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传
字体: 16 + -

第十七回 逞口舌,使手段,玉镜遇险 下

    mon feb 18 10:45:45 cst 2013

    第十七回 逞口舌,使手段,玉镜遇险 (下)

    那玉镜地遁迅速,早出了无底洞的范围,在地下已行出三百余里,正继续往北潜行。观音见追得辛苦,念动真言,指地为钢,岂料那六和金爪遇土破土,遇钢碎钢,丝毫不能减慢玉镜速度。

    玉镜见观音指地成钢,方知她在空中追赶,急忙加快地遁。正逃时,忽然前面绝大的威力阻住去路,只能往上逃出地面。回头看时观音并罗汉正驾云而至。正要驾云逃去,地下有人喊道:“何处逃。”冒出一个老和尚身穿镀金的袈裟,手握纯金的法杖,坐在一只大猫之上,不正是地藏王菩萨,还有何人。

    玉镜也认得他,心道,今日晦气,竟然遇到两大菩萨。正一犹豫,自西天又有人喊道:“好个锦毛鼠,今日竟闹得天翻地覆。”看时,一人驾云,穿短衣短裤,乃是西方大势至菩萨。

    观音在云中喜道:“今日想来是她的劫难了。”瞬间又有一人自东方来,一人自北方来,玉镜一看不由得心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文殊普贤二位菩萨。如来座下四大菩萨外加地藏王,全数齐来。

    玉镜暗道不好,那托塔天王并三太子踪迹全无,今日如何能够脱身。

    观音见玉镜被团团围住,高声道:“姑娘,早听良言相劝,何至如此。现如今五大菩萨在此,恐你无脱身之算,不如随我回西天面见佛祖吧。”

    玉镜心道,我如今尽力,也不算辜负老君所托。便道:“那唐三藏拿在洞里,我并不曾为难他,只将他藏在东厢底下的暗室暂住,那六个罗汉并猪八戒、沙和尚也只是捆在后洞,不曾伤他们分毫。你们救了他们去罢,我也再不跟唐三藏成什么亲,两不相欠,我去西天见如来何用?”

    观音见她服软,道:“你既知错,便跟我回西天去,佛祖若要惩罚你时,我自给你求情。”

    玉镜笑道:“ 我可不干,西天闷得紧,又有诸多戒律,叫人如何能活?再者我又不是佛门弟子,佛祖与我何干?怎来教训我?我抢了你们的人,又未伤他,如今人放回去便罢,让我去西天作甚?我纵有过失,也自有我师尊教导,与佛祖无关。”

    大势至菩萨喊道:”善哉善哉哟,犯了弥天大罪哟,岂能轻饶于你哟,人是你抓的哟,如今眼见不是对手便想讨巧卖乖哟,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哟?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哟?”

    玉镜见他说话不利索,每句话还要加个哟子,暗觉好笑,又觉得他说话句句带刺,心中有些恼怒,也回道:“你我不过各为其主,何来罪愆?不过各凭手段,今日你们还未得胜,妄谈什么今日昨日。俗话说,胜者王侯败者寇,如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扯什么大话,喊什么豪言?”

    普贤笑道:“姑娘,若照你说来,天下事只凭手段定正邪不成?”

    玉镜道:“那也不是这个道理,若你们是真肯讲理,不以手段强人,别人也自与你讲理。偏偏自己要以武伏人,行的与别人一样的事,却还满口仁义,贬低旁人。叫人看不起。”

    普贤笑道:“我们如何假仁假义了?”

    玉镜回道:“凡事总有天理,你们满口慈悲,却要拆人姻缘,这哪是慈悲行为?还不是假仁假义。再者,唐三藏是我掳他来此不假,但如今人家自己都要留下成亲了,你们却还总说我强抢他,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者言,你们不也千方百计,让唐僧家人离散,强诱他入了佛门,他一出生便被送进了禅院,哪管他愿意不愿意。那不是使强又是如何?”

    这话玉镜本没撒谎,那三藏和尚进了洞,玉镜一直以礼相待,那三藏禁不住玉镜的国色天香,竟活转了心思,有意要留在无底洞。他儿时之事也是最近两日,三藏亲口向玉镜所述。

    普贤听完,无言以对。大势至道:“胡说八道哟。无论你所说是真是假,你既耽误了金蝉子西去取经的大业,就得回灵山受罚哟。”

    玉镜道:“做你的春秋大梦。”说完祭起六和金爪要飞遁而去。

    文殊普贤齐声道:“哪里逃。”各自自手心射出佛光将玉镜罩在当中。

    玉镜又驱使耀阳环,极光奋力突围,虽被佛光罩住仍能勉力前行。观音不想伤玉镜,便道:“说不得,今日定要使大手段了。”将玉净瓶抛出,罩住玉镜。

    原是想将玉镜生擒活捉,免她受伤。那地藏王与大势至也放出佛光,玉镜顿时动弹不得。

    文殊、普贤都在太乙真人府中见过玉镜,知她来历,也不愿伤她。便道:“今日三藏既能得救,也无损伤,不如放她东去罢了。她虽口舌伶俐,确未曾杀生害命。”

    地藏王道:“若如此,怎显我佛威严?”

    大势至菩萨因自西方而来,得了机宜,也道:“那镇海寺被吃的两个和尚难道不是这个妖畜所为么?”

    玉镜本没伤那两个和尚,但身不能动,心中气恼,又见他们冤枉自己杀人,干脆回道:“那两个淫僧,不过死有余辜。”

    大势至道:“如今被困还如此猖狂哟,怎能放虎归山哟。”

    观音本也在犹豫,但见大势至与地藏王菩萨如此,也不好开口辩驳。正好玉镜使出全力,六和金爪与耀阳环同时发出异彩,大势至见她要逃,更使出全力,只听见玉镜一声惨叫,被佛光打得几乎显出原形。六和金爪奋力一搏,挡开五位菩萨的佛光,便陨落在地。

    耀阳环化作一道银光,将玉镜包覆其中。六和金爪放出的最后一道极光,打在大势至菩萨身上,将菩萨半个手臂冻结,大势至痛极,高声喝道:“痛死我了哟,今日菩萨也有火哟,看我要把你炼成飞灰哟。”怒气之下祭出法宝,放出金光,作势要将玉镜打个神魂俱灭。

    观音暗道不好。正欲出声阻止。远空响起一声霹雳,一道五色神光飞遁及至,将大势至菩萨的金光击碎。大势至菩萨大惊失色。

    抬头看时,一个年轻仙人驾飞云而至,身边两道彩光环绕,炫彩夺目,正是真吾驾云来救玉镜。原来玉镜地遁遇阻,心生暗示,便将真吾所附灵符放出。真吾在云岭山中正掐指测算玉镜前程,忽然觉得变数丛生,恐玉镜有难,又感应到玉镜灵符已发,知道事有意外,便驾急云而来。

    玉镜知道师尊驾云虽快,仍需几刻方能赶到,便拿言语去激几个菩萨,知道对方必定要据理反驳,你来我往,好拖延时间。

    真吾在半空正好看见大势至菩萨放出寂灭金光,玉镜早已瘫软在地。急切间将五色神光放出,将大势至菩萨的法宝击落在地。大势至菩萨失了法宝,正捶足顿胸,看见真吾驾云而来,气势非凡,加之此来是受佛祖之命,行前如来已经有了交代,对真吾略有几分忌惮,当下只得暂时作罢,隐忍不发。

    观音、文殊与普贤都识得真吾,都作揖道:“道友一向可好。”

    真吾以神目观瞧,玉镜尚无性命之忧,便强忍怒气,道:“贫道一向甚好,不知今日几位道友齐聚于此是论法还是讲道,如何竟要将我徒置于死地,是为何故?”

    观音暗自觉得理亏,那玉镜虽是掳了唐僧,却未曾伤他。唐僧这一路西来,西天早就知晓道家门下要设下埋伏,添足灾难,此乃定数。可何况即便不少与佛门有干系的妖魔也都有趟这个浑水,是故前面所遇艰难无论与道佛两门哪家相关,那魔头只要是有主有来头的,最后都不过是小惩大诫,此亦是两家的默契。诚如玉镜所说,各为其,无论如何罪不当诛,又是旧相识,今日自己几人下了杀手,实在理亏。便道:“道友且住雷霆之怒,今日却是误会。不知令徒竟与那三藏有婚姻之缘,她来此地掳了三藏拒不肯还,我们情急之下才动起手来。一时失手,情非得已。”

    地藏王听闻此言,也笑道:“此言不差,虽是姑娘掳了唐三藏,推说她跟三藏有婚姻之缘,但佛有佛法,门有门规,我们也不得不寻人。她偏要使强任性,两下相激,情急动武,一时失手,实在是意外,还望道友莫怪。”

    真吾见他话里柔中带刚,说来说去总是自己有理,话虽柔软,势却刚强。只得冷冷的回道:“我徒儿与那金蝉子转世确实是有一日名义的夫妻之缘,此乃天意,你若洞悉天机盘,其上早有明示。佛法就算无边却也不该断人姻缘。”

    那地藏王菩萨满脸的慈悲,笑道:“姻缘事,虽是天注定,却是人作为,也是万苦之源,那三藏法师入了释门,早该断了姻缘,戒了尘世,所谓佛门八戒,怎能破除。这缘分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真吾道:“姻缘万事都是天道,怎肯将你的佛门律法驾驭天道之上?”

    观音在一旁静听,默不作声。普贤文殊也只是笑而不语。地藏王菩萨修养极好,笑道:“上仙所言不差,但佛度众生脱苦海,用的是大智大慧,大慈大悲,世人为痴念所迷,往往见不得真性,一时也难做定断。”

    真吾道:“天下各法,殊途同归,今日不是论道说理。你们下如此重手伤了我门人,此事又该如何?”

    大势至菩萨本就气玉镜伤了自己,自己法宝又被真吾打掉,喊道:“施主哟,佛祖有命,要带她回西天哟,她要使强手段不济,怪不得我们哟,我们五大菩萨在此哟,你怎敢如此放肆哟。”

    真吾心道,正是这个菩萨伤了玉镜,还欲狠下杀手,如今还口出狂言,便朗声道:“她是我的门人弟子,你伤了她,我便找你报仇。”说完五色神光放出,那大势至菩萨祭起一双神环,想要抵抗,一遇神光,便动弹不得,真吾又放出由极光练成的百玉璇环,将其束在当地。

    余下四位菩萨见大势至菩萨瞬间被擒,也只能纷纷动手。真吾道行自不是玉镜可比,四个菩萨神光宝器均不能伤真吾分毫。真吾在佛光中行进自如,双手放出两道五色神光,带着劈裂虚空之声,将地藏王菩萨和文殊菩萨打得跌落在地。

    身后十个罗汉见状虽是嗷嗷怪叫,却无人敢再伸手。那孙行者去无底洞只救出猪八戒和沙和尚众人,却找不见唐僧。只得带着六位罗汉驾云赶来助阵,留下八戒和沙僧继续在洞中寻找。正看见真吾将两位菩萨打落云端。心道:“此人好大的法力。”

    观音和普贤见三个菩萨被真吾打翻的打翻,擒住的擒住,不由得怯了阵。自二人得道成佛以来,如此这般手足无措今日尚属首次。正在慌张,自西方飘来祥云大片,鼓乐喧天。释迦牟尼佛,带着五天揭谛,四大金刚,五百罗汉,并天龙八部赶来。

    在半空中朗声道:“真吾莫要猖狂,老衲来也。”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