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东青
wed may 25 22:55:27 cst 2016
第二天清早，在米雪和壮汉还没醒来的时候，张浮生已经开始外出查看地形。星月之下，微风吹拂着泥土的芬芳惹人陶醉，孤傲的少年穿梭于层层密林之中。清晨第一缕青烟伴随烤野兔的阵阵香气勾引着还在熟睡的米雪。
“这是什么？怎这么香！”壮汉睁开眼开口问道
“老鼠，大老鼠”张浮生拨弄着火堆上的野兔笑着答道
壮汉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张兄弟，别说是老鼠了，就是黄鼠狼我也吃，太馋人了！”壮说着说着就扑上前来，整个人豪放无比，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谨慎。结果一只本来就不大的野兔他一人吃掉了半只。
山路崎岖难走，好在一路上风景还算秀丽，米雪一路走一路拍照，整个人显得轻松无比。张浮生多次偷偷侧目看她，竟然发现这个自己不愿招惹的女人原来也可以像孩子一样笑的无比灿烂。这一瞬间，张浮生大脑中出现了一个错觉，他和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已相识多年，现在只是自己带着曾经的老友来自己家游玩。
“难道这次真是我错了？”他偷偷问自己。
张浮生身上有一个致命的缺陷，看人第一面的时候就会给这个人贴上专属的标签，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他自己也明白。但是习惯早已根深蒂，没有办法彻底祛除。
“你为什么要故意装傻呢？我听山下的村民都在叫你二傻子”米雪问张浮生
“因为我本来就傻啊..嘿嘿”张浮生拿出自己多年修炼，早已炉火纯青的装疯卖傻技能。
米雪笑了笑说“傻子会把一个村子里彼此的恩怨挑出来，然后看他们斗吗？”
张浮生一脸不相信，这个刚到村子恐怕都不知道村里有几户人家的女人，竟然看穿了一切？
“什么斗不斗的，那是跳舞呢！大秧歌。”
米雪笑笑没说话，转过头继续看风景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不爱说话但能往往能操纵大局的人，另一种就是心里有两个自己并且能善于利用的人.
张浮生属于后者。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一位虚弱的老人正躺在某大型知名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长短不一的管子插在老人身体的各个部位，门口的家属脸上阴沉不定，他们知道，病房里的这个人的生命即将结束，哪怕用了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也只是让这位老人再多痛苦几天而已。
老人的小儿子是一名军人，正皱着眉头紧张注意着医院的大门。肩膀上两颗金光闪闪的将星也没有遮盖住他脸上的焦急，一双手放在兜里也不是，垂着也不是，这让他显得有点滑稽
“老三，坐一会吧，你都站了一夜了”一个半百了头发的中年人说。
“二哥，我真放心不下小雪啊，老头子拗了一辈子，从来都没见他低过头，我们也没帮他真正做过什么事，现在老头子唯一的愿望是最后能再看一眼青隼...可我..”
“别说了！”二哥知道老三要说什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放心吧，丫头机灵的很。如果没有一定把握的话她是不会去的，她的性格和年轻时的大哥....”刚说出大哥两字，老二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老三眼中也闪过一丝暗淡，谈话随即陷入沉默。
“桀！”
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天际，米雪抬头一看，一只翼展将近两米，体态雄伟的猛禽正在三人头顶盘旋，灰白相间的羽毛中间夹带着些血红，远远望过去整只鸟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红色。
“以前是用来猎鹿的，不是架在胳膊上，而是站在肩膀上”张浮生对米雪解释道，就像曾经爷爷对自己解释。
米雪被这大鸟的英姿震惊的还没回过神来。在家里老头子的熏陶下，鹰隼她也见过不下百只了，但神态如此雍容，体貌如此英俊的鹰隼还是第一次见
“不愧是海东青，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不凡”壮汉也看得呆了，张着大嘴痴痴看着这只大鸟的雄姿
“还是要捉住它？”张浮生看着米雪
米雪楠楠道“果然，有些东西是人无法驾驭的，原来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可是你爷爷他...”
“爷爷会明白的，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它嘛”米雪对着壮汉俏皮地一笑，拍了拍胸前挂着的佳能相机。
“咔嚓，咔嚓”
头顶上的海东青好像明白了脚下这几人的心思，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不肯离开。
米雪快速抓拍到海东青的几个在低空盘旋的姿态，空中领主的英姿一览无余。
“哈哈！爷爷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的!”米雪此刻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抱着相机蹦蹦跳跳欣喜万分。
“谢谢你，海东青!”米雪对着天空大喊道。
海东青好像听懂了，一声鹰鸣后，煽动双翅直击长空消失在云端。
张浮生同样很高兴，他知道对于真正爱鹰的人来说，这几张在外人看来无关痛痒的照片意味着什么。
返程的路上三人一刻也没有停留，用了大半天走出连绵的山脉，山脚下的两台巨兽早已做好长途奔走的准备，此刻就等主人一脚油门。
“你没忘记什么吗？”米雪坐在车上问张浮生。
张浮生眨了眨眼睛，说“没有，爷爷在前面等着我呢”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一个新坟旁边。张浮生跳了下去，可是红着眼眶站在坟前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你说你不后悔。可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早点长大，没早点成人。你半辈子都在保护我，等到我终于能保护你的时候，你却躺在这里长睡不起。”
“爷爷，我要走了，真的，山下这群犊子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愿意斗就让他们斗下去吧。”
“爷爷，等我混成人样，再来看你，你要保重”说罢，张浮生泣不成声跪倒在石碑前。
夕阳西下，山谷间映出一片和谐地红色，阳光照在米雪白皙的脸庞上，她感到暖暖的。
曾经那个黑夜中长哭的少年，你可曾也感到温暖？
漫长的夜再次降临，山村恢复了宁静，也许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两辆飞奔的汽车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路上。
从这个破落的山村出发，一路不停歇赶到上也海要一天的时间。黑夜的旅途是最无聊的，张浮生此刻正伴酷路泽上的v6发动机特有的轰鸣声安然入睡，至少看起来他是睡着了。
米雪时不时侧目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张浮生，她发现眼前这个大男孩就像是一只山中的白色死神――猞猁，紧闭着双眼，睡着时无声无息，支着耳朵好像在时刻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能做出反应，或跑，或一步制敌于死地。
...
天空刚刚露出娇羞的鱼肚白，前面马上到高速服务区了，米雪拿起对讲机呼叫跟在后面的壮汉，她要歇一会，连夜的疲劳让她眼睛发沉，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张浮生早就醒了，但是依旧紧闭双眼，脸色还有点发青，晚上时车内灯光昏暗，米雪并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但是刚在服务区停下，张浮生铁青着脸就让米雪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米雪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就是突然想吐”张浮生闭着嘴，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你该不会是晕车了吧？”拥有敏锐洞察力的米雪好像发现了什么。
“晕车？”张浮生感到一脑袋雾水，努力睁开了眼
“什么时候感觉不对劲的？”
“刚上公路时...我以为是我吃错东西了”
米雪心里暗暗吃惊，张浮生竟然一夜没睡。晕车的感觉她也有过几次，每一次都感到天地倒了个位置，浑身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越想米雪越对眼前这个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少年兴趣越浓厚。她实在是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的忍耐力到底多强！
第二天清早，在米雪和壮汉还没醒来的时候，张浮生已经开始外出查看地形。星月之下，微风吹拂着泥土的芬芳惹人陶醉，孤傲的少年穿梭于层层密林之中。清晨第一缕青烟伴随烤野兔的阵阵香气勾引着还在熟睡的米雪。
“这是什么？怎这么香！”壮汉睁开眼开口问道
“老鼠，大老鼠”张浮生拨弄着火堆上的野兔笑着答道
壮汉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张兄弟，别说是老鼠了，就是黄鼠狼我也吃，太馋人了！”壮说着说着就扑上前来，整个人豪放无比，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谨慎。结果一只本来就不大的野兔他一人吃掉了半只。
山路崎岖难走，好在一路上风景还算秀丽，米雪一路走一路拍照，整个人显得轻松无比。张浮生多次偷偷侧目看她，竟然发现这个自己不愿招惹的女人原来也可以像孩子一样笑的无比灿烂。这一瞬间，张浮生大脑中出现了一个错觉，他和眼前这个女人好像已相识多年，现在只是自己带着曾经的老友来自己家游玩。
“难道这次真是我错了？”他偷偷问自己。
张浮生身上有一个致命的缺陷，看人第一面的时候就会给这个人贴上专属的标签，这是个不好的习惯，他自己也明白。但是习惯早已根深蒂，没有办法彻底祛除。
“你为什么要故意装傻呢？我听山下的村民都在叫你二傻子”米雪问张浮生
“因为我本来就傻啊..嘿嘿”张浮生拿出自己多年修炼，早已炉火纯青的装疯卖傻技能。
米雪笑了笑说“傻子会把一个村子里彼此的恩怨挑出来，然后看他们斗吗？”
张浮生一脸不相信，这个刚到村子恐怕都不知道村里有几户人家的女人，竟然看穿了一切？
“什么斗不斗的，那是跳舞呢！大秧歌。”
米雪笑笑没说话，转过头继续看风景
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不爱说话但能往往能操纵大局的人，另一种就是心里有两个自己并且能善于利用的人.
张浮生属于后者。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一位虚弱的老人正躺在某大型知名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长短不一的管子插在老人身体的各个部位，门口的家属脸上阴沉不定，他们知道，病房里的这个人的生命即将结束，哪怕用了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也只是让这位老人再多痛苦几天而已。
老人的小儿子是一名军人，正皱着眉头紧张注意着医院的大门。肩膀上两颗金光闪闪的将星也没有遮盖住他脸上的焦急，一双手放在兜里也不是，垂着也不是，这让他显得有点滑稽
“老三，坐一会吧，你都站了一夜了”一个半百了头发的中年人说。
“二哥，我真放心不下小雪啊，老头子拗了一辈子，从来都没见他低过头，我们也没帮他真正做过什么事，现在老头子唯一的愿望是最后能再看一眼青隼...可我..”
“别说了！”二哥知道老三要说什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放心吧，丫头机灵的很。如果没有一定把握的话她是不会去的，她的性格和年轻时的大哥....”刚说出大哥两字，老二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老三眼中也闪过一丝暗淡，谈话随即陷入沉默。
“桀！”
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天际，米雪抬头一看，一只翼展将近两米，体态雄伟的猛禽正在三人头顶盘旋，灰白相间的羽毛中间夹带着些血红，远远望过去整只鸟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红色。
“以前是用来猎鹿的，不是架在胳膊上，而是站在肩膀上”张浮生对米雪解释道，就像曾经爷爷对自己解释。
米雪被这大鸟的英姿震惊的还没回过神来。在家里老头子的熏陶下，鹰隼她也见过不下百只了，但神态如此雍容，体貌如此英俊的鹰隼还是第一次见
“不愧是海东青，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不凡”壮汉也看得呆了，张着大嘴痴痴看着这只大鸟的雄姿
“还是要捉住它？”张浮生看着米雪
米雪楠楠道“果然，有些东西是人无法驾驭的，原来这次真的是我错了”
“可是你爷爷他...”
“爷爷会明白的，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它嘛”米雪对着壮汉俏皮地一笑，拍了拍胸前挂着的佳能相机。
“咔嚓，咔嚓”
头顶上的海东青好像明白了脚下这几人的心思，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不肯离开。
米雪快速抓拍到海东青的几个在低空盘旋的姿态，空中领主的英姿一览无余。
“哈哈！爷爷看到这些肯定会很开心的!”米雪此刻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抱着相机蹦蹦跳跳欣喜万分。
“谢谢你，海东青!”米雪对着天空大喊道。
海东青好像听懂了，一声鹰鸣后，煽动双翅直击长空消失在云端。
张浮生同样很高兴，他知道对于真正爱鹰的人来说，这几张在外人看来无关痛痒的照片意味着什么。
返程的路上三人一刻也没有停留，用了大半天走出连绵的山脉，山脚下的两台巨兽早已做好长途奔走的准备，此刻就等主人一脚油门。
“你没忘记什么吗？”米雪坐在车上问张浮生。
张浮生眨了眨眼睛，说“没有，爷爷在前面等着我呢”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一个新坟旁边。张浮生跳了下去，可是红着眼眶站在坟前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你说你不后悔。可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早点长大，没早点成人。你半辈子都在保护我，等到我终于能保护你的时候，你却躺在这里长睡不起。”
“爷爷，我要走了，真的，山下这群犊子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愿意斗就让他们斗下去吧。”
“爷爷，等我混成人样，再来看你，你要保重”说罢，张浮生泣不成声跪倒在石碑前。
夕阳西下，山谷间映出一片和谐地红色，阳光照在米雪白皙的脸庞上，她感到暖暖的。
曾经那个黑夜中长哭的少年，你可曾也感到温暖？
漫长的夜再次降临，山村恢复了宁静，也许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两辆飞奔的汽车一前一后走在乡间小路上。
从这个破落的山村出发，一路不停歇赶到上也海要一天的时间。黑夜的旅途是最无聊的，张浮生此刻正伴酷路泽上的v6发动机特有的轰鸣声安然入睡，至少看起来他是睡着了。
米雪时不时侧目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张浮生，她发现眼前这个大男孩就像是一只山中的白色死神――猞猁，紧闭着双眼，睡着时无声无息，支着耳朵好像在时刻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能做出反应，或跑，或一步制敌于死地。
...
天空刚刚露出娇羞的鱼肚白，前面马上到高速服务区了，米雪拿起对讲机呼叫跟在后面的壮汉，她要歇一会，连夜的疲劳让她眼睛发沉，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张浮生早就醒了，但是依旧紧闭双眼，脸色还有点发青，晚上时车内灯光昏暗，米雪并没发觉有什么异常。但是刚在服务区停下，张浮生铁青着脸就让米雪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米雪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就是突然想吐”张浮生闭着嘴，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你该不会是晕车了吧？”拥有敏锐洞察力的米雪好像发现了什么。
“晕车？”张浮生感到一脑袋雾水，努力睁开了眼
“什么时候感觉不对劲的？”
“刚上公路时...我以为是我吃错东西了”
米雪心里暗暗吃惊，张浮生竟然一夜没睡。晕车的感觉她也有过几次，每一次都感到天地倒了个位置，浑身不舒服，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越想米雪越对眼前这个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少年兴趣越浓厚。她实在是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的忍耐力到底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