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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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是……”该死,她不是疯子吗?怎偏在这当头精得像个鬼?

“銮童馆,是不?”这事倘若让老夫人知道了,不知道她会多么震怒。

“不是这样的,你应该知道阿澈是经营船运,我和他不过是合伙人,所以……”早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不堪,他就不该为了区区二十两把他送回司马府,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

倘若让司马澈一觉醒来,发现这事是因为他的缘故而搞得满城风雨……天啊,他无法想像司马澈会怎么对付他,

“我明白,我全都懂了。”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夏怜轻轻地抬起俏颜。“待二少清醒,我会同他谈这件事。”

或许她在二少的心里真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只是个纯粹用来排解寂寞或者是逢场作戏的下人;但是她永远记得二少对她的好,她、永远记得二少当时的笑,遂她会尽其一切地帮他完成心愿。

而初成亲的那几日,将会是她往后最甜美的记忆。

“你别说、千万别说!”穿云快要崩溃了,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觉得今日到司马府一走,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我知道该怎么说的,你先到外头休憩,翠柳和嫣楼会招呼你的。”夏怜抬起微布愁绪的粉颜,勉为其难地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催促着他先行离开。

穿云看报着她直觉得天蹦地裂、风云变幻,顿时悟出自己已离死期不远了:或许他现下应该要赶紧离开,可是等司马澈清醒的话,事情还是一样,他倒不如在这里等他清醒算了。

等着谢罪。。。。。

待穿云离开软帐,夏怜随即走到褥炕边,一双灿亮的水眸直睬着熟寐的司马澈,抬起柔夷轻抚过他的脸颊,随着指尖缓缓地游移,慢慢地感受他的温度和气息。

“二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只要二少一笑,她便想要更靠近他一点,但是二少一怒,她便会怕得手足无措,只想闪到最远的角落去。

但倘若可以,她想要永远见到二少的笑。只是她一直不懂自己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一直待在二少的身边,才能够一直看见二少的笑?她不够聪明,她真的很笨。

她的身分太卑下,而二少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还记得二少是怎么对待府里的丫鬟的,她也知道被二少玩弄过后的丫鬟下场有多么凄凉。送她不敢抱着非分之想,她不会贪心地以为二少对她会是天长地久;但是成亲这几日,二少真的对她很好。

尽管全部都是谎言也无所谓,至少满足了她小小的奢望。

只是,她没想到二少是恁地痛苦,以致跑去买醉。

他宁可买醉也不愿意面对她吗?她的存在是那么困扰他吗?

既是如此,何不让二少休了她?若休了她,往后二少就不会痛苦了,不是吗?

她宁可自个儿痛苦,也不要再见二少去买醉了……

“二少,倘若你把我给休了,你是否会觉得好过一些?”夏怜喃喃自语着,在他的唇上似风一般地落下淡淡的吻。

不能待在他的身边也无妨,她只想要他过得好。

她还是当丫鬟好了,横竖她打一开始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只是老夫人的好意逼迫着二少迎娶她罢了。

她就知道二少当初答允得那般快速,定是有他的苦衷。既然她现下都知道了,便不能再靠着老夫人而缠着二少……

第七章

“再说一次。”

司马澈头痛欲裂地自炕上坐起身子,十分怀疑她方才说的事情。

八成是他听错了,他会大人大量地再给她一次机会说清楚。

“可以请二少休妻吗?”夏怜双手绞扭着,晶亮的水眸只敢盯着自个儿的脚,不敢随意四处张望。

“休妻?”他真的没听错?

夏怜不敢再答话了。基于认识他十年对他的了解,她知道这是他要发火之前的征兆,可是二少到底又在发什么火?

“休妻?”司马澈突地怒喝一声。

他甚至还来不及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她倒是先给了一个教他永生难忘的问题。

“二少。”他真的生气了。

会不会是因为老夫人的关系?或许是因为他不愿意让老夫人担忧,进打算以她作为挡箭牌。啊,说不准真是如此哩!

“你……”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先给我倒杯茶来。”

可恶,他的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似的,她还没递上一杯茶,便立即向他建议要休妻。

休妻?真是好样的,她真是不见他吐血不死心,是不?

“我马上来。”夏怜不禁暗斥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忙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二少,喝茶。”

司马澈一手支着脸,森冷地斜睨着她。

何不干脆在里头掺点砒霜,直接把他毒死不就成了?

“现下是什么时候?”他浅呷了一口。

“已经过晚膳的时候,二少若是饿了,不如让我去为你准备晚膳。”夏怜瞧他似乎没那么恼怒,不由得也放下心来了。

“不用了,我吃不下。”哼!没被气死就不错了。“我到底是怎么回来落霞堰的?”

司马澈抬眼睇着她淡抹笑意的粉颜,直想不透她为何突然说要休妻,更不解她为何说要休妻,却又笑着一张脸……

难不成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她是傻了不成?她的清白都被他给占尽了,一旦休妻,她还能嫁人吗?

“是一位穿云公子送你回府的。”夏怜蓦地轻笑。“我先把穿云公子安置在落云塾,我想待你清醒之后,定会很想见到他的。要不要我现下便去唤他?他该是用过晚膳了才是。”

心头悄悄地滑过一丝她刻意忽略的痛楚,却又像涟漪似地漾起数圈的余荡,狠狠地敲进心坎里。

痛有什么关系?

只要二少过得好,她是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等等,你现下在同我说什么?”司马澈突地扯住夏怜的手,妖诡的黯眸瞪视着她蓦然刷白的俏颜。

是他喝得太醉了吗?为何他总觉得他没听懂她所说的话?

为何她会认为他醒过来第一眼便会想要见穿云?谁会想要见那个该死的男人?

可为何她所说的话听在他的耳里,总像是多了一抹暧昧的感觉,仿佛在对他暗示着什么。

“你不是想见穿云公子吗?”夏怜不解地眸着他。

“谁想见他!”司马澈突地暴喝一声,后脑勺仿佛被狠狠地重击一下,痛得他不禁呻吟一声。“可恶,是谁要你把他安置在落云塾的?赶紧把那个家伙赶出我的地方!”

是谁准许那个混帐踏进他的地方的?

“二少?”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二少怎能如此?为何二少总是如此?

难不成对他而言,每一个人在他的、心里都是一样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他逢场作戏的对象?

“二少,你怎么可以如此呢?”她以为二少喜好男色,遂才会对每一个女人逢场作戏,想不到他连男人都可以逢场作戏。“穿云公子有哪里不好?他的样貌俊秀不输女子,你怎么可以伤害他?”

“你在同我说什么浑话!”可恶,管不了头痛欲裂!“听你这么说,仿佛我和他之间好像、好像有什么暧昧似的。”

司马澈猛地探出猿臂,趁她不备将她拽进怀里。

干脆把她掐死,自个儿再服毒一起死算了,否则再被她这样搞下去,总有一天他定会因她而气绝身亡的。

“咦?”不是吗?“二少,或许在二少的眼中,夏怜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但夏怜记得二少的好,夏怜会尽其一切地服侍二少,夏怜绝对不会把你和穿云公子之间的事告诉任何人的,而且夏怜还可以避人耳目地把穿云公子留在府里,绝不会让人发现。”

二少不放心她,是不?不打紧,她会努力让二少相信她,其实她也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他可以把心事都告诉她。

“你……”拽紧的手突地松开。

看来她很快就可以当寡妇了。

她的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为什么满口的胡言乱语?打一开始说的话,他听起来倒还挺舒服的,但后来……她分明是为了气死他而说的。

到底是谁告诉她,他和穿云之间有暧昧的?

是谁说的?

“二少,你生气了吗?”见他怒目瞪视,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或许二少是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儿,可……我不经意得知了……”要她假装忘了吗?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司马澈隐忍着怒气,免得真的失手杀了爱妻。

“是我由自个儿猜的。”猜错了吗?不可能啊!

可是二少的脸色好吓人呐!

“你猜的?”司马澈挑高霸道的眉,笑得很可怕。

“我……”呜呜,二少又生气了。“因为穿云公子送你回来,我又听说二少心底一直有个心怡的人……”

她到底是哪里想错了?

“你眼睛瞎了不成?”暴喝声如雷声般敲落。“穿云是个男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天啊,小女娃儿,为什么还不快快长大呢?

她这个小脑袋瓜到底是在想什么?他等了十年,可不是要等她这颗小脑袋瓜胡思乱想的!

“可也有人喜好男色的,是不?况且穿云公子不就身在孪童馆。”虽说她也不赞成二少喜爱男人,只因男人是无法生育孩子的;但,若是二少喜欢的,她也没有反对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