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成瘾,总裁请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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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她的小叔

    她第一次喝苦丁茶是在七岁那年,也是被苦到神色扭曲,跑到洗手间吐了好一阵儿。



    



    但小叔的命令,她没那个胆子违抗,就硬着头皮天天早上喝一杯。



    



    从一开始的喝了就吐,到最后的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就习惯了。



    



    那个转变的痛苦过程,她是埋怨小叔的,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喝那么苦的东西,吐出来了还要接受残酷的体罚。



    



    后来,无意间看到苦丁茶的效用她才知道,小叔到底闷不作声到了什么程度!



    



    明明是对她体质有很大好处的东西,他却是闷不吭声逼也逼着她喝。



    



    他如果对她说一句,对你身体有好处,她也不会去埋怨他。



    



    再后来想想,小叔那种生性冷淡的人,就算关心人,也只会做不会说,且都是秉承着他自己的方式去行动。



    



    不去深想的话,就会误以为他是个残忍冷血的人。



    



    脸颊被人用手指戳了戳,严束猛地回神儿,就看见夜斯年一脸的疑惑。



    



    “想什么呢?在你眼前挥手都没一点反应。”



    



    夜斯年用手托着下巴,漂亮的眼睛望着她。



    



    “没什么。”严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声音顿了顿,“一会儿凉晨来这里。”



    



    “他来这里做什么?警察都很闲么?”



    



    听见严束的话,夜斯年皱起好看的眉,语气明显着不欢迎。



    



    他可没忘记严严中枪昏倒时,那个姓夏的惊恐样子,理智丧失的和他差不了多少。



    



    明明子弹只是打中了肩膀,他们却见她倒下脑子就短路了,连去看伤在哪里的理智都没有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姓夏的也很在乎他的严严!



    



    想到这儿,夜斯年就一脸阴郁不爽,像是被争抢东西的小兽,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人就到了。



    



    夏凉晨穿了一身休闲装,身材比例修长,气质温和清贵,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上面还摆着一束鲜花。



    



    樱唇微弯,笑意优雅,夏凉晨目光看向严束,声音很轻,“阿束。”



    



    “这是特地去买的苦丁茶,想着你该补货了。”



    



    把一个精致茶罐放在果篮旁边,夏凉晨风趣的话让严束嘴角微扬,“多谢。”



    



    余光瞥见她包扎起来的左手,皱眉问,“你的那只手怎么也伤了?”



    



    “小伤,两天就好。”严束回答的轻淡。



    



    “两只手都受伤了,吃饭不方便吧。”



    



    夏凉晨关心的一句话,严束神色有点不自然。



    



    “是不方便,但我会喂她啊。”



    



    从夏凉晨进门就一直没存在感的夜斯年,忽然出声了,笑得一脸无辜。



    



    夏凉晨沉默了一瞬,目光投向严束,只说了两个字,“局里。”



    



    严束脸色沉下来,对夜斯年说,“烦请回避一下。”



    



    “好,严严说什么就什么。”语气乖得像个小孩子。



    



    转过身,却是变脸似的阴沉不爽。



    



    姓夏的敢和他玩阴的,等着!



    



    等到夜斯年出去,夏凉晨神情严肃,看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严束也不大意,黑眸冷下来。



    



    “张局出事了。”沉重的一句话。



    



    “什么!”严束震惊地站起身,语气有些急,“到底出什么事了?有生命危险吗?”



    



    张局长五十多岁,坐局长这个位子已经七年了,是严束敬佩的为数不多的人其中之一。



    



    平日里,张局没少传授给她破案经验,于公于私都待她甚好,就像是她的导师。



    



    “阿束别急!”夏凉晨安抚地抓住她的手臂,“张局现在在医院,手术成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怎么受的伤?”严束悬着的心放下了,目光骤然一冷,出声问。



    



    “前天半夜回家的时候,被一伙人袭击了,应当是有组织的。”



    



    夏凉晨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虽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伤在头部,甚至还有点神志不清。”



    



    “再过一年就是张局退休的时间,现在这一伤,上级下达命令让张局提前退休,好好安心的养伤。”



    



    “现在局里副局上任了?”严束皱眉问着。



    



    “副局上任了倒是好,可不是副局。”夏凉晨声音一顿,“是程队。”



    



    “什么!他当局长?!”严束不敢置信,声音都拔高了。



    



    “现在还没确定,上级下发的文件是局里暂时由程队担任临时局长,把现阶段正在进行的重大案子清完。”



    



    夏凉晨清晰的回答,“正在进行的大案子只有一个破黑行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快收网了。”



    



    听了夏凉晨的话,严束眉头紧紧皱起,“破黑行动结束,才会正式确认程凌的职位?”



    



    “虽然可能性很大,但据我观察,程队本人既有可能在破黑行动结束后就离开。”



    



    夏凉晨语气坚定,“很多次我敲门他都在接电话,隐约听到他说案子结束就能回去了,以他的级别,大概那个职位上又来事了。”



    



    “嗯。”严束语气复杂,“程凌这人,身份应当是多重的。”



    



    想到上次是他让她去找夜枫的,后背就一阵儿发寒,这人的出现总给她很不好的预感。



    



    “阿束别太忧心了,等破黑行动结束了,一切都会好的。”夏凉晨温柔的笑了笑,轻声安慰说。



    



    “嗯,就快结束了。”



    



    严束垂下眼,声音低低的。



    



    等两人谈完了事,夏凉晨出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没走几步,夏凉晨就停住了步子,看着前面的人。



    



    “我们该谈谈。”夜斯年开了口,神色平淡地看着他。



    



    “你想说阿束吗?”夏凉晨斯文的微笑,“我可以明确的说,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刑警,我是一个集团的执行总裁,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夜斯年倒是赞同的表态,但语气一转,眼神变得犀利,“不是一个世界的又怎样,现在一样交集到了一起,就像一个点,再怎么也不会发出平行线。”



    



    “是吗?”夏凉晨不以为然的笑笑,“不要以为阿束对你的某些行为接受,就代表她心里有你了。”



    



    “我和阿束几年的生死搭档,她的性子我了解,外冷内热是其一,对脆弱的人很有同情心是其二。”



    



    “听闻夜先生除了腿部有障碍,精神也有问题,阿束对夜先生应当是非常同情的。”



    



    夏凉晨话题一转,还是很优雅的语气,“就算阿束对你有点喜欢,她也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因为……”



    



    微微靠近夜斯年,夏凉晨轻声说着,“因为,她心里有个谁都无法超越的存在,那是她的,小叔。”



    



    瞳孔猛地放大,脑子里像突然被塞了一团麻刺一样,隐隐的刺痛感传来。



    



    夏凉晨走过带起一阵风,夜斯年失神地看着前方。



    



    像是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次她失神发呆,原来都是因为心里的一个人。



    



    不是孤儿吗?哪里来的小叔?



    



    思维凝滞了好一会儿,夜斯年才想到这个问题,眼底的眸色变深了。



    



    严束出院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主治医生直感叹她的愈合能力强,伤口基本上已经愈合。



    



    出院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虽说伤口已经结痂,但她还不能直接泡澡,以免伤口再感染。



    



    简单地冲了一个冷水澡,严束边走边用干毛巾擦着身子,脚步突然顿住了,停在了衣架前的大镜子跟前。



    



    肩胛骨上一块充血的紫红,被子弹击中的伤口还清晰可见,大腿根部一道灰褐色刀疤,腰腹间斑斑点点的旧年疤痕。



    



    冰肌玉骨的肤质,映衬的那些疤痕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硬生生毁了一具美丽的身体。



    



    看着镜子中修长偏男性还疤痕遍布的身体,严束嘴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



    



    十六岁那年,有人问她,怪不怪她小叔,那么残忍地训练你,完全当一个男孩子来对待,也亏她运气好,没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



    



    她说,想怪。



    



    也只是想怪,怪不起来的,因为小叔给她的是一身本事,别人相求也求不到的本事。



    



    她不会蠢到看不见那冷酷严苛背后的温暖。



    



    半年时间就要到了,小叔也该回国了。



    



    纤长的手指抚上肚脐上方,那里有一横灰色刀疤,严束看着因为刀疤变得模糊的菱形胎记,微微失神。



    



    偶尔她也会想,她不聋不哑不残不畸形,为什么会被丢弃呢?



    



    “严严,奶奶今天要回美国。”房间里的夜斯年见严束出来,看着她说,“你陪我去送送她吧?”



    



    “嗯。”严束蹙了一下眉,这征求意见的话他没必要说的,任务期间,若没特殊事情,她都会做到和他形影不离。



    



    机场登机的下机的,有留下就有离开。



    



    “让你父亲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老夫人接过严束递过来的行李箱,对夜斯年说。



    



    “奶奶放心,一定会的。”夜斯年微微笑了下,保证说。



    



    “那就好。”老夫人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着的严束,叹了口气,“严丫头啊……”



    



    严束抬头看她,清冷冷的黑眸很透彻。



    



    “一辈子很长,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有些事情啊,不能太早下定论。”



    



    说完这句话,老夫人就转身离开了,背影不像来得时候,平添了几分沧桑感。



    



    严束怔了一瞬,然后垂下眼,声音淡淡的,“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