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蛛丝马迹
mon jan 19 23:56:48 cst 2015
时值夏日，小道两旁的林荫树郁郁葱葱，蝉鸣交织着，为这宁静的小道争添一些声响。
太阳随着夏天的到来，光线变得愈来愈灼人。虽然还不到酷暑，但在阳关下走一段路，便让人汗流浃背。幸好小道两旁浓密的树叶遮挡着大部分的阳光，走在小道上别有一番清爽。
离这片树林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破烂的大宅子，看上去好长时间无人居住。在稍远的地方看过去，便发现那宅子有些房檐都塌了，而且房屋的墙壁是黑色的，看起来经历了一场大火。
熊倜望着驻着马，便在稍远处望着那个大宅子。那曾经是王员外的大宅子，曾经差一点是熊倜另外一个地狱。
那场大火，烧毁了整个王府，数十人在里面殒命。最后逃出来的，却是那些平日里在王府最底层的以及跟熊倜一同被卖到的奴隶。
熊倜被神秘的逍遥子救走。从那以后，熊倜慢慢变成一个杀手。如今，已经三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熊倜感慨了一下，便策马继续前行。穿过那片林子，他便回到那曾经的“家”。
熊倜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冒出这个字。不过，那虽然是一个山洞，但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家”。
逍遥子和殷翠翠的坟墓周围，已经长了一些花草。熊倜跪倒在逍遥子的墓前，静静不语。
一年前他和逍遥子还在这山洞里，却不想半年前他们便天人永隔。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师傅，我回来了。熊倜回来了……”熊倜轻声说道，眼泪又涌了下来。
他这次回到扬州，不急着找韩天翔，而是先回到曾经居住过两年的山洞，拜祭逍遥子。
山洞很久没有人居住，曾经盖过的薄被，早已经发了霉。那些睡过的草，也已经变得干枯。
很明显当初逍遥子带着熊倜离开后就不打算回来了，没想到熊倜还是回来了。
上一次，熊倜带着逍遥子的遗体，狂奔回来，并没有在山洞居住。
这回，熊倜把山洞收拾了一遍，把破旧棉被扔到原处。他用那些枯草把地面扫了一遍再丢掉。
他打算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去找韩天翔。
山洞的地面被扫得干干净净。熊倜心想反正现在不冷，就将就着休息吧。
熊倜坐在地上，望向四周，开始打量着这山洞。虽然在山洞里住过两年，但那时候只要醒着就是去练剑，他只知道山洞挺大的，却一直没有仔细地看过。
他记得逍遥子说过，当时为了找好机会去王府报仇，他在这山洞里呆了一段时间。
熊倜当时还想，逍遥子就是适合在这山洞居住。
他站起身来，沿着洞壁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山洞是天然的还是有人用火药炸开的，洞壁还挺结实，从没担心过会塌掉。
熊倜望着洞壁，现在是白天，外面的光线虽然照射不进来，还是勉强看得清的。熊倜忽然看到壁上有块奇怪的石头。
说这石头奇怪，是因为它不是洞壁的一部分，看上去是用来塞住一个洞的东西。
熊倜愣了一下，他以前没听说过逍遥子有在这里藏过什么东西。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拿开那块石头。
那里果然有个洞，而且还有一张纸。
熊倜将那张纸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封信。
熊倜看了信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大吃一惊。
信上写着：
“风素素已死去多年，只寻得她的坟墓。立碑者风铁刀。未曾听说风素素的儿子，或许亦死去。”
信中便是这几句话，下边没有落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
熊倜很惊讶。风素素是他娘，他知道。可这风铁刀是谁？
风铁刀，风铁刀，风素素……
熊倜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风铁刀，他，他不就是我外公么！”
熊倜想起去年在英雄大会上，嵩山的马掌门曾经讲过近几十年来江湖上的大事件。熊倜当时虽然听得直打瞌睡，但还是听到风铁刀那部分。
风铁刀外号“魔刀”，他的女儿风素素偏偏爱上了名门正派的熊天云，然后双双私奔。
熊倜感觉自己浑身在颤抖着。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反应过来呢？还有，为什么师傅没有跟他提过这些呢？
逍遥子临终前跟熊倜说过，熊倜是他故友的儿子。逍遥子认识熊天云，可从这封信看来，逍遥子似乎也认识他娘……
熊倜握着那封信，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逍遥子将这封信藏在这里，却没跟他提过？
当初他一直在练剑，逍遥子是不是时常拿出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逍遥子当日见到他这么惊讶，便是因为写信之人以为可能死去的“风素素的儿子”，居然还活着么？
可这写信之人是谁呢？是韩天翔吗？韩天翔是他父亲的师弟，也是师傅的好友，也许都在打听他的下落，结果没找到，以为他死了。
熊倜望着手中的信久久未语，他脑海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让他无法透过气来。
此时，山洞外边忽然出了一些声响，熊倜忽然回过神来。
这个山洞往日除了他和他师傅，从未见过第三个走近过。而且他回到山洞时候便发现，山洞也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
倒是附近那片树林，有其他人去过。可是，谁会走近山洞呢。
听得出，是人的脚步声，好像从树林那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并不轻，就像普通人走路一般，熊倜却不敢大意，手已经握着腰间。
一旦对方有敌意，他立刻可以拔出腰间的软剑刺向对方。虽然比起不用拔剑稍微慢点，但他如今出剑的速度和力道比当初更具威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便要走到这山洞了。熊倜紧紧盯着山洞口，虽然洞外的阳光不能完全照亮山洞，但是山洞口是看得清清楚楚。
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走到了山洞口，正对着山洞里面。那人停住了脚步，望着洞里的熊倜。
尽管那人背着光，熊倜也看得出那人的相貌。那人长得不高，瘦的像个猴子。一张脸却是圆圆的，脸上还有一个花状的刺青。
这不是韩天翔还能有谁。
“韩叔！”熊倜惊叫着往韩天翔跑过去。韩天翔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愣着的。熊倜这一叫，他也马上叫了一句：“熊倜！熊倜！”
两人拥抱在一起。久别重逢，韩天翔激动着道：“熊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熊倜放开韩天翔，道：“韩叔！是我！我回来了！”他望着韩天翔，奇怪地问道：“可是，韩叔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韩天翔道：“我去拜祭你师傅，看到墓前有些痕迹像是有人跪过，我便到处找，便看到这山洞。洞外是你那匹马吧。我便猜会不会是你。要是陌生人，不会呆在这山洞的。”
熊倜道：“你也去拜祭师傅了？”
韩天翔声音有些低沉，道：“今日，本是你师傅四十岁的生辰，只可惜……”
熊倜惊讶地问道：“韩叔，你是说今天是……”
韩天翔脸上带着痛苦，点了点头。
熊倜忽然想起当初他杀死李青后，跟师傅聊了几句。师傅说了一句“我明年便四十岁了。”熊倜当时还不敢相信。
但是逍遥子从未说过自己生日是具体哪一天。
熊倜也有些痛苦，道：“我不知道。师傅从未跟我提过他的生辰。”
韩天翔苦笑了一下，道：“因为你师傅不怎么喜欢过生日，因为这是告诉别人他又老了。”
熊倜也苦笑了一下。逍遥子显得很年轻，又长得像个姑娘一般。熊倜想起师傅一说到自己老的时候，总是叹气。
韩天翔道：“熊倜，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
熊倜一怔，然后幽幽道：“好像是三月初七吧。我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还以为忘了呢。”
他想起自己五岁那年，生日刚过，父亲便离开他们母子，再也没回头。
如今想想，也许他爹是迫于娘的身份，不得不回去熊家吧。毕竟他娘是“魔刀”之女，他爹是属于名门的熊家。可是，这能是熊天云抛妻弃子的理由么？
熊倜的脸不禁黯淡下来。
韩天翔倒是没有注意熊倜脸上神色的变化，他轻轻地拍了拍熊倜的肩膀，笑着道：“以后有机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熊倜笑了，道：“我哪有心思过什么生日？生日不生日的，跟平常的日子有什么差别呢？还是一样过。再说，我也大了。”
韩天翔笑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还怨着你爹。”
熊倜摆摆手，道：“我不想提起他了。”
韩天翔道：“对了，这大半年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当初你说你去洛阳杀薛秋，结果一去不返，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薛秋，更加担心你是不是遭到了薛秋毒手。后来，我派人去洛阳找了你几次，却没找到。”
熊倜道：“我确实遇到了薛秋，而且遇到了两次。”
韩天翔惊道：“你遇到他了？那他呢？”
熊倜道：“我既然完整无缺地回来了，那薛秋自然是死了。”
时值夏日，小道两旁的林荫树郁郁葱葱，蝉鸣交织着，为这宁静的小道争添一些声响。
太阳随着夏天的到来，光线变得愈来愈灼人。虽然还不到酷暑，但在阳关下走一段路，便让人汗流浃背。幸好小道两旁浓密的树叶遮挡着大部分的阳光，走在小道上别有一番清爽。
离这片树林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破烂的大宅子，看上去好长时间无人居住。在稍远的地方看过去，便发现那宅子有些房檐都塌了，而且房屋的墙壁是黑色的，看起来经历了一场大火。
熊倜望着驻着马，便在稍远处望着那个大宅子。那曾经是王员外的大宅子，曾经差一点是熊倜另外一个地狱。
那场大火，烧毁了整个王府，数十人在里面殒命。最后逃出来的，却是那些平日里在王府最底层的以及跟熊倜一同被卖到的奴隶。
熊倜被神秘的逍遥子救走。从那以后，熊倜慢慢变成一个杀手。如今，已经三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熊倜感慨了一下，便策马继续前行。穿过那片林子，他便回到那曾经的“家”。
熊倜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冒出这个字。不过，那虽然是一个山洞，但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个“家”。
逍遥子和殷翠翠的坟墓周围，已经长了一些花草。熊倜跪倒在逍遥子的墓前，静静不语。
一年前他和逍遥子还在这山洞里，却不想半年前他们便天人永隔。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师傅，我回来了。熊倜回来了……”熊倜轻声说道，眼泪又涌了下来。
他这次回到扬州，不急着找韩天翔，而是先回到曾经居住过两年的山洞，拜祭逍遥子。
山洞很久没有人居住，曾经盖过的薄被，早已经发了霉。那些睡过的草，也已经变得干枯。
很明显当初逍遥子带着熊倜离开后就不打算回来了，没想到熊倜还是回来了。
上一次，熊倜带着逍遥子的遗体，狂奔回来，并没有在山洞居住。
这回，熊倜把山洞收拾了一遍，把破旧棉被扔到原处。他用那些枯草把地面扫了一遍再丢掉。
他打算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去找韩天翔。
山洞的地面被扫得干干净净。熊倜心想反正现在不冷，就将就着休息吧。
熊倜坐在地上，望向四周，开始打量着这山洞。虽然在山洞里住过两年，但那时候只要醒着就是去练剑，他只知道山洞挺大的，却一直没有仔细地看过。
他记得逍遥子说过，当时为了找好机会去王府报仇，他在这山洞里呆了一段时间。
熊倜当时还想，逍遥子就是适合在这山洞居住。
他站起身来，沿着洞壁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山洞是天然的还是有人用火药炸开的，洞壁还挺结实，从没担心过会塌掉。
熊倜望着洞壁，现在是白天，外面的光线虽然照射不进来，还是勉强看得清的。熊倜忽然看到壁上有块奇怪的石头。
说这石头奇怪，是因为它不是洞壁的一部分，看上去是用来塞住一个洞的东西。
熊倜愣了一下，他以前没听说过逍遥子有在这里藏过什么东西。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拿开那块石头。
那里果然有个洞，而且还有一张纸。
熊倜将那张纸拿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封信。
熊倜看了信里面的内容，不由得大吃一惊。
信上写着：
“风素素已死去多年，只寻得她的坟墓。立碑者风铁刀。未曾听说风素素的儿子，或许亦死去。”
信中便是这几句话，下边没有落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
熊倜很惊讶。风素素是他娘，他知道。可这风铁刀是谁？
风铁刀，风铁刀，风素素……
熊倜猛地一拍大腿，大声道：“风铁刀，他，他不就是我外公么！”
熊倜想起去年在英雄大会上，嵩山的马掌门曾经讲过近几十年来江湖上的大事件。熊倜当时虽然听得直打瞌睡，但还是听到风铁刀那部分。
风铁刀外号“魔刀”，他的女儿风素素偏偏爱上了名门正派的熊天云，然后双双私奔。
熊倜感觉自己浑身在颤抖着。为什么当初他没有反应过来呢？还有，为什么师傅没有跟他提过这些呢？
逍遥子临终前跟熊倜说过，熊倜是他故友的儿子。逍遥子认识熊天云，可从这封信看来，逍遥子似乎也认识他娘……
熊倜握着那封信，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逍遥子将这封信藏在这里，却没跟他提过？
当初他一直在练剑，逍遥子是不是时常拿出这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呢？
逍遥子当日见到他这么惊讶，便是因为写信之人以为可能死去的“风素素的儿子”，居然还活着么？
可这写信之人是谁呢？是韩天翔吗？韩天翔是他父亲的师弟，也是师傅的好友，也许都在打听他的下落，结果没找到，以为他死了。
熊倜望着手中的信久久未语，他脑海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让他无法透过气来。
此时，山洞外边忽然出了一些声响，熊倜忽然回过神来。
这个山洞往日除了他和他师傅，从未见过第三个走近过。而且他回到山洞时候便发现，山洞也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
倒是附近那片树林，有其他人去过。可是，谁会走近山洞呢。
听得出，是人的脚步声，好像从树林那边走过来的。脚步声并不轻，就像普通人走路一般，熊倜却不敢大意，手已经握着腰间。
一旦对方有敌意，他立刻可以拔出腰间的软剑刺向对方。虽然比起不用拔剑稍微慢点，但他如今出剑的速度和力道比当初更具威力。
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便要走到这山洞了。熊倜紧紧盯着山洞口，虽然洞外的阳光不能完全照亮山洞，但是山洞口是看得清清楚楚。
脚步声的主人已经走到了山洞口，正对着山洞里面。那人停住了脚步，望着洞里的熊倜。
尽管那人背着光，熊倜也看得出那人的相貌。那人长得不高，瘦的像个猴子。一张脸却是圆圆的，脸上还有一个花状的刺青。
这不是韩天翔还能有谁。
“韩叔！”熊倜惊叫着往韩天翔跑过去。韩天翔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愣着的。熊倜这一叫，他也马上叫了一句：“熊倜！熊倜！”
两人拥抱在一起。久别重逢，韩天翔激动着道：“熊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熊倜放开韩天翔，道：“韩叔！是我！我回来了！”他望着韩天翔，奇怪地问道：“可是，韩叔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韩天翔道：“我去拜祭你师傅，看到墓前有些痕迹像是有人跪过，我便到处找，便看到这山洞。洞外是你那匹马吧。我便猜会不会是你。要是陌生人，不会呆在这山洞的。”
熊倜道：“你也去拜祭师傅了？”
韩天翔声音有些低沉，道：“今日，本是你师傅四十岁的生辰，只可惜……”
熊倜惊讶地问道：“韩叔，你是说今天是……”
韩天翔脸上带着痛苦，点了点头。
熊倜忽然想起当初他杀死李青后，跟师傅聊了几句。师傅说了一句“我明年便四十岁了。”熊倜当时还不敢相信。
但是逍遥子从未说过自己生日是具体哪一天。
熊倜也有些痛苦，道：“我不知道。师傅从未跟我提过他的生辰。”
韩天翔苦笑了一下，道：“因为你师傅不怎么喜欢过生日，因为这是告诉别人他又老了。”
熊倜也苦笑了一下。逍遥子显得很年轻，又长得像个姑娘一般。熊倜想起师傅一说到自己老的时候，总是叹气。
韩天翔道：“熊倜，你还记得你的生日吗？”
熊倜一怔，然后幽幽道：“好像是三月初七吧。我已经很多年没过生日了，还以为忘了呢。”
他想起自己五岁那年，生日刚过，父亲便离开他们母子，再也没回头。
如今想想，也许他爹是迫于娘的身份，不得不回去熊家吧。毕竟他娘是“魔刀”之女，他爹是属于名门的熊家。可是，这能是熊天云抛妻弃子的理由么？
熊倜的脸不禁黯淡下来。
韩天翔倒是没有注意熊倜脸上神色的变化，他轻轻地拍了拍熊倜的肩膀，笑着道：“以后有机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熊倜笑了，道：“我哪有心思过什么生日？生日不生日的，跟平常的日子有什么差别呢？还是一样过。再说，我也大了。”
韩天翔笑道：“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知道你还怨着你爹。”
熊倜摆摆手，道：“我不想提起他了。”
韩天翔道：“对了，这大半年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当初你说你去洛阳杀薛秋，结果一去不返，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薛秋，更加担心你是不是遭到了薛秋毒手。后来，我派人去洛阳找了你几次，却没找到。”
熊倜道：“我确实遇到了薛秋，而且遇到了两次。”
韩天翔惊道：“你遇到他了？那他呢？”
熊倜道：“我既然完整无缺地回来了，那薛秋自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