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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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二谒灵鹫宫 下

    sat apr 27 11:00:00 cst 2013

    第七十回 二谒灵鹫宫 下

    真吾借破碎虚空之力,与佛祖相争,讨得了便宜,烧了他的灵鹫宫,报了自己被困之仇。

    因那破碎虚空耗尽神力,飞出灵山不久便遁入真吾体内。众人只得驾云往东而去。

    正飞至凤仙郡外不远,远远望见大路上一行四人,为首一人骑在白马之上。

    玉镜道:“那不是唐长老么?竟已行至此处,离那西天不远了。”

    真吾看时,不是那唐长老还有谁。

    那唐僧自从无底洞脱险,一路风餐夜宿,往西而去。这日正进入天竺国境地,凤仙郡外。那唐僧自见过玉镜,心中便不能忘,此时虽在马上,身往西天,心中则实是外魔迭起。也该他命中注定,这日不知何故,心中妄念大盛,淫心陡起,在马上坐立不安,只顾长吁短叹。

    布衣枭乃是魔头,对凡人七情六欲颇有感应,在云中道:“这和尚心中杂念无数,如何还敢往西天朝圣。”

    火无炎道:“你不看那西天诸佛,也未必强过他去。”

    众人飞遁迅猛,不多时已飞至唐僧四人之上,众人都有神耳,只听那唐僧在马上念念有词道:“阿弥陀佛,玉镜娘子在何处?善哉善哉,当日就该早早与玉镜娘子结亲,洞房…”

    玉镜闻言气得粉脸通红。

    火无炎啐道:“好个不要脸的臭和尚”一口唾沫竟脱口而出,不偏不倚落到那三藏和尚头顶,那唾沫乃是真火之精,三藏法师如今肉体凡胎如何抵受得住,瞬间烈焰焚身。

    可怜那三藏法师逃过无数劫难,却凑巧被火无炎一口神火击中,一命呜呼,这真乃是天数使然。

    那孙行者本在马前引路,早望见天上一片祥云自西边而来,心中暗自猜想不知是灵鹫宫中哪路神圣,因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是妖邪,便也没有起意。尔后便听见师父在马上念念叨叨,心中正暗骂:“这老和尚,心中邪念又起,当真不晓得害臊。”却忽然听见沙僧与八戒大叫师父。回身一看,那唐长老不知何故化身熊熊大火,不一时已成灰烬。一道精魂随即冲天而起,往天际而去。

    真吾众人在半空见状,也不由得惊诧不已,都说此唐长老乃是金蝉子转世,今生注定要完成取经事业,如何这般轻易殒命。

    火无炎虽是无心而为,却心中大快,道:“这真是无心插柳,看那如来如何传经。”

    真吾虽觉得那长老甚是无辜,但见他心中对玉镜有淫心,全不似佛门高僧,如今又事已至此,也是天数,便由得这般了。

    那孙行者见长老转眼殒命,心中大悲,立时想到那天上飞过众人,纵起筋头云要来拼命,见到玉镜与真吾,怒道:“果然是你们。”举着金箍棒砸向众人,早被火无炎一口神火逼退。再要往前,望见一团金光裹着祥云而至,乃是释迦如来。

    那如来见唐长老精魂化作白光往天际而去,急忙驾云追赶,转瞬不见,抛下众人而不顾。

    真吾道:“这如来想是追他徒弟精魂去了。”说完,带着众人驾云而去。那行者还想阻挡,被真吾神光一照跌落云头,无奈只得与沙僧,八戒在原地放声痛哭。

    那如来被真吾众人放火烧了灵鹫宫,心中大怒,急忙去藏经阁救火,看到三藏真经在火中闪耀,心生警示,立时掐指一算,惊觉天数变化,暗道莫不是金蝉子有难,再顾不得灵鹫宫,忙亲自驾急云往东而来。

    在空中运慧目,不由得在莲台上一捶胸:千算万算,算不过天。看见金蝉子精魂竟往天际遁去,急忙去追,若是能抓回,还可再起地水风火重炼一个金蝉子,故对真吾众人不闻不问。

    那如来在莲台上风驰电掣追赶白光,无奈那白光快如迅雷,纵是大日如来也追赶不上,正自追赶,忽然一道天雷惊动,已飞到天边,而那白光已消失不见。如来在莲台上叹道:“佛法无边却不能扭转乾坤,善哉善哉。”径自望着天际虚空入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观音、文殊、普贤众人循着佛光追到,见如来静坐莲台,似已入定。

    观音道:“世尊,事已至此,当务之急,当另寻取经之人。”

    如来道:“天数当由金蝉子传我佛法东去,如今天数如此,贫僧奈何?”

    观音道:“世尊,您常说万法无相,又何必执拗于所谓天数,那真吾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苛于人,敢改天换命,当真才是无相。他不滞于天数,故能胜天,我们也可如此。”

    如来闻言,赞曰:“善哉,观音尊者所言真乃大道。老衲成佛久远,竟仍如此嗔痴,如今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慧眼往下界观视,早望见一人在戈壁中奄奄一息。

    如来道:“此人乃第一个映入老衲慧眼之人,与佛有缘,便叫他来取西经罢。”观音闻言道:“法自无相,凡人皆可自取,善哉。待贫僧去度这有缘人出苦海罢。”

    那戈壁中垂死之人乃是一名大唐行商,往来东西,周游列国。这日遇到沙暴,与商队走散,不饮不食已二日,瘫倒在地,暗道该当命绝于此,正在弥留之际,忽闻异香扑鼻,沁人心脾,转瞬神清气爽,酷热饥饿不再,以为是回光返照之相,睁双眼一看,白衣飘飘,庄严圣洁,正是平日画像中所见之观音。喃喃道:“莫不真是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来救我出这苦海了。”

    观音笑道:“善哉,可怜之人,你与佛有缘,只需你入我空门,今日便可超脱苦难。”

    那人闻言,方知这非是幻觉,心中大喜,为求活命忙道:“小人愿入空门,求大士救我。”

    观音笑道:“果是有缘之人,福至心灵,随贫僧来罢。”那人被清风卷起,往灵山而去。

    到了灵鹫宫,早有力士送汤上饭,那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了三停方觉满足(若是一般凡间人家,绝不会让饿了数日之人暴饮暴食。如今乃在佛门圣境,观音法力无穷自然不妨碍)。末了,道:“米面虽是可口,但若有酒肉便更好了。”

    观音闻言道:“你如今入了空门,自当受戒,日后不可再提荤腥之事。”

    那人闻言,忙道:“遵命。”

    观音道:“今日救你,原是有一差事与你,若能做成,可得成果,不仅长生不老,更受万人敬仰,有绝大好处,不知你应不应?”

    那人乃是商人,听说有莫大好处,当下毫不犹豫,应道:“谨遵菩萨吩咐,小人无有不从。”

    观音道:“此事原是如此这般。”遂将灵山取经一事交代一番。

    那人道:“我常闻人言,我朝天子乃是差遣了三藏法师西去灵山取经,如何又要寻我做这差事?”这人并不知自己如今已身在灵山。

    观音怕他畏难,便扯个谎道:“那三藏法师原是如来尊者门下弟子,如今有别的差事与他,你原也是我佛弟子,自然寻你顶替师兄。”

    那人不知观音诳他,闻言想到自己原是如来佛祖门人,心中得意,转念一想,这西去之路千难万险,自己一人如何能到,正要推诿,观音又道:“你原有三个弟子,正在此处不远的凤仙郡候你,他们三人原是天神,神通广大自可护你西来,如今路途己不遥远,你万不可畏难。”

    那人闻言,忙点头称是。

    观音道:“既如此,待贫僧为你幻化身形,好让你西来取经。”

    那人问道:“如何还要变化身形?”

    观音道:“你在尘世许久,没有半点僧样,若这般往佛前求经岂不惹人笑话。世间万种,一切皆是外相,不必在意。”说完,长袖一拂,那人早化作唐长老模样。

    观音道:“如此甚好。”再将许多要事交代一番,吩咐他牢记心头,驾起清风带着这新的唐三藏往凤仙郡而去。

    且说那孙行者、八戒与沙僧三人见师父化作灰烬,抱头痛哭,良久方才停住。

    八戒道:“经历这许多磨难,师父终归到不了西天,如今师父没了,你我兄弟将这行李分了,各奔前程去罢。”

    那行者若是平时闻此言,早掣出棍子要打八戒,如今却是默不作声,暗想自己一路西来,斩妖除魔,如何没成正果便半途而废,心中越想越恼,便欲往西天去寻那佛祖、观音理论,问他们如何骗自己说那唐三藏天命所归,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一抬头望见观音驾云带着一位和尚飞至,一看竟是三藏法师,不由得惊讶不已。

    那行者火眼金睛,定神一看,哪里是什么唐三藏,乃是一陌生中年人幻化成法师模样。

    观音知孙悟空火眼金睛,便将他扯到一边,交代一番。那猴子是个直肠子,便道:“他原是冒名顶替的唐长老,如何敢欺心去取西经?”

    观音道:“取西经,要旨在于将佛法东传,何人去取有甚打紧?去了西天见了真佛,你的功劳还是功劳,正果还是你的正果。”

    悟空闻言默不作声,观音道:“这长老原不知那紧箍咒,若你随他西去,灵山便在眼前,不久便得成正果,若是不去,则功败垂成,不仅正果无望,你那紧箍咒一时也去它不得。”

    孙行者闻言道:“观音如是说,老孙自当从命,只要有我正果,其余之事老孙也就不再计较了。”

    八戒与沙僧见到新长老,也各惊奇。观音对二人分别交代一番,那八戒虽有心眼,但只要自己不吃亏,也乐见其成;至于沙僧,观音说一是一,绝无半点异议,真是难得糊涂。‘师徒五人’继续西行,在那凤仙郡中祈神求雨之故事,可参看西游释厄传。

    且说真吾一行人得胜归来,返回云岭山。早有一众山神、土地远远迎接前来。这一趟大闹灵鹫宫,杀得如来佛祖一败涂地之事早已天上地下皆知,轰动三界。不仅云岭山的山神土地前来,但凡有些交情的天神金仙也俱都往云岭山云岭洞来了。一时间,人来人往,当真是络绎不绝。真吾趁机开仙府,重练法宝,欲知这一切故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