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的逍遥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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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戏子

    tue mar 03 23:04:48 cst 2015

    男人嘛,自然是能够相互理解的……

    “……多少楼台烟雨中,江山如画,奈何风尘……哀怨咦,商歌恨……”,台上粉面黛头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目光灵动,声音哀怨。

    本应是惊艳绝伦的场面,生生被台下一个衣着得体的俊俏公子破坏殆尽。只见此公子模相生得不赖,可那作为……就不如人意了,此人翘着个二郎腿,旁边的客桌上摆满了小吃,什么花生,瓜子,甜枣,榔头,蜜饯……少说也得二十来种,此人从戏曲开始时便吃着,果皮碎屑乱了一地。如果只是这样,他人还尚可忍受,只是这家伙委实气人,他人正听得兴头上,此人一声喝彩,生生将戏曲的余韵震出了十万八千里。众宾客气得在一旁吹胡子瞪眼,这位小哥还自己乐在其中。真可谓是“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的典范啊。

    台上戏子看到这场景,也不恼,笑嘻嘻地唱完了整出戏,安抚了台下情绪化的观众,便早早地退了场。

    台上是红颜祸水,台下是俊俏儿郎。褪去戏衣,换上常服,戏子面上的妩媚一扫而光,凭生添了几分英气。戏子笑嘻嘻地迎上那“不得体”的俊俏公子,上来便是一阵玩笑似的奚落。

    “你这人,真真是不知好歹,竟来砸我的场子。这下好了,你生生成了这离城的名人,可比你那‘离歌公子’的名头响亮?”言语间满是挪与,无半分不快。

    原来这戏子与俊俏公子竟是相识,言语间关系颇亲密。

    俊俏公子随手捞了一块果脯,笑道,“自是没你‘离歌子’的名声大,给,吃!你别笑盈盈的,我这是来跟你算账的。”

    戏子笑嘻嘻地讲果脯放进口中,“算账?我哪儿敢得罪您啊,我不过一区区戏子,怎么比得上在武林大会上风头尽出的‘离歌公子’啊。”笑言中没一分作为戏子的卑微感。芊芊素手又捞了一块,“这味儿不错,不是凤夕楼的吧。”

    “你啊,嘴也太叼了。凤夕楼的点心都瞧不上?算你有眼光,这是一位友人从宜州捎带了的……你很饿吗?”俊俏公子嫌弃的看了一眼戏子,“慢些,你慢些,还有。”真该让你的戏迷们看到你这样,活脱脱一饿死鬼附身。

    一柱香后,“吃饱了?”俊俏公子将一杯茶端给戏子,戏子端着一饮而尽,“呼,过瘾!”

    俊俏公子挑眉,看了看桌上所剩不多的点心,过瘾?嘴角笑意愈发深沉。

    “既然你吃饱了,那咱们就算算账?”

    戏子嘿嘿一笑,“咱俩能有什么账啊。”

    “你别打岔,今个儿我搅了你的台子,自是心中有气。咱们都是男人,就别像女子般弯弯绕绕,说直话!”

    “直话,怎个‘直’法?你也别装深沉,那不适合你。”

    “……”,你需要说出来吗,“既然你我都了解对方,那我可就说了,第一条,为什么失约?”

    戏子笑容一顿,面上多了几分肃然,“你容我想想,失约?”

    “你竟忘了?”俊俏公子面容染上了怒意。

    “你先别生气啊,我何时忘了你我的事。你说的,莫不是上周的‘凤夕楼之约’?”

    “便是。”

    戏子面色一松,重新染上了笑意,“如此,可是你误会我了。那日,离城来了贵客,城主大人亲自来邀,我是不得推辞的,想到与你有一约,便谴了一个小厮,该是通知你了啊?”

    “小厮?我那日在凤夕楼等了你一天,未见半个人影。”

    “不该啊,按理说,应该是通知你了。”戏子低头思索,转身招了个小杂艺,“阿祥,你过来下,你可知小芝麻哪儿去了?”

    那小杂艺略一思索,恭敬答道,“小芝麻这几日也不见人影,大爷您要是需要,小的去柜台那里问问?”

    不见了?“吖,不用了,你忙吧。”

    “小的退了。”

    俊俏公子看得津津有味,随口笑道,“大爷?”

    戏子佯怒瞪了他一眼,“净出洋相,正色些。”

    “那小厮不见了。也罢,我便饶了你这一条。”

    “你啊你,你我这般交情……也罢,你说便是。”

    “这第二条,便是前日儿的庙会,你为何装做不认识我,徒留我一个人傻傻地在那招手?”

    “噗……别,我不是笑你。唉,这事儿你还真不能怨我。你是不知道我那日狼狈的,那城主府的贵客,来头有些大,生生看我不顺眼,千方百计地找我茬,你说我能连累你吗。”戏子一脸无奈,眼中含着几分戏谑。

    “如此这般,还真怨不得你啊。你啊,还是这般油嘴滑舌,可知‘羞’之一字怎个写法?”

    “彼此彼此,哈哈哈……”

    俊俏公子一脸无奈,戏子哈哈大笑。

    ………………

    离城是个好地方,山青水秀,鸟语花香。但……最著名的,不是优美的山水,而是戏。若问戏,当晓白一物。离城的本地人,下至幼儿,上至老人,可谓是无人不知“白一物”,这位戏曲大家,年少成名,天纵奇才,戏曲奇葩。

    这白一物,年仅二十又五,其戏曲造诣,就达到了他人一生或许都不能达到的高度,天才总是有任性的资格,这位主儿在大闹了几回后,竟愈加出名,他的戏,可谓是一票难求啊。

    离城是个好地方,百年来吸引了无数游人闲客。离城人口复杂,某种程度上也不是好相与的。

    离城是个好地方啊,无论你是哪儿人,犯了什么事,只要你来到这里,就有了一次新生的机会。但不要妄想在这儿犯罪,如果你犯了,那不好意思,你只有一个选择,被彻底抹杀!

    离城的城主,是个迷。

    云中歌是两年前来到这里的,起源很无奈,他的无良师傅拐了他新收的小徒弟,更是坑了自己徒弟一把。从此云中歌走上了寻师寻徒的漫漫长路。追寻师傅留下的记号,云中歌来到了这座城市。某日,云中歌突然开窍了,他追了几年,连师父一面都没见到,索性不如不追,指不定哪天师傅便自己跑出来了。如此,云中歌便在离城暂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