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越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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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没关系,我过来陪你,你若有问题才有人可以商量,我也比较安心。”他安抚的对她扬起嘴角,目光沈稳温柔。

席之娴蓦然无语,只是牵动嘴角浅浅一笑。

她发现,他虽然有些小霸道,偶尔痞痞的,但心思却很细腻,所以她无法否认,当自己看着他清澄温柔的眼睛,听着他明明很平常却能感动人心的话,竟会觉得鼻间酸酸的,眼眶热热的……

大概是真的惊魂未定,心灵也特别脆弱吧,一点点的温柔和关心就抚慰了此刻的她。

警方做完测量工作后,便先向路旁的人,询问有没有看见事发经过,接着才向席之娴做笔录。

虽然谭加达只是陪伴在她身旁,却带给她一股安稳的力量,让她感觉不那么惶然无助。

笔录完成,警方离开,谭加达接下善后工作,联络拖吊车,前往修车厂,席之娴只是跟着他,看他以一副内行人的姿态和那些人接洽,事情便都安排妥当,这令她再度对他刮目相看!

原来他不只在厨房里很行,做其他的事也一点都不含糊。

而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自动自发、自告奋勇且不容拒绝的成了她的专属司机,下班时间会动作迅速的开着车等在饭店员工出入口,上班时间也提早来到她家大楼门口等候,让她完全没有机会搭乘其他交通工具。

推拒不了他的好意,只好怀着感谢的心情接受。有时候,谭加达还会以试菜为由,把她载到他家去,硬是煮了丰富的料理,又延伸成两人的宵夜。

情况看起来好像有了不小的变化,可是相对的,两人走得近的传言不再只是回绕在松鹤园里,而是迅速在整个公司里传开。

站在谭加达的立场,当然是乐得接受,但是席之娴原本已经背负了和总经理的传言,这会儿又增加一个备受瞩目的最年轻主厨谭加达,使得她成为众人窥探中伤的靶心,一举一动都得受到评论批判,因而渐渐的开始觉得困扰……

由于席之娴刚接手松鹤园不久,觉得原本的一些规定不太妥当,也有一些陋习需要更改,所以三不五时就会利用午餐与晚餐的空班时间集合开会。

不过最近,居然连小小的集合命令都有了困难……

“欵,等等不能下班,要在包厢集合开会哦!”萧副理来到备餐室向两名正在折口布、擦味碟的服务生交代。

“嗄~~”两名服务生同时哀嚎,显然很排斥经常集合开会。

“又要留下来哦?”小咪刚好也晃到备餐室来,垮着肩膀嘟嘴问。

领台在营业时间的末小段时,总是可以闲得趴趴走,但在外场忙碌时,她从来不会主动帮忙服务生做的事。

这也是席之娴觉得需要重新划分的工作职务问题,毕竟领台忙不过来时,不论服务生或经理副理都会协助,那么当领台清闲时,也应该在视线所及的范围里分担帮忙。

席之娴提醒叮咛过几次,但小咪总是皮皮的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搬出萧副理说领台只要把领台的事顾好就行,明显恃宠而骄。

“对,刚刚通知我的。”萧容祥刻意用一脸无奈的表情回答。

“奇怪耶,一天到晚开会是吃饱太闲哦!”小咪嫌恶的批评。

她愈来愈讨厌席之娴了,不但常常挑剔她,明明和总经理有一腿,还勾引她最喜欢的谭加达,真是x到最高点!

“没办法啊,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萧容祥的口气酸溜溜,又刻意流露些许落寞与委屈。

“唉~~以前萧副理当代经理的时候多好哇!”立刻有单纯的服务生甲附和,说了萧容祥最想听的话。

“对呀!怎么不直接升萧副理当经理就好,偏要从外头找?”服务生乙也不遑多让的应和。

“因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小咪嘲讽嗤笑,恶意丑化席之娴的形象;“你们看不出她很有手腕吗?一来就把谭主厨迷得团团转,可见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总经理哄得服服贴贴,才可以空降松鹤园呀!”

“我也觉得奇怪,谭主厨不知怎么搞的,居然会对年龄比他大的女人有兴趣?”服务生甲纳闷的枢着额角说。

“这就证明了她一定很厉害呀,否则没道理凭谭主厨的条件,却看上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小咪自觉比席之娴年轻貌美,却入不了谭加达的眼,她怎么也无法服气。

“哎唷,我是男人我了解啦!这只是贪图新鲜的短暂迷恋,过阵子等热度退了,就会知道幼齿的比熟女好。”萧容祥笑得一脸暖昧。

“哈哈哈……”几个小女生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他们聊八卦聊得很爽快,以致没有察觉备餐室门外还站了其他人,而且还是当事人!

本欲进入的席之娴绷着一张冷凝的脸孔,旋踵离开。

流言传归传,她从没亲耳听过,或许能当作没那回事,但是今天她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而且还是出自松鹤园的员工口中,那陡升的难堪、受伤、愤怒……种种感觉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她淹没。

其实她早有准备,要到一个新环境得面对旧员工们的排外心理,不过她认为那只是暂时的,只要相处过一段时间,就能熟悉了解。

虽然她在公事上会有所要求,但私底下也不排斥和员工们打成一片,可她进来松鹤固有一段时间了,在管理上总是觉得很有阻碍,那种被孤立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少,反而变本加厉。

难道,就是因为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猜测和负面形象,所以造成她在管理上的困难?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否应该好好做个取舍?

毕竟工作才是她目前的重心,跳槽到松鹤园,有许多双眼睛等着看她的表现,她不能让别人笑话!

夜晚,高跟鞋在柏油路面踩出喀喀声响,身旁传来的喇叭声像是配合她节奏似的轻鸣着,虽然听得出刻意收敛,但持续不断就令人不堪其扰了。

高跟鞋停下脚步,霍地一旋,转向一旁的汽车窗口低声咆吼:“谭加达!很晚了,你不要再叭了!”

她真怕被人从窗户兜头淋下一盆污水,他有车顶能遮,她可没有!

“那你上车。”坐在驾驶座上的谭加达立刻乘机讲条件。

“我说过,从今天起,我会自己回家。”她咬牙,却耐着性子说道。

她的修养并没有好到听见难听的批评还能够泰然面对、轻松释怀,她无法不介意,心情也无法不低落,她一整天都处于火山即将爆发的状态,但她知道自己只能压抑,否则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可面对他,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不想压抑,脾气就像达到沸点的水,咕噜噜的滚着,快要冒出安全范围。

“你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回家?”相较于她的浮躁,他显得气定神闲许多,只是心里很纳闷,不晓得她是搭错了哪根神经线,本来都好好的,甚至今天也是由他接她来上班的,但到了晚上下班却突然不肯让他送?

“我叫计程车回家。”她没多想地答。

现在虽然很晚了,没有大众运输可搭,只能叫计程车,不过没关系,过两天她的车子就可以修好牵回了。

“那跟坐我的车有什么不同?”他觉得莫名其妙,既然一样都是搭车,为什么宁可坐陌生人的计程车,也不愿坐熟人的自用车?

她环起胸,冷然地说:“当然不同,驾驶人不同。”

谭加达一阵语塞,未几,立刻反应过来。“我得罪你了吗?”

天地良心,他讨好她都来不及了,应该不至于惹她生气吧?

“没有。”她撇嘴道,别开头。

隔空对话不好沟通,他焦急的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她面前。

“既然没有,那是为什么?”

她随即又把头别向了另一边,红唇愠恼的抿成了一直线,像蚌壳一样紧,把那些不堪的流言闷在嘴里,把想一股脑倾倒的委屈闷在嘴里,把想要爆发的怒意闷在嘴里。

“你说话呀!”他紧扣住她的肩膀,沉重气息直逼到她脸庞。

“放手!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啦!”她像被烙铁烫着似的赶紧将他的手挥开,咚咚咚的倒退三大步,就怕又落人话柄。“没有为什么,只是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嗓音低哑地问:“我还不够保持距离吗?”若非他克制,若非对她的尊重与耐性,他早就想一亲芳泽了,而不是到现在还像乌龟行进似的慢慢来。

听出他言下之意,这回倒换席之娴语塞了,但为了不被他说服,她连忙找出事由以壮声势。

“当然不够啊!我们本来就是同事、是工作伙伴,所以交集应该仅止于工作上的事,现在的状况已经是超过界线了。”她应该要坚决一点,阻止他越界才对。

谭加达也环起胸来,眯起眼睨看她。

态度会忽然改变这么多,一定有问题!

“同事、工作伙伴也可以成为好朋友,甚至公司里还有夫妻档,有什么必要非拉开距离不可?”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他怎么甘心又退回原地?

“因为流言把我说得很难听,已经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不要越过界比较好。”她坦言。

“如果是这样,那我想流言的重点应该不是我,而是总经理吧?”他忍不住计较。

“总经理那部分你不用管,我现在说的是我们。”她不让他模糊焦点。

毕竟相较于她是空降部队必定和总经理有关系的揣测,她和谭加达这些天确实是走得太近了些,众人有目共睹,流言才会变本加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