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哑巴，白痴，梦
在别人的眼中，纳兰就是个不怕死的小白痴。甚至在小镇上，如果谁家的小孩犯了错误，大人都会说：看你那笨样，活像那个小哑巴。这里说的小哑巴自然是指纳兰了。如果纳兰只是性格内向和不爱说话那还不至于让大家把他当白痴。可是纳兰在小的时候经常是神神叨叨的，整个人的举动有时候会让人不寒而栗。比如他曾经手里拿着一条剧毒的黑牙狼蛇，活着的蛇在小纳兰的手里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一样。当大人们把蛇从纳兰手里拿走的时候，那条蛇猛的一口咬在了老铁匠巴赫大叔的手腕上。事情的结果是老巴赫丢掉了一整条手臂才保住了性命。又比如他曾经在小镇后面的红河谷里走失过，当时镇长大人组织了好多人手进山寻找。后来在两族混战所遗留的乱坟岗里发现了坐在骨头堆上的纳兰。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回。小镇的人最开始碍于纳兰特殊的身世不得不对他客客气气的。后来一个二愣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纳兰一巴掌后，人们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要知道，在任何一个公国里。平民一旦顶撞了贵族会引发很可怕的事，往往就是一句错话就会丢掉性命。而纳兰在失去了贵族光环的庇护后，小镇上的人眼里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小白痴而不是什么贵族了。后来不知怎的，可能是安达利赫家族不愿这么个丢人的家伙使家族蒙羞，派了个脸上有一道疤痕的低级骑士来看护纳兰。而之前照看纳兰的驼背老人却不知所踪。
由于之前的一个月里，纳兰的身体极度虚弱无法长时间运动，所以还从未在小镇里走走看看。尽管之前的纳兰其实也不怎么在镇子上走动。不过对于此刻的纳兰来说，出去走走换个心情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已经几年没能行走在阳光下的灵魂，此刻是多么渴望这种生活。
这个镇子其实并不大，原本是猎魔人进出红河谷狩猎的必经之地。有需求就有市场，有贸易就有繁荣。这是人类世界的通用法则。在那个年代里，这个小镇曾经繁华一时。不过随着河谷中的魔兽因不明原因变得越来越少，猎魔人的远去让小镇渐渐的失去了活力。
此刻纳兰行走在小镇的主街道上，宽阔的路以斑驳的青石铺就。斑驳的坑洼是岁月留给小镇的年轮。整个街道空空荡荡的，虽然本身小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闯荡了，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清静。纳兰停下了脚步，不解的晃动着小脑袋。目光随处看了看，心下凄然。不是人有多少，而是没多少人理他。看着纳兰透过的目光，站在街边的几个老妇撇了撇嘴，转过了脸却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不屑。
“还是个贵族咧！不就是个小哑巴嘛！”
“不光是个哑巴，我看脑子也有问题吧！可没有我家娃娃灵光。”
……
虽然纳兰并不在意她们怎么说，可是自小耳聪目明的纳兰还是听得到那些本就不遮掩的嘲讽。心底的悲哀是来自人性的绝望，那段穷途末路的日子里见惯了人生冷暖。本该平静的心此刻再起涟漪，纳兰只是个懵懂孩童，为何却要面对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纳兰忽的回身，目光像头小狼一样坚定。
“我不是哑巴。”
淡淡的看了眼路边那个说他是哑巴的妇人，稚嫩的童音低沉却清晰的回荡在街道的上空。短暂的死寂闷的众人一时喘不过来气，贵族对平民的压制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些可憎的面孔后面却是一群可悲的灵魂。
纳兰轻轻的转过身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远。
“嘿，这小崽子居然又能说话了哈！脾气还挺冲，我……”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刚要破口大骂，忽的像是被塞了个火刺猬在嘴里。说又说不出，咽又咽不下。不仅是顾忌这个小哑巴的贵族身份，跟重要的是她记得镇子边那个破教堂的马脸教士曾严肃的说过，这孩子身上附着及其恐怖的恶灵。尴尬的看着左右一脸揶揄的妇人们，突然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什么看，老娘不稀罕和他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中年妇人彪悍的嚷道。
“我看你是怕惹上恶灵要了你全家的命吧！哈哈！”平时和那妇人不对付的邻家媳妇可不愿意错过这让其难堪的机会。
“你个勾人的贱婆娘，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泼辣妇人恼羞成怒的喝道。
“你自己长的寒碜管不住自家男人可少往我身上赖。我要是长得和你一样，我就像前街裁缝家养的猪猡一样撞死算了。”当斗嘴升级成武斗，原本旁边看热闹众人不得不连忙架开两人。可仍是怒火难平的两人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众人撕衣大战。街边房子二楼上的几扇窗户中探出的几个秃了头的男人脑袋，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这难得的一见的风景。最后还是被自己媳妇儿叫骂着拧着耳朵拎了回去。直到还算有点威望的镇长的到来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
对于打的热闹的众人来说，直到几天后才记起最开始惹起这场风波的小纳兰。而镇长找到了每天必到酒馆报道的兰比尔时，他已是喝的五迷三道。而去找在院子里紫兰藤下安然看书的纳兰时，纳兰只是给了个管我屁事的无辜眼神。镇长很受伤，明知这孩子并不是个哑巴，可是这幅不爱搭理他的样子真是伤透了他的心。看来自己那件被撕烂的短衫算是没戏了，自认倒霉好了。没过多久小镇还是那个小镇，纳兰仍是那个纳兰，一切终究归于平静。就像飘过这片土地上的风和流过这片土地的纳兰格达河一样亘古不变。
纳兰的灵魂其实早已消散，但是身体的本能却并未消失。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交谈的人。看似一脸纯真却满腹心事的纳兰最近几天经常做梦。而且都是很怪的梦，梦到的大多是纳兰很小很小时候的事。因为纳兰的记忆并不完整，这些从未出现在纳兰记忆碎片中的梦境无法确认是否真的发生过。虽然纳兰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曾真实发生。但是从极度不连贯的情景中也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纳兰有些发呆的坐在木板床上，这已经是今夜第三回醒过来了。最近这几天被这些怪梦搞得睡眠很不好，心里想了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难得睡个好觉的纳兰觉得万分无奈。已经打算好好活着的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会疯掉的。
活动了一下身子，从床上抹黑下地点着了青铜小灯。昏黄的灯光下，纳兰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看着手里打火用的火炎石，上辈子从未见过这神奇魔法物品的纳兰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渴望。神奇的魔法，绚丽的武技，强大的魔兽。虽然纳兰残缺的记忆中对这些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可是那份隐藏在心底对神秘世界的渴望是如此强烈。这无关其他，好奇本就是人的天性。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难以被平复。睡意也被完全冲散的纳兰在小房间里来回走动。
“看来必须要学习文字了，只是看插画根本没有用啊！”纳兰心底无奈的叹息着。他之前看的哪个异界版的山海经其实就是一本最基本的魔兽图谱，上面对这些魔兽的习性和能力有着简单的介绍。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本书的用途，但是纳兰根本看不懂啊！原本已经把书扔回楼下那个破书架上的他此刻再次心头活络起来。只有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自己才能详尽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
既然是个孩童，那么学习就是命中逃不掉的劫。
(本章完)
由于之前的一个月里，纳兰的身体极度虚弱无法长时间运动，所以还从未在小镇里走走看看。尽管之前的纳兰其实也不怎么在镇子上走动。不过对于此刻的纳兰来说，出去走走换个心情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已经几年没能行走在阳光下的灵魂，此刻是多么渴望这种生活。
这个镇子其实并不大，原本是猎魔人进出红河谷狩猎的必经之地。有需求就有市场，有贸易就有繁荣。这是人类世界的通用法则。在那个年代里，这个小镇曾经繁华一时。不过随着河谷中的魔兽因不明原因变得越来越少，猎魔人的远去让小镇渐渐的失去了活力。
此刻纳兰行走在小镇的主街道上，宽阔的路以斑驳的青石铺就。斑驳的坑洼是岁月留给小镇的年轮。整个街道空空荡荡的，虽然本身小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都出去闯荡了，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清静。纳兰停下了脚步，不解的晃动着小脑袋。目光随处看了看，心下凄然。不是人有多少，而是没多少人理他。看着纳兰透过的目光，站在街边的几个老妇撇了撇嘴，转过了脸却毫不掩饰目光中的不屑。
“还是个贵族咧！不就是个小哑巴嘛！”
“不光是个哑巴，我看脑子也有问题吧！可没有我家娃娃灵光。”
……
虽然纳兰并不在意她们怎么说，可是自小耳聪目明的纳兰还是听得到那些本就不遮掩的嘲讽。心底的悲哀是来自人性的绝望，那段穷途末路的日子里见惯了人生冷暖。本该平静的心此刻再起涟漪，纳兰只是个懵懂孩童，为何却要面对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
纳兰忽的回身，目光像头小狼一样坚定。
“我不是哑巴。”
淡淡的看了眼路边那个说他是哑巴的妇人，稚嫩的童音低沉却清晰的回荡在街道的上空。短暂的死寂闷的众人一时喘不过来气，贵族对平民的压制是刻在骨子里的。这些可憎的面孔后面却是一群可悲的灵魂。
纳兰轻轻的转过身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远。
“嘿，这小崽子居然又能说话了哈！脾气还挺冲，我……”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刚要破口大骂，忽的像是被塞了个火刺猬在嘴里。说又说不出，咽又咽不下。不仅是顾忌这个小哑巴的贵族身份，跟重要的是她记得镇子边那个破教堂的马脸教士曾严肃的说过，这孩子身上附着及其恐怖的恶灵。尴尬的看着左右一脸揶揄的妇人们，突然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什么看，老娘不稀罕和他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中年妇人彪悍的嚷道。
“我看你是怕惹上恶灵要了你全家的命吧！哈哈！”平时和那妇人不对付的邻家媳妇可不愿意错过这让其难堪的机会。
“你个勾人的贱婆娘，看我不撕了你的臭嘴！”泼辣妇人恼羞成怒的喝道。
“你自己长的寒碜管不住自家男人可少往我身上赖。我要是长得和你一样，我就像前街裁缝家养的猪猡一样撞死算了。”当斗嘴升级成武斗，原本旁边看热闹众人不得不连忙架开两人。可仍是怒火难平的两人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众人撕衣大战。街边房子二楼上的几扇窗户中探出的几个秃了头的男人脑袋，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这难得的一见的风景。最后还是被自己媳妇儿叫骂着拧着耳朵拎了回去。直到还算有点威望的镇长的到来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
对于打的热闹的众人来说，直到几天后才记起最开始惹起这场风波的小纳兰。而镇长找到了每天必到酒馆报道的兰比尔时，他已是喝的五迷三道。而去找在院子里紫兰藤下安然看书的纳兰时，纳兰只是给了个管我屁事的无辜眼神。镇长很受伤，明知这孩子并不是个哑巴，可是这幅不爱搭理他的样子真是伤透了他的心。看来自己那件被撕烂的短衫算是没戏了，自认倒霉好了。没过多久小镇还是那个小镇，纳兰仍是那个纳兰，一切终究归于平静。就像飘过这片土地上的风和流过这片土地的纳兰格达河一样亘古不变。
纳兰的灵魂其实早已消散，但是身体的本能却并未消失。一如既往的安静，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交谈的人。看似一脸纯真却满腹心事的纳兰最近几天经常做梦。而且都是很怪的梦，梦到的大多是纳兰很小很小时候的事。因为纳兰的记忆并不完整，这些从未出现在纳兰记忆碎片中的梦境无法确认是否真的发生过。虽然纳兰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曾真实发生。但是从极度不连贯的情景中也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纳兰有些发呆的坐在木板床上，这已经是今夜第三回醒过来了。最近这几天被这些怪梦搞得睡眠很不好，心里想了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难得睡个好觉的纳兰觉得万分无奈。已经打算好好活着的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会疯掉的。
活动了一下身子，从床上抹黑下地点着了青铜小灯。昏黄的灯光下，纳兰原本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放松了下来。看着手里打火用的火炎石，上辈子从未见过这神奇魔法物品的纳兰突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渴望。神奇的魔法，绚丽的武技，强大的魔兽。虽然纳兰残缺的记忆中对这些也只有个模糊的概念，可是那份隐藏在心底对神秘世界的渴望是如此强烈。这无关其他，好奇本就是人的天性。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难以被平复。睡意也被完全冲散的纳兰在小房间里来回走动。
“看来必须要学习文字了，只是看插画根本没有用啊！”纳兰心底无奈的叹息着。他之前看的哪个异界版的山海经其实就是一本最基本的魔兽图谱，上面对这些魔兽的习性和能力有着简单的介绍。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本书的用途，但是纳兰根本看不懂啊！原本已经把书扔回楼下那个破书架上的他此刻再次心头活络起来。只有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自己才能详尽深入的了解这个世界。
既然是个孩童，那么学习就是命中逃不掉的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