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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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果说谁问我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我肯定会毫无犹豫地回答是回忆。

    漫步在云端青石板路上,泥土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这是年少时从苍茫山的山顶特意挖回来的云霓土,传说有静人心神的功效,放在母妃的沁玟殿外是最好不过的了。长吸一口气,不觉神清气爽,果然这功效还在的。

    当年天界叛徒懿仆勾结鬼族大举进犯我云端,事发突然,还来不及禀报天界,云端的各个分支便被攻得七零八落。父王亲自出战,临走前不忘深深望母妃一眼,只这一眼,便是永别。

    懿仆是天界外步十皇子,生性阴冷诡计多端,因是妾室所生便一直不得宠。前些日子突然失踪,正当众人猜忌之时,便被我云端遇见他与鬼族勾结进犯。

    天界分四大族,分别为平和族、火燎族、外步族和段灿族,也是分居在巩义域、梵亇域、氓净域和云端域。四大族各自统领着各人的地界,明面上和谐一派,暗地里却是在龙争虎斗。当然群龙不能无首,外步族善于笼络人心,便自然成为名义上的天界之主,其实天界人心里都明白,我段灿族实力之雄厚,若是论实力,天界之主还是我段灿的。无奈段灿家主性子雄厚,空有蛮力,满腔正义倒也是得罪不少人,这天界之主的位置便也轮不到他。

    母妃担忧地望着父王远去的背影,抱着刚生下来的我,无奈地叹气。

    “这次入侵像是有备而来,气势汹汹天界外步不可能察觉不到,默不作声怕是为了他那个天界之主想要除掉我们段灿这个眼中钉,我们段灿的存在,始终是外步称霸天界的最大威胁……那么…天界的援兵应该是来给我们收尸的…”

    我睁大眼睛哧溜溜地转着,虽然刚出生,但是我还是拥有一定神识,母妃说的话我自然是能意会,只是不能开口替她出主意。

    照母妃那么说,四大天族如今相当于已构成一定平衡,若是任何一方突然消失,剩下的三大天族便直接争锋相对,但…突然围攻我段灿又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势如破竹,除非…三大天族联手想要先灭我段灿!那么父王此去必定凶多吉少!

    我能想到的母妃自然能想到,母妃将我交给地芒,嘱咐他躲在云端山后的天枢洞中,怕刀剑无眼贼人心狠对我下毒手。我被抱走之前,直直望着母妃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拿着多年未被唤出贴身佩剑前去支援父王。刚生下我的她身体极为虚弱,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母妃抱着父王的身躯瘫坐的地上失声痛哭,周围横着鬼族、段灿族人的尸体,血流成河。身后一群三大天族的人姗姗来迟,各大天族家主脸上神情各异…

    那一战之后,我段灿族的实力锐减,已经不能和三大天族中任意一族相媲美。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段灿虽衰败,但顶着个大的天族躯壳和外步的假情惺惺作态,倒也是未将我赶尽杀绝,成了个落魄小族盘踞在我大云端。

    云端顿时冷清下来,母妃整日沉浸在对父王的思念中,那日之后,母妃的神智已经不清了,时好时坏。糊涂起来到处砸东西,竞也会忘了我是谁。

    地芒是云端管事的,相当于凡间的大管家。母妃的情况十分严峻,他布置好父王的葬礼以后便将母妃安置在偏殿沁玟殿,偶尔还是会带我去看望母妃。我当时年纪尚小,还不能处理这些事情,地芒不辞辛劳地处理着云端的大小杂事。云端势力不如以前,所以都是一些日常繁琐小事,天界的大型聚会云端自然也没资格再去了。我的童年,比起其他天族的同龄人来说,说自在倒也是自在,却也多了些孤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