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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第五卷 第八章 漆换银

    王仕峰用“刨风根”兑了蔫儿怀的“赔话柄”,保住了自家的马。这让常用敲竹杠骗财的蔫儿坏大为恼火。当时,虽然为了平息事端低三下四地央求王仕峰,骨子里却在说:我要不榨出你的油水儿来,我就不叫蔫儿坏!

    人要是被无赖胡搅蛮缠上了,想摆脱很难。

    一天,王仕峰要到附近镇上去赶集。早上有雾,在雾慢慢消退的时候他骑马出了门。一路上,马头上的小铜铃铛出“叮铃叮铃”有节奏的响声。

    不承想,小铜铃的响声被走在前面的蔫儿坏听到了。知道王仕峰就在后边儿,坏水儿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把小毛驴横在路中间,从褡裢里拿出随身带的一块破方巾铺到地上,东一搂,西一抱地折腾开了。

    王仕峰走到他跟前,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纳闷。不由得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蔫儿坏一见王仕峰开了口,立马跑到王仕峰马头前拦住去路,沉着脸厉声喝道:“你别走了,你把我的雾露片全给惊散了,你得赔!”

    王仕峰一听又讹上了。忙跳下马来,问道:“什么雾露片?你拿出来我看看!”

    蔫儿坏一指似有似无的晨雾,说:“就是这雾露片。我在这里收了一早起了,好不容易收满了包袱,全都让你给惊散了,你叫我上哪里拿去?”

    王仕峰心想:这回让他钻了空子,我再从别的地方找。就又问道:“怎么个赔法?”

    “这雾露片强似灵丹妙药。好人吃了健康长寿,病人吃了百疾即除。就是躺在了灵薄上,撬开嘴喂进**儿去,也能还阳重生。你说你怎么赔吧?”蔫儿坏理直气壮。

    “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法赔。”王仕峰一幅心思重重的样子,“这样吧,你既然收得,别人也能收得。你说个数,我到集上给你买去。”

    “你要买不来呢?”

    “买不来还把我地马赔给你!”

    蔫儿坏三角眼一转悠。心里话:给你说了数也买不来!你地这匹马一准是我地了!洋洋得意地说:“其实。论分量不多。也就四两吧。”

    “好吧!我先头里去买。你随后跟来。要是买地不对再给人换去。咱集上不见不散。”王仕峰说完。打马走了。

    蔫儿坏美滋滋地骑上毛驴上了路。要看王仕峰怎么个买法。

    王仕峰在马上边走边想:上一次他让赔话柄。我用刨风根兑了他;这一次又让赔雾露片。下一次说不定就让赔云头雨脚了。光让他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治治他。让他知道知道。我王仕峰再也不是任人欺负地“傻呆愣”了。

    王仕峰在集上买了三两漆,找到还在等“雾露片”的蔫儿怀,对他说:“卖雾露片的今天没来。不过,我已经打听到他地住址了,我这就骑着马去买。他家离这里很远,估计得晌午以后回来。你先回家等着去吧!”说着。把手里的漆递给蔫儿坏,“这是我买的三两漆,你给我捎回去放在你家里。要等我自己亲自去拿。千万不要告诉我媳妇。要是让她知道了我给你买雾露片的事。还不给我大吵大闹起来。那样的话,咱俩脸上都没光。”

    蔫儿坏心里暗喜:你老婆的能耐我还不知道!上两次都是坏在她手里了。我躲还躲不开哩,哪有自己送上门地理儿。拿着王仕峰的三两漆回家等消息去了。

    王仕峰离开蔫儿坏的眼儿,骑马来到县衙。等到天过晌午以后,击鼓告状说蔫儿坏昧了他四两银子。

    蔫儿坏被传到县衙。县官斥责他为何昧人银两?蔫儿坏不承认,被衙役重打二十大板。蔫儿坏看到同在大堂上的王仕峰,恍然大悟,忙说:“回县老爷,不是四两银子。是三两漆。”

    王仕峰说:“不对,是四两。”

    蔫儿坏连连叫苦,指天誓说:“县老爷呀,确确实实是三两漆。小人一**儿也没说假啊!”

    这县官本来脑子就不清楚。中午又爱喝酒,且每喝必醉。下午办起案来更加糊糊涂(.2.)涂。有两桩案子让他荣获了“糊涂(.2.)县官”的“雅号”。

    有一年闹灾荒,农民向这个县官报告灾情。

    县官问:“麦子收成多少”?农民回答说:“只有三分收成。”

    又问:“棉花收成多少”?回答说:“只有二分收成。”

    再问:“稻子收成多少”?回答说:“也只有二分收成。”

    县官大为生气地说:“这就有七分收成了,还来捏造欠收吗!”

    农民又好气又好笑,便说:“我活了100多岁,实在没见过这么大的灾荒。”

    县官问:“你怎么会有100多岁?!”

    农民答道:“我70多岁。大儿40多岁,二儿30多岁,合起来不就是一百多岁吗?”

    “哪有你这么计算年龄的?”县官振振有词。

    “也没你这么计算收成的呀?”农民据理力争。

    这么一说,引得哄堂大笑。县官被笑得红了脸,只好接纳了农民们的报告,进行了减租减息。

    再一桩案子是说,有个老汉嫌儿子不伺候他,到县衙去告儿子地状。老汉走到半路上,不慎将一个卖砂锅的挑子碰倒。砂锅全部砸烂了。卖砂锅的让老汉赔。老汉说不怨他。卖砂锅地不愿意,二人便拉拉扯扯一同去见县官。

    来到县衙。二人一齐击鼓喊冤。县官升堂,惊堂木一拍,说道:“你们谁是原告,有何冤枉?从实招来!”

    老汉说;“我告儿子……”

    卖砂锅的忙指着老汉说:“我告他。”

    县官瞪了卖砂锅的一眼,说:“让老人先说”。

    老汉说:“儿子不养我,大清早不给我做饭……”

    县官不待老汉说完,便问卖砂锅的:“你为何不养活你爹?”

    卖砂锅的急忙摇头:“他不是俺爹。他把俺的沙锅打烂了……”

    县官闻听大怒:“啊!连爹都不认识啦?你不给他做饭,他不砸你的锅才怪呢……来呀,给我重打四十!”

    打罢,县官又问卖砂锅的:“你还养活您爹不养活了?”

    “他……不是……俺爹……”卖砂锅的忍痛答道。

    “不是?再打八十!”县官恼了。

    卖砂锅地被打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只好招认老汉为爹。

    县官得意洋洋:“这还差不离,去,把你爹背回去,好生伺候……”仕峰也是听说了这些故事以后,才决定利用胡涂县官来整治蔫儿坏的。

    县官醉醺醺的无心断案,听原告说四两,被告说三两七,把手一扬,说道:“就依被告,三两七就三两七吧。”说完扔下令牌,命衙役到蔫儿坏家取三两七银子去。

    蔫儿坏有苦难言。银子拿到以后,只好一拐一瘸地走出县衙。

    王仕峰走上前去,对疼得呲牙咧嘴的蔫儿坏说:“我给你买的那二十张雾露片,全让衙役给你贴到上了,这是剩回来的钱,你可收好了!”说完,把三两七钱银子扔给蔫儿坏,扬长而去。

    蔫儿坏恨得牙根疼。怎奈他无理在先,也不好再计较此事。从此,绝了算计王仕峰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