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向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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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山高路远峨嵋松【下】

    sun mar 01 14:00:25 cst 2015

    峨眉闹的沸沸扬扬,那最先发现武林内应的傅青锋三人却没有参加搜捕行动,他们在沐寒烟的带领下游山玩水,过得倒是好生惬意!这日午间他们三人游着游着,便到了一座矮峰之下,过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穿过青松掩蔽的石桥,看见一座雅致小庙,此庵翠竹掩映桢楠蔽日,幽静典雅绝尘脱俗,门上有对联曰:“一尘不染三千界,万法皆空十二因。”

    傅青锋叹道:“此院真是幽静啊,如若在此修禅,果真如绝尘世外,万俗不扰。”

    芍药与沐寒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赞同狂少的话。

    沐寒烟说:“此小庵名罗峰禅院,是我掌门师伯参禅之地。”

    “想不到掌门参禅之所竟会这般出尘脱俗,清幽典雅,简朴归真。”傅青锋连连赞叹这小院的好,沐寒烟嬉笑一下,问他:“你以为掌门参禅之地就要高大辉煌华丽无比吗,傻小子?”

    芍药也在身后抿嘴笑了,成天看他二位争嘴斗趣,芍药心中感到自家公子愈来愈开朗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痴痴呆呆的了,与那沐寒烟的话很多,而且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一层意思,让她想起来就心里酸酸的意思。

    想到这些,芍药又感到心底有些莫名的失落传了上来,眼前再漂亮的美景,竟都没了什么意义也似。

    正待她心里这般想着时,忽闻小庵中传来一声清俊的声音:“是烟儿么?带你朋友进来坐坐吧。”

    沐寒烟一惊,朝两位吐吐舌头,忙提声回答庵内:“掌门师伯,原来你在此啊,真是罪过,打扰你老人家清修了。”

    “吱呀。”庵门缓缓推开,走出一月白衣袍的中年尼姑,她披着一匹青黑披肩,身穿月白及地长袍,脚登白布棉鞋,目光清亮深邃,五官端正威严中不失柔和清秀,手中一支拂尘如同那三千尺的飞瀑,一泄千里雪亮无比,此尼正是峨眉掌门静雪师太是也。

    静雪师太走出门来,左手合十对三人道;“各位既然已经到了门前,何不进小院品杯清茶。”

    傅青锋剑眉一凝,他似乎在哪听过这声音。他抱拳对静雪道;“晚辈傅青锋,见过静雪掌门。”

    静雪师太正色回他:“在这里贫尼不过是一修行参禅的出家人而已,傅帮主不必如此客气。”

    傅青锋与静雪的目光,竟又在空中交接了一下,四道精光悄然闪过,傅青锋心中一震,愈发觉得前面这个人很是熟悉。

    三人跟静雪走进了罗峰禅院里面,但见院内红梅树树,时值深秋,梅花含苞待放,而在那满院子的梅林中央,有一对小亭子,左边亭子里茶几上竟放着一套七弦琴,想必这静雪也是爱好琴乐之人,闲暇之余抚琴两曲,陶冶情操也还不错。

    而在那七弦琴旁,竟端坐着一位年轻小尼,生得唇红齿白,甚是清丽,她闻声抬头,竟撞上了傅青锋看去的目光,傅青锋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眼光暖暖,露出洁白牙齿,朗声赞道:“好琴,好琴啊!”

    一瞬间,小尼俏脸绯红,心中咚咚直跳,忙低下头去,不敢抬起了。

    静雪走到院心,定住身子,站在那儿。

    三人一惊,不知她为何这般,便也随她而站。

    静雪未有转身,自顾说:“傅少侠,你师从飞花公子?”

    傅青锋心中一震,竟不知静雪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而且亦清楚他的师父是何人,没法,他只得反问:“前辈如何知道恩师是飞花公子的?”

    那静雪缓缓回答他:“丐帮内功历代均属于阳性刚猛,但傅少侠你的内力却是极其阴柔,与那十多年前的纳兰飞花,倒是如出一辙。”

    傅青锋冷笑:“那夜与我在大坪峰一战之人,原来是你?”

    “傅少侠的武功在武林中可谓是出类拔萃之流了,但在贫尼看来你若还想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非得使用邪派招式才可,若硬习正派武功,必然自身相克,走向失败。”静雪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没有理会傅青锋的发问。

    沐寒烟无声,向静雪师太跪了下去。

    傅青锋与芍药一脸吃惊,不知她为何突然下跪,正想过去扶她起来,哪知沐寒烟一脸痛悔,望着静雪,道:“掌门师伯,你惩罚烟儿吧。”

    静雪缓缓转身,眼角动了动,逼视着跪在地上的沐寒烟,面无表情:“本座如何敢惩罚你,你沐寒烟长了本事,竟敢欺骗全派上下了。”

    “烟儿知罪了,所有的错都是烟儿一个人犯的,望掌门师伯不要怪罪傅青锋和他的丫鬟。”沐寒烟一脸决然,看来是欺骗峨眉的事情败露了,沐寒烟这是在向掌门认罪。

    “如何不能怪罪他,一个无名小子,自称丐帮帮主,这是如何的胆大包天?”静雪震怒了,她句句冰凉,逼问着沐寒烟,她不明白什么东西会让这个乖巧懂事的弟子如此胆大包天,公然欺骗了自己的门派,还要顽抗到底?

    沐寒烟闭上眼睛,她不愿看到掌门师伯那心丧若死的表情,但是,她也不想背叛自己的心。

    她说:“我没有欺骗谁,在我的心里傅青锋就是丐帮帮主,只有那才能拯救丐帮,只有他才是那个盖世英雄,就算我得了妄想症,师伯你处死烟儿吧,烟儿死亦无悔。”

    静雪怅怅地叹了口气,仰头望着深色的天空,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傅青锋扑通一声跪倒在沐寒烟面前,泪水顺腮帮而下,他抬起双手沉沉搭在那少女肩头,深深望着她:“沐寒烟,我傅青锋发誓,这辈子绝不让你失望。”

    他眼中的光,刚毅而坚定。

    沐寒烟睁开眼睛,与傅青锋痴痴对视,看着他那自信的眼神,她竟然笑了,会心地笑了,不管什么了,她动情的说:“傻小子,我信,我沐寒烟永远对你有信心。”

    天高云淡,日和风轻,蓝色的天穹中,静雪似乎看到了一张脸,在与她对视,让她本也平静如水的心,再起波澜,那刻,她竟想到了许多许多许多,多少过往,如这云烟般飘散,为何,就不能原谅一下年轻的人呢?

    或许他们心中只是有一个梦想,但是,却因为世俗的一念,就会把之生生掐断。

    如此狠心,佛祖也不会同意的。

    静雪扶起了那一对年轻人,语重心长地:“谁也没资格去责怪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谁也没权力去干涉一桩美好的感情,今夜月色美,你们可去洗象池看看。”

    傅青锋与沐寒烟对视一眼,知道静雪原谅他们了,正要再次跪地感谢,静雪却拂尘一扫,双掌合十,笑而不语,别过三人,自己回庵去了。

    静雪师太看了看护琴的小尼,竟见她眼眶红红的,目中也有泪花,不禁问道:“樱瞳,你是怎么了,有哭过吗?”

    小尼回答:“师父,徒儿只是伤感那枝头花朵,一生只有一季,一季只有一春,叹这生命渺小,端是无声无息就失去。”

    “本是无求,有何苦痴痴呢?”静雪长长一叹,悠悠说道。

    这师徒二人的小院,一院红梅含苞待放。

    这对于傅青锋与沐寒烟来说,只是虚惊一场,而对于芍药,算什么呢?此时她想哭,也想笑,但不知为谁而哭,为谁而笑。

    有一种牵挂,叫做我牵挂你,而你却牵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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