封信有三个疑点。”无心说。

    “哦,说出来。”泪痕说。

    “一,醉金刚与清风道长之战已是江湖不疑的事实,但从这封信看秦风和清风道长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不应该有此一战。难道那一仗他们没打?”无心说。

    “不是难道,他们一定没打。”泪痕说。

    “你怎么如此肯定。”无心说。

    “从这封信看是写在秦风与解雄交战之后。若照江湖传闻,此时清风已经死了。死人又怎么会写信?可见那场战争是不准确的。”泪痕说。

    “你说的对。此信的第二个疑点,秦风必定和清风道长之间有个及其重要的秘密。他们之间的秘密会不会与紫玉丹有关?第三,秦风所死并不是武功不及解雄,而是战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无心说。

    “你分析的很对,看来要想了解这些秘密我们得去武当山了。”泪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