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路上
tue feb 24 23:24:31 cst 2015
码头缷货的忙碌和郡城的繁华逐渐地远去，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从迎接完洪龙象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一辆由铁背牦牛拉的车子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地走在由红砂铺就的乡路上。这里已经远离了碧波浩渺的桑巴河，牛车只沿着它的一条支流溯源而上，这条河也有二百多米宽，左近的村民都叫它背荫河，河面不时有货船张着帆轻快地划过。
已经是午后了，天气虽热，只是在路旁青枫树宽阔的树冠的遮挡下，很少有阳光直射到牛车上。车上只有两个身穿布衣，脚踩麻鞋的一老一少。老人年纪不小了，但身体仍然硬朗，半尺长的花白胡须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时候半眯着眼睛，斜靠在满车的货物上正在享受春风微曛的抚摸，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不合时宜的呼噜声。而小男孩就坐在车辕上，小腿耷拉着，随着牛车的颠簸不停摇摆。精致的小脸上早没了一丝儿兴奋，倒是多了几许落漠，许是问了老人几个问题而没有得到答复，又添了一点不高兴。
但他的小嘴并没有因为老人的无视而停下，依然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二爷爷，那个洪武圣到底有多厉害？我失踪的十四叔也打不过他吗？嗯，十四叔想来是不如他的，要不然我今天上午问那两个白银军叔叔，他们不应该没听过十四叔的名字。”
“二爷爷，明神到底是谁？我打小就听你们挂在嘴上，还以为只有我们村的人知道他，没想到这次到了郡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尊敬他。他比洪武圣还厉害吗？二爷爷，有人见过明神吗？”
“二爷爷，郡城好大啊，比我们村子还大，并且还都盖满了房子，没有一块庄稼地，那么多人不种地，他们吃什么啊？”
“二爷爷，你说那银甲军的盔甲可真是太帅了，我要是有一套可多好啊！把它熔了，那能铸多少银币啊！那么多银币能买多少麦糖啊！”
“二爷爷……”
……
六、七岁正是好奇的年纪，什么事都想知道，什么事都想自己动手试试，正是讨狗嫌的岁数。这不，赶车的小鞭子正攥在小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抽打在牦牛的屁股上。
突然，正走得挺好的牦牛尾巴一撅，紧跟着噼里啪啦地拉了一串的大便，临末了，还放了一个极其响亮的臭屁，才算完事。
这一通排泄，把毫无准备的小家伙差点熏晕过去，心里正好有气无处撒，举起鞭子就要打，想了一下又放下了。抬起小脚，照着牛腚就是一脚，这一下对皮糙肉厚的牦牛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可对一个没有准备的孩子来说，踢牛没踢动，倒差点把自己弹下车去。心里无端地憋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想给牦牛来一下狠地。正在他想要出脚地时候，后脑勺被搧了一下，跟着响起了二爷爷的声音：
“我说你小子跟个畜牲治什么气？它走地好好地，招你惹你了？”
小家伙转过身，看到二爷爷带着戏谑的笑脸，心里更加不服气。
“它拉屎、放屁都不告诉人一声，喷了我一脸行不？”
“你以为它是你哪，还告诉你一声，你小时候拉屎拉裤裆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也省得给你洗尿片了！”
“我……”
小家伙无可辩驳，气鼓鼓地不再说话，一路上只留下车轴吱扭吱扭单调的声响。
“哎哟，你七伯什么时候在我口袋里装了这么多地麦糖？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哪呢？哪呢！二爷爷，在哪呢？我看看！”
小家伙往后一躺，接着灵巧地一个打滚，身上一挺，就坐起来，正好和二爷爷面对面，果然在他二爷爷的手上托着几块洁白剔透的糖块，小脸马上挤满了笑容，从爷爷手里抓上一块塞进嘴里，还含浑不清地没忘说：
“谢谢二爷爷！真甜啊！”
“小子，这些麦糖好像是你七伯让我给你蓉妹带回去的吧？”
“不是这样的，二爷爷，我都听到七伯说这是给我在路上吃的。小妹的你都收起来了。”
“哎？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您老糊涂了呗！”
“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说爷爷了，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
……
少年的喜怒哀乐，变幻无常，就像天上的云朵，一忽儿聚集在一起，一忽儿又被风儿吹得杳无痕迹。
时间在爷俩打打闹闹中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慢慢地暗下来。二爷爷找了一处长满了青草的荒坡缷了牛车开始搭帐篷。
小家伙也没闲着，在四处找干柴，还不时地去茂盛的草窠中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希望能找到一窝鸟蛋。
帐篷搭起来了。
篝火着起来了。
串好的馒头也烤得焦黄了。
二爷爷的小酒也就着干肉喝得差不多了。
不远处的铁背牦牛也吃饱了。
路对面背荫河的浪花也看不清楚了。
月亮也升起来了。
“弃儿……”
“二爷爷，都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弃儿，我叫不弃，你一叫正好意思都反了！”
“哈哈哈……好，叫不弃。弃儿……”
“……”。
“弃儿，不是爷爷不告诉你你地那些问题，而是爷爷也不是都知道，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兰溪郡了。”
“那咱们村子里有到过更远的人吗？”
“我想出去最远的应该是你那个十四叔了，他当年练出了气劲，一拳下去有三万多斤，后来参加了黑甲军，他应该是走得最远的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年以后，郡里突然送回了他失踪的消息，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郡里也没给出个说法，你说那么大个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一晃都三年多了……”
“二爷爷……“
“好了，不说他了，一说起来你就嫌我唠叨。其实知道最多的应该是你七伯，他从小就被你村长爷爷送去了郡里，算是咱们村放在郡里的耳目，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能及早知道消息，不至于没有准备。他这三十多年在外面，虽然也没有离开过兰溪，可是知道的事肯定比一般人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以后有机会多问问他吧！”
“好的，二爷爷。二爷爷，那你们常挂在嘴上的明神又是谁？怎么我一问你，你就不让我打听？”
“呵呵，弃儿，我早就知道你憋不住了，总想知道这个事儿。其实啊，据老人讲，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都是由这个明神以大*法力创造出来的，无论是咱们喝的水，呼吸的空气，还是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和林子里的鸟雀野兽，都是由明神创造出来的。”
“啊！？”
叫做不弃的小儿惊得张大了嘴巴。
“二爷爷，那咱们也是他创造的吗？”
“哈哈，我小时候也这么问过，你太爷爷告诉我，只有咱们人类，和那些蛮人、翼人、兽人什么的不是他创造的。但也是因为他，把咱们这些智人从濒临灭绝的境地里，拯救出来，迁徙到这里，才让咱们能够平安地活下来，并且开枝散叶。所以说，无论我们怎么样感谢明神，都不及他为我们做的万一，如果有一天明神需要我们，哪怕是付出我们的生命，我们也决不会有一丝犹豫，在所不惜。可是已经几万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们为他做些什么，越是这样，咱们心里面就觉着欠他的越多，哎，我这一把老骨头看来是没指望帮到他老人家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一辈儿有没有机会了。”
“嗯！二爷爷，您放心，如果有机会能帮到他，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他，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也算是爷爷没看错你，知道知恩图报，看来咱们钟家没白教育你们。”
……
“爷爷，您说那个明神他老人家到底有多厉害，比那个洪武圣怎么样？”
“哈哈哈，你个傻孩子，我虽然是没练出气劲，可我想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十四叔，也打不过洪武圣，一百个、一千个洪武圣也绝对打不过明神，你说他有多厉害？”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只有六岁半的钟不弃想象力，任他绞尽脑汁，也没在头脑中对明神的实力形成一个概念，只知道很强，很强，强到不可去想象。
篝火渐渐地熄灭了，夜晚外出觅食的小兽也吃饱喝足歇息了，树林里原来还叽叽喳喳的鸟雀也把嘴闭上了。
帐篷里，紧挨着二爷爷的钟不弃也睡熟了，只是他在梦里会不会梦到那个明神，而他梦到的明神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码头缷货的忙碌和郡城的繁华逐渐地远去，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小点儿。
从迎接完洪龙象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时辰了，一辆由铁背牦牛拉的车子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地走在由红砂铺就的乡路上。这里已经远离了碧波浩渺的桑巴河，牛车只沿着它的一条支流溯源而上，这条河也有二百多米宽，左近的村民都叫它背荫河，河面不时有货船张着帆轻快地划过。
已经是午后了，天气虽热，只是在路旁青枫树宽阔的树冠的遮挡下，很少有阳光直射到牛车上。车上只有两个身穿布衣，脚踩麻鞋的一老一少。老人年纪不小了，但身体仍然硬朗，半尺长的花白胡须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时候半眯着眼睛，斜靠在满车的货物上正在享受春风微曛的抚摸，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不合时宜的呼噜声。而小男孩就坐在车辕上，小腿耷拉着，随着牛车的颠簸不停摇摆。精致的小脸上早没了一丝儿兴奋，倒是多了几许落漠，许是问了老人几个问题而没有得到答复，又添了一点不高兴。
但他的小嘴并没有因为老人的无视而停下，依然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二爷爷，那个洪武圣到底有多厉害？我失踪的十四叔也打不过他吗？嗯，十四叔想来是不如他的，要不然我今天上午问那两个白银军叔叔，他们不应该没听过十四叔的名字。”
“二爷爷，明神到底是谁？我打小就听你们挂在嘴上，还以为只有我们村的人知道他，没想到这次到了郡里，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尊敬他。他比洪武圣还厉害吗？二爷爷，有人见过明神吗？”
“二爷爷，郡城好大啊，比我们村子还大，并且还都盖满了房子，没有一块庄稼地，那么多人不种地，他们吃什么啊？”
“二爷爷，你说那银甲军的盔甲可真是太帅了，我要是有一套可多好啊！把它熔了，那能铸多少银币啊！那么多银币能买多少麦糖啊！”
“二爷爷……”
……
六、七岁正是好奇的年纪，什么事都想知道，什么事都想自己动手试试，正是讨狗嫌的岁数。这不，赶车的小鞭子正攥在小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抽打在牦牛的屁股上。
突然，正走得挺好的牦牛尾巴一撅，紧跟着噼里啪啦地拉了一串的大便，临末了，还放了一个极其响亮的臭屁，才算完事。
这一通排泄，把毫无准备的小家伙差点熏晕过去，心里正好有气无处撒，举起鞭子就要打，想了一下又放下了。抬起小脚，照着牛腚就是一脚，这一下对皮糙肉厚的牦牛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可对一个没有准备的孩子来说，踢牛没踢动，倒差点把自己弹下车去。心里无端地憋了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想给牦牛来一下狠地。正在他想要出脚地时候，后脑勺被搧了一下，跟着响起了二爷爷的声音：
“我说你小子跟个畜牲治什么气？它走地好好地，招你惹你了？”
小家伙转过身，看到二爷爷带着戏谑的笑脸，心里更加不服气。
“它拉屎、放屁都不告诉人一声，喷了我一脸行不？”
“你以为它是你哪，还告诉你一声，你小时候拉屎拉裤裆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也省得给你洗尿片了！”
“我……”
小家伙无可辩驳，气鼓鼓地不再说话，一路上只留下车轴吱扭吱扭单调的声响。
“哎哟，你七伯什么时候在我口袋里装了这么多地麦糖？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哪呢？哪呢！二爷爷，在哪呢？我看看！”
小家伙往后一躺，接着灵巧地一个打滚，身上一挺，就坐起来，正好和二爷爷面对面，果然在他二爷爷的手上托着几块洁白剔透的糖块，小脸马上挤满了笑容，从爷爷手里抓上一块塞进嘴里，还含浑不清地没忘说：
“谢谢二爷爷！真甜啊！”
“小子，这些麦糖好像是你七伯让我给你蓉妹带回去的吧？”
“不是这样的，二爷爷，我都听到七伯说这是给我在路上吃的。小妹的你都收起来了。”
“哎？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您老糊涂了呗！”
“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说爷爷了，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
……
少年的喜怒哀乐，变幻无常，就像天上的云朵，一忽儿聚集在一起，一忽儿又被风儿吹得杳无痕迹。
时间在爷俩打打闹闹中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慢慢地暗下来。二爷爷找了一处长满了青草的荒坡缷了牛车开始搭帐篷。
小家伙也没闲着，在四处找干柴，还不时地去茂盛的草窠中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希望能找到一窝鸟蛋。
帐篷搭起来了。
篝火着起来了。
串好的馒头也烤得焦黄了。
二爷爷的小酒也就着干肉喝得差不多了。
不远处的铁背牦牛也吃饱了。
路对面背荫河的浪花也看不清楚了。
月亮也升起来了。
“弃儿……”
“二爷爷，都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弃儿，我叫不弃，你一叫正好意思都反了！”
“哈哈哈……好，叫不弃。弃儿……”
“……”。
“弃儿，不是爷爷不告诉你你地那些问题，而是爷爷也不是都知道，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兰溪郡了。”
“那咱们村子里有到过更远的人吗？”
“我想出去最远的应该是你那个十四叔了，他当年练出了气劲，一拳下去有三万多斤，后来参加了黑甲军，他应该是走得最远的人。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年以后，郡里突然送回了他失踪的消息，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郡里也没给出个说法，你说那么大个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一晃都三年多了……”
“二爷爷……“
“好了，不说他了，一说起来你就嫌我唠叨。其实知道最多的应该是你七伯，他从小就被你村长爷爷送去了郡里，算是咱们村放在郡里的耳目，有什么大事的时候能及早知道消息，不至于没有准备。他这三十多年在外面，虽然也没有离开过兰溪，可是知道的事肯定比一般人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以后有机会多问问他吧！”
“好的，二爷爷。二爷爷，那你们常挂在嘴上的明神又是谁？怎么我一问你，你就不让我打听？”
“呵呵，弃儿，我早就知道你憋不住了，总想知道这个事儿。其实啊，据老人讲，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都是由这个明神以大*法力创造出来的，无论是咱们喝的水，呼吸的空气，还是这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和林子里的鸟雀野兽，都是由明神创造出来的。”
“啊！？”
叫做不弃的小儿惊得张大了嘴巴。
“二爷爷，那咱们也是他创造的吗？”
“哈哈，我小时候也这么问过，你太爷爷告诉我，只有咱们人类，和那些蛮人、翼人、兽人什么的不是他创造的。但也是因为他，把咱们这些智人从濒临灭绝的境地里，拯救出来，迁徙到这里，才让咱们能够平安地活下来，并且开枝散叶。所以说，无论我们怎么样感谢明神，都不及他为我们做的万一，如果有一天明神需要我们，哪怕是付出我们的生命，我们也决不会有一丝犹豫，在所不惜。可是已经几万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们为他做些什么，越是这样，咱们心里面就觉着欠他的越多，哎，我这一把老骨头看来是没指望帮到他老人家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一辈儿有没有机会了。”
“嗯！二爷爷，您放心，如果有机会能帮到他，我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他，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也算是爷爷没看错你，知道知恩图报，看来咱们钟家没白教育你们。”
……
“爷爷，您说那个明神他老人家到底有多厉害，比那个洪武圣怎么样？”
“哈哈哈，你个傻孩子，我虽然是没练出气劲，可我想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十四叔，也打不过洪武圣，一百个、一千个洪武圣也绝对打不过明神，你说他有多厉害？”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只有六岁半的钟不弃想象力，任他绞尽脑汁，也没在头脑中对明神的实力形成一个概念，只知道很强，很强，强到不可去想象。
篝火渐渐地熄灭了，夜晚外出觅食的小兽也吃饱喝足歇息了，树林里原来还叽叽喳喳的鸟雀也把嘴闭上了。
帐篷里，紧挨着二爷爷的钟不弃也睡熟了，只是他在梦里会不会梦到那个明神，而他梦到的明神又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