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茉路同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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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苏馨茉抱着慕笙在木屋里走来走去,汗滴爬上额头。慕笙大哭不止。“阿笙乖,婆奶奶去找郎中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啊~乖。”慕笙的脸蛋越来越红,嘴巴却越来越紫。他睁开小眼睛,看了看苏馨茉。,随即又闭上。“阿笙乖,你先睡一会儿好不好。婆奶奶一会就到。”



    夜渐渐深了,还不见楚娘回来。苏馨茉只能去扣门请李婶帮忙。“婶子,楚阿婆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怎么还不回来”李婶给慕笙热了热羊奶,安慰道“姑奶奶,不打紧的。去城里的路本来就长,又都是山路,不好走。来回四五个时辰都是快的。姑奶奶不要太担心了。在我这儿等也是一样的。”



    “李婶……李婶……你醒醒!”苏馨茉大叫,惊醒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李婶。“怎么了?啊?” 



    李婶接过慕笙,手脚冰凉,也没了呼吸。脸色也不再红润而是铁青。“姑奶奶……阿笙……唉!这孩子命苦。给他安排后事吧。”李婶哭的心酸,又不敢大声哭。“不……不会的……我的阿笙已经两岁了,他会叫阿玛,额娘,婆奶奶……这不可能!他不会走的。不!我的孩子!”苏馨茉由哭变成了歇斯底里地喊。她不相信,她的阿笙真的离开了她。阿笙还那么小,那么可爱,还没有见到阿玛。她真是没用,唯一他赐的念想都没有留住。苏馨茉像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随即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村子里的人都聚在了楚娘家。



    苏馨茉强忍着悲痛,在灵堂里竟然有两个灵床。苏馨茉一步一步地走进。“不会的!阿笙。”她掀开一块白布,确实是她的儿子。她颤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另一块。躺着的人面目慈祥,就像刚刚睡着的一样。苏馨茉跪在床前。哭的就要喘不过气。这个女人,为她付出了太多。还没来的及报答,她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一如她默默地等着小姐,默默地为小姐祈福祷告。“姑奶奶,是我的错。我以为楚阿婆事是村子里老人了,应该不会出事。可我没想到,她的眼睛花了,腿脚也不灵便。是我……我害死了楚阿婆!”苏馨茉抱着李婶嚎啕大哭。 



    苏馨茉把楚娘和慕笙葬在思宓的旁边,坟离得很近。“阿婆,您一直想见见思宓,对不起!我是怕您伤心。没想到……阿婆,您在另一个世界,可以好好地和思宓聊天了。可以……可以带着阿笙去集市买好吃的了。在那里,您的眼睛看东西不会再模糊,您的腿也不会再痛了。你们等我,我们总会相聚的。好吗?”



    送阿婆和孩子入土后,苏馨茉便一人住在阿婆的房子里。每天要下地干活,太阳快落山时,又要急忙回家把鸡鸭赶回圈内。邻居李婶,邵大叔倒时常接济着。生活也还过的去。



    三月后的一天清晨,苏馨茉正在地里拔草。只见一群身着素缟的官兵走进田间地头。“众人行国礼!”礼毕,为首的官员才说“皇上于前日午时驾崩,享年二十岁。”苏馨茉短短几日,便经历了失亲,失夫,失子,这让一个年仅双九的少妇来说,是何等的打击。



    “姑奶奶,你醒了。你晕倒在田里,我们都吓坏了。是最近累的吧,你好生歇着。田里有我们呢。啊,歇着吧。”因为田里活比较重,李婶就匆匆走了出去。



    苏馨茉关上了房门,闭上眼睛。“慕訚,思宓被你示意处死了,阿婆坠崖死了,阿笙夭折了。我没有随他们而去。因为,你还在。可如今你也走了,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呢?阿訚,你等等我。别走的太急,否则,我会追不上你。”苏馨茉梳洗打扮好,把老鼠药用热水活好,捏住鼻子,一仰脖,就喝了下去。在最后的梦里,她好像见到了慕訚。他向她伸手,告诉她,他很想她,很想他们的儿子。苏馨茉觉得,阿訚还是爱她的,他还是挂念她的。



    没有人会记得,苏馨茉是一代皇妃;没有人会记得,苏馨茉是青龙堂会少主;没有人会记得,她是慕笙的额娘。苏馨茉就像一朵清莲静静地开放在人世间。如今,便生长在天堂。



    “婧岚姐,婧岚姐你醒醒。”是谁在呼唤?这么真切,这么急促。



    展婧岚睁开眼睛,愣是从转椅上跳了起来。“你们是谁?那些是暗器吗?离我远点!快点。离我远点。”工作人员全部向后退,退出十米以外。“煦桦姐,你打好点滴没啊,这里有紧急情况。婧岚姐中暑已经醒了,可是……啊呀,你快回来吧。导演和工作人员都不敢上前,害怕刺激她。”



    “好的,蓓蓓。我马上到。”闫蓓蓓是展婧岚的第二助理,第一助理是林煦桦。林煦桦和展婧岚玩的最好。



    “婧岚,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各部门注意,暂停拍摄!”展婧岚双手抱头,胡乱抓挠。头好痛!什么展婧岚,展婧岚是谁?她是苏馨茉啊,难道这里是地狱?眼前这些人好奇怪呀。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展婧岚的手机响了,展婧岚从口袋里掏出,扔进了泳池。“什么破东西?一定是想谋害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展婧岚花了一步剧的片酬买的新手机,平时都宝贝跟什么似的。怎么舍得……“喂?蓓蓓,岚姐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怎么回事?”闫蓓蓓几乎用哀求的口气继续谈话。“小祖宗,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好不好?快回来!快点!”大概十分钟后,林煦桦紧赶慢赶来到了拍摄现场。“导演,路上堵车,实在不好意思!对不起。”



    导演摆摆手,指了指在背对大家的展婧岚“没关系,你快去安慰展小姐。再耽误就麻烦了。”林煦桦理了理头发,将包扔给了闫蓓蓓。脱下高跟鞋,赤脚跑到展婧岚的身边。“岚姐!你看看我,我是煦桦。”苏馨茉忽地转身,这声音……这张脸……展婧岚先下手为强,拥住林煦桦。“思宓,你没死对不对。真好,我们终于见面了。乖思宓,好思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