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与警察讲鬼
tue may 10 17:07:04 cst 2016
电话的那边，警察还在喊：“你在哪？告诉我你的位置！喂？听的见吗？快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请你不要慌张，冷静一下，你不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们怎么过去？”
朱华的小老婆瞪着东方进步，看得他心里发毛，感觉一点事不做也不好。
他向前一步，说道：“你好，我不是坏人，我是朱院长的学生，来看望朱院长的。”
小老婆听了，大叫着：“啊！坏人！你不要过来！我有钱，我有的是钱，都在家里，你随便拿，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一步步倒退，精神终于承受不住了，又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惨叫，手机脱手而出，摔在东方进步的脚下。
东方进步听见电话里，警察声嘶力竭地喊。既然这女人不听他解释，那就向警察解释吧。拿起手机，对那边说道：“喂，您好，让我来说吧……”
警察立刻换了一副腔调，“喂！你不要冲动，不要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很快就要到了！请你停止犯罪行为，投案自首，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话让东方进步的冲动反而更加猛烈，这些人把他的危险道路都封杀了，让他无路可走，悲痛欲绝。他在心里咆哮着，“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停止你妹！不能等我做完了再来么？”
警察说：“你先不要动，我们马上过去。”
东方进步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然而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也很难实现。警察又问道：“喂，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说出来，我们愿意听，我们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解决。”
他已经烦了，“你们快点来吧，我告诉你地址。我们在……”他转向小老婆，说道：“那个，麻烦您跟他说吧，把您的地址告诉他。”
小老婆或许是心里的话太多了，说完了地址，还在电话里滔滔不绝，东拉西扯，渐渐地扯到各种与今天的事无关的话题。
直到警车从远处开过来，警察过来询问，小老婆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电话，问：“你们怎么才来啊？那么慢，我都跟人家聊了半小时了。”
那警察二十多岁的样子，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的接线员告诉我们，你可能已经被犯罪分子挟持，报告的地址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们多花了点时间，定位了你的手机，排除了可能的干扰才过来。”
小老婆不高兴了，哼了一声，撅着嘴说：“我说的地址是真的！”
警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这个犯罪分子的作案水平不高，我们的手段没有派上用场。对了，那个犯罪分子在哪？”
看到东方进步，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傻……对了，你叫东方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东方进步也没想到，那警察就是上次审问自己的两人中年轻的那个。打了一声招呼：“警察叔叔，我们又见面了！我叫东方进步。”
警察却没顾得上说话，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里面的朱华大老婆尸体上面。屋子里血迹喷洒了几米远，撒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过了一会，警察才转过身，掏出一副手铐就套在东方进步的腕子上。“跟我们走一趟吧！”语气冷冰冰的。
东方进步还要辩解：“那个不是我干的，她是自杀！自杀！警察叔叔，你听我解释，那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没干啊！”
然而警察狠狠地拽着他，不由分说，将他拉上警车。两个警察坐在他身边看守，牢牢的把他身边的空间封死，让他动弹不得。小老婆坐在另一辆车上，跟着去了派出所做记录。
还是熟悉的派出所，熟悉的审问室，熟悉的审问者。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气氛更加严肃，那两个警察脸上布满了阴云，冷冷地盯着他。
照例问过一遍姓名，性别，年龄等等，东方进步开始交待：“我今天想去朱院长家里，道个歉。上次的事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是跟我也有关系，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就去他家看看。”
这段话当然是谎言，他是去搬运朱华家的财物，出一口心头恶气，也是对自己好一点。但是他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否则这学期的课肯定上不成了。
而且还什么都没干，太憋屈了。
他的违心技术已经锻炼得小有成就，说了这几句，脸不红心不跳。有条有理，因果关系比较充分。
当然警察并不会听什么信什么，开始寻找破绽，“你说你要向朱院长道歉，为什么不去医院？”
东方进步解释道：“确实，去医院直接向他本人道歉，才是最好的。可是朱院长之前见到我，非常不愉快，还要打我。我怕这次他又生气，气坏了身体，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老警察微微点头。这情况他们上次在学校的工作人员里面调查过，都证实了朱华脾气确实很坏。上次就是一怒之下殴打东方进步，结果被反过来骑在身上，气不过，摔了下去。
年轻警察又问，“既然你们关系不好，你是怎么知道朱华家的地址？”
“是辅导员告诉了我，还劝我去向朱院长的家人道歉。没有他，也许我还想不到这一点。”
其实是小鬼王玉如告诉他的，但是对待信仰无神论的警察叔叔，怎么能用见到鬼了这种迷信的理由来搪塞呢？尤其是现在警察气势汹汹，不由得他不尊重。
你不尊重警察的无神论，警察就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东方进步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还好有个辅导员可以作为借口，他知道辅导员给朱华送了几十万，所以辅导员对他也比较尊重。在这种尊重的食物链上，作为最低层次的辅导员，想必一定会配合上一级的东方进步的。
在警察的步步询问下，东方进步编出了一段完整的故事：
他从辅导员那里打听到朱华家，打算向朱华的家人道歉。
可是还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大老婆和小老婆吵架。这种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多管闲事。本来想等她们吵完了再去道歉，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年轻警察不甘心地又问：“你说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难道是她自杀？”
东方进步听得一惊，全身一颤，“你，你怎么知道？”
年轻警察冷笑道：“好，你终于承认是你杀的了！说吧，为什么要杀她？”
东方进步赶紧摇头，“我没承认……我是想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的？”
年轻警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握紧双拳，满眼都是怒火。“你敢耍我！你再耍我一个试试！”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似乎要打人的样子。
老警察急忙劝住他，又看向东方进步，“你说的话，我们都录下来了，你要负责任。”
东方进步也不太高兴，他刚才说了一大堆假话，觉得一句实话不说也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说了一句实话，怎么警察还不信呢？
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些对话细节，比如朱华的大小老婆是怎么说的。东方进步这次没有作假，都按照记忆，实话实说。
问完一遍，警察又重复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然后又问了一遍……
东方进步实在想不通，警察怎么这么无聊？问一遍还不够，非得再翻来覆去地问？是不是一定要他承认自己杀了人，才算完事？
不过那两个警察的脸色非常难看，警察的情绪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嘴里回答着，心里已经走了神，“也不知王玉如怎么样了，大概自己找地方修炼去了吧？听说鬼怪都怕警察局，军营，这种有煞气的地方。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无聊，又不能睡觉，真烦。”
说到后来，他实在难以忍受了，忍不住说出是一个鬼魂告诉他朱华家地址的事情。
年轻警察听了，非常激动，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又站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辅导员告诉你的吗？这回说出来是鬼魂了？编不下去了吧？
告诉你，只要你说了一次谎话，以后你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弥补它，而你，迟早有弥补不过来的时候！你刚才的话都被我们录下来了，现在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坦白从宽！说吧，那个鬼魂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说完了，年轻警察忽然觉得不对。东方进步张口结舌，而老警察干脆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的同事。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警察，是不该讨论什么鬼魂的。
东方进步不得不说几句了：“对不起啊，我说的辅导员您不相信，只好说是鬼魂了。您不要怪我，我刚才说得太多，脑子有点糊涂了。”
年轻警察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又从头开始问，让东方进步的脑子更加糊涂。
有人叫老警察出去了一趟，然后老警察又叫年轻警察出去说话。东方进步在座位上，动弹不得，闲得无聊，干脆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尽量从微弱的声音中分辨。
电话的那边，警察还在喊：“你在哪？告诉我你的位置！喂？听的见吗？快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请你不要慌张，冷静一下，你不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们怎么过去？”
朱华的小老婆瞪着东方进步，看得他心里发毛，感觉一点事不做也不好。
他向前一步，说道：“你好，我不是坏人，我是朱院长的学生，来看望朱院长的。”
小老婆听了，大叫着：“啊！坏人！你不要过来！我有钱，我有的是钱，都在家里，你随便拿，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一步步倒退，精神终于承受不住了，又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惨叫，手机脱手而出，摔在东方进步的脚下。
东方进步听见电话里，警察声嘶力竭地喊。既然这女人不听他解释，那就向警察解释吧。拿起手机，对那边说道：“喂，您好，让我来说吧……”
警察立刻换了一副腔调，“喂！你不要冲动，不要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很快就要到了！请你停止犯罪行为，投案自首，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话让东方进步的冲动反而更加猛烈，这些人把他的危险道路都封杀了，让他无路可走，悲痛欲绝。他在心里咆哮着，“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停止你妹！不能等我做完了再来么？”
警察说：“你先不要动，我们马上过去。”
东方进步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然而这种微不足道的愿望，也很难实现。警察又问道：“喂，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说出来，我们愿意听，我们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解决。”
他已经烦了，“你们快点来吧，我告诉你地址。我们在……”他转向小老婆，说道：“那个，麻烦您跟他说吧，把您的地址告诉他。”
小老婆或许是心里的话太多了，说完了地址，还在电话里滔滔不绝，东拉西扯，渐渐地扯到各种与今天的事无关的话题。
直到警车从远处开过来，警察过来询问，小老婆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电话，问：“你们怎么才来啊？那么慢，我都跟人家聊了半小时了。”
那警察二十多岁的样子，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的接线员告诉我们，你可能已经被犯罪分子挟持，报告的地址可能是假的。所以我们多花了点时间，定位了你的手机，排除了可能的干扰才过来。”
小老婆不高兴了，哼了一声，撅着嘴说：“我说的地址是真的！”
警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这个犯罪分子的作案水平不高，我们的手段没有派上用场。对了，那个犯罪分子在哪？”
看到东方进步，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傻……对了，你叫东方什么来着？我又忘了。”
东方进步也没想到，那警察就是上次审问自己的两人中年轻的那个。打了一声招呼：“警察叔叔，我们又见面了！我叫东方进步。”
警察却没顾得上说话，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里面的朱华大老婆尸体上面。屋子里血迹喷洒了几米远，撒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过了一会，警察才转过身，掏出一副手铐就套在东方进步的腕子上。“跟我们走一趟吧！”语气冷冰冰的。
东方进步还要辩解：“那个不是我干的，她是自杀！自杀！警察叔叔，你听我解释，那事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都没干啊！”
然而警察狠狠地拽着他，不由分说，将他拉上警车。两个警察坐在他身边看守，牢牢的把他身边的空间封死，让他动弹不得。小老婆坐在另一辆车上，跟着去了派出所做记录。
还是熟悉的派出所，熟悉的审问室，熟悉的审问者。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气氛更加严肃，那两个警察脸上布满了阴云，冷冷地盯着他。
照例问过一遍姓名，性别，年龄等等，东方进步开始交待：“我今天想去朱院长家里，道个歉。上次的事虽然不是我的责任，但是跟我也有关系，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就去他家看看。”
这段话当然是谎言，他是去搬运朱华家的财物，出一口心头恶气，也是对自己好一点。但是他自然不可能说实话，否则这学期的课肯定上不成了。
而且还什么都没干，太憋屈了。
他的违心技术已经锻炼得小有成就，说了这几句，脸不红心不跳。有条有理，因果关系比较充分。
当然警察并不会听什么信什么，开始寻找破绽，“你说你要向朱院长道歉，为什么不去医院？”
东方进步解释道：“确实，去医院直接向他本人道歉，才是最好的。可是朱院长之前见到我，非常不愉快，还要打我。我怕这次他又生气，气坏了身体，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老警察微微点头。这情况他们上次在学校的工作人员里面调查过，都证实了朱华脾气确实很坏。上次就是一怒之下殴打东方进步，结果被反过来骑在身上，气不过，摔了下去。
年轻警察又问，“既然你们关系不好，你是怎么知道朱华家的地址？”
“是辅导员告诉了我，还劝我去向朱院长的家人道歉。没有他，也许我还想不到这一点。”
其实是小鬼王玉如告诉他的，但是对待信仰无神论的警察叔叔，怎么能用见到鬼了这种迷信的理由来搪塞呢？尤其是现在警察气势汹汹，不由得他不尊重。
你不尊重警察的无神论，警察就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东方进步非常清楚这个道理。
还好有个辅导员可以作为借口，他知道辅导员给朱华送了几十万，所以辅导员对他也比较尊重。在这种尊重的食物链上，作为最低层次的辅导员，想必一定会配合上一级的东方进步的。
在警察的步步询问下，东方进步编出了一段完整的故事：
他从辅导员那里打听到朱华家，打算向朱华的家人道歉。
可是还在门口，就听见里面大老婆和小老婆吵架。这种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多管闲事。本来想等她们吵完了再去道歉，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年轻警察不甘心地又问：“你说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难道是她自杀？”
东方进步听得一惊，全身一颤，“你，你怎么知道？”
年轻警察冷笑道：“好，你终于承认是你杀的了！说吧，为什么要杀她？”
东方进步赶紧摇头，“我没承认……我是想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的？”
年轻警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握紧双拳，满眼都是怒火。“你敢耍我！你再耍我一个试试！”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似乎要打人的样子。
老警察急忙劝住他，又看向东方进步，“你说的话，我们都录下来了，你要负责任。”
东方进步也不太高兴，他刚才说了一大堆假话，觉得一句实话不说也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说了一句实话，怎么警察还不信呢？
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些对话细节，比如朱华的大小老婆是怎么说的。东方进步这次没有作假，都按照记忆，实话实说。
问完一遍，警察又重复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然后又问了一遍……
东方进步实在想不通，警察怎么这么无聊？问一遍还不够，非得再翻来覆去地问？是不是一定要他承认自己杀了人，才算完事？
不过那两个警察的脸色非常难看，警察的情绪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嘴里回答着，心里已经走了神，“也不知王玉如怎么样了，大概自己找地方修炼去了吧？听说鬼怪都怕警察局，军营，这种有煞气的地方。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好无聊，又不能睡觉，真烦。”
说到后来，他实在难以忍受了，忍不住说出是一个鬼魂告诉他朱华家地址的事情。
年轻警察听了，非常激动，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又站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辅导员告诉你的吗？这回说出来是鬼魂了？编不下去了吧？
告诉你，只要你说了一次谎话，以后你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弥补它，而你，迟早有弥补不过来的时候！你刚才的话都被我们录下来了，现在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坦白从宽！说吧，那个鬼魂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说完了，年轻警察忽然觉得不对。东方进步张口结舌，而老警察干脆用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这位年轻的同事。
他这才意识到，一个警察，是不该讨论什么鬼魂的。
东方进步不得不说几句了：“对不起啊，我说的辅导员您不相信，只好说是鬼魂了。您不要怪我，我刚才说得太多，脑子有点糊涂了。”
年轻警察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又从头开始问，让东方进步的脑子更加糊涂。
有人叫老警察出去了一趟，然后老警察又叫年轻警察出去说话。东方进步在座位上，动弹不得，闲得无聊，干脆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尽量从微弱的声音中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