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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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隐居怪客

    sun feb 15 15:46:29 cst 2015

    眼前这老头其貌不扬,而且身上一点内力的气息都没有,走起路来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怎么看都不会是教出风墨迟这种怪人的师父,倒是没有内力的感觉和风墨迟颇为相像。

    “你真是他师父?”秦傲天一百个不相信,不禁再次确认道。

    “骗你干嘛?当他师父很了不起吗?”老头故作疑惑,纳闷的道。

    “嘿,还真是大言不惭啊,了不起吗?了不起!”秦傲天一直没服过谁,只有风墨迟的武功令他钦佩万分。

    “看来我这徒弟在外面名声还不错。”老头眯着眼笑着道。

    秦傲天见这老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骨子里的闹腾劲又犯了,摩擦着手掌道:“老头,你功夫怎么样?露两手呗。”

    风墨迟见秦傲天要开始折腾了,微怒道:“傲天,不得无礼。”

    秦傲天有些扫兴的道:“有什么关系,你师父这么厉害,切磋切磋没关系吧?”

    一旁的谷岳老头却笑了起来,拍了拍秦傲天的肩膀,道:“哈哈,小伙子,你想切磋,可是找错人了。”

    “为什么?你也这么小气?”秦傲天有些扫兴,不禁牢骚道,心里嘀咕着,你们不愧是师徒,都这么小气。

    谷岳老头笑道:“因为老朽不会武功啊。”

    “什么!你骗我的吧。”

    “行了,的确是这样,我师父不会武功。”风墨迟忍不住插嘴道。

    “那你的武功……”秦傲天真是晕头了,这师父不会武功,还是个乞丐摸样,而这徒弟武功盖世,几乎天下无敌?

    谷岳老头没做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走到小亭子里,盘腿坐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去了。

    风墨迟顺着谷岳老头望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随即不再看他,回头对秦傲天道:“师父不会武功,但他有个称呼,叫谷岳仙人,精通日星象纬之学,周天普算极为精准,他有一师弟,名叫鬼谷子。”

    秦傲天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是一种严肃,道:“鬼谷子……我师父?”

    “不错,这正是我当初不杀你的缘故之一,你我也算是同门,不过有些远罢了。当初你师父不也只是教你运气之法,却没教你武功吗?”风墨迟点头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其实你的武功,是你当年行走江湖时就已经学会的对吗?”

    “没错。”

    秦傲天恍然大悟,有些钦佩的看向谷岳仙人,见他盘腿闭目,又问道:“他在干什么?”

    风墨迟故作神秘,笑道:“待会你就明白了,好好看着吧。”

    就在秦傲天满头雾水的时候,忽然挂起了一阵缓和的小风,风中带着点点桃花,像是桃花在起舞一般。

    “啪!”

    一颗褐色的石头忽然从那天奕棋盘(岩壁)上滚落,正好落在棋盘的凹槽上,卡在那不动了,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形状不一的石头滚落下来,分布不均的镶嵌到棋盘上的凹槽中,而就在石头滚落的同时,那空中随风飞舞的桃花忽然打起了旋,纷纷飞向棋盘,像是贴上去的一般,也镶嵌在棋盘的凹槽上,与那褐色的石头交织在一起,纵横不一,定睛一看,颇像是一个棋谱!

    “这……这是……”秦傲天有些震撼,口吃着道。

    风墨迟微笑道:“与天地对弈,这盘棋已经下完了。”

    就在这时,谷岳仙人睁开了眼,有些懒散的从桌子上挪下身子来,背着手离开了,边走边摇头说道:“这次是我输了,唉……”

    “……”秦傲天只是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墨迟拍了拍秦傲天的肩膀,笑着道:“以后你恐怕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谷里的其他师父吧。”

    秦傲天歪过头道:“还有其他人?”

    风墨迟只是点了点头,便带路先走了。

    一路沿着小溪走,刚才那个地方只是入口而已,越往里走便越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让人觉得这简直是不存在于世上的地方,真是另一个世界。正感叹着,便走到一个木屋前,这木屋样子简简单单,依溪而筑,一个与木屋一般高的水轮不停地旋转着,不时发出清脆的“哗啦”声响,在这安静的谷里似是清晨的一点清铃,直点到人的心里。

    秦傲天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木屋,道:“这里住着谁?”

    风墨迟道:“是师父的好友,虽然和师父不是同门,但他是妙之的师父,所以我管叫他师叔的。”

    “这样啊。”秦傲天点点头,便想去敲门拜访。

    “你先等一下。”风墨迟急忙叫住秦傲天,道:“师叔脾气古怪……你最好先站在门口等一会,他让你进去你再进去。”

    “还要这么麻烦啊?”秦傲天不禁低估一声,心道这谷里的人脾气都挺怪的。

    就在秦傲天抱怨时,风墨迟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道:“ 花师叔,迟儿回来了。”

    “迟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等一下。”

    秦傲天不禁一呆,屋里传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似远在天边般的飘渺,柔媚入骨,似轻云似薄纱,似红棉似软玉,总之世间最柔软的声音也应当如此。秦傲天想不到,究竟是怎样美貌的女子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就在秦傲天思绪着,木屋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出来。

    如果要形容这个女人,比及她的声音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样的柔媚,一样的娇柔。这女子穿着虽然朴素,但贴在她身上总有种妩媚,双目不像长相的那般柔弱,而是有些许庄严,只是,一张薄纱轻轻地遮住她的右脸,让人看不清她另一半面孔的摸样,然而只是半边脸便已是倾城绝容之貌,很难想象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真可谓犹抱琵琶半遮面。

    风墨迟与他的这个师叔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面了,可她却依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似乎平日里就这么不拘言笑,而风墨迟也没有失望的表情,与这师叔一般无二,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这二人见面时的氛围让身为外人的秦傲天感到一些尴尬,总觉得这二人更像是母子。

    尤其是那张冷冰冰的脸,更让人确信不疑。

    花师叔似乎注意到了秦傲天,轻声问道:“迟儿,这是何人?”

    风墨迟恭敬的道:“这是鬼谷子师伯的徒弟,叫秦傲天。由于一些原因,迟儿带他来谷中避难。”

    说起来带外人来避难,总会让人不太满意,而这花师叔却依然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颇有意味的望了秦傲天一眼,对秦傲天道:“我叫花白玉,是忘忧谷的谷主。”

    一说是谷主,秦傲天的神情变得有些肃然起敬,道:“晚辈打搅了,深感抱歉,望不要见怪。”

    花白玉只是随口说了声无碍,便不再理秦傲天了,转而望向风墨迟,迟迟没有开口,只是眼神中有些幽怨的望着风墨迟,风墨迟也毫不回避,直直的望向花白玉。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

    “万事小心。”花白玉忽然开口,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一句,便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回到屋子里去,许久没有声响。

    而风墨迟也只是站在这里,许久。

    秦傲天看了看风墨迟,又看了看花白玉的木屋子,轻轻地用肩膀碰了碰风墨迟,道:“喂,你不会和你师叔……”

    “说什么呢,她是我师叔,和我师父是一个年代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师叔有非分之想。师叔对我有怨言我是知道的。”风墨迟嗔怒道。

    秦傲天咽了口口水,心道:“乖乖,和那老头子一个年代的人,这位师叔要多大年纪……”摇了摇头,又道:“那你们有什么过节?”

    风墨迟摇了摇头,道:“没有过节,只是因为妙之的事情,师叔对我有些怨我,到没什么别的,我能看出来,师叔还是很关心我的。”

    随即,风墨迟笑了笑,嘀咕道:“和你讲这个干什么……”

    “走吧,下一个师叔,你可能会很喜欢他。”风墨迟神秘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走了。

    秦傲天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便快步跟了上去。

    同样的一个木屋面前,这个木屋比那谷主花白玉的更大,木屋的主人躺在一张木椅前,翘着二郎腿,正醺醺大醉的喝着酒。

    一看是个酒鬼,秦傲天便来了兴趣,颇有种寻觅到知音的感觉,不等风墨迟作介绍便走到那醉汉跟前。

    离近一看,这醉汉差不多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不羁而杂乱的胡茬,既添了几分豪爽又有几分英俊,然而这人虽然是满身酒气,但却不见酒晕,似醉非醉的样子。

    秦傲天刚走过去,还没等说话,那醉汉便开口道:“小鬼,是个喝酒的吧!”

    秦傲天惊奇道:“前辈怎么知道的?”

    那醉汉哈哈大笑道:“一般人见了我可是避得远远的,你却正好相反,不是爱酒是什么。”

    秦傲天嘿嘿笑了笑,道:“既然前辈明白,那晚辈也不客气了,有没有什么好酒?”秦傲天两眼放光,满是期待的望着那醉汉。

    风墨迟见这爷俩无奈的笑了笑,对那醉汉道:“高大叔,您近来可好。”

    被唤作高大叔的人这才注意道风墨迟,笑着道:“哈哈,小迟啊,来,陪我喝两盅。”

    风墨迟无奈道:“高大叔,我这才刚回来你就找我喝酒啊,怎么,丹青师叔不陪你喝酒了?”

    高大叔一听便无奈道:“别提那小子了,真不知道那小子肚皮里住着什么,连我都喝不过他了。”

    “没想到丹青师叔还是这么海量啊。”风墨迟讪笑道。

    秦傲天一听便来了劲,对高大叔道:“大叔,你说还有人比你能喝?”

    “怎么,你也想找他试试?”高大叔打趣的道。

    “我倒是想和他比比酒。”秦傲天颇有些期待的道。

    “哈哈哈,我劝你还是别和他喝酒,输了还好说,万一把他灌醉了,他可能让你听他吟诗一天一夜。”高大叔乐道。

    “对了小鬼,我叫高子彦,是忘忧谷的酿酒师,看你我聊得来,送你坛子好酒吧。”

    “真的!”秦傲天有些流口水的道。

    “当然,我骗你干什么。”边说着,高子彦走进木屋,原来,这个木屋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这里同时也是酿酒的地方,打开门便是酒窖了。他打量了一番,挑出一坛子酒,颇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递给秦傲天,嘴里道:“拿好了,以后有空找我喝酒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秦傲天连忙接过酒,只不过嘴上答应着, 连看都没看高子彦一眼,不过他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有个天然的酒窖,不找你找谁啊!

    而风墨迟更是无奈,似乎没自己什么事了,笑着和高子彦告别便去找丹青了。

    丹青住的地方离高子彦不远,只是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刚一来就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不过这声势之大让秦傲天出人意料,乃是一瀑布发出的声音,而更奇特的是,这瀑布竟是沿着一颗巨大的树坠下来的,这棵巨大的古树 枝繁叶茂,似乎要顶了天一般高大,而最顶端的树冠上的景色更是望不到,那瀑布就是顺着树冠留下来的,着实令秦傲天大开眼界,有瀑布自然就有池塘了,更然人奇特的是,这池塘里竟然还有鱼,清澈透明的水中,游离着各色的鲤鱼,让人觉得又添了几分生气,池塘边就是一个屋子,不过这次是竹屋,四周也长满了竹子,总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你这丹青师叔到真会享受,这地方可真好。”秦傲天不禁赞叹道。

    风墨迟笑了笑,对竹屋里的人喊道:“丹青师叔,迟儿来拜访你了。”

    “迟儿来了。”

    声音无比淡漠,丝毫听不出丁点的惊喜,哪怕――连喜都感觉不到。秦傲天不禁有些纳闷,难道这个忘忧谷的人都没有情感吗?怎么丝毫感觉不出来他们分别很久的样子?还是说,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任何的忧愁?哪怕是分离?

    除了刚开始见到的夏妙之,似乎所有人都是这样。

    嗖!

    一声厉啸划破宁静的忘忧谷,一道黑点破风而出,似流星转瞬即逝,似狂风一啸而过,总之,刚猛无匹,所向披靡,还未到眼前便已是脸颊生疼。

    而那一道黑光便是奔着风墨迟去的。

    刹那间脑海似一道火光闪过一般,风墨迟反应极快的侧身将将躲过,只见那道黑光笔直的穿了过去,又朝着秦傲天疾驰而去。

    那黑点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在秦傲天的眼里,只能模糊的看出是一个黑点,甚至在他眼里,那黑点竟拖着长长的残影。

    风墨迟眼疾手快,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拔出腰间木剑,轻轻一划,那黑点便如同一个黑色的精灵一般,灵动而轻巧的伏在风墨迟的剑上,“噗”的一声轻响,似乎是摊了开了。

    秦傲天一时惊魂未定,大喘了几口气,走近风墨迟身边一看,不由一惊。

    方才那凶狠的黑光,竟然只是一滴墨汁而已。

    “两年不见,功夫见长,没想到,你对付我的[墨星]已经到了游刃有余的地步了。”

    竹屋的门“砰”地一声便被粗暴的掀开,那声音,似乎是被风鼓开的一般,而门口那人影正负手而立,脸色十分阴沉,阴沉的好像一片铁青,那人面色俊朗,四十出头,虽然穿的一身书生摸样,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武。

    同时,一股暴怒和澎湃的杀气跃然于脸上。

    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个有些茫然失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