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焚天
三十四
大火蔓延着，李悯中和张鲁子等人放完火立马沿着原路向后返回，留守的两个护院看到小镇陆陆续续起了火光，所有人也都返回了。在张鲁子的点头下，剩下的尸油一股脑地全扔在了通往义庄的路，何五拿出洋火，刺啦一声。着了。
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小镇都葬身火海之中，到处都是扭动的呻吟，尖叫声哀嚎声，有僵尸的，也有人的，但是人的声音终究是少的，大部分都是不明意思，不知道什么含义的，许多身影在地上滚动着，大火蔓延了房屋，被烧了整个小镇亮如白昼。这一幕人间惨象，李悯中背过身不去看。
“李先生，你不忍心吗？”张鲁子问道。
李悯中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其实无权决定他人生死。我们是屠夫。”
张鲁子笑了，笑的有些凄凉。他说：“这里面被烧得有我的亲爹亲娘，有我的养父养母，有我的小时玩伴，还有我生活多年的家。现在！被我亲手烧了。不是烧的一块木头，不是一间房子，不是一条街。是整整一个镇子！活生生的十万人。哈哈！我从没想到！从没想到我会成为杀死他们的人！”
李悯中看到张鲁子流着泪。
何家的护院都失魂落魄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镇子。镇子上的大火，很大。已经烧到他们心里了。
“劫难！是我对不起你们。”李悯中在心里跟张鲁子说，向镇子上的百姓说。
“李先生，你相信吗？我好像明白会有这么一天似的。”张鲁子失魂落魄的说。
李悯中看着张鲁子，空气中传来了阵阵肉香。
“上个月，我在商会守夜。到后半夜饿了，我做了碗面吃。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一个老头。他让我给他一碗面。我给了。整整一碗，撒了很多油。那老头吃完说了句谢谢。李先生，你知道吗？镇上人很多，但我明显感觉他不是镇上的人。我就问了他一句，老先生哪里人啊？那老头也不说话。我问了三遍。他回了一句——你也算局外人，赶紧离开这，免受波及。我正糊涂呢。那老头就走了，再也找不着了。商会那么小的地方，他怎么进来的，我不知道。他离开了商会，我再出去寻他，大半夜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笑我还以为错觉呢。但桌子上清楚的摆着一副碗筷。还有那句话，当时我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遇到这劫数，李先生。你说，如果那老头是真实的来过，他说的是不是指的今天？”张鲁子说。
李悯中看向虚空。“也许吧。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作为局内人，我也不懂啊。只希望，能早日摆脱苦海吧。”他自言自语般的说。
“李先生是要出家吗？”张鲁子听到话语里的苍凉，以为李悯中想通透了。
“没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劫难要经受。暂时没法出家。以后或许会吧。出家可是一条逃避的办法。”李悯中笑着说道。
张鲁子望着火光冲天，说了句。都结束了。
李悯中听了这微不可查的话，心里在想如果真能结束就好了。
在护院们的劝说下，张鲁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燃烧的小镇。
“少爷，咱们回去吧。”何五说道。
“走吧，何家还得继续啊。”张鲁子叹息道，
李悯中、张鲁子，以及何家的护院们纷纷上了马。朝着义庄，朝着未知，朝着生存前进了。疾驰而过，十几里地转瞬间过了。
义庄还是那般倾颓。
李悯中他们下马、进屋。林道长早已迎了上来。
“李长官，张先生。怎么样了？”林道长赶忙问到。
李悯中回答道：“小镇都烧了，道长还请节哀。十万生民就此没了。是悯中无能。本可用蝗虫的，只是数目不够。僵尸情况却又势如水火。”
“李长官切不可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林道长悲叹，“相信幸存者会感激李长官的。只是十万之众，多少无辜稚子。可悲可叹。更可恶那尸魃和西洋僵尸，如能彻底除掉，方可安靖黎民百姓。”一眉道长说。
从棺材里蹦出一个糟老头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李悯中面前。不是义庄的看门的五叔又是何人。
五叔笑道：“孩子，怕什么。那些人早死早托生。这是劫难，怪不了别人。死的都该死。”
李悯中可算是知道这五叔为什么名声不显了。这张嘴，喝了酒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五叔的话却让李悯中心里舒服多了。倒是让张鲁子他们脸色一变再变。
“五叔，您老人家看淡生死，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悯中俗人一个，惭愧啊。我和小镇的百姓非亲非故，却决定了他们的死生。我难受。不过——张先生恐怕更难受。他们亲手烧了自己的家园。唉，都是命数啊。”李悯中说。
五叔哼哼了两声，说道。“我巴不得镇上人都死光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说完拿着酒葫芦又爬回棺材里了。仔细听，居然还哼着歌。
“姓李的娃娃，别说老头子没提醒你。何家，可黑得很呢。离他们远点不吃亏。还有，事情还没完呢。何冬、旱魃、西洋僵尸都还活着。你们自求多福吧。五爷爷我有酒就睡，没酒找酒。”说完，把棺材盖一盖。呼呼的睡了起来了。
林道长尴尬的笑着。
“我师叔就这脾气，当初和何家闹了点不愉快。”
张鲁子摆摆手：“晚辈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当初却是家父对不起五叔。明州就当不知道。林道长不用担心。”
话虽然说的好看，何家一众人脸色却依然难看。
现场很尴尬，连傻子如阿方阿豪这样的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护在师父左右。
半天，
“李老弟，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林有德问道。却也打破了尴尬和沉默。
“想办法找到西洋僵尸，消灭掉！不能拖着了。”李悯中说。
“那西洋僵尸哈迪斯会在哪里呢？”林有德皱着眉头。一旁的赵媛媛嘀咕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第一次任务都这么难。
李悯中劝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回去时一定会回去的——回去，回去！——老林，我知道了！哈迪斯一定在教堂！”李悯中说道。
林有德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咱们天亮再去！天黑抓不到。”李悯中说。“林道长，明天还请您和我们一起去。”
“义不容辞！”林道长说道。
张鲁子看李悯中都计划好了。心里也想着怎么抓何冬。
“那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抓何冬那个败类，李先生，你们注意安全。”张鲁子说。
“天也不早，就在义庄凑合睡吧。明天再行动。”林有德说道。
(本章完)
大火蔓延着，李悯中和张鲁子等人放完火立马沿着原路向后返回，留守的两个护院看到小镇陆陆续续起了火光，所有人也都返回了。在张鲁子的点头下，剩下的尸油一股脑地全扔在了通往义庄的路，何五拿出洋火，刺啦一声。着了。
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小镇都葬身火海之中，到处都是扭动的呻吟，尖叫声哀嚎声，有僵尸的，也有人的，但是人的声音终究是少的，大部分都是不明意思，不知道什么含义的，许多身影在地上滚动着，大火蔓延了房屋，被烧了整个小镇亮如白昼。这一幕人间惨象，李悯中背过身不去看。
“李先生，你不忍心吗？”张鲁子问道。
李悯中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其实无权决定他人生死。我们是屠夫。”
张鲁子笑了，笑的有些凄凉。他说：“这里面被烧得有我的亲爹亲娘，有我的养父养母，有我的小时玩伴，还有我生活多年的家。现在！被我亲手烧了。不是烧的一块木头，不是一间房子，不是一条街。是整整一个镇子！活生生的十万人。哈哈！我从没想到！从没想到我会成为杀死他们的人！”
李悯中看到张鲁子流着泪。
何家的护院都失魂落魄的，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的镇子。镇子上的大火，很大。已经烧到他们心里了。
“劫难！是我对不起你们。”李悯中在心里跟张鲁子说，向镇子上的百姓说。
“李先生，你相信吗？我好像明白会有这么一天似的。”张鲁子失魂落魄的说。
李悯中看着张鲁子，空气中传来了阵阵肉香。
“上个月，我在商会守夜。到后半夜饿了，我做了碗面吃。突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一个老头。他让我给他一碗面。我给了。整整一碗，撒了很多油。那老头吃完说了句谢谢。李先生，你知道吗？镇上人很多，但我明显感觉他不是镇上的人。我就问了他一句，老先生哪里人啊？那老头也不说话。我问了三遍。他回了一句——你也算局外人，赶紧离开这，免受波及。我正糊涂呢。那老头就走了，再也找不着了。商会那么小的地方，他怎么进来的，我不知道。他离开了商会，我再出去寻他，大半夜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可笑我还以为错觉呢。但桌子上清楚的摆着一副碗筷。还有那句话，当时我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遇到这劫数，李先生。你说，如果那老头是真实的来过，他说的是不是指的今天？”张鲁子说。
李悯中看向虚空。“也许吧。这个世界，太神奇了。我作为局内人，我也不懂啊。只希望，能早日摆脱苦海吧。”他自言自语般的说。
“李先生是要出家吗？”张鲁子听到话语里的苍凉，以为李悯中想通透了。
“没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劫难要经受。暂时没法出家。以后或许会吧。出家可是一条逃避的办法。”李悯中笑着说道。
张鲁子望着火光冲天，说了句。都结束了。
李悯中听了这微不可查的话，心里在想如果真能结束就好了。
在护院们的劝说下，张鲁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燃烧的小镇。
“少爷，咱们回去吧。”何五说道。
“走吧，何家还得继续啊。”张鲁子叹息道，
李悯中、张鲁子，以及何家的护院们纷纷上了马。朝着义庄，朝着未知，朝着生存前进了。疾驰而过，十几里地转瞬间过了。
义庄还是那般倾颓。
李悯中他们下马、进屋。林道长早已迎了上来。
“李长官，张先生。怎么样了？”林道长赶忙问到。
李悯中回答道：“小镇都烧了，道长还请节哀。十万生民就此没了。是悯中无能。本可用蝗虫的，只是数目不够。僵尸情况却又势如水火。”
“李长官切不可如此说，也是无奈之举。”林道长悲叹，“相信幸存者会感激李长官的。只是十万之众，多少无辜稚子。可悲可叹。更可恶那尸魃和西洋僵尸，如能彻底除掉，方可安靖黎民百姓。”一眉道长说。
从棺材里蹦出一个糟老头子，摇摇晃晃的走到李悯中面前。不是义庄的看门的五叔又是何人。
五叔笑道：“孩子，怕什么。那些人早死早托生。这是劫难，怪不了别人。死的都该死。”
李悯中可算是知道这五叔为什么名声不显了。这张嘴，喝了酒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五叔的话却让李悯中心里舒服多了。倒是让张鲁子他们脸色一变再变。
“五叔，您老人家看淡生死，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悯中俗人一个，惭愧啊。我和小镇的百姓非亲非故，却决定了他们的死生。我难受。不过——张先生恐怕更难受。他们亲手烧了自己的家园。唉，都是命数啊。”李悯中说。
五叔哼哼了两声，说道。“我巴不得镇上人都死光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说完拿着酒葫芦又爬回棺材里了。仔细听，居然还哼着歌。
“姓李的娃娃，别说老头子没提醒你。何家，可黑得很呢。离他们远点不吃亏。还有，事情还没完呢。何冬、旱魃、西洋僵尸都还活着。你们自求多福吧。五爷爷我有酒就睡，没酒找酒。”说完，把棺材盖一盖。呼呼的睡了起来了。
林道长尴尬的笑着。
“我师叔就这脾气，当初和何家闹了点不愉快。”
张鲁子摆摆手：“晚辈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当初却是家父对不起五叔。明州就当不知道。林道长不用担心。”
话虽然说的好看，何家一众人脸色却依然难看。
现场很尴尬，连傻子如阿方阿豪这样的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护在师父左右。
半天，
“李老弟，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林有德问道。却也打破了尴尬和沉默。
“想办法找到西洋僵尸，消灭掉！不能拖着了。”李悯中说。
“那西洋僵尸哈迪斯会在哪里呢？”林有德皱着眉头。一旁的赵媛媛嘀咕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啊，第一次任务都这么难。
李悯中劝道：“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回去时一定会回去的——回去，回去！——老林，我知道了！哈迪斯一定在教堂！”李悯中说道。
林有德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咱们天亮再去！天黑抓不到。”李悯中说。“林道长，明天还请您和我们一起去。”
“义不容辞！”林道长说道。
张鲁子看李悯中都计划好了。心里也想着怎么抓何冬。
“那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抓何冬那个败类，李先生，你们注意安全。”张鲁子说。
“天也不早，就在义庄凑合睡吧。明天再行动。”林有德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