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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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三藏归大唐。

    wed may 15 06:34:05 cst 2013

    第八十二回 ‘三藏’归大唐。

    上回书中说道,一个道人,红袍长须正悠哉游哉地驾云往云岭山而来,远远望见前面连绵的大山,峰峦叠嶂,密林繁花。道人笑着自言自语道:“仙境奇丽,叹为观止。”

    真吾正在府内与杨戬二人说话,洞外的黑蛟,一溜烟的跑进府来,回禀道:“师父,洞外有一道人求见。”这黑蛟自入了无为教,每日或随着真吾修行,或随着玉镜等人修行,这许多年来,道行精进,已能托化人形,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虽尚不是真吾的入室弟子,但也以师父称呼真吾。真吾闻言,暗道:通天教主所言不虚,来得好快。当下吩咐黑蛟道:“你一众同门还在天謦阁内修炼,你便陪着杨戬与斩罗二人,不得怠慢。待为师自去迎那道人。”黑蛟闻言,领着杨戬二人往别处去了,不提。

    真吾略整衣冠,大步踱出洞来,早看见一道人羽衣星冠,温文尔雅。那道人也望见真吾,老远便作揖,口呼:“来者可是真吾天尊?”真吾知来人非同小可,也忙回一揖道:“贫道正是,不知上仙如何称呼?”那道人笑曰:“教主听我言来:

    根落西方土,叶寻东风树。

    由来无尘埃,自在接引处。

    三清与我称兄弟,如来唤我作老师。

    贫道正是西天接引道人,教主可识得贫道。”

    真吾笑道:“怎不识得。原来是西方接引真人驾临寒舍,有失远迎,恕罪则个。”

    那西天接引真人哈哈笑曰:“教主不知贫道来,何罪何罪。”

    真吾心想,贫道如何不知你来。正欲将接引真人引入洞府。天外忽然有人大喊:“那边的,快快把这劳什子的禁制撤去,放老道进来,省的老道自己动手。”

    真吾闻言一惊,此是何人,怎的来到仙府外,自己却毫无察觉,言语上也颇不识礼数。放眼看去,一个老道,虽不算邋遢,却显得些许寒酸,穿着大红道袍,长须及胸,周身既无霞光,头顶也不现三花,但真吾识得此乃返璞归真之境。再看接引真人,面无表情,当下也拿不准,此道人是否与之同来,便将禁制撤去。

    那道人笑呵呵,自顾自的落下云头。便走便言道:“好山水,好景致,好个神仙境地。”那在云岭山外驾云的原来是他。

    接引真人原不认得他,但见他道行高深,神态自若,又略有些古怪,只以为是真吾暗地请来的。心中想道:“贫道如今刚来,还未施展,他便请来这般的强援坐镇,这个真吾果然有些门道。”

    那道人看见真吾二人,哈哈笑道:“贫道西昆仑散人,陆压来也。”

    二人一听,原来是他,乃是成名久远,得道高深的能人。他这话一出口,真吾便更觉此陆压乃是接引真人同伴。而接引真人也更以为陆压乃是真吾请来的强援。他这话若说成是:贫道乃西昆仑陆压。那真吾与接引道人必能知道来者并非旧识。但陆压此言却说声‘来也’,全然不似自荐,好似来惯了的,二人心中又早有心思,故彼此误会了。两人道行虽深,但这般彼此有无交情之事,是如何也算计不出的。

    真吾暗想真是来者不善,两人都有通天的手段,但看这架势,并非打架斗法,且看他们如何说辞,再作计较。便笑道:“两位道长,远来是客,请入仙府。”

    接引真人与陆压道人,一个身材魁梧,一个五短身材一前一后跟着真吾入了云岭仙府。早有洞府中的小道童奉上清茶。这些道童好些原是天上的使唤,在真吾开辟仙府时被玉帝调拨给真吾使用。

    接引真人本欲与真吾单独详谈,但不知陆压底细,见真吾请他落座,心道:他既是真吾请来的,贫道也不好请他离去。也罢,今日所谈之事,也再算不得什么机密,彼此打开天窗说亮话罢。便先开口道:“贫道今日来意,想必教主也能推算一、二?”

    真吾见他这般开门见山,心中更笃定了陆压乃是他请来的助手,心中暗道:这陆压乃是道门成名的仙人,竟跟西天教主私交甚笃,难怪人都说西天教主手段通天。当下也回道:“贫道与西天释迦如来尊者斗了几场法,真人莫非是为此事前来?”

    这接引真人算起来可是真吾的前辈,但如今真吾自己开宗立派,又与他西天佛门颇有争持,便也只持了平辈之礼。心中明白他的来意,却先不忙说破。

    接引真人笑道:“教主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不瞒教主说,今日贫道前来,确实与释迦佛门有关。教主虽与佛祖有过争执,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贫道也不是为门中弟子出头来的。”真吾心想,这接引道人辈份极高,地位极崇,不仅称呼自己的弟子为佛祖,竟对自己这样的‘仇敌’也如此恭敬,看来是个极有修养之人。且尽力拉拢自己,恐怕佛门与道门之争不日就要浮上台面了。那金蝉子虽是被自己门人火无炎所伤,但毕竟这背后的机关乃是太上老君所设,冤有头债有主。

    当下也不再提自己与佛门相斗之事,只问道:“那真人今日来寻贫道所为何事?”

    那接引真人见真吾如是说,当下便觉得真吾此人八面玲珑,绝非不能收为己用的。事在紧急,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教主这般直爽,那贫道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日前教主与我西天佛门相争,阻佛门东进,伤了金蝉子的性命,虽是可恨,但个中缘由贫道一清二楚,乃是那太上老君设计哄骗教主所为。佛门虽失了金蝉子,但佛经东传一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如来佛祖已然另寻了取经人,那取经人已将三藏真经带回东土大唐。”

    真吾闻言哦了一声,心中奇怪,如来那般迂腐,怎会另寻取经人。

    眼前接引真人接着言道:“可惜这取经人,禅心不定、天资拙劣,在通天河中将三藏十二部丢了四、五部。回到大唐传法又错传了二、三部。好好一部三藏真经,却被他传得乱七八糟。我佛如来只得亲往东土传法。太上老君几个道主已然按捺不住,佛、道两家决战在即。”

    真吾闻言不由得心中一惊:自己在海底不过月余,竟有这般大变故,自己门人都在山中清修,竟也一无所知,难怪如来不曾来寻自己的麻烦。若是如来亲自传经,那佛道两门确是近于决裂。难怪通天教主也会出世前来知会自己。想来如今自己的无为教,在两门眼中俱是不容轻视。当下又言道:“那真人之意?难道要贫道相助佛门?”

    接引真人笑道:“教主天资过人,待来日修为更上层楼,必定是三界主宰,又何必卷入眼前这不必要的纷争?”

    真吾笑道:“贫道虽不是三清教中人,却也是道门,如何能放任你佛门东进,坏我中华之正宗?”

    接引道人笑道:“中华正宗也非只是道门一派,那西天如来乃是贫道的嫡传弟子,如何又不是正宗?且那道祖气量狭小,城府沉重,为人诡秘,用心险恶。教主可记得险些葬身灵山之中否,若不是老君设计诱使,教主又怎会遭那生死大险?彼时教主遇难,那道祖身在何处?可曾前去搭救?若教主仍是一意孤行,相助道祖,即便是阻退了我佛门东进,他道门岂还容得下你无为教在这三界之中?”

    真吾闻言,亦觉得并非全无道理。当时自己与如来相争,便怀疑过那太上老君为何不曾出面,但后来自己取胜,老君前来恭贺又为自己开辟仙府,也不便追问。今日听通天教主与接引道人分别说起,那道祖利用自己之事果是千真万确。自己虽一心维护道门,却也不能任人摆布,坏了自己无为教的根本。

    那接引道人知道真吾之实力,今日前来不仅要说服真吾不相助老君,更希望将之收为己用。瞧眼前光景,真吾心思已然活动,便欲趁热打铁,又言道:“教主这般的奇才,若是不嫌弃贫道,贫道或对教主颇有进益,来日教主再上层楼,前途无量也。”真吾心想,我便不相助老君,也不会相助你佛门。

    那陆压坐在庭中,一直摇头晃脑,左看右瞧,并未出声,听到此再忍耐不住。突然开口骂道:“好你个牛鼻子老道,一口一个‘贫道’,看似道门中人,实则包藏祸心。你佛门在西牛贺洲好生好长,非来我东土搅事,还想离间我中东道门,真是混蛋王八蛋。”

    真吾见陆压满面通红,须发皆张,个子虽矮,气势却强,脸上横肉乱颤,几乎就要甩到接引真人眼前,觉得滑稽好笑,但却忽然明白了他并非是接引真人的同伴。那陆压又是如何来这云岭山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