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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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远航

    sat mar 28 15:03:24 cst 2015

    万家灯火,鸟回燕归之时,码头却是一片喧哗。南来北往,商贾游子,以及挑夫舵手穿行于码头与船只之间。抛锚声,划桨声,讨价还价声混成一片。

    穿行于众人之中的吴清坚与小蛮就像落入鸡群中的鹤,异常惹人注目。他们没经过一处,两旁的苦工挑夫们便用眼斜视他们,嘴里还“赞赞”有词。小蛮是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有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拉住吴清坚。“公子留步。”中年男子说,“公子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吴清坚饶有兴致地看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接着说﹕“事情是这样,我想租一条船,并且与这位船主谈好了,价格是三千两白银。由于我一时没有那么多现银,我就提议用一个翡翠耳坠抵押。”

    中年男子边说边把耳坠拿了出来,吴清坚接过耳坠后感觉有些眼熟。他挠了挠头,想起来了,在“无花阁”时玫瑰娘戴过这个耳坠。

    吴清坚问﹕“你这耳坠怎么来的?”

    中年男子有些内疚地说﹕“不满公子说,这耳坠是我女儿的,若不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拿女儿的东西抵押。”

    吴清坚把耳坠还给中年男子说﹕“我相信你女儿会明白你的难处。”

    中年男子感激地看了吴清坚一眼继续说﹕“这个耳坠市场价格是一千两白银,我给船主打八折,按八百两计算,船主却要我按五百两。我请公子为我做个证,这个耳坠是否值一千两?”

    吴清坚有些为难。他谨慎地说﹕“古话说,金银有价玉无价,我也不好估计这种无价之物。不过你们叫住了我,我就要自作个主意,你的价格八百,他的价格五百。何不从中间折断,六百五,怎么样?”

    中年男子犹豫片刻,像是下定决心,忍痛割爱。“好,既然公子说了,我同意。”中年男子说。船主一时也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也就同意了。

    事情圆满解决后,中年男子离开了。吴清坚转向船主低声问﹕“你可知道他们运的什么货物?”

    船主抱歉地笑了笑说﹕“我们只管租船,不打听客户的信息,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那你知道他租你的船去那里吗?”吴清坚又问。

    船主回答还是不知道,最后船主告诉吴清坚,他们这趟船的租期是三个月。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吴清坚有些失望。不过船主像是个多嘴的村妇,他主动告诉吴清坚说﹕“从我们交谈的言语中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去东海。还有,这个租户也挺奇怪的。”

    “哦,怎么奇怪了。”吴清坚问。

    “别人租船会连同我们的舵手一块跟去,而他不要我们的舵手。”船主说。

    “或许他已经有舵手了。”吴清坚说。

    “不可能,他租的这条船要二十多个舵手,他怎么可能找到那么多的舵手。”船主说。

    “他租的船现在停在那里?”吴清坚问。

    船主朝海岸指了指说﹕“那艘最大的就是。”

    告别船主,吴清坚与小蛮赶到船前。一伙人正忙着向船上搬运货物。吴清坚在一个苦工的身后说﹕“朋友,打扰了。”

    那人没有反应。吴清坚以为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他听不到。于是吴清坚又提高的音量说了遍,那人还是没有反应。及至吴清坚拉住那人的衣袖,那人才恍然。吴清坚问他扛的是什么货物。那人放下货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耳朵。小蛮明白了。

    “他是个哑巴。”小蛮说。

    放过这人,吴清坚又连问了三人,出乎意料,他们都是哑巴。小蛮自嘲地说。“咱们真走运,遇到这么多哑巴。”

    吴清坚说﹕“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蛮问。

    “等一下就知道了。”吴清坚说。

    趁人不备,吴清坚点住一个苦工的穴道,并把他拖到一堆货物的后面。吴清坚扒开他的嘴,又看了看他的耳朵说﹕“果然不出我所料。”

    “怎么了?”小蛮问。

    “这些人都是被人有意弄哑的。”吴清坚说。

    “什么?这也太…”

    未等小蛮说完,吴清坚捂住小蛮的嘴,示意有人。果然,货物背面有人说话。

    “我说刘三,让你找两个打杂的人你找到没有。”一人说。

    “找了几个,不过他们一听是远航好几个月,就拒绝了。”刘三说。

    “他们拒绝了你不会想办法让他们不拒绝,我可告你,咱们明天就要开船了,到时候你还没找到人,我看你怎么给娘娘交代。”

    等两人走开,吴清坚把苦工的穴道解开,苦工看了看他们没有恶意,也就走开了。

    “你怕不怕冒险?”吴清坚问。

    “不怕。”小蛮说。

    “好,既然你不怕,我就带你刺激一回。”吴清坚说。

    “我们要去哪里?”小蛮说。

    “暂时不告诉你。”吴清坚说。

    吴清坚领着小蛮进了一户农家。吴清坚要小蛮在外面等着,他悄悄进去,刚跨过门槛,吴清坚就把碰倒了一个凳子。屋里有个老婆婆说﹕“老头子,你听到外面有响声吗?”

    “听到了。”老头子说。

    “要不要起来看看,万一是小偷。”老婆婆说。

    “我说老太婆,你是不是也太紧张了,咱们现在就剩下一个破草房了,小偷来咱家干什么。”老头子说。

    “说的也是。”老婆婆说,“哎,咱们现在比小偷都穷啊!明天东家就要来收租了,咱们可怎么办?”

    “怎么办?让东家看着办了,反正咱们就省一个草房了,如果东家认为这个破草房还能值几个钱,就让他搬走好了。”老头子说。

    “你说的轻松,把屋子扒了咱们住哪里?”老婆婆说。

    “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害怕什么。”老头子说,“活了几十年受了几十年的罪,我受够了。我还真想早点去那边。”

    “哎!”老婆婆摸索着拉着老头子的手说,“我也想早点去那边,可是我怕到那边我找不到你。”

    “没事,走的时候咱们拉着手就不会走丢了。”老头子说。

    “希望咱们在那边能有个儿子。”老婆婆说。

    “没有儿子我还是稀罕你。”老头子说。

    “我知道。”老婆婆说完翻了个身就没再说话。

    吴清坚从屋里出来,他把一包东西交给小蛮后问﹕“你哪里还有金子吗?”

    小蛮拿了出来。吴清坚接过金子又转身进了屋子。等吴清坚再次出来,小蛮问﹕“这就是你说的冒险吗?”

    吴清坚笑了笑说﹕“这只是开始。”

    吴清坚选择了一个大号的衣服,另一件让小蛮试穿。换好衣服,小蛮笑吴清坚像个小老头,吴清坚说小蛮是个老太婆。小蛮张了张嘴想说咱们可是一对啊,但在话语出口的瞬间,小蛮发觉他这话有些暧昧,随自解地笑了笑。

    次日,画完妆的吴清坚和小蛮出现在昨日的船舶旁,吴清坚看到有个瘦瘦的人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他感觉那人就是昨晚说招打杂人员的人,吴清坚赶上去。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要人吗?”吴清坚问。

    瘦子打量了吴清坚说﹕“你怎么知道?”

    “我?我有个表弟告诉我的,”吴清坚说。

    “你两都会什么?”瘦子问。

    “她会做饭,我力气大,什么都能做。”吴清坚说。

    瘦子看了看小蛮,大声笑起来。“她会做饭,呵呵…我怎么看着她只像是会吃饭的样子。”瘦子讥笑道。

    “你…”小蛮想要发作,吴清坚拉了拉她的衣袖。

    笑完,瘦子又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兄妹。”吴清坚说。

    “兄妹?啊哈哈…”瘦子又笑了﹕“我怎么看你们两个像是私奔的情侣。”

    吴清坚憨憨地陪着笑了笑。瘦子接着说﹕“不过你的女人虽说穿的简陋了点,不过长的还不错。你们是不是想以工作为借口出去躲几天啊?”

    吴清坚很无奈地说﹕“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就成全我们吧。”

    谈及正事,瘦子一板脸,正色地说﹕“老子现在没有时间与你们说笑,你们还是赶快走吧,等把老子惹火了可没有你们的好处。”

    正当事情处于僵持阶段时,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走过来。

    “刘三,他们是什么人?”少妇问。

    刘三恭敬的说﹕“回姑娘的话,他们是来找工作的。”

    “哦。”少妇若有所悟地说﹕“是不是昨天主人要你找两个打杂的人。”

    “是。”刘三说。

    少妇看了看吴清坚他们说﹕“我感觉这两个人还不错,你就领他们上船吧。”

    少妇离开,刘三领着吴清坚与小蛮上了船。这艘船当真不小。长约四十多米,分上中下三层。上层是主人的卧室,中层是库房,下层是仆人们做工与休息的地方。刘三领吴清坚来到下层一个大船舱,里面有好多床铺,刘三指着里面的两张并列的床铺说是吴清坚他们的。其余的床铺住着昨晚他们见到的搬运工。

    那些搬运工就像是个木偶,只知做事,吃饭,睡觉。对于吴清坚与小蛮的到来,他们没有任何高兴或是不满的表示。吴清坚感觉他们不只是被人割了舌头这么简单,他们应该还被人用一种药所控制住了。

    晚上,吴清坚睡不着。等小蛮入睡。吴清坚悄悄离开床铺。凭着白天的记忆,吴清坚绕过中层,来到上层。上层有三间房子,中间的一个亮着灯光,吴清坚蹑手蹑脚走过去,把耳朵伏在窗纸上,里面没有动静,里面的人像是睡着了。等了半个时辰,吴清坚感觉不会再有收获。当天准备离开时,左面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吴清坚急忙把自己的身子隐藏在船舷下,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船的栏杆。

    “阿青,你干什么去。”一个女人的声音。吴清坚慢慢抬起头,她看到有两个女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就是见过的少妇。另一个应该是丫鬟。

    “是萍姐,我看娘娘有没有睡。”阿青说。

    “娘娘刚才让你做的‘五香燕窝羹’,你有没有做好。”少妇说。

    “回萍姐话,刚做好,还热着那。”阿青说。

    “恩,娘娘还没有睡,你赶快端过去。”少妇说。

    阿青离开,少妇也关了房门离开。吴清坚慢慢爬了上来,他来到少妇离开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推开门。映入他眼睛的是一个绿色轿子,而这个轿子是如此眼熟,以至于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玫瑰娘”。

    果然是她,吴清坚心想。当自己的判断得到证实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如此的危险。从一开始听朝天鼻说“东海娘娘”做这个绿色轿子时,吴清坚就想到了“玫瑰娘”。他千方百计打听“玫瑰娘”的踪迹,然后化妆跟随她,这一切只是由他打抱不平的悲愤情感所支配,这种情感是带有盲目色彩的。如今,一切都确定了,现实的处境使他不得不理智分析。而他分析后的结论是自己难逃一劫。是的,以他目前的武功与处境,他不是“玫瑰娘”身边任何一个“婆罗门”的敌手,更何况,到了“天涯阁”后,他就踏入了“婆罗门”的虎穴,等待他的只有死了。死,他是不怕。从进入江湖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让自己适应了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思考。只是,现在他不能死,也不想死。因为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小蛮。女人能给男人带来快乐,有时也是男人的一种负担。

    返回下层,小蛮已经醒了。她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睡不着,上去透透气。她说她也要透透气。

    他说﹕“不要了,外面特冷,小心感冒。”

    她听了他的话,像个小猫似转过身蜷缩着睡觉。片刻,她又转过身说﹕“听说海上的日出挺美,明天带她看日出吧。”

    他温柔地看着她说﹕“好啊。”

    一宿无话。天还没完全亮。小蛮就叫醒吴清坚。他们来到了船头。四周一片朦胧,仅东面的天空发着亮光。海就像听话的孩子,正在熟睡。风轻轻地吹拂,像多情的母亲,温柔地抚摸着海。他们深深地呼吸着清新而又带有海味的空气。

    一只海鸥从远处叫着飞来。清脆的声音唤醒沉睡的清晨。海醒了,翻腾着欢乐的浪花。东面的天渐渐变红了,像一块红布,更像一块泼了红墨的画卷。在海浪欢腾中,太阳犹如琵琶女,半遮半掩地出现了。一点点,像个调皮的孩子,跳跃着升出海面。万千红光铺洒在海面上,海就像个无风的稻田,更像闪烁金光的丝绸,让人看到了它的美,感觉到了它的揉与净。

    “好美的早晨。”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

    吴清坚转过身看到“玫瑰娘”正向他们走来。吴清坚不想与她多说话,怕言语间露出破绽。他拉着小蛮站起来。

    “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走啊,多不给面子。”“玫瑰娘”边说边在吴清坚坐过的地方坐下。“看太阳的升起就像看一个生命的降临,它给我带来希望,带来欣喜。你说是不是吴公子。”

    吴清坚看着玫瑰娘冷冷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玫瑰娘”笑了,随后她又说,“你会明白的。”

    “如果你没有事我们就走了。”吴清坚说。

    “没事,只是我想提醒你一下,有些美好的事物你若不珍惜,错过就会永远见不到了,比如现在的太阳,你应该好好的享受,说不准明天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玫瑰娘说。

    “你这是话里有话。”吴清坚说。

    “呵呵…一个干杂活的伙计竟然听出我话里的内容,你不简单啊。”玫瑰娘说。

    “莫名其妙。”

    吴清坚丢了句就离开了。玫瑰娘在后面得意地大笑,那笑声听到吴清坚耳朵里则格外刺耳。

    回到底层船舱,刚好有个人抱着一大堆蔬菜找小蛮做饭。小蛮那里会做饭。情急之下,她把各种蔬菜一起放到锅里加水煮。看着小蛮忙的满头大汗,吴清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毕竟这个主意是他出的。小蛮则没有感觉到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分享苦难也是一种幸福。

    开饭了。舵手们依次盛满饭到各自习惯的角落里默默吃饭。随后是丫鬟们,吴清坚看到了阿青。阿青盛好饭,尝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

    “啊!难吃死了,今天是谁做的饭。”

    阿青大嚷。其他的丫鬟也各自尝了口便纷纷吐了出来。

    “这那里是人吃的饭。”

    “就是,仍给猪也不吃啊。”

    “谁做的,这么难吃,让他自己吃了。”

    “对,要不咱们就告诉娘娘。”

    丫鬟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吵起来。小蛮躲在吴清坚身后大气不敢出。等她们吵吵的声音低了,吴清坚站出来满脸歉意地说﹕“各位小姐,真对不住了,今天是小的做的饭。”

    “哦,你做的饭,那你把它吃了。”一个穿红衣服的丫鬟把饭端到吴清坚面前说。

    吴清坚很内疚地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做饭,的确难吃了点,不过我保证下顿饭不会难吃了,希望各位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告诉娘娘,小的找这份工作不容易,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走路的儿子,如果娘娘赶我走了,我一家人可要喝西北风了。”

    “好了好了,姐妹们,他也不容易,咱们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阿青说。

    或许是吴清坚的表演感动了这些丫鬟们脆弱的内心,她们纷纷装的宽宏大量,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小蛮拍拍胸脯说﹕“事情总算过去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先不要说这么早。”吴清坚说,“这一关我们过去了,晚上那,如果你做的难吃她们不是还一样会吵你。”

    小蛮一想有道理,她忙问吴清坚该怎么办。吴清坚想了想说﹕“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蛮很不满意吴清坚的回答,她撅着嘴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注意,你怎么会没办法。”

    “我承认这是我的注意,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做饭的水平会如此差。”吴清坚说。

    “我平时没有做过饭,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小蛮说。

    “但愿下午她们也是这么想。”吴清坚说。

    黄昏,一个丫鬟找吴清坚,告诉他玫瑰娘正在船的上层等他。当吴清坚赶到时,看到玫瑰娘置办了一桌子的酒菜。玫瑰娘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吴清坚坐下。吴清坚规规矩矩地在坐在玫瑰娘身旁。

    玫瑰娘说﹕“此时的气氛很感人。”

    “有这么多好吃的当然感人了。”吴清坚说。

    “哦。”玫瑰娘有些意外地说,“在你眼里只有美酒与佳肴吗?难道你就没看到这血红的夕阳,蔚蓝的大海,洁白的云彩吗?这真的与以前的你不一样。”

    “你认识以前的我?”吴清坚问。

    玫瑰娘讥讽地笑了笑说﹕“吴公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实话告诉你,自从你来到新昌我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种程度,吴清坚知道在欺骗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尴尬。他把面罩摘下,露出原本俊朗的面孔。

    “从我打探出你的踪迹到化妆蒙骗上船你都清楚?”吴清坚问。

    玫瑰娘自豪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吴清坚说,“你故意引我上船。从一开始你们就布下了圈套,而我却一步步扎进你们的布局中。”

    玫瑰娘抱怨说﹕“为了设计这个圈套,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尽。”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抓我?”吴清坚问。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难道你忘了?”玫瑰娘惊讶地说。

    “我习惯忘掉一些不想记住的事情。”吴清坚说。

    “你是说当时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认为它很好笑,很滑稽,根本就是我们的异想天开。”玫瑰娘说。

    “我没有这么说。”吴清坚说。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的主人想要你加入‘婆罗门’。”玫瑰娘说。

    “噢,我想起来了。”吴清坚说,“我记得我当时回答你是不可能的事,现在我还是如此回答你。”

    “我劝你还是考虑好在回答。”玫瑰娘说,“当时是在你的地盘,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看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吴清坚问。

    “有时候,死是一件好事。”玫瑰娘说。

    “能告诉我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吗?”吴清坚问。

    “我不知道。”玫瑰娘说,“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天涯阁’,你以后的命运就不归我管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没有事我要走了。”吴清坚站起身来说。

    “你就这样谢我?”玫瑰娘挑逗地说。

    “那你想要我怎样谢你?”吴清坚问。

    “至少陪我吃顿晚饭。”玫瑰娘说。

    “很抱歉,我没有兴趣。”吴清坚说。

    玫瑰娘叹了气说“那个女孩是你的情人?”

    “我比较喜欢别人说她是我的心上人。”吴清坚说。

    “说实话,她有我漂亮吗?”玫瑰娘问。

    “说实话,她比你年轻。”吴清坚说。

    “你…”玫瑰娘顿了顿才说,“你给我滚。”

    看着玫瑰娘生气的样子,吴清坚开心地笑了。“你要我走,我又不想走了。”吴清坚又重新坐下说,“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算是对一个快死之人的怜悯。”

    玫瑰娘看看吴清坚问﹕“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紫玉丹’里面的秘密?”吴清坚问。

    “给你讲个故事。”玫瑰娘说,“有一条章鱼,它很聪明,多次从渔网里逃脱。但是它有个很好奇的心。一天,它突然想知道被渔网抓住的感觉。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它以身示范。结果,它知道了在渔网里的感觉,只是十分钟后,它死了。”

    “我也有一个故事。”吴清坚说,“有一个很有善心的乌龟。它发现自己邻居大黄鸡的蛋天天丢,为弄明白事情的原因,乌龟奋力爬上鸡窝,就在它刚攀上鸡窝时,一阵风刮来,乌龟从鸡窝上掉下来,摔死了。大黄鸡发现邻居乌龟的尸体后很震惊。心里的恐慌使它很仔细地查寻了自己居住的环境,最后,它发现一条蛇就藏在它的窝后面。大黄鸡赶紧把鸡窝搬走,之后就再也没丢过鸡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人应该量力而行。”玫瑰娘说,“有些事情就像海里的冰山,表面很小,其实下面很大。”

    “到底能有多大?”吴清坚问。

    “我只能告诉你‘紫玉丹’里面所牵扯的事情大的超乎你我的想象,至于具体的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玫瑰娘说。

    “好,你不回答就算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渔民村’一百多口人?”吴清坚问。

    “我不会武功,怎么杀人?”玫瑰娘说。

    “杀一个两个人需要武功,但是杀上百个人就不需要武功了。”吴清坚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要杀他们,你信吗?”玫瑰娘看着远处的微光说,“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人。我想管,可是没人听我的。我知道自己在一个错误的路上越走远远,可是我不能回头,也回不了头,你不知道我的心事,如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你也很为难。我也想天下太平,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要它太平。这个社会太残酷了,心慈的注定要输给心狠的。我们已经丢失了很多,可是又有谁站出来替我们说句公道话,没有人,他说的对,我们要靠自己的努力。”

    玫瑰娘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吴清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要说了,我信你。”吴清坚说。

    “谢谢你。”玫瑰娘感激地抓住吴清坚的手。

    吴清坚谨慎地把手抽出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