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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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梦断情缘

    sun mar 27 19:03:58 cst 2016

    第二天上午,阿芳和阿发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上班。由于公司的楼下没有停车场,阿发便把车停在公司对面大楼的停车场内。两人现在也从不避嫌,手牵着手地上下班。他俩相好在公司里已是公开的秘密。从阿芳的外貌看上去,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她对公司的同事说自己已结婚生子,大家都不相信,以为她在开玩笑。今天阿芳也像往常一样挽着阿发的胳膊,从停车场里走出来。刚走到大楼的院子里,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叫了一声:“阿芳。”阿芳扭头一看在花坛旁站着一个男人。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丈夫阿蛮。阿芳赶紧松开手臂,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啦?”阿蛮不无好气地说道:“你希望我一辈子别来才好哩。”这时,阿发见状自己上楼去了。阿芳知道他看见阿发了,便说道:“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我们是同事。”说这话的时候,阿芳的脸红起来,她感觉自己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阿蛮说道:“同事?同事还挽着胳膊走路?”阿芳没有回答他。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柳城?怎么事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昨天晚上就到了。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来柳城了。”“你想搞突然袭击吗?”“我已经看出来你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别胡说。”“我胡说,别人说的话我还不相信。可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芳说道:“随你怎样想吧。”阿蛮说道:“阿芳,不要在这里上班了。我们回去吧。”“现在回去可以。可是以后我还是要来上班的。”“孩子你也不想要啦?”“怎么会不要呢?工作和要孩子是两码事。”阿蛮又说道:“你变了,变得连我也不认识你了。”阿芳说道:“不是我变了。是原来自己太单纯,目光太短浅。”“你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的。”“管他精彩还是无奈,我都愿意出来工作。自食其力,不想别人来养我。”“你在这里不是靠男人来养你吗?”阿蛮又指着阿芳说道:“你穿金戴银的,钱从哪里来,不是靠男人靠谁呢?”阿芳说道:“你胡说,我靠的是自己。我靠劳动来养活自己有错吗?”阿蛮说道:“哼,靠自己,靠自己的脸蛋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在大楼里值班的保安看见两人争吵,便走过来劝解。阿芳说道:“别吵啦,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的。马上去买票,我们一起回乔家镇。”阿芳想了想,又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上楼去找经理请假。阿蛮说道:“请假作什么?走吧。”“就这样走了吗?这是公司,我在这里工作。你以为是农贸市场买菜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完径直上楼去了。

    上楼后,阿发看见阿芳怒气未消的样子,说道:“吵架啦?”阿芳点点头说道:“我请十天假,回乔家镇去。”阿发说道:“去解决问题?”阿芳知道阿发说的问题是指和阿蛮离婚的事情,便说道:“是的。”“好吧,快去快回吧。”

    阿芳下楼后和阿蛮去了火车站。上车后两人在车上谁也不说话。阿芳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想心事。从内心来说,阿芳不想放弃现在的工作和生活。自己好不容易在柳城站稳脚跟,在广告公司的业务做得顺风顺水,而且每一个月都有不菲的收入。在这里,自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再像从前在家里那样,需要用钱时去找阿蛮和婆婆要。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阿发很爱自己。虽然阿发年龄比她大很多,但他知道疼人。如果自己和阿发结婚,今后会很幸福的。阿芳感觉在柳城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阿芳心想:既然阿蛮已经知道自己和阿发的关系了,索性和他摊牌,直接了当地提出离婚要求。如果阿蛮需要钱,到时候就多给他点钱好了。至于孩子,阿蛮要则要,不要自己就把他带走。小连现在已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来到柳城让他上幼儿园就行了。打定主意后,阿芳反倒觉得坦然许多了。

    回到家里,儿子小连看见阿芳回来了,高兴地叫着:“妈妈,妈妈。”阿芳一会儿亲亲小连的脸,一会儿又摸摸他的手,说道:“小连,你想妈妈没有啊?”小连眨着眼睛说道:“想,想妈妈了。”一年多不见,小连长高了。他俊俏的模样很象阿芳。

    阿芳进屋叫了阿蛮爸妈后,牵着孩子走上二楼自己房里。阿蛮妈见气氛有些不对,便问道:“阿蛮,你和阿芳吵架啦?”阿蛮没有吭声。阿蛮爸问道:“你怎么和阿芳同路回来了?”阿蛮说道:“我到柳城去叫她,然后一道回来的。”阿蛮爸又说道:“你到柳城不顺道,要多花路费的。”阿蛮没好气地回答道:“只知道钱,钱,多花点钱算什么呢。人都没有了,拿钱来干什么!”阿蛮爸说道:“谁拿气给你受啦?你发脾气干什么?”阿蛮妈赶紧说道:“好啦,别说了,吃饭吧。”阿蛮爸说道:“你刚才说谁没有啦?谁死了吗?”阿蛮说道:“死倒是没死,跑了。”阿蛮爸说道:“阿蛮,你把话说清楚,谁跑了。”阿蛮没有说话。阿蛮妈说道:“你怎么说话说半句留半句。你爸问你呐,谁跑啦。”阿蛮用手指指楼上说道:“她,她要跑了。”“阿芳要跑到哪里去呢?”“跟着别人跑了。”阿蛮爸说道:“你的意思是阿芳在外面有人了。”阿蛮点点头:“嗯。”“和谁好上了?”“她们公司的人。”阿蛮妈说道:“是不是一年多前来乔家镇旅游的客人?”阿蛮说道:“我估计是的。”“来我们家有两个男人,是哪一个呢?”阿蛮便把那天早上看见阿芳拉着阿发胳膊的事情重复了一遍。阿蛮妈说道;“听你这样说后,我估计应该是那个年龄稍大的男人。和他同行的人介绍他是公司的经理。”“具体是谁,只有问问阿芳就知道了。”“我说嘛,男女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情。”阿蛮说道:“妈,这些事情也不是绝对的,主要看本人是怎么想的。”

    这时,阿芳牵着小连下楼来。然后,大家开始吃饭。饭桌上谁也不说话,气氛让人感觉有些压抑。看情形,阿芳估计阿蛮把看见阿发的事情已给爸妈讲了。阿芳心想:这次回家来就是想离婚的。阿蛮爸妈知道了更好,但愿他们支持阿蛮和自己离婚。这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要想回头,显然不可能。如果不和阿蛮离婚,今后自己跟阿蛮爸妈相处下去是很难,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乔家镇本来就不大,谁的家里发生了一点小风波,都会引起别人关注,何况是这些绯闻。阿芳估计不到半天时间,全镇的人都会知道了。也许这点事情,就会成为镇上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的是人言可畏。与其这样,不如一走了之。自己走了,听不见这些议论,眼不见心不烦。要快刀斩乱麻,维一的办法是和阿蛮离婚。离婚后赶快带着孩子离开乔家镇,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离开这里后,时间长了,大家也就淡忘了。

    吃完饭,阿芳开始收拾碗筷。阿蛮妈也不说话,任由阿芳在厨房洗涮,阿芳知道阿蛮妈心里有气,只是不好发作。做完厨房的事情后,阿芳又上楼做自己房间的清洁。房间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桌上,床上积满了灰尘。阿芳用拖帕拖地板,再用抹布把桌子,柜子擦了一遍。心想:不管怎么说,家里的清洁还是应该做的。何况自己还要在这个家里呆上一段时间。阿芳做完清洁来到楼下。阿蛮爸和阿蛮坐在桌旁看电视节目。阿芳知道他们没有心情看电视,只是各自想着心事。阿芳坐在阿蛮旁边,木然地盯着电视屏幕。阿蛮妈哄小连睡觉后从房间里出来,看着阿蛮和阿芳说道:“阿蛮,你和阿芳闹矛盾,两个人好好谈谈吧。小俩口没有隔夜仇。”阿蛮说道:“我们俩没有什么矛盾。”他又对阿芳说道:“阿芳,你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带孩子吧。我一个人出去打工就行了。”阿芳说道:“不行,我在广告公司的工作很好的,说走就走了。原来好不容易联系上的客户就要放弃,太可惜了。还有,我现在公司里每一个月的薪资比较高,公司很信任我。你们不知道,女人在外面创业是不容易的。”阿蛮说道:“钱是找不完的。只想着赚钱,孩子和家都不要了吗?”阿芳说道:“谁说不要了?我不是经常给孩子寄钱吗?”“孩子现在不只是需要钱,更需要母爱。”“你们不想带孩子,我带走好啦。”“我才不愿你把孩子带到那个男人家里去哩。”阿芳看着阿蛮没有做声。阿蛮又说道:“你说公司经理信任你,他当然信任你呐。他不信任你和你手牵手做什么?”听了阿蛮的话,阿芳的脸倏地红起来。阿蛮爸说道:“好啦,别吵啦。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其自然吧。”阿蛮妈接过来说道:“老头子,说什么呐。阿蛮家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丢尽你祖宗八代的脸。”阿蛮妈说着站起身来吧,把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说道:“不要脸的东西。”玻璃茶杯被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自从阿芳嫁到阿蛮家,从未看见阿蛮妈发过脾气。见到这种情景,阿芳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她转身往楼上走去。

    一会儿阿蛮也上楼走进房间里,上床后两人背靠背地睡着。其实,谁也睡不着。阿芳心里想:干脆把自己想离婚的想法说出来。这件事情不解决,对双方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阿芳知道,就这件事情来说,是自己不对伤害了阿蛮,自己先给他道歉吧。于是她把台灯打开说道:“阿蛮,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起来吧,我们俩谈谈。”阿蛮说道:“谈什么,没有什么可谈的。”阿芳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道歉,道歉有用吗?”“阿蛮,爸妈已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阿蛮翻身坐起来说道:“想离婚,没门。做你的梦去吧。”阿芳见他的态度如此强硬,便说道:“我多拿一点钱给你,行吗?”“不行,我不同意离婚。我不需要你的钱。”阿芳又说道:“你实在不离婚,我也没办法。过几天我就回柳城去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呐。”“事情没做完?什么事情?睡觉的事情。我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要走,我就打折你的腿。”阿芳说道:“没想到,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阿蛮吼道:“你把绿帽子给我戴上了,还说我不可理喻。”“你如果不离婚的话,这顶绿帽子就继续戴吧。”话刚落音,阿蛮一耳光打在阿芳的脸上。阿芳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鲜血从鼻子里流出来,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一下子朝阿蛮扔过去。台灯玻璃划伤了阿蛮的脸,他反手过来抓住阿芳的头发,把她摁在床上用巴掌打她。阿芳是个倔强的女人,一点小伤痛她是不会咋呼的。可这会儿也哇哇大哭起来。俗话说,打架无好拳,吵架无好言。双方一旦动起手来,就不知道轻重了。阿蛮见阿芳的双脚乱蹬,他干脆坐在阿芳的双腿上,用手不停地打她。过了一会儿,感觉手有些软了,便想换个姿势把阿芳拉起来。正当他起身时,阿芳伸出右脚用力一蹬,阿蛮大叫一声:“哎哟。”扑通一声摔下床去,滚到了柜子旁的角落里,耷拉着脑袋不动弹了。原来,阿芳这一脚用力过猛,踹到了阿蛮的睾丸。这可是要命的地方。阿芳曾听老人们说过,男人的睾丸是很脆弱的。打架的时候,手,脚及身上的其他部位都可以打,唯独这个地方不能打。这是一个致命的地方。阿芳看见阿蛮不动了,估计他已经死了。如果阿蛮死了,自己就会进监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阿芳慢慢地起身,用枕巾擦擦脸上的血渍,走出房门来到二楼窗户旁。

    两个人的打斗声惊醒了阿蛮妈,她上楼来看究竟。她刚走上楼梯,看见阿芳正准备站上窗台,阿蛮妈见状急忙叫道:“阿芳,阿芳,不要干傻事!”说时迟,那时快,阿芳纵身跳进了河里。阿蛮妈大叫道:“阿蛮爸,快来啊。不好啦,阿芳跳河了。”听到阿蛮妈的叫声,阿蛮爸赶快跑上楼。这时,邻居们也来到阿蛮家。大家七手八脚把昏死过去的阿蛮送进医院。经过医生的救治,阿蛮清醒过来。可是,阿芳却走了。阿芳的离世,让众人唏嘘不已。

    阿卢听了阿芳的讲述,说道;“你太草率了。你的丈夫阿蛮没有死,你反倒把自己害死了。”阿芳说道:“是啊,当时我也被吓蒙了。不知道怎么办,只有一死了之。”“你难道没想想自己的孩子,你死了他怎么办呐。”阿芳叹叹气又说道:“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唉,别提了,还是想想现在吧。好好受罚,争取早日转回人世吧。”阿卢说道;“过几天,我要去第二犁居卢卒略当值了。”阿芳说道:“明天我就要到幽量小地狱去受罚了。”

    居卢卒略地狱位于正东沃石下。此重亦广五百由旬,另设十六个小地狱。如沸汤浇手小地狱,断筋剔骨小地狱,灌药小地狱等。居卢卒略比先就乎地狱增苦二十倍。在这里受罚的人久久无岁数。他们的寿数是人间七千五百岁为一日,三十日为一月。

    阿卢来到居卢卒略地狱,刚走进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逼得倒退两步。站在门口的狱卒看见阿卢惊慌的神情说道:“你刚来这里不适应里面的温度,进去一会儿就好了。”阿卢走进去马上又退回来,狱卒不耐烦地说道:“里边正需要人呐,快进去吧。”阿卢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进去一会儿后,反而感觉到没有先前那样灼人了。里面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像皮肉烧焦了似的。他仔细地瞧瞧,里边有一排排的铜柱筒。这些铜柱筒直径约一米,高两米。筒内正燃烧着碳火,有几个小鬼不停地鼓风。这时,铜柱筒已被烧得通红。每一个筒上用铁链绑着一个人,一丝不挂地用手抱着铜柱筒。不时发出淒厉的叫喊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大约半小时,然后把人放下来,往他身上泼冷水。待他喘息一会儿又重新把他绑在铜柱筒上炙烤。如此反复多次,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阿卢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人受罚的次数登记造册,以便于汇报。过了一阵子,小鬼们把受罚的人全放下来。其中有一个人滚到了阿卢面前,阿卢把他扶起来躺在椅子上,让他好受些。阿卢看着他干裂的嘴唇,便去端来开水给他喝。他接过水喝了几口满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阿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回答道:“我叫阿俊。”“你怎么到这里来啦?”阿俊慢慢地讲述着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