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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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将军,我们这样走不是办法,前面是和合谷,不如我们扎营稳守,派人去搬救兵,再从长计议吧?”一名参军忧心忡忡地道。

    甄阜本想赶到新野集,但是看到这大批战士已开始焕散,且行动迟缓,而此地距新野集尚有数十里之遥,只怕还没赶到那里便已被追兵追上,不由点头道:“好,在和合谷扎营!”

    大军只行了三里之地便赶到了和合谷之外,和合谷是由两个平缓的山坡夹成的一个坡度极缓的山谷。谷中有条小河,倒可以御风挡寒,虽然并无天险可凭,却可以两边的山坡为屏障阻击敌军,至少也可以支持数日。

    “将军,你看!”一名参将来到谷口,脸色极为难看地指着谷口的一块高大木牌道。

    甄阜也神色大变,木牌之上竟以血写着六个大字——甄阜命丧此地。

    “全军备战!”甄阜刚喊出这几个字,一阵箭雨飞洒而下,金鼓之声大作。

    甄阜大惊,自马上倒射而出,再抬头之时,他的战马已经钉成了刺猬,那参将也已死于乱箭之下。首当其冲的官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射杀。

    甄阜夺过一匹马疾速向后方的大军赶去,他目光过处,和合谷上迅速升起了数千面旌旗,显然这里已有敌人的伏兵。也便是说,他想扎军这山谷之中那已是不可能了,心中不由得大恨。

    当他逃回大军之中时,身边已只剩下数十人,那探道的数百先锋几乎死光了。他本想亲自去探查一下和合谷,如此看来,他确实又犯了错,身为主帅,根本就不能亲身犯险的。

    “传我号令,大军绕过和合谷,急赶新野集!姓子都听令!”甄阜高喝。

    “末将在!”姓子都已经知道了甄阜要他做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甄阜的手下已无多少可用之将了,而他将义不容辞地担起阻击追兵的重任。

    “你领三千战士阻住和合谷的追兵,不得有误!”甄阜也有些急糊涂了,这一路的追杀,他身边的战将一个个地减少,战士也一队队地减少,可是义军似乎仍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最不想出现的地方。

    “末将明白!”姓子都转身迅速点齐兵马,逼向和合谷。

    甄阜则带着剩下的近一万余战士迅速向新野集急赶,尽管将士们都很疲倦,但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走,就惟有死路一条,不过,甄阜已派出了三路人马阻击追兵,所以这主力也变得微有些单薄。

    姓子都领三千兵马扎营于和合谷口不远处,紧张地戒备着谷中可能出现的任何攻击,望着那迎风招展的旌旗,姓子都心中却有一种极奇怪的感觉。刚才他在大军之中,甄阜逃回之时,很清楚地听到了谷中那震天的鼓响,可是此刻却静得让人感到意外,谷口地面之上的那一轮箭雨尚在,但是谷中却没有半点动静。

    “将

    军,谷中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名参将惑然提醒道。

    “再等等!”姓子都吸了口气道,他也感觉有些不对,但他却不能让战士们犯险,是以,他要再看一会儿动静。

    又过了半晌,谷中仍没有半点动静,他不由得有些不耐,向身边的那名参将吩咐道:“你带二十名兄弟前去探一探,以重盾护身,有敌人便立刻撤回!”

    “小将明白!”那参将点齐人马,迅速向谷口靠去,他的心中也生出极大的疑惑,现在又有将令,他自然不敢相违。

    参将小心地靠近谷口,但是在他们抵达谷口之时,才骇然发现,这个山谷之中竟无一人,只是一个空空的山谷。山坡上所插的旗帜竟是由一根根绳索控制,一根绳索可控制近百面旌旗。

    这些旌旗本是倒放着的,只要有人用力一拉,这些大旗便立刻竖起,这数千面旌旗实际上只要数十人控制就行,但却像是数千人同时举旗。

    姓子都赶来和合谷,也傻眼了,顿时背脊上感到一阵瑟瑟寒意,额上渗出了冷汗。

    “快,快去报大将军小心埋伏!”姓子都向身边的参将急呼。

    这些人也全都明白了,这里所摆的只是空谷之计,其目的便只是要吓得甄阜不敢扎营于此,而对方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则难以猜测。

    “王常一定会在新野集外设伏,他只是想让我们变成疲兵,再分散我们的兵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连湖阳城也只是一座空城!”姓子都说着仰天长叹,他不得不佩服王常。

    “你快赶上大将军,将我的话转告他,让他就地扎营!”姓子都又吩咐道。

    那参将听姓子都这样一分析,也傻眼了,哪还敢停留?迅速上马,向甄阜追去,而此刻甄阜的大军早在十余里之外了。

    “听说近来迟帮主与朝廷水师交战,而荒废了黄河上游的水运,我今日来此,也是想与迟帮主商量一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白善麟不再掩饰,坦然道。

    “哦,白老爷子也有意北方水运?”迟昭平神色一肃,淡然问道。

    “以黄河帮那无敌的水上力量,我并不只是想合作北方的水运,包括南方长江、沔水等水系的水运,我们都可以合作,我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我不在乎是哪里。”白善麟笑了笑,坦然道。

    “是吗?长江和沔水不是由湖阳世家和刘家合营的吗?”迟昭平淡然反问道。

    “那是往日,现在的湖阳世家已非昔日之湖阳世家,这之中涉及到许多问题,如果迟帮主愿意合作的话,我愿意告之详情。至于物力如何分配,我们可以共同再商议!”白善麟吸了口气道。

    “哦?”迟昭平眉头微微一皱,淡淡一笑,反问道:“听说白老爷子与王员外快成亲家了,不知是什么时候呢?”

    众人皆为之一愕,不明白何以

    迟昭平会突然问起这莫名其妙的事情。

    “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太忙了,差点连迟帮主的请帖也忘了送。我现在在这里发表邀请,请迟帮主明年元宵之时来喝杯喜酒!”王郎不由得打个“哈哈”道。

    “哦,白老爷子如果想来北方发展的话,昭平很欢迎,如果白老爷子想与昭平合作的话,此地不是谈话场所,我们可择日相谈,不知白老爷子意下如何?”迟昭平淡然反问道。轻描淡写之中自透出一种大将之风,确有不让须眉之感。

    “爽快,那我们便另择时日吧,不知迟帮主何时有空呢?”白善麟见迟昭平并未拒绝,便是有合作的可能,也为之心喜,道。

    “如果白老爷子这几日在邯郸,我会让人与白老爷子联系!”迟昭平肯定地道。

    “那就一言为定!”白善麟举杯道。

    迟昭平丝毫不介意地与其对饮,这才放下酒杯,向王郎道:“如果员外没事的话,昭平想先行告退!”

    “哦?”王郎不由得也起身道了声。

    “迟昭平,你杀了我兄弟,我要你血债血偿!”巩超因喝多了酒,此刻哪里还记得王郎的话?一拍桌子便立了起来。

    “哼!他是罪有应得!”迟昭平也扭过目光,射过一丝冷冷的杀机,冷然道。

    “巩超!”王郎见巩超浑身散出杀气,不由得怒叱道。

    “老爷子!他昨晚杀了我兄弟……”

    “哈哈哈……迟帮主别怪,他喝醉了!”坐在巩超身边的林渺悠然站起身来,左手以让人难以觉察的速度自一个极隐秘的角度点中巩超的腰腧穴,淡然一笑道。然后在巩超还未软倒之时,伸手半扶半压地把他按在椅上坐好道:“巩兄喝多了,先坐下再说!”

    众人见巩超居然乖乖地坐下了,不由得皆大讶,只有王郎和白善麟所在的位置隐约看见了林渺所做的手脚,见巩超坐下不再言语,表情古怪,顿时心知肚明,两人不由得暗赞林渺急智。

    迟昭平望着林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本帮主没功夫与这种人计较,如果有空,倒想向公子讨教讨教那玄奇的掌法!”

    林渺干笑一声道:“迟帮主说笑了,你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理我这等小人物?不过,如果帮主真想来此做客,我代老爷子表示欢迎!”

    “呵!你真会说话,王员外有你这样的人才,确可成就一番大事了。”迟昭平不无深意地笑道。

    林渺脸色微变,也淡然笑道:“蒙帮主看得起,帮主所说,正是我所愿,只可惜,我无此能耐,一切只有尽力而为了。”

    “哈哈……”王郎见林渺回答丝毫不乱,言语之中颇为他挣了点面子,心中极喜道:“阿木,你就代我送送迟帮主吧!”

    “我也告辞了!”姬漠然也立身而起道。

    “先生还请稍留,我有事想向先生请教,还请先生指点!

    ”王郎忙出言道。

    “哦?”姬漠然微讶,望了迟昭平一眼,淡然道:“那你先去吧!”

    “就此别过!”迟昭平起身离席,王郎却并无相送之意,但林渺却已起身离席。

    “我为帮主引路!”林渺极为客气地道。

    甄阜急行十余里,并没见追兵,这才松了口气,他本以为义军会穷追不舍,那样的话,他这支伤疲不堪的大军只怕会惨不忍睹,现在未见追兵,料来应该是姓子都阻挡有力,使义军不会这么快追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