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玩笑
故事总得有个起因。
而这个起因大概就是源自于系统一个恶意的玩笑——
齐泽觉得自己飘了。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他飘在自己的身体上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然后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看”到周围的一切。
死了吗……齐泽叹了口气，又“看”了下周围，和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地上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外，就只有一块沾满鲜血的砖。
房间内温度很低，砖块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变色。
自己是被一块砖敲死的吗？
齐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凡事都有些淡漠的人，这时候倒也做不出指天骂地，上蹿下跳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或者说灵魂，对于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说，死后发现这一点，让齐泽不免有些好奇。
自己竟然变成鬼，那么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阴曹地府，十殿阎罗？牛头马面会不会突然出现把自己带走，然后去投胎转世？
这么一想，齐泽隐约间竟然感觉到一股吸力，一直没什么感觉的他居然感到一丝阴冷，他并没有抵抗，只是琢磨着发生这样的异变是不是因为自己要被带走了。
“咳咳，试音，试音，你好，你好，听得见吗？”
一切都停止了下来，一直拉扯他的吸力消失了，他能看见白炽灯投下来的光晕，能看见漂浮在空中的微尘，然后看见把他敲死的那块砖升腾起来，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下意识的，齐泽回了一句，“你，你好……”
“啊，能听见啊，能听见就好，咳咳，那么接来下我宣读「地府任命书第001号文件」，请死者认真听，死者齐泽，男，卒于二十六岁生日……”
“慢着！”一直神情漠然的齐泽脸色一变。
“嗯？你这是妨碍公务，要受鞭刑的。”
“不是，”齐泽有些紧张，“今天是我生日？”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纸声，“恩，不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农历七月半，真是个好日子啊，怪不得系统会选中你，老兄，你是天选之人啊。”
“那，能不能告诉我，我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齐泽声音有些颤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生日。
“你已经死了，知道了吗？”
齐泽还想说话，但嘴似乎被胶水粘住，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咳咳，因齐泽工作认真，破获大案无数，拯救许多人，经地府协商，特此任命齐泽为地府超度官，协助系统完成地府业绩，以上命令即刻生效，”说到这里板砖长出口气，暗自嘀咕，“真是麻烦，为什么这种事情非得我来做……“
声音渐渐小下去，然后就是一阵白噪音。
随着声音的消失，齐泽只觉得身子一松，时间似乎重新流动起来。
他的脑子从来没这么乱过，今天居然是自己的生日？自己在生日这天被人杀了？齐泽苦笑一声，荒唐，真的很荒唐。
“叮！已完成授权，正在激活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躺在地下的自己忽然传来一股猛烈的吸力，瞬间便把他吸了进去。
窒息感，齐泽掉入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深海中，他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朝着透顶传来的一抹幽光游去，只是不管他怎么游，怎么动，怎么挣扎，他只是在原地打转。
“正在建立精神联系……建立成功……”
“正在融合系统……融合完毕……”
“宿主，你好。”
随着机械音的响起，齐泽眼前一晃，下一秒他醒了过来。
“呼！”
“呼！”
齐泽猛然间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宿主，你好。”
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来，这声音就是刚才“板砖”所说的系统吗？
“你就是系统吗？”
“是的。”
齐泽沉默数秒，“我，现在是什么？”
“宿主，你现在不是人……”
齐泽嘴角抽搐下。
“准确说，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但你可以继续留在人间，替地府完成工作。”
齐泽摸了下鼻子，意思就是现在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要替地府打工？这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能够活过来，那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不能完全称作“活过来”，因为他摸不到自己的脉搏。
“什么工作？”
“超度。”
“超度？”
“这世间，徘徊人间不愿意去投胎，满身戾气的厉鬼非常多，你需要做的就是超度这些厉鬼。“
齐泽点点头，刚才那块板砖说自己被任命为地府超度官，原来是这样，“我需要怎么做。”
“你需要消除厉鬼的执念、仇恨，让他们自愿投胎转世。当然，是用你自己的方式，我没有任何权利和义务插手。“
“为什么？”齐泽有些疑惑，那块“板砖”说的不是要让自己协助系统吗？
“按照地府的规则，地府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的一切事务，”系统声音已经冰冷无比，“所以就让你来做。”
这是曲线救国的意思么……
“那我需要怎么做，我从来没有超度过鬼，也不是和尚道士。”
“这是宿主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协助你。”
“怎么协助？”
“帮你找鬼，但要不要超度完全看宿主个人的意愿，只是我有义务提醒一下宿主，你需要厉鬼身上的戾气来维持你的生命，一旦你身上戾气消失，你就会彻底死亡，阎王爷也救不了你。”
好罢，齐泽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被下套了，想活命需要戾气，想要戾气就得超度厉鬼……
他听着冰冷的机械音，有些感概，活着的时候自己就是孤零零一个人，除了工作上会偶尔说几句话之外，只能陪伴冰冷的尸体。
死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依旧一个人，只是多了一个说话冰冷的系统，还有以后面对的厉鬼。
“那既然我为地府工作，有没有工资？”他非常想问有没有五险一金，住房补贴之类的，但转念一想，就算有，难道自己要下去住吗？
不可能，他还是很眷恋人间的。
“你没有工资，但你不会被轻易杀死，也可以自由出入地府，”机械音冰冷无比，让齐泽觉得自己做了地主家的长工。
“没有了吗？”
“有，就是等到你身上的戾气攒够，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系统顿了顿，似乎是在计算，“但这个只是实验功能，不要抱太大期望。”
齐泽摇摇头，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我要做多长时间。”
“直到人间没有厉鬼。”
而这个起因大概就是源自于系统一个恶意的玩笑——
齐泽觉得自己飘了。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他飘在自己的身体上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智，然后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看”到周围的一切。
死了吗……齐泽叹了口气，又“看”了下周围，和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地上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外，就只有一块沾满鲜血的砖。
房间内温度很低，砖块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变色。
自己是被一块砖敲死的吗？
齐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凡事都有些淡漠的人，这时候倒也做不出指天骂地，上蹿下跳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或者说灵魂，对于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来说，死后发现这一点，让齐泽不免有些好奇。
自己竟然变成鬼，那么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阴曹地府，十殿阎罗？牛头马面会不会突然出现把自己带走，然后去投胎转世？
这么一想，齐泽隐约间竟然感觉到一股吸力，一直没什么感觉的他居然感到一丝阴冷，他并没有抵抗，只是琢磨着发生这样的异变是不是因为自己要被带走了。
“咳咳，试音，试音，你好，你好，听得见吗？”
一切都停止了下来，一直拉扯他的吸力消失了，他能看见白炽灯投下来的光晕，能看见漂浮在空中的微尘，然后看见把他敲死的那块砖升腾起来，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下意识的，齐泽回了一句，“你，你好……”
“啊，能听见啊，能听见就好，咳咳，那么接来下我宣读「地府任命书第001号文件」，请死者认真听，死者齐泽，男，卒于二十六岁生日……”
“慢着！”一直神情漠然的齐泽脸色一变。
“嗯？你这是妨碍公务，要受鞭刑的。”
“不是，”齐泽有些紧张，“今天是我生日？”
一阵窸窸窣窣的翻纸声，“恩，不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农历七月半，真是个好日子啊，怪不得系统会选中你，老兄，你是天选之人啊。”
“那，能不能告诉我，我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齐泽声音有些颤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父母，也没有过一次真正的生日。
“你已经死了，知道了吗？”
齐泽还想说话，但嘴似乎被胶水粘住，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咳咳，因齐泽工作认真，破获大案无数，拯救许多人，经地府协商，特此任命齐泽为地府超度官，协助系统完成地府业绩，以上命令即刻生效，”说到这里板砖长出口气，暗自嘀咕，“真是麻烦，为什么这种事情非得我来做……“
声音渐渐小下去，然后就是一阵白噪音。
随着声音的消失，齐泽只觉得身子一松，时间似乎重新流动起来。
他的脑子从来没这么乱过，今天居然是自己的生日？自己在生日这天被人杀了？齐泽苦笑一声，荒唐，真的很荒唐。
“叮！已完成授权，正在激活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他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躺在地下的自己忽然传来一股猛烈的吸力，瞬间便把他吸了进去。
窒息感，齐泽掉入了一个漆黑无比的深海中，他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朝着透顶传来的一抹幽光游去，只是不管他怎么游，怎么动，怎么挣扎，他只是在原地打转。
“正在建立精神联系……建立成功……”
“正在融合系统……融合完毕……”
“宿主，你好。”
随着机械音的响起，齐泽眼前一晃，下一秒他醒了过来。
“呼！”
“呼！”
齐泽猛然间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宿主，你好。”
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来，这声音就是刚才“板砖”所说的系统吗？
“你就是系统吗？”
“是的。”
齐泽沉默数秒，“我，现在是什么？”
“宿主，你现在不是人……”
齐泽嘴角抽搐下。
“准确说，你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但你可以继续留在人间，替地府完成工作。”
齐泽摸了下鼻子，意思就是现在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要替地府打工？这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能够活过来，那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不能完全称作“活过来”，因为他摸不到自己的脉搏。
“什么工作？”
“超度。”
“超度？”
“这世间，徘徊人间不愿意去投胎，满身戾气的厉鬼非常多，你需要做的就是超度这些厉鬼。“
齐泽点点头，刚才那块板砖说自己被任命为地府超度官，原来是这样，“我需要怎么做。”
“你需要消除厉鬼的执念、仇恨，让他们自愿投胎转世。当然，是用你自己的方式，我没有任何权利和义务插手。“
“为什么？”齐泽有些疑惑，那块“板砖”说的不是要让自己协助系统吗？
“按照地府的规则，地府不能直接插手人间的一切事务，”系统声音已经冰冷无比，“所以就让你来做。”
这是曲线救国的意思么……
“那我需要怎么做，我从来没有超度过鬼，也不是和尚道士。”
“这是宿主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协助你。”
“怎么协助？”
“帮你找鬼，但要不要超度完全看宿主个人的意愿，只是我有义务提醒一下宿主，你需要厉鬼身上的戾气来维持你的生命，一旦你身上戾气消失，你就会彻底死亡，阎王爷也救不了你。”
好罢，齐泽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被下套了，想活命需要戾气，想要戾气就得超度厉鬼……
他听着冰冷的机械音，有些感概，活着的时候自己就是孤零零一个人，除了工作上会偶尔说几句话之外，只能陪伴冰冷的尸体。
死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依旧一个人，只是多了一个说话冰冷的系统，还有以后面对的厉鬼。
“那既然我为地府工作，有没有工资？”他非常想问有没有五险一金，住房补贴之类的，但转念一想，就算有，难道自己要下去住吗？
不可能，他还是很眷恋人间的。
“你没有工资，但你不会被轻易杀死，也可以自由出入地府，”机械音冰冷无比，让齐泽觉得自己做了地主家的长工。
“没有了吗？”
“有，就是等到你身上的戾气攒够，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系统顿了顿，似乎是在计算，“但这个只是实验功能，不要抱太大期望。”
齐泽摇摇头，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我要做多长时间。”
“直到人间没有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