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花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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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没一会儿,—身戎装的龙九大步走了进来,旁边是府尹大人,怜儿便跟在龙九后面,牢头赶在前面,指着云天梦赔笑道:“云公子在这里!”

怜儿看到全身污秽不堪,神情委顿的云天梦,眼泪已流了满腮,她跑上前抓住木栏,凄然喊:“云哥哥!”

龙九乍见云天梦,神情一震,刚要大怒,突然又疑惑起来。自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又怎会受困于小小的府衙?所以他只是沉声吩咐:“快开门!”

牢头开了门,怜儿立即跑了进去,但府尹却变了脸色,冲那牢头大骂:“你个狗奴才,怎么把云公子弄成这个样子!”

牢头哭丧着脸:“大人,冤枉啊!小人也不知这位公子爷是怎么……”

龙九打断他的话,看着正在安慰怜儿的云天梦,若有所思:“我们到那边去讲!”

一进牢门便扑入云天梦怀中的怜儿眼泪掉个不停:“云哥哥,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狠心?”抚着云天梦的脸,“云哥哥,你……你受伤了么?”

拥住眼睛有些红肿的怜儿,云天梦尽管心疼不已,但戏却要演下去:“怜儿,你能来看我,云哥哥真的好高兴!就算我死了,也了无遗憾了!”

“不会的,云哥哥你别吓我,怜儿才不要你死!”怜儿急得又哽咽起来。

轻叹了口气,云天梦眼中盛满愁苦:“反正,在怜儿的心目中,云哥哥已经是一个大坏人了,即便活着,哎!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

“不要!”怜儿忙捂住他的嘴,连连摇头,“云哥哥,是怜儿胡说的,云哥哥才不是大坏人,云哥哥是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真的吗?”云天梦—脸惊喜,“怜儿,你不会再不理我了吗?”

“不会的,怜儿最喜欢云哥哥的,怎会不理你呢?我原先是太生气了,才会乱说一气的,云哥哥,你……你别怪我!”怜儿伤心地将头埋入云天梦怀中。

“我明白!”云天梦吻了—下怜儿满是泪水的面颊,疼惜地说,“都是云哥哥不好,让怜儿伤心。不过,为了怜儿,云哥哥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抹掉泪水,怜儿认真地说:“怜儿也要住监牢,和云哥哥在—起!”

内心一阵波动,云天梦—把将怜儿紧搂在怀中,抚着她的秀发:“怜儿,都是云哥哥不好,我不该……”后面的话,他却说不下去了。

龙九走了进来,他已经从牢头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少爷,既然您和怜儿姑娘误会冰释,还是尽早回去吧,毕竟,这里不是少爷呆的地方。”其实他内心对云天梦的做法颇为不解,只为了些许小事便委身入牢.这实在不是云天梦的—贯作风。

矗立一旁的府尹为难地说:“龙大人,若是虹风镖局问起来……”

冷冷地瞥了一眼府尹大人,龙九淡淡地说:“你的意思?”

府尹搓搓手:“龙统领,风局主与镇南王爷的交情您是知道的,下官实在得罪不起镇南王呀!”

“哦!”龙九恍然.“得罪了镇南王你会怎样?”

急急地,而且刻意加重语气,府尹道:“下官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点点头,龙九表示明白,然后他向府尹勾勾手指,待他走近。便凑到他耳边,语气是轻描淡的:“那么,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什么?”

府尹大人身形一颤,结结巴巴地问:“什么?”

龙九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杀气却让府尹一下子仿若掉进冰窟中。

他咽了口唾沫,赶忙赔笑:“龙统领,您尽管将人带走,虹风镖局那儿自有下官处理!”

龙九轻哼了一声,转身向云天梦:“少爷,请!”

怜儿却一脸莫名其妙:“九哥,去哪儿呀?”

云天梦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亲昵地说:“你九哥神通广大,我这场牢狱之灾可以免了!”

不由得欢喜地拍起手来,怜儿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云哥哥不用再受苦了!”

那位牢头在此时翻翻白眼。暗自想:这位姓云的公子爷真能折腾人呀!

府尹却在心里叫苦连天:他不用受苦,却轮到我来受苦了!
第五章

云天梦轻啜一口参茶,随口问侍立一旁的龙九:“镇南王有何反应?”

龙九微一弓身:“少爷,镇南王心机深沉,且早有意拉拢我,决不会因些许小事而得罪于人。今日早朝后,我借机试探,并表示要向风局主请罪,他已一口答应!”

点点头,云天梦道:“这件事便交由你安排!另外,你要记住,不论何时,你都不要向人透露你的意向,明白吗?”

“龙九明白!”

轻吁一口气,云天梦放下茶碗:“你们兄弟中,你最擅用兵,而文天长于智谋,你们二人密切配合抓牢御林军这颗棋子,以备我随时出击!”

“是,龙九定不负少爷期望!”

微微一笑,云天梦刚要说什么,这时,龙九的随身护卫之一穆秀平走了进来,单腿跪地:“禀少主及九爷,冷玉蝉冷副坛主求见!”

“叫他进来!”云天梦吩咐。

冷玉蝉乃汴京分坛副坛主。因其人酷爱蝴蝶且衣绣百蝶,被人称为“恋蝶先生”。“恋蝶先生”三十上下,儒雅风流,很有书生的气韵。这日寸他手执一把绘蝶折扇,身穿蝶衣,飘然走了进来。

“冷玉蝉叩见会主金安!”即使是行大礼,冷玉蝉依然是一副洒脱自如的样子。

“免了!”云天梦一摆手,然后探身向前,扫了—眼冷玉蝉绣满蝴蝶的锦衣,有趣地问,“冷玉蝉,如果我要你娶一只蝴蝶为妻,不知你愿不愿意?”

冷玉蝉一挥折扇,笑了:“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龙九一皱眉:“少说疯话,有事吗?”

摇摇头,冷玉蝉语带惋惜:“会主,您听听,这龙九使呀,哪儿都好,就有一样不好,没有半点情趣!像他那种活法,岂不让人累死!”

云天梦但笑不语,龙九却不耐烦地说:“有事快说!若是想发疯,便去找龙七!”

冷玉蝉假意唉声叹气:“这是什么话呀?看来,我真得找龙七使好好谈一谈你的改造问题!”

倏然一笑,云天梦摇摇头:“好了,冷玉蝉你少和龙七少无事生非地找龙九麻烦!对了,此来何事?”

冷玉蝉画色一整:“会主,钱国舅派出不少密探,已将丞相府围得风雨不透。我已抓住了其中一个,逼问出真相:钱国舅不甘受人威胁,虽明里撤销供诉,但却在暗中安排要找出替王丞相出谋划策的人。当然,他最终目的是想毁灭他的所有罪证!”

“哦?”云天梦仰靠在太师椅上,闭了闭眼,然后说:“既是密探,必然是不惊动他人、暗中行事的意思了!”

冷玉蝉应了声是,不解地问:“当然,钱运他再大胆子,也不敢明日张胆地派兵对付当朝承相。会主,您的意思?”

淡淡地,云天梦道:“既然没人看到这些探子,就是没有探子,嗯?”

冷玉蝉一怔,旋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是!会主放心,没有探子,

一个也没有!”

满意地点点头,接过龙九递上来新沏的茶,浅啜了一口:“钱运这个人,有胆无心,但对赵承乾却是个牵制,先不去理他!”

冷玉蝉应—声,接着说:”会主,您还记得那个纵马过街被您所杀的人吗?”

“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么您可知道他为什么急急火火地纵马进城?”

“为什么?”云天梦像是有了兴趣。

冷玉蝉神秘一笑:“因为虹风镖局的镖货被人劫了!”

沉默了—下,云天梦若有所思地看看冷玉蝉:“你劫虹风镖局的货做什么?”

冷玉蝉一惊,然后满脸钦佩地问:“会主,您怎么知道是我下的手?”

冷哼一声,云天梦道:“—看你的贼样子,自然就知道了!”

龙九看丁看冷玉蝉:“可不是!”

冷玉蝉横了龙九—眼:“会主,前几日皇后娘娘身染重疾,经太医会诊,才知是得了罕见的热毒之症!”

龙九接下来说:“不错,太医们认为只有九玉灵芝才可以治愈皇后。这九玉灵芝乃千年灵物,当年西藏王献宝入京,却被先皇赐给汝阳王。

于是皇上派人到汝阳取九玉灵芝,但半途却遭人劫走——龙九正在奉命调查此事!”转头向冷玉蝉.“此事我曾让你替我留意。怎么,有结果了么?”

冷玉蝉微微一笑:“龙九使吩咐的事我白会尽心竭力!”

龙九眉头又皱紧:“你少跟我油腔滑调!”

一直没吭声的云天梦这时却道:“虹风镖局这次押运的货物是九玉灵芝,;”

冷玉蝉讶然道:“会主当真高明!”

摇摇头,云天梦道:“这个人劫走了九玉灵芝,又交由虹风镖局押送出去,若成功地带走灵芝,皇后—命呜呼;即便事败,也可嫁祸给虹风镖局,那时风飘雪便百口莫辩,难以向镇南王交代,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龙九点点头:“真是好计!”

“那么,”云天梦瞥了一眼龙九,“谁是主使这个好计运行的人呢?”

“是赵承宇!”龙九肯定地说,“他一直垂涎太子之位,其母容妃更是千方百计地想登上皇后、甚至是皇太后的宝座。,这次皇后患病,正是良机。”看看冷玉蝉,“你又是怎么知道虹风镖局的镖货中有九玉灵芝呢?”

冷玉蝉解释道:“四殿下赵承宇生怕事迹败露,牵连自己,便派手下买通江湖杀手行事,劫走灵芝后,又命人乔装改扮后到虹风镖局托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