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云州府遇旧仇，显神力擒妖龙
wed feb 13 10:58:18 cst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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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云岭往西一百五十里是云州府郡，葛洪葛天师的一处香庙便在此郡，前文说道，真吾便是从彼处将玉镜、玉瓶救出。这云州府郡东十里处原有一条大河，叫三川河，取义三川汇聚之所。后因河道改换，此河往西偏移了五里有余，离那州郡更近了一些。百十年来也相安无事，偏自今岁入夏以来，河水泛滥起来，几次逼近州郡，可知郡中有数十万百姓居住，那河水每每来袭，都浪高百尺，气势汹涌，外夹风雷雨电，好不凶险。连肉眼凡胎的城中百姓，都觉此事有异。
那府衙郡守，便焚香祷告，献上牛牲到那天师庙，祈求天师除害。葛天师在天庭里，早收到下方焚文，对那供奉也甚是满意，便令一众手下探明原因，却先不动手。那手下黑牛精早带领一众弟兄，趁着夜黑之时，卷云弄风去那河上视察了几回，未得究竟。
这夜子时又来巡视，正在云头俯首下看，忽然黑暗中一个浪头冲天而来，将众人打个稀里哗啦。黑牛精怒道：“何方妖孽，敢在本将面前撒野。可知本将乃葛天师座下，四灵将军之首黑煞是也。”
那河里响起阴测测的笑声：“一只小小的黑牛精，仗着给人做狗，也敢说如此大话，纵是你家主子来了，本仙也不怕。” 话音刚落，又一个巨浪翻天，从中冒出一只硕大的四爪蛟龙，举着栳栲大小的黑头，露出森森白牙，妖气逼人。那黑牛精见状也不由得有些发憷，原本以为不过一只小妖作怪，若是说得拢时不过三言两语打发了，若是有点本事要使强时，众兄弟一拥而上也制服了。谁曾想竟是一只如此硕大的蛟龙。
黑牛精道：“不知阁下与那四海龙王，五方雨神可沾点亲带些缘故？”
那黑蛟闻言嘿嘿狂笑，道：“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怂蛋夯货，若我跟那四海龙王有亲，你们是不是还要拿四季牺牲，五方贡品来拜我？嘿嘿，实话跟你们说本仙可不跟那些老家伙沾半点缘故，恁的辱没了本仙。”
黑牛精听他说与龙王无旧，心里少了一些顾忌，冷笑道：“好你个蛟龙，我主乃天上神师，岂会怕这下方水神，不过念你是水族，照顾老龙王颜面罢了。客气问你，你还长脸了。还不速速回转水府修行去，再要弄水使强，待天师下界来，伤了你的性命，可就悔之晚矣。”
那蛟龙闻言，怒道：“废话少说，今日我便拿你祭了本仙的五脏庙。”未等说完，摇头晃脑就朝黑牛精攻来。黑牛精也有道行，只是有些俱他的蛟龙身形，见他来攻，扯起大刀喊声：“兄弟们都上”，迎将上去，两边斗在一处。
好蛟龙，翻云作雾，吐水成浪，打得那黑牛精一伙东倒西歪。黑牛精眼见不能胜，喊声：“兄弟们，扯呼。”一众小妖忙不迭弄风驾云而去，败军之将，丢盔卸甲好不狼狈。
到天明，黑牛精纠结更多小妖，请到天师法宝，再驾云来到三川河上。朝河中怒喝：“好你个小泥鳅，你爷爷我又回来了，还不出来受死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水从当中分开，那蛟龙推开水路又冒了起来，不由分说朝黑牛精一众攻来。这次黑牛精有了准备，一众小将在半空将蛟龙围住，那黑牛精祭起天师法宝‘搜神幡’，立时一阵怪风，从中显出诸多神将，手执刀枪棍戟向那蛟龙杀去。蛟龙未曾想那黑牛精竟有法宝，被那幡中神将一阵冲杀，挨了几下，疼得上下翻滚，盛怒中竟不顾那些神将的打杀，径直朝着黑牛精猛冲，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吞黑牛，那黑牛也不是好相与的，舞起大刀毫无所惧与蛟龙战在一处。
满城百姓听见漫天呼杀之声，早都爬上城墙，看时漫天黑云滚滚，飞沙走石，一边是穿盔带甲打着天师旗号，另一边则是黑蛟一只在云中翻滚。众百姓知是天师除妖，都为黑牛精一边助阵呼喊。
那黑牛精见满城百姓为自己助阵不由得精神一震，分外神勇，那蛟龙却是越战越衰，被一众小妖围在当中，步步紧逼。那蛟龙本就心中愤恨，又听见满城百姓为黑牛精喝彩助阵，心中更加愤懑，所谓恶向胆边生，盛怒下将腹内元丹祭起，竟将河水推起百丈高，径向云州府而去。
蛟龙再也不顾对手攻击，似要玉石俱损一般。那百姓见水浪来势汹涌，早吓得噤若寒蝉。黑牛精见状心下大急，一时竟顾不得自己安危向那元丹冲去，那元丹就在黑蛟口外三尺处放出光华，黑牛精上前无疑是自寻死路，那黑蛟一声冷笑，眼看就要张口将那黑牛精吞下肚去，可怜了百年的修行一朝尽毁。
看官要问，这黑牛精不过是个强抢妇女欺软怕硬的淫邪之徒，何以非要与那蛟龙拼死相斗？就算为天师效命，也不至拼命如斯。可知，那黑牛精也非万恶不赦之辈，自跟随天师以来，除恶辟邪助也都是由衷而为，虽然时有仗势欺人，但大是大非前仍是尽忠职守，尚属可贵。
眼见命丧当前，半空中一道寒光，将那蛟龙一照，立时动弹不得，四爪、身尾皆冻在一处，只有口鼻尚能呼吸。那黑牛精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岂料蛟龙忽的不动，留下元丹闪着光华，伸手要取。
半空中却喝道：“蠢牛勿动，元丹若失，百姓惨也。”黑牛才想起，那河水被元丹驱动，若元丹失去，半空中的河水必然四下奔流，如此可就害了黎民百姓。闻言便乖乖立在当下，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要知这妖精元丹的厉害，一旦祭起，便可自行施法，纵使神主已无，仍可兴风作浪。
看那极光下来，诸位已然明白，来的正是玉镜、玉瓶和灵武三人。他们三人本在空中驾云，飞到离州郡三五十里处，便瞅见这边半空争斗，心下好奇，当下便隐去身形过来一探究竟。见道黑牛与蛟龙相争，玉瓶本想报前仇，制服黑牛，却看见满城百姓为黑牛助阵，仔细一看方明白他这是在为民除害，便在空中掠阵。后来见他遇了险，便出手相救。
玉镜低声道：“刚在战阵外时，你我还在计较着如今既得了法宝，可寻这黑牛报仇雪耻，未曾想妹妹你还救了他，这当真是缘分。”
玉瓶娇嗔道：“姐姐胡说。” 三人按下云头现出身形，那黑牛一看是玉瓶、玉镜及另外矣个仙童，先是吃了一惊。再细细看时，那玉瓶气度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如今乃是仙气萦绕，神灵内敛，一派天上仙家的神气，想起年前她莫名地消失不见，从天师手中逃脱，这一别恐怕是有所机遇。刚刚又出法力，显神通救了自己，便早把先前的淫心收起，脸一红抱手一躬道：“多谢姑娘搭救。”倒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
玉瓶冷冷的回道：“你我虽有私仇，但见你今日为救百姓奋不顾身，也不算十恶不赦之辈。我便既往不咎，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罢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手一伸将妖龙元丹控住，那河水慢慢下降，归于平静。
玉镜道：“收了元丹，先留这蛟龙一命，看师尊有何处置。”说完祭起耀阳环，将龙头套了，便要驾云回转。
那黑牛精是个有造化的，虽然平日行为不检，却脑筋灵活，机巧玲珑。当下识得玉瓶的厉害，即时便想到要结交玉瓶三人，忙喊道：“三位今日助我成功，也是为云州百姓除了大害，可算是志同道合。如何说走便走，何不随我回天师庙饮薄酒一杯？如此既可表我的感激之情，也可将昔日的干戈彻底化作玉帛。三位可好？”
玉瓶玉镜自入了真吾的无为教，最早对黑牛精不再忌惮，但毕竟前有罅隙，如今突然便要与他把酒言欢，一觉得不痛快，更觉无此必要。玉瓶便道：“你为天师效力，自去复命，我等不过略尽绵力，不必言谢。况我等今日多有不便。就此告辞了”言尽，也不再答话，驾起云头同玉镜、灵武一起擒着蛟龙往东边的云岭山而去。
那黑牛叹了口气，收了法宝，领着一众弟兄回转天师庙，不提。
玉镜、玉瓶回转云头，置蛟龙于真吾眼前，并将前情回禀。
真吾看着蛟龙，道行颇深，根骨极佳，只是瞧来行事乖张，略微沉思，心中暗算自己还缺个看门守护的，便问道：“小蛟，念你修为不易，贫道今日可放你一条生路，可愿在我门中效力？”
那蛟龙被玉镜擒住，心中不服，回道：“若是本仙不愿意，汝欲何为？”
真吾知他心中有气，便回道：“你若是不愿，我便放你深山修道便是，只要你就此蛰伏山中潜修，不再出世害人，贫道无意为难于你。”
那蛟龙原本以为自己栽了这个大跟头，又无所凭仗，今日纵然不丢了性命，也难逃劫难。若自己这般苦修的蛟龙，有些道行的人都想着收为己用，若是遇到心肠歹毒一些的，更能取了内丹伤了性命，万万没想到真吾竟如此说，心下有些叹服，转念又想，对方如此通天的手段，自己若不答应，恐怕也难得善终。现下虽是问得客气，若说个不字，还不知道会怎样，略一犹豫，便回道：“大仙在上，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真吾道：“既如此，镜儿，收了你那耀阳环罢。”玉镜道声是，将那环子收入囊中。
那蛟龙脱了束缚，得了自由，心下欢喜无比，就地翻滚几周，才站定身形。
真吾问道：“你身形巨大，可能脱化人形？”
那蛟龙摇摇头，道：“弟子是蛟，天生只会弄风作雨，不善变化。”
真吾道：“如此倒有些不便，可会变化大小？”
那蛟龙道：“变大容易，变小难些。”
真吾道：“你会变大小就好办，我传你一些窍门，保你大小自如。”说完将口诀说与蛟龙。蛟龙随即变缩小了八、九分，和一只山羊差不多大小。
真吾点头道：“这样平日才好来往。”
真吾又问：“你如何在这三川河中作怪？”
蛟龙叹道：“弟子不是有心要在这河中作怪，只是近来丢了洞府，无处容身。又伤了同伴，心中苦恼难堪，无奈来到这河中。只因悲痛难过却无以排遣，才拿河水使气。这两日那黑牛精，打着天师旗号又来扰我，实在气愤不过，才使出手段，险些酿成大祸。”
真吾听言，知道他所讲半真半假，那过往的经历或许七八分是真，但他借口平日里只是以河水使气，则未尽然。似他这般的异物，想来是天生的暴戾，平日里难免要使些强，弄些恶，为害一方百姓。如今入了真吾门下，不晓得真吾脾性，不敢将实话全数说出。真吾本是豁达之人，因他初进门墙，乃是一只黑蛟，未受教化，天性中本无品格，便也不愿深究。只要他日后服从管束，一心向上，也算是造化了。便命玉瓶将蛟龙的元丹还他。蛟龙一张口将元丹吞下，顿时恢复了精神。
自此，那蛟龙与三人一处修行，时常做个脚力，也不再去寻百姓的麻烦，这也是玉瓶三人的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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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云岭往西一百五十里是云州府郡，葛洪葛天师的一处香庙便在此郡，前文说道，真吾便是从彼处将玉镜、玉瓶救出。这云州府郡东十里处原有一条大河，叫三川河，取义三川汇聚之所。后因河道改换，此河往西偏移了五里有余，离那州郡更近了一些。百十年来也相安无事，偏自今岁入夏以来，河水泛滥起来，几次逼近州郡，可知郡中有数十万百姓居住，那河水每每来袭，都浪高百尺，气势汹涌，外夹风雷雨电，好不凶险。连肉眼凡胎的城中百姓，都觉此事有异。
那府衙郡守，便焚香祷告，献上牛牲到那天师庙，祈求天师除害。葛天师在天庭里，早收到下方焚文，对那供奉也甚是满意，便令一众手下探明原因，却先不动手。那手下黑牛精早带领一众弟兄，趁着夜黑之时，卷云弄风去那河上视察了几回，未得究竟。
这夜子时又来巡视，正在云头俯首下看，忽然黑暗中一个浪头冲天而来，将众人打个稀里哗啦。黑牛精怒道：“何方妖孽，敢在本将面前撒野。可知本将乃葛天师座下，四灵将军之首黑煞是也。”
那河里响起阴测测的笑声：“一只小小的黑牛精，仗着给人做狗，也敢说如此大话，纵是你家主子来了，本仙也不怕。” 话音刚落，又一个巨浪翻天，从中冒出一只硕大的四爪蛟龙，举着栳栲大小的黑头，露出森森白牙，妖气逼人。那黑牛精见状也不由得有些发憷，原本以为不过一只小妖作怪，若是说得拢时不过三言两语打发了，若是有点本事要使强时，众兄弟一拥而上也制服了。谁曾想竟是一只如此硕大的蛟龙。
黑牛精道：“不知阁下与那四海龙王，五方雨神可沾点亲带些缘故？”
那黑蛟闻言嘿嘿狂笑，道：“你们这帮欺软怕硬的怂蛋夯货，若我跟那四海龙王有亲，你们是不是还要拿四季牺牲，五方贡品来拜我？嘿嘿，实话跟你们说本仙可不跟那些老家伙沾半点缘故，恁的辱没了本仙。”
黑牛精听他说与龙王无旧，心里少了一些顾忌，冷笑道：“好你个蛟龙，我主乃天上神师，岂会怕这下方水神，不过念你是水族，照顾老龙王颜面罢了。客气问你，你还长脸了。还不速速回转水府修行去，再要弄水使强，待天师下界来，伤了你的性命，可就悔之晚矣。”
那蛟龙闻言，怒道：“废话少说，今日我便拿你祭了本仙的五脏庙。”未等说完，摇头晃脑就朝黑牛精攻来。黑牛精也有道行，只是有些俱他的蛟龙身形，见他来攻，扯起大刀喊声：“兄弟们都上”，迎将上去，两边斗在一处。
好蛟龙，翻云作雾，吐水成浪，打得那黑牛精一伙东倒西歪。黑牛精眼见不能胜，喊声：“兄弟们，扯呼。”一众小妖忙不迭弄风驾云而去，败军之将，丢盔卸甲好不狼狈。
到天明，黑牛精纠结更多小妖，请到天师法宝，再驾云来到三川河上。朝河中怒喝：“好你个小泥鳅，你爷爷我又回来了，还不出来受死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水从当中分开，那蛟龙推开水路又冒了起来，不由分说朝黑牛精一众攻来。这次黑牛精有了准备，一众小将在半空将蛟龙围住，那黑牛精祭起天师法宝‘搜神幡’，立时一阵怪风，从中显出诸多神将，手执刀枪棍戟向那蛟龙杀去。蛟龙未曾想那黑牛精竟有法宝，被那幡中神将一阵冲杀，挨了几下，疼得上下翻滚，盛怒中竟不顾那些神将的打杀，径直朝着黑牛精猛冲，张开血盆大口作势要吞黑牛，那黑牛也不是好相与的，舞起大刀毫无所惧与蛟龙战在一处。
满城百姓听见漫天呼杀之声，早都爬上城墙，看时漫天黑云滚滚，飞沙走石，一边是穿盔带甲打着天师旗号，另一边则是黑蛟一只在云中翻滚。众百姓知是天师除妖，都为黑牛精一边助阵呼喊。
那黑牛精见满城百姓为自己助阵不由得精神一震，分外神勇，那蛟龙却是越战越衰，被一众小妖围在当中，步步紧逼。那蛟龙本就心中愤恨，又听见满城百姓为黑牛精喝彩助阵，心中更加愤懑，所谓恶向胆边生，盛怒下将腹内元丹祭起，竟将河水推起百丈高，径向云州府而去。
蛟龙再也不顾对手攻击，似要玉石俱损一般。那百姓见水浪来势汹涌，早吓得噤若寒蝉。黑牛精见状心下大急，一时竟顾不得自己安危向那元丹冲去，那元丹就在黑蛟口外三尺处放出光华，黑牛精上前无疑是自寻死路，那黑蛟一声冷笑，眼看就要张口将那黑牛精吞下肚去，可怜了百年的修行一朝尽毁。
看官要问，这黑牛精不过是个强抢妇女欺软怕硬的淫邪之徒，何以非要与那蛟龙拼死相斗？就算为天师效命，也不至拼命如斯。可知，那黑牛精也非万恶不赦之辈，自跟随天师以来，除恶辟邪助也都是由衷而为，虽然时有仗势欺人，但大是大非前仍是尽忠职守，尚属可贵。
眼见命丧当前，半空中一道寒光，将那蛟龙一照，立时动弹不得，四爪、身尾皆冻在一处，只有口鼻尚能呼吸。那黑牛精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岂料蛟龙忽的不动，留下元丹闪着光华，伸手要取。
半空中却喝道：“蠢牛勿动，元丹若失，百姓惨也。”黑牛才想起，那河水被元丹驱动，若元丹失去，半空中的河水必然四下奔流，如此可就害了黎民百姓。闻言便乖乖立在当下，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要知这妖精元丹的厉害，一旦祭起，便可自行施法，纵使神主已无，仍可兴风作浪。
看那极光下来，诸位已然明白，来的正是玉镜、玉瓶和灵武三人。他们三人本在空中驾云，飞到离州郡三五十里处，便瞅见这边半空争斗，心下好奇，当下便隐去身形过来一探究竟。见道黑牛与蛟龙相争，玉瓶本想报前仇，制服黑牛，却看见满城百姓为黑牛助阵，仔细一看方明白他这是在为民除害，便在空中掠阵。后来见他遇了险，便出手相救。
玉镜低声道：“刚在战阵外时，你我还在计较着如今既得了法宝，可寻这黑牛报仇雪耻，未曾想妹妹你还救了他，这当真是缘分。”
玉瓶娇嗔道：“姐姐胡说。” 三人按下云头现出身形，那黑牛一看是玉瓶、玉镜及另外矣个仙童，先是吃了一惊。再细细看时，那玉瓶气度与之前已大不相同，如今乃是仙气萦绕，神灵内敛，一派天上仙家的神气，想起年前她莫名地消失不见，从天师手中逃脱，这一别恐怕是有所机遇。刚刚又出法力，显神通救了自己，便早把先前的淫心收起，脸一红抱手一躬道：“多谢姑娘搭救。”倒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
玉瓶冷冷的回道：“你我虽有私仇，但见你今日为救百姓奋不顾身，也不算十恶不赦之辈。我便既往不咎，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罢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手一伸将妖龙元丹控住，那河水慢慢下降，归于平静。
玉镜道：“收了元丹，先留这蛟龙一命，看师尊有何处置。”说完祭起耀阳环，将龙头套了，便要驾云回转。
那黑牛精是个有造化的，虽然平日行为不检，却脑筋灵活，机巧玲珑。当下识得玉瓶的厉害，即时便想到要结交玉瓶三人，忙喊道：“三位今日助我成功，也是为云州百姓除了大害，可算是志同道合。如何说走便走，何不随我回天师庙饮薄酒一杯？如此既可表我的感激之情，也可将昔日的干戈彻底化作玉帛。三位可好？”
玉瓶玉镜自入了真吾的无为教，最早对黑牛精不再忌惮，但毕竟前有罅隙，如今突然便要与他把酒言欢，一觉得不痛快，更觉无此必要。玉瓶便道：“你为天师效力，自去复命，我等不过略尽绵力，不必言谢。况我等今日多有不便。就此告辞了”言尽，也不再答话，驾起云头同玉镜、灵武一起擒着蛟龙往东边的云岭山而去。
那黑牛叹了口气，收了法宝，领着一众弟兄回转天师庙，不提。
玉镜、玉瓶回转云头，置蛟龙于真吾眼前，并将前情回禀。
真吾看着蛟龙，道行颇深，根骨极佳，只是瞧来行事乖张，略微沉思，心中暗算自己还缺个看门守护的，便问道：“小蛟，念你修为不易，贫道今日可放你一条生路，可愿在我门中效力？”
那蛟龙被玉镜擒住，心中不服，回道：“若是本仙不愿意，汝欲何为？”
真吾知他心中有气，便回道：“你若是不愿，我便放你深山修道便是，只要你就此蛰伏山中潜修，不再出世害人，贫道无意为难于你。”
那蛟龙原本以为自己栽了这个大跟头，又无所凭仗，今日纵然不丢了性命，也难逃劫难。若自己这般苦修的蛟龙，有些道行的人都想着收为己用，若是遇到心肠歹毒一些的，更能取了内丹伤了性命，万万没想到真吾竟如此说，心下有些叹服，转念又想，对方如此通天的手段，自己若不答应，恐怕也难得善终。现下虽是问得客气，若说个不字，还不知道会怎样，略一犹豫，便回道：“大仙在上，弟子愿效犬马之劳。”
真吾道：“既如此，镜儿，收了你那耀阳环罢。”玉镜道声是，将那环子收入囊中。
那蛟龙脱了束缚，得了自由，心下欢喜无比，就地翻滚几周，才站定身形。
真吾问道：“你身形巨大，可能脱化人形？”
那蛟龙摇摇头，道：“弟子是蛟，天生只会弄风作雨，不善变化。”
真吾道：“如此倒有些不便，可会变化大小？”
那蛟龙道：“变大容易，变小难些。”
真吾道：“你会变大小就好办，我传你一些窍门，保你大小自如。”说完将口诀说与蛟龙。蛟龙随即变缩小了八、九分，和一只山羊差不多大小。
真吾点头道：“这样平日才好来往。”
真吾又问：“你如何在这三川河中作怪？”
蛟龙叹道：“弟子不是有心要在这河中作怪，只是近来丢了洞府，无处容身。又伤了同伴，心中苦恼难堪，无奈来到这河中。只因悲痛难过却无以排遣，才拿河水使气。这两日那黑牛精，打着天师旗号又来扰我，实在气愤不过，才使出手段，险些酿成大祸。”
真吾听言，知道他所讲半真半假，那过往的经历或许七八分是真，但他借口平日里只是以河水使气，则未尽然。似他这般的异物，想来是天生的暴戾，平日里难免要使些强，弄些恶，为害一方百姓。如今入了真吾门下，不晓得真吾脾性，不敢将实话全数说出。真吾本是豁达之人，因他初进门墙，乃是一只黑蛟，未受教化，天性中本无品格，便也不愿深究。只要他日后服从管束，一心向上，也算是造化了。便命玉瓶将蛟龙的元丹还他。蛟龙一张口将元丹吞下，顿时恢复了精神。
自此，那蛟龙与三人一处修行，时常做个脚力，也不再去寻百姓的麻烦，这也是玉瓶三人的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