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江湖掌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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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溅县衙

    sun dec 14 23:57:35 cst 2014

    胡县令像平日一样,早早就退了堂。

    时不时总有几个刁民为了些小事就吵着上公堂,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把他这个县太老爷放在眼里。胡县令直接叫府衙将公堂上的几个刁民每人几十大板,丢出县衙。

    面对这些刁民,还不如回家面对家里那几位如花似玉的夫人,还有自己的儿子们呢!

    胡县令想到这里,忍不住眉开眼笑。

    胡县令今年五十有二,在这小县城做了多年的县令,虽然已无升官之望,每天又对着各种各样击鼓鸣冤的刁民,不过也算自在逍遥。

    过些天便是中秋佳节了。胡县令想起一位江湖好友的寿辰恰好在中秋之后,看来要好好准备一份厚重的贺礼了。

    胡县令虽是为官,但是也懂得和一些江湖人物打好关系。因为自己总有一天,也会需要他们的。何况他们有时候也需要自己帮忙。

    黑白之间打好交道,没多大坏处,双方也是各取所需。

    夜深了,胡县令搂着其中一位夫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此时,一个身着黑色夜行服的蒙面人趁着胡县令全家都在沉睡中,跳进了府内。

    这黑衣人轻功似乎不大好,跳下来时候不仅差点扭伤了脚,还弄出了一些声响。

    府衙内的护卫们,毕竟不是酒囊饭袋,这声响还是把几个护卫惊醒了。

    一个护卫拿着灯笼,照了照黑衣人,喝道:“什么人!竟敢夜闯县老爷府?”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举起手中三尺长剑,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护卫们。

    护卫们见状,拿起兵器就向黑衣人招呼过去。

    黑衣人并未将这些护卫们看在眼里,他一声不吭,举起长剑唰唰唰地一口气刺出了十几剑。

    这剑有多快?如果有护卫有命活下来,他的回答便是:“我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你说有多快?”可惜他们没这个命活下来。

    黑衣人每一刺便三剑,三条人命。护卫们连惊叫声都来不及喊不出来。灯笼掉落在地上,灭了。黑衣人几乎消失在黑夜中,靠着淡淡的月光,勉强看得到他的轮廓。

    胡县令和夫人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外边有动静,惊醒后立刻起身点燃蜡烛。只见一个黑衣人蒙面人站在床前,冷冷地望着他们。黑衣人一手提着长剑,那剑尖还滴着血。

    县令夫人见状,吓得花容失色,立刻昏了过去。

    胡县令吓得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黑衣人冷冷道:“用不着喊,你的护卫早被我杀掉了。”

    胡县令一头冷汗,颤抖道:“请问大侠尊姓大名?”

    黑衣人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等下便要死了。在下姓熊名倜。”

    胡县令道:“下官与大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何……

    熊倜冷冷道:“有人出价三千两,要我取你性命!”

    胡县令道:“不知是谁请大侠杀下官呢?”

    熊倜冷笑道:“我们做杀手的,不能透露雇主的姓名。哼!你是做了多少坏事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把你杀之而后快么?”

    胡县令迟疑道:“这……”

    熊倜道:“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是谁雇我杀你,也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你可记得七年前行刺你的一名寡妇么?”

    胡县令惊问道:“什么寡妇?”

    熊倜道:“一个年轻的寡妇,曾有个八岁的儿子。她被人掳去,又被人送给了你。后来她行刺你失败,被你打入死牢,遭到囚犯们凌虐致死!”

    胡县令惊道:“啊!”

    他已经想起来了。

    当年,正是他那位江湖好友忽然给自己送来的一名女子。

    那么漂亮的女子,虽然是个寡妇,虽然成天哭哭啼啼,但是胡县令到底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都会对漂亮的女子动心的。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寡妇有一天居然拿匕首要刺杀自己。

    胡县令一气之下,便将她打入死牢。

    死牢里面的有一些囚犯,忽然见到有美女进来,自然如狼似虎。那寡妇就那样被囚犯们凌虐而死。

    胡县令想起当年的往事,全身都忍不住打起来颤抖。

    熊倜冷冷道:“今日,我便受人之托,要为她报仇!”

    胡县令连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若能放过下官一条性命,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熊倜道:“你一个当官的,又不是做商人,能有多少银两?”

    胡县令道:“十万八万的银两,我也是能拿出来的。”

    熊倜道:“你的钱来自何方?”

    胡县令微微笑道:“嘿嘿,天下官吏,发财当然全靠民脂民膏。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全送你也无妨。用不了多久,我便又能赚回来。”

    熊倜微微一怔。当官真的有那么多钱赚?他冒着危险杀这个县令也不过三千两银子。

    胡县令见熊倜不说话,以为熊倜心动了,狡黠一笑,又道:“大侠做杀手有什么好呢?杀一个人才有多少钱,杀我一个县令也只不过三千两银子,而且还有生命之忧。哪有当官好啊!我看大侠武功不错,若是能放过我一命,我可以给大侠你谋个职位,做个捕快什么的。吃公家饭,总比做个江湖杀手强啊!”

    熊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胡县令得意地说道:“自然是真的。我也认识些江湖朋友,他们也想给自己的儿子谋个官职,要求助本官呢……”

    话未说完,胡县令感觉喉咙一阵剧痛。原来对方的长剑已刺穿自己的喉咙。

    “你……”胡县令瞪着熊倜,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熊倜冷冷道:“当官不为民做主,却只会搜刮民脂民膏!杀你个贪官,也是应该!” 直到天色已微微泛白,熊倜这才回到他们借宿的客栈。

    逍遥子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还在沉睡。

    他依然是那个潇洒倜傥的年轻公子,尽管眼角已经泛起了皱纹。

    熊倜凝视着师傅的睡颜,这才感觉到心安。

    杀人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何况他刚才把胡县令全家包括护卫几十多口人都杀了,连同胡县令的夫人和孩子也被他杀了。

    他其实不愿意杀那些女人和孩子,可是他发觉自己似乎杀红了眼,何况他一出剑,就收不回来了。

    熊倜叹了口气,这样的自己,跟“暗河”的杀手又有什么差别?

    杀完人后的熊倜,浑身都是鲜血,很腥。他想起逍遥子不大喜欢血腥味,只好把夜行服脱掉,在胡县令的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剑上的血也被他擦拭干净。似乎他此次出去,只是换了一件衣服便回来。

    熊倜望着逍遥子,忽然听见逍遥子道:“解决了?”

    逍遥子眼睛依然闭着,似乎在说梦话。

    熊倜道:“解决了。”

    逍遥子道:“有没留下活口?”

    熊倜道:“没有。”

    逍遥子道:“你真的把他的家眷都杀了?”

    熊倜道:“是的。”

    熊倜叹了口气,又道:“胡县令的妻儿,我本不想下手的。他们又不为官,可我大概是杀人杀红了眼,最后还是把他们全杀了。是该怪我无情冷酷,还是该怪他们找错了夫君,或是生错了地方?”

    逍遥子没有回答,而是睁开的双眼。他的眼睛很明亮,静静地望着熊倜。

    片刻,他才缓缓说道:“熊倜,看来你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你其实并非无情,而偏偏正是有情,你才会犹豫该杀还是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