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
男孩拦在门口，又腼腆起来：“我、我、我、我、我有、有、有、有、有话、想、想、想、想……”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我、我、我、我、我想、想、想……”男孩还在口吃。
“你让开。”我去推他。
“不！”他猛然大吼，使劲推了我一把，我被推到撞到课桌上。
男孩看我撞倒，也没有说来扶我一把，继续酝酿情绪腼腆着开口。“我、我、我一直、一直、对、对、对、对……”
我瞪大眼望他，怀疑是不是遇上了神经障碍者。
窗户被人砰砰的砸响，我转头一望，江凡正在敲窗户，漆黑的瞳孔紧张望着我，面色紧绷如临大敌。他身后一群学生也围在旁边焦急地呼喊着，可惜这个教室隔音，我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
清秀男孩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事情，依然低垂着头腼腆地红着脸说：“我、我、我想、想、想、想、问你……”
“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害怕了，周围人的紧张呼喊让我恐慌。我小心地移动到他身边，想把他挪开。
“我还没说完，你不许走！”清秀男孩一见我靠近门，如豹子般震天咆哮，再次把我甩开，这次我的头直接撞到凳子上，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我、我、我、我想、想……”清秀男孩还在小声地脸红地结结巴巴说他想说的话。我已经确定这个人神经不正常了。
“你想对我告白吗？我已经知道了。”我声音带上哭腔。“你放我走好不好？”
“别吵，听我说完！”男孩大声咆哮，十分凶狠。
该怎么办？一瞬间我这样想着，却不知所措。眼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
砰！外面江凡拿锤子砸起了玻璃窗户。只三下，碎玻璃飞溅。伴随着同学们的大声惊呼，江凡轻盈跳跃进来，白色的衣角翩翩飘飞。清秀男孩终于不得不注意到外面的情况，眼瞳里划过一丝迷茫。
就在男孩迷茫的时候，江凡瞬间冲上去，一拳将男孩打倒在地，同时抓住双手将他制服。
“不！你不能抓我，让我说完！我还没说完！”男孩拼命挣扎着，突然对我大喊：“陈同学，我一直很喜欢静静，你是静静的室友，我想问你，你知道不知道静静的联系方式？！”
……我晕厥倒地。
我囧！原来不是要向我告白啊！
江凡皱眉头看我，语气温和的不可思议：“你有没有事？”
我摇头。
江凡说：“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精神不稳定，前天才为了静静自杀，你不知道吗？”
我再次囧！！早听说有个人为了静静自杀，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
不知道是因为受惊，还是因为思念过度，还是因为电风扇吹过头，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第二天，我发烧了。
一路头晕眼晕，东倒西歪来到学校。
或许，是我多心……今天的情侣，似乎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不顾早恋的禁令，堂而皇之，成群结队甜蜜走在一起。大概因为刚跟静静分别，所以比较多心了吧。
刚走到教室，静怡就站在大门口，递给我一只纸折的百合，微笑：“恭喜，节日快乐~”
环顾教室一圈，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纸折百合。比如墨凌有，陈飞有，余笙却没有。难道这个节日还挑人的？于是发问：“今天什么节日，我怎么不记得？”
静怡微笑：“今天11月11日，光棍节。”
我昏倒！
颓废无力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拉开书包，摆好课本，然后就发呆不说话。忽然感觉有谁在望我，反望回去，却见是陈飞。我怔了一怔，心莫名跳了一下，看见陈飞开口要说什么，连忙收回视线，老老实实坐直。
头，似乎更晕了。
上课了，物理老师走进来，同时教室最后一排涌进大量的老师。原来这节课是公开课？事先也不说明一下。千万不要点到我回答问题，我现在脑袋里塞的可全是浆糊啊。
迷迷糊糊上了小半节课，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第一个被点到回答问题的就是我。
“陈绯同学，请你来做这个实验。”物理老师笑容可掬。“请用现有的实验器材，来证明杯子里的水有多少克。”
……我想起来了，这个物理老师新来没多久，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他其实想叫的是陈飞而不是陈绯吧？不然怎么可能第一个就点我呢？
迷茫站到讲台上，扫了一眼实验器材，计量器，杯子，一小缸水，还有一个酒精灯和盛在酒精里的温度计。要证明杯子里的水有多少克？简单，用计量器称出来不就可以了！这种小学生都能回答出来的问题，就算我是在发烧状态下也一样能轻松解决！
自信慢慢地当着全班同学与老师的面，用计量器称了杯子的重量，再把杯子装满水，再次称重量。自信满满地大声回答道：“杯子5克，杯子加水25克，所以水20克。证明完毕。”
怎么形容呢？全班的同学和老师，都用“囧”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数十人同时做这样的表情，真是非常壮观哪！
旁听的老师开始小声私语，物理老师眼角抽筋。“陈、陈绯同学，你没有用酒精灯……”
酒精灯？我望了一眼被我忽略的仪器。完全是多余的嘛!大概是老师一时不慎多拿了吧。于是依然自信满满看着老师。
老师抹了一把汗，走上前来：“还是我来为同学们做正确的范例，陈绯同学你就在旁边协助我吧。”
他把我动过的仪器摆回原位，从酒精中拿出温度计，用力一甩——
一大滴酒精，甩到了我的眼睛里。
所谓的流年不利就是形容我，我捂着眼睛倒下去，那种清凉到极点的感觉，恐怕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物理老师大惊：“陈绯同学，你怎么样？”
公开课上出这种事情，估计老师会被打低分。无奈，只好痛苦地举高手：“老师，我请假，我在发烧。”
物理老师连忙点头：“既然生病了，那就回去休息吧。”
陈飞主动站起来：“老师，我送她去医务室。”
物理老师再次爽快点头：“好的，这位……”他估计是想叫陈飞的名字却不认识他。“这位同学，麻烦你了。”
陈飞淡然点头，扶着我出了教室。
“眼睛怎么样。很难受吗？”他拉开我的手想细看。
我死捂着眼睛不肯动，眼泪不受控制哗哗的流。“不要管我，一会就好了。”
陈飞默然，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直到了医务室。他请医生帮我开了退烧药，又检查了一下眼睛奇[﹕]书[﹕]网，幸好这个时候酒精的效用已经渐渐消散得差不多了。
“杯子5克，杯子加水25克，所以水20克……”陈飞似在喃喃自语。“该怎么形容呢，你就是传说中的所谓天才吧。”
“少、少嘲笑我！”我恼怒。“物理的基本不就是力学么？我用称的有什么不对！”
陈飞温柔一笑：“所以说你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啊！”
我一拳打过去。“去死！”
陈飞侧对着我看墙上的画。“喂，你之前和静静是同一个宿舍的吧。”
“恩，是啊。”这个事情，大家不是都知道的么。
陈飞依然在看画。“你和静静还有联系么？”
“……你想要静静的联系方式？你喜欢静静？”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有点难过……是为了静静，还是为了陈飞呢？我自己也不明白。
“你知道的对吧。”陈飞先是疑问句，然后是肯定句。“你知道的，静静是男生这件事情。”
我瞬间呆怔，然后又一瞬间，仿佛有雷直接轰在头顶。就是这种感觉。
“你……知道了？”想起静静说过他和陈飞的特殊关系，我又道：“你家人告诉你的？”
“先不谈你们同住一个宿舍的问题。”陈飞的神色冷静得让人有些害怕。“他是故意的，故意接近你。因为暑假的时候我和你交往过一段时间，所以他找上你。他一向如此，只要是和我有关的，他都要抢。”
我望着他，没有说话。
“他在欺骗你。”陈飞看着我，漆黑的眸深邃如夜。
“没有欺骗。”头有些晕，我闭上眼睛。“你对我说的，静静都已经告诉过我了，所以不存在欺骗。”
“那是他一贯的方式。”陈飞说：“我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他不会在语言上说谎，并且总有办法让人相信他。他欺骗的是信任，还有感情。”
“至少从结果来看，他带给我的是想起来就会微笑的幸福感。”我缓缓道：“我曾经很讨厌欺骗，被人欺骗一次就不再相信。可如果是静静，就算清楚明白他正在欺骗我，我依然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微笑。“也许，直到现在我才是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以前对你做了幼稚的举动，很对不起。”
陈飞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投射出一片阴影。许久，他问我：“你不会原谅我，是吗？”
我一怔。
“我很后悔……”他轻轻地，如同呼吸般的声音。“很抱歉当初那样伤害你，真的、真的很后悔……”
温热的液体低落在我手背，一滴，两滴，我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你怎么哭了？表哭啊。”抬手想帮他抹去眼泪，陈飞却突然伸手抱住我，身体微颤，头抵在我颈间，毛茸茸的发蹭着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