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弦月
当海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随后看到黑暗之中不安的幽绿色眸子。“起得这么早？”海默也有些惊讶地对上青朗的目光，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她并没有看到青朗明显的黑眼圈。
按照原本的行程，今天要逆流而上进入茂密的雨林。雨林里永远是危机四伏的，而且为了弄到点食物你还不得不上树摘果，下河捕鱼。掏掏鸟蛋，又或者制作陷阱。总而言之，还有一大堆烂事情等着海默去处理――从各个方面来说坟音与青朗都不具备那个能力。
当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血皇，一个是从小到大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海默早在逃出实验基地的那个年龄便学会了什么叫做适者生存了。那当然是丛林教给她的。
于是她轻快地跃下了树。
伸了个懒腰，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青朗：“嘛，其实你再睡一会也无妨，还没到早餐时间呢。”说完她便笑着，消失在了雨林的中央。
生活总是忙的。青朗在树枝上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抵御丛林晨间的寒冷，坟音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她走了。”看着少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有趣起来。
坟音并不擅长聊天，但是她作为一个倾听者，却也是合格的。她不会对任何事情发表自己的主观意见，也很少会用客官的语言描述一切。她只是倾听，了解，安慰，仅此而已。
“她的确不是成为一国之君的料子，她虽然刚强，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她有的时候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了。”
这一点青朗表示赞同――海默的性格，如同光影，一个是纯真善良为苍生，一个是冷酷无情为杀戮。或许这趟旅程多多少少揭开了海默过去的伤疤，但是仍然无法让青朗完全地解读她的性格。“而汝。”坟音笑道，“汝虽然目前为止都很天真，像个孩子一样。但是，守护某个东西的心情却很坚定。不会因为路途的美丽而忘记初心，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顺从命运，不，汝不是这样的人，说实在的，汝开始让孤敬佩了。”
“我吗？”青朗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
“是的，孤在考虑，是时候称你为......狼君，了？”坟音自己也笑了一下，对于取名字这件事情，啊，她本身也就不怎么在意的。“事实证明，这一次她并没有走眼，她认定了汝是未来的栋梁，而为汝创造条件。这样的臣子却也是值得敬佩的，那么，也是时候称之为战臣了。”
青朗看着坟音垂下的眼帘，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些许光芒，将坟音内在的光芒更加显眼地称托出来。这是个经历了无数痛苦的女人。纵使已经磨练成了最为坚强的意志，却也缺少那来自世间的关爱。
海默如此，坟音亦如此。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便有了守护，并且追随二人的想法。青朗大概又暗自下了决心。
“在说什么？”海默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远处传来，显然她今天心情不错――尽管那躁动感依旧弥漫在心头。狼人笑着从远处跑过来，步伐轻快而有力，踏过一堆又一堆落叶。“今天成果不错哦？我抓到几只野兔子，还网了好多鱼。这儿的生态系统还真是好啊，完全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她熟练地堆起火堆与支架，随手丢了一张符咒，那堆干燥的木材便生起火来――当然，钻木取火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轻快地跑到河边将野兔的内脏清洗干净以保证没有什么危险的寄生虫之后，她又把兔子的皮给剥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是血淋淋的场景，啊，不过她很仁慈地没有给它们任何一点痛苦。
随后便是午饭时间了。没有调味料，不过这于狼人一族而言已经习惯了，鬼知道为了弄到珍贵的盐他们要冒多大的风险去人类市场里偷回来，所以盐在狼族里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另外一边，坟音表示海默的味道尝腻了，想换点东西填填肚子，当然，并不是青朗。
她选择了海默网到的鱼。但是说实话那股鱼的腥味简直比它冰凉的血液还要难以忍受。到了最后，下不去嘴的坟音还是接受建议咬了海默的血管，当然这次她摄取的量很少――她认为可以饿上一阵子，等待可怜的狼人恢复一下精力。
尽管到了月圆之夜，狼人的再生能力便与血族无差异了。
“好了，今天继续逆流而上吧。”踩灭了火堆，海默盯着河道看了几眼，随后便率先走在了前面。“离水远点，里面有水蛭哦。就像某种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吸血动物一样。”
“说话别带针对性。”
“没说你，别对号入座。”
青朗尴尬地笑了笑，怎么说呢，虽然海默和坟音都是相互嫌弃的类型，但是混熟了以后，就连这种日常的吵架居然都带了一种情谊在里面。这或许就死时间的魔法吧——改变两个人，产生深厚的友谊。简而言之，这两个人一路上都在吵嘴，到也令路途显得不是那么枯燥了。
“嗯？海默姐？怎么了？”
青朗走着走着便发现海默的身影不见了，连忙往来时的路上看去，只见海默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叉腰，气喘吁吁地半蹲在那里休息。“不不，什么事情也没有啊......”那并不是不可理解，他们已经走了半天的路，脚都快要磨破皮了，出现疲劳的状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继续吧，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耽误了行程啊。”
“真的没有关系吗？”青朗皱起了眉，然而海默已经几大步超到了他的前面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再然后他又看了看坟音，坟音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随后便快步跟上了。青朗仔细思考了一下，认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路程几天下来，青朗感觉海默是愈加虚弱，而自己则是愈加狂躁，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随后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他看到天上的月亮变了形状。原来“血月”是月亮表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深红色法术纹路，宛如眼睛一样鸟瞰地球。
那是一轮弯弯的上弦月。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海默姐！醒醒！海默姐！！”可是无论青朗怎么摇晃，海默都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坟音在一旁皱着眉头，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随后坟音快步上前，将青朗推开：“汝稍稍回避一下。”原本青朗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当他看见坟音开始解开海默衣领的扣子的时候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过身将视线移到别处。
等待的时候，衣物的细细摩挲声令一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啧......果然不出孤的预料。”坟音冰凉的手抚摸过少女的脊背，停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标志上。“汝过来。”
青朗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刚刚转过头看向几乎是昏死过去的海默之时，坟音厉声呵斥道：“别乱看！眼睛给孤注意点，否则孤给汝抠下来喂狼！”
哇好凶！青朗立刻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把所有的不道德的想法统统收了起来，尽管坟音给海默留了一件抹胸背心以至于其实没什么不能看的。再随后青朗看向坟音指的那个图案，立刻发现那是一个十字架的图案，并且此时此刻还在闪闪发光。“啊......那个是......”
“是人类教会的通用性全球标志，这个烙印是洗不掉的。”坟音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让青朗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因为她以前并不是狼人的一部分而是教会的一部分，所以教会为了防止红月期间她袭击人类，特地为她留下了这个标记。”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红月期间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刻，甚至会进入假死状态。”这句话让青朗不寒而栗。
坟音再一次帮海默穿好衣服，青朗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这个印记......按道理来说，其实也有消除的方法。”听见这番发言，他连忙又转过头去，急忙看向坟音，等待着她的下文。
坟音猜透了他的想法，正眼看他，表情十分严肃。“只要给予她咒印的这个人死去，印记也就会自然消失，可现在它并没有消失，散文对于他的影响更大了。这表明着......”
没错，青朗倒吸了一口气，此时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后面那句话不用她说也知道了——教会的人就在附近。
“沙沙！”身后的草丛突然传来声音，让两人都急忙回过头去看。但是那里并不存在什么，一切都被笼罩在紧张的气氛当中。
“呐，我做了一个梦。”
这句话是海默说的，两人急忙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人情况如何。海默躺着，眼睛没有睁开，但意识分明是清醒的。“我梦见在一个满是金属的地方，一个满是金属的房间，一个满是金属的走廊。我在走廊里跑着呀，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无尽的世界。有好多双手向我伸来，祈求着我的帮助想要把我拖向深渊。
那个梦好长好长啊，长到没有尽头。想要逃跑的我，一次又一次被抓了回来。求饶也不行啊，惩罚也不够。生来就是这个命运啊，没有办法抵抗主人。我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机会。我终于从金属的房间里逃了出来呀，却仍然躲不过命运的追捕。”
她睁开眼睛，在眼睛里弥漫的是绝望与深沉。
“注定我会死在这里，背负诅咒啊。”青朗抬头去看，才发现这个夜晚已经是满月了。
tbc
(本章完)
按照原本的行程，今天要逆流而上进入茂密的雨林。雨林里永远是危机四伏的，而且为了弄到点食物你还不得不上树摘果，下河捕鱼。掏掏鸟蛋，又或者制作陷阱。总而言之，还有一大堆烂事情等着海默去处理――从各个方面来说坟音与青朗都不具备那个能力。
当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血皇，一个是从小到大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海默早在逃出实验基地的那个年龄便学会了什么叫做适者生存了。那当然是丛林教给她的。
于是她轻快地跃下了树。
伸了个懒腰，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青朗：“嘛，其实你再睡一会也无妨，还没到早餐时间呢。”说完她便笑着，消失在了雨林的中央。
生活总是忙的。青朗在树枝上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抵御丛林晨间的寒冷，坟音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她走了。”看着少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她越发觉得这个孩子有趣起来。
坟音并不擅长聊天，但是她作为一个倾听者，却也是合格的。她不会对任何事情发表自己的主观意见，也很少会用客官的语言描述一切。她只是倾听，了解，安慰，仅此而已。
“她的确不是成为一国之君的料子，她虽然刚强，有着强大的力量，但是她有的时候还是过于优柔寡断了。”
这一点青朗表示赞同――海默的性格，如同光影，一个是纯真善良为苍生，一个是冷酷无情为杀戮。或许这趟旅程多多少少揭开了海默过去的伤疤，但是仍然无法让青朗完全地解读她的性格。“而汝。”坟音笑道，“汝虽然目前为止都很天真，像个孩子一样。但是，守护某个东西的心情却很坚定。不会因为路途的美丽而忘记初心，不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顺从命运，不，汝不是这样的人，说实在的，汝开始让孤敬佩了。”
“我吗？”青朗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
“是的，孤在考虑，是时候称你为......狼君，了？”坟音自己也笑了一下，对于取名字这件事情，啊，她本身也就不怎么在意的。“事实证明，这一次她并没有走眼，她认定了汝是未来的栋梁，而为汝创造条件。这样的臣子却也是值得敬佩的，那么，也是时候称之为战臣了。”
青朗看着坟音垂下的眼帘，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些许光芒，将坟音内在的光芒更加显眼地称托出来。这是个经历了无数痛苦的女人。纵使已经磨练成了最为坚强的意志，却也缺少那来自世间的关爱。
海默如此，坟音亦如此。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便有了守护，并且追随二人的想法。青朗大概又暗自下了决心。
“在说什么？”海默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远处传来，显然她今天心情不错――尽管那躁动感依旧弥漫在心头。狼人笑着从远处跑过来，步伐轻快而有力，踏过一堆又一堆落叶。“今天成果不错哦？我抓到几只野兔子，还网了好多鱼。这儿的生态系统还真是好啊，完全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她熟练地堆起火堆与支架，随手丢了一张符咒，那堆干燥的木材便生起火来――当然，钻木取火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轻快地跑到河边将野兔的内脏清洗干净以保证没有什么危险的寄生虫之后，她又把兔子的皮给剥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是血淋淋的场景，啊，不过她很仁慈地没有给它们任何一点痛苦。
随后便是午饭时间了。没有调味料，不过这于狼人一族而言已经习惯了，鬼知道为了弄到珍贵的盐他们要冒多大的风险去人类市场里偷回来，所以盐在狼族里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另外一边，坟音表示海默的味道尝腻了，想换点东西填填肚子，当然，并不是青朗。
她选择了海默网到的鱼。但是说实话那股鱼的腥味简直比它冰凉的血液还要难以忍受。到了最后，下不去嘴的坟音还是接受建议咬了海默的血管，当然这次她摄取的量很少――她认为可以饿上一阵子，等待可怜的狼人恢复一下精力。
尽管到了月圆之夜，狼人的再生能力便与血族无差异了。
“好了，今天继续逆流而上吧。”踩灭了火堆，海默盯着河道看了几眼，随后便率先走在了前面。“离水远点，里面有水蛭哦。就像某种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吸血动物一样。”
“说话别带针对性。”
“没说你，别对号入座。”
青朗尴尬地笑了笑，怎么说呢，虽然海默和坟音都是相互嫌弃的类型，但是混熟了以后，就连这种日常的吵架居然都带了一种情谊在里面。这或许就死时间的魔法吧——改变两个人，产生深厚的友谊。简而言之，这两个人一路上都在吵嘴，到也令路途显得不是那么枯燥了。
“嗯？海默姐？怎么了？”
青朗走着走着便发现海默的身影不见了，连忙往来时的路上看去，只见海默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叉腰，气喘吁吁地半蹲在那里休息。“不不，什么事情也没有啊......”那并不是不可理解，他们已经走了半天的路，脚都快要磨破皮了，出现疲劳的状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继续吧，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耽误了行程啊。”
“真的没有关系吗？”青朗皱起了眉，然而海默已经几大步超到了他的前面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再然后他又看了看坟音，坟音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随后便快步跟上了。青朗仔细思考了一下，认为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路程几天下来，青朗感觉海默是愈加虚弱，而自己则是愈加狂躁，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随后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他看到天上的月亮变了形状。原来“血月”是月亮表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深红色法术纹路，宛如眼睛一样鸟瞰地球。
那是一轮弯弯的上弦月。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海默姐！醒醒！海默姐！！”可是无论青朗怎么摇晃，海默都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坟音在一旁皱着眉头，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随后坟音快步上前，将青朗推开：“汝稍稍回避一下。”原本青朗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而当他看见坟音开始解开海默衣领的扣子的时候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过身将视线移到别处。
等待的时候，衣物的细细摩挲声令一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啧......果然不出孤的预料。”坟音冰凉的手抚摸过少女的脊背，停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标志上。“汝过来。”
青朗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刚刚转过头看向几乎是昏死过去的海默之时，坟音厉声呵斥道：“别乱看！眼睛给孤注意点，否则孤给汝抠下来喂狼！”
哇好凶！青朗立刻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把所有的不道德的想法统统收了起来，尽管坟音给海默留了一件抹胸背心以至于其实没什么不能看的。再随后青朗看向坟音指的那个图案，立刻发现那是一个十字架的图案，并且此时此刻还在闪闪发光。“啊......那个是......”
“是人类教会的通用性全球标志，这个烙印是洗不掉的。”坟音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让青朗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因为她以前并不是狼人的一部分而是教会的一部分，所以教会为了防止红月期间她袭击人类，特地为她留下了这个标记。”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红月期间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刻，甚至会进入假死状态。”这句话让青朗不寒而栗。
坟音再一次帮海默穿好衣服，青朗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这个印记......按道理来说，其实也有消除的方法。”听见这番发言，他连忙又转过头去，急忙看向坟音，等待着她的下文。
坟音猜透了他的想法，正眼看他，表情十分严肃。“只要给予她咒印的这个人死去，印记也就会自然消失，可现在它并没有消失，散文对于他的影响更大了。这表明着......”
没错，青朗倒吸了一口气，此时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后面那句话不用她说也知道了——教会的人就在附近。
“沙沙！”身后的草丛突然传来声音，让两人都急忙回过头去看。但是那里并不存在什么，一切都被笼罩在紧张的气氛当中。
“呐，我做了一个梦。”
这句话是海默说的，两人急忙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人情况如何。海默躺着，眼睛没有睁开，但意识分明是清醒的。“我梦见在一个满是金属的地方，一个满是金属的房间，一个满是金属的走廊。我在走廊里跑着呀，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无尽的世界。有好多双手向我伸来，祈求着我的帮助想要把我拖向深渊。
那个梦好长好长啊，长到没有尽头。想要逃跑的我，一次又一次被抓了回来。求饶也不行啊，惩罚也不够。生来就是这个命运啊，没有办法抵抗主人。我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几乎是没有可能性的机会。我终于从金属的房间里逃了出来呀，却仍然躲不过命运的追捕。”
她睁开眼睛，在眼睛里弥漫的是绝望与深沉。
“注定我会死在这里，背负诅咒啊。”青朗抬头去看，才发现这个夜晚已经是满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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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