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一）
与去年冬天很不相同，今年一直没有下雪，这个没有雪的冬季，晓熙总觉得不够浪漫。期末复习阶段如约而至，虽然紧张却不压抑，晓熙很惬意这样自由的学习生活。她忍不住拿现在的学习生活和中学时代进行比较，它们的不同如此明显，她真正的明白了所谓的填鸭式教学。虽然有时候大学老师也会调侃说自己在做填鸭式教学，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课堂上能学到那么多的知识，课下她又有如此多自由支配的时间，没有人会逼迫她，她明白了原来还有另外一种学习的方法，她仿若被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热切的想要搞清楚还不甚明了的知识。夜幕降临之后每个教室都坐满了人，到处静悄悄的，这里不需要班主任，大家忽然就从高中时调皮紧张的小孩子变成了可以约束自己控制自己的大人。同学之间的气氛也发生了变化，中学激烈的竞争仿佛演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斗争，班上的同学在考试排名上暗自较劲，中学教育仿佛是一种羞耻性的教育，期待学生能够知耻而后勇，每次考试都在进行班级排名和全校排名，更可怜的是每到学年结束还会对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学生进行调整，重点班的最后几名会因为成绩而和普通班的前几名学生调换班级，学生或许对重点班、普通班在师资力量上的不同配置并没有该项制度设计者想象的那么紧张，但是这种羞辱无法忍受。晓熙记得初三时她所在的班上第一名的男生和第二名的女生不说话，因为他们成绩那么相近，男生第一名的地位稍不留心就会被女生所取代。高中时晓熙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二人从不谈学习。现在同学之间交流学习心得、推荐参考的书目、甚至会分析彼此的特长、寻找学习的伙伴，晓熙想这个宽松的小环境应该是宽松的大环境所带来的，她很享受也很珍惜这样的同学关系，在学习生活上相互关心、相互帮助，这么珍贵的友谊也是大学生活所赋予的另一份特殊的礼物。
晓熙在高中时成绩平平，对数理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却始终不得要领，她的文科科目几乎不用费力就能拿到高分，但是在文理分科时班主任说高校招收理科的学生多，鼓励大家报理科，她在懵懂犹豫中报了理科，上了大学后，她在公交车上偶遇初中老师，诉说学习生涯时，老师很诧异得说道：“你明明是文科生，怎么报了理科呢？”与晓熙上的那所重点高中相比较，她初中的学校小而寒酸，个年级只有两个班，有些老师还是没有正式编制的代课老师，当年她考高中时，有老师鼓励她考中专，所幸当年她一门心思上大学，不然现在应该已经在一所小学当老师了。晓熙倒是不排斥做小学老师，但是她却怕眼界就此受限，再看不到今日所见景象。她有时候又会为前途迷茫，她时时会从莫莉嘴里听到些考研的讯息，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考研，莫莉和刘婷却已经下定决心要考研究生了。晓熙在内心里还是喜欢纯粹的文科，她不喜欢数学，她看到那些数学符号就觉得犯晕，她也经常会想，如果当初高中文理分科时学文科，她或许现在在学中文或者是新闻，也许会和明喣一样学法学，她是那么的喜欢文字，会为一首小诗感动得热泪盈眶，会为一句话心潮澎湃，她是一个感性又充满幻想的人。她懵懂中觉得她可以重新选择人生，这或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但是她又是那么胆怯，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她有些犹疑的性格决定了在关键的时候让她很耗精力。命运有时候的确会捉弄人，晓熙在求学生涯中最为关键的决定因素有时候在她的手中，有时候又不在她自己的手中，一些不可捉摸的因素存在着，会改变她的命运，但是她却有智慧，她会在犹豫中抓住她仅有的机会，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她在以后的人生岁月中，不管命运如何，她都认真的生活，快乐而自足，她对生命充满热情，但是却没有给予太多的要求，她觉得生命有意义却又不能执着地追求意义，她觉得这或许就是政治课那难以理解的“矛盾对立而统一”最好的解释，她自嘲自己是一个快乐的悲观主义者。
生命的确会在不经意间翻起另一页，王娟自从上次舞会后心思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她仍然盼望段誉哲能给她机会，但是无望时却不再觉得那么痛苦，当她想到当日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孩一起旋转起舞时，她觉得心思都在飞扬，她会嘴角翘起会心一笑。在一个冷风呼啸的夜晚，王娟和晓熙在教室自修，忽然有人走到了桌边喊王娟，当二人抬起头时，晓熙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王娟觉得心在突突地跳，来找王娟的人正是那日一起跳舞的男孩。
王娟终于知道那个男孩名字叫于坤，商学院金融专业大二的学生，他居然直接对她说：“做我女朋友吧！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王娟有些懵，她想同意，她在那日舞会后连续的几天偶尔会想着出现的场景，但一连多日这个男孩却始终未曾再出现，在她觉得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却不料他又出现了。她觉得脸上有些热，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大衣角有些翘，往下拽了拽，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于坤继续说道：“你不同意？还是没想好？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你考虑一下吧。现在我请你去喝饮料吧。”王娟笑了，不再扭捏，大大方方说道：“好啊，我们去书店旁边吧。”王娟回教室收拾了一下，看着晓熙疑惑的表情，小声对晓熙说道：“就是那天一起跳舞的，他请我喝东西，我先去了啊，也省的一会儿杨明煦来了我又做超级电灯泡！”晓熙面露喜色，笑道：“桃花运来了！”
王娟刚走，誉哲就做到晓熙旁边，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晓熙翻着书，头也不抬，道：“我不认识，应该是王娟的追求者吧！”
誉哲继续问道：“哪个系的？怎么没见过？”
晓熙仍旧没有看他，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了，怎么知道哪个系的。”
誉哲伸出手，把她的书夺过来，道：“何晓熙，你都不能认真点，老实告诉我，那男的到底是谁？”
晓熙看着他，问道：“你喜欢王娟么？”
誉哲却道：“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我不喜欢她。”
晓熙把书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紧张什么？有病啊？狗拿耗子！”
誉哲也白了晓熙一眼，不再说话，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他有些魂不守舍，把书翻来翻去，最后干脆拿上书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只有晓熙和王娟二人时，晓熙问王娟道：“那个男孩什么情况啊？”
王娟道：“他是金融系的，大二，叫于坤。”
晓熙嬉笑道：“他追你？”
王娟有些羞涩，一刹那后，喜上眉梢，却再无半点羞涩，道：“是呀，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又凑到晓熙身边，小声说道：“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晓熙心里很替王娟高兴，道：“你对他呢？是不是也一见钟情？”
王娟只是笑着，没有回答，晓熙却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连三天晚上，于坤每天都来找王娟，王娟每次都毫不犹豫得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扬长而去”，至少在段誉哲的眼里她是“扬长而去”的。他说不清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坐卧不安得等着那个男人出现，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王娟立刻跟着他走了，这个眼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女人就这么跟别人扬长而去，他觉得自己好似丢了样东西一样难受。在第四天的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下午两节自习课还没有结束他就跟王娟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王娟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此刻她没有觉得快乐、兴奋，甚至也没有感到安慰，在短短的几天里，她已经把他彻底抛开了，这个她追逐了一年的人，这个让她抓狂的人，在她心里再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了。她笑了，坦然道：“吃饭可以，女朋友就免了吧，喊上晓熙吧，我们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可怜的誉哲只好又去求晓熙，他有些怕晓熙揶揄他，有些支吾，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晓熙故意考究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你和我吃饭有什么用呢？”
誉哲只好说道：“我请王娟，她让带着你。”
晓熙有些明白了，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早干嘛了？”
誉哲有些无奈，道：“我想以后天天都和她一起吃饭，把她当女朋友呗！”
晓熙皱了皱眉，道：“不会吧，几天前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你这算什么？”
誉哲却很老实得说道：“我觉得一直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没有了。”
晓熙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想法，她有些担心这样的状况下王娟会不会犹豫，誉哲的反应是真的爱王娟么？王娟这么久以来的忧郁痛苦他看不到，此刻王娟的世界阴霾已被驱散，他却浪子回头。王娟会选择誉哲还是于坤呢？她有些担心王娟会犯糊涂。晓熙没有再和誉哲继续聊这个话题，她想找王娟，她想了解王娟心里的想法。当她准备和王娟说话时，于坤却来了，王娟出去和于坤说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对晓熙说：“你和誉哲去吃饭吧，我不和你们吃了。”
晓熙在教室门口看着二人离开，回头看到垂头丧气的段誉哲，他好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也走到了走廊里，问道：“王娟对你说什么了？”晓熙道：“她让我和你去吃饭。”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王娟给了你这么多的机会，你……”她转念一想，却道：“你也别垂头丧气了，你真的喜欢她么？我咋都觉得你现在是不习惯，也不会痛苦多久的。”
誉哲仍然是愁眉苦脸的，却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晓熙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道：“算了，你也没心思跟我吃，我们各自觅食去吧。”
晓熙在高中时成绩平平，对数理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却始终不得要领，她的文科科目几乎不用费力就能拿到高分，但是在文理分科时班主任说高校招收理科的学生多，鼓励大家报理科，她在懵懂犹豫中报了理科，上了大学后，她在公交车上偶遇初中老师，诉说学习生涯时，老师很诧异得说道：“你明明是文科生，怎么报了理科呢？”与晓熙上的那所重点高中相比较，她初中的学校小而寒酸，个年级只有两个班，有些老师还是没有正式编制的代课老师，当年她考高中时，有老师鼓励她考中专，所幸当年她一门心思上大学，不然现在应该已经在一所小学当老师了。晓熙倒是不排斥做小学老师，但是她却怕眼界就此受限，再看不到今日所见景象。她有时候又会为前途迷茫，她时时会从莫莉嘴里听到些考研的讯息，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考研，莫莉和刘婷却已经下定决心要考研究生了。晓熙在内心里还是喜欢纯粹的文科，她不喜欢数学，她看到那些数学符号就觉得犯晕，她也经常会想，如果当初高中文理分科时学文科，她或许现在在学中文或者是新闻，也许会和明喣一样学法学，她是那么的喜欢文字，会为一首小诗感动得热泪盈眶，会为一句话心潮澎湃，她是一个感性又充满幻想的人。她懵懂中觉得她可以重新选择人生，这或许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但是她又是那么胆怯，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她有些犹疑的性格决定了在关键的时候让她很耗精力。命运有时候的确会捉弄人，晓熙在求学生涯中最为关键的决定因素有时候在她的手中，有时候又不在她自己的手中，一些不可捉摸的因素存在着，会改变她的命运，但是她却有智慧，她会在犹豫中抓住她仅有的机会，不怨天尤人，不自暴自弃，她在以后的人生岁月中，不管命运如何，她都认真的生活，快乐而自足，她对生命充满热情，但是却没有给予太多的要求，她觉得生命有意义却又不能执着地追求意义，她觉得这或许就是政治课那难以理解的“矛盾对立而统一”最好的解释，她自嘲自己是一个快乐的悲观主义者。
生命的确会在不经意间翻起另一页，王娟自从上次舞会后心思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她仍然盼望段誉哲能给她机会，但是无望时却不再觉得那么痛苦，当她想到当日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孩一起旋转起舞时，她觉得心思都在飞扬，她会嘴角翘起会心一笑。在一个冷风呼啸的夜晚，王娟和晓熙在教室自修，忽然有人走到了桌边喊王娟，当二人抬起头时，晓熙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王娟觉得心在突突地跳，来找王娟的人正是那日一起跳舞的男孩。
王娟终于知道那个男孩名字叫于坤，商学院金融专业大二的学生，他居然直接对她说：“做我女朋友吧！我对你一见钟情了。”王娟有些懵，她想同意，她在那日舞会后连续的几天偶尔会想着出现的场景，但一连多日这个男孩却始终未曾再出现，在她觉得他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却不料他又出现了。她觉得脸上有些热，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大衣角有些翘，往下拽了拽，嘴巴张了张却没出声。于坤继续说道：“你不同意？还是没想好？没关系，我给你时间，你考虑一下吧。现在我请你去喝饮料吧。”王娟笑了，不再扭捏，大大方方说道：“好啊，我们去书店旁边吧。”王娟回教室收拾了一下，看着晓熙疑惑的表情，小声对晓熙说道：“就是那天一起跳舞的，他请我喝东西，我先去了啊，也省的一会儿杨明煦来了我又做超级电灯泡！”晓熙面露喜色，笑道：“桃花运来了！”
王娟刚走，誉哲就做到晓熙旁边，问道：“那个人是谁啊？”
晓熙翻着书，头也不抬，道：“我不认识，应该是王娟的追求者吧！”
誉哲继续问道：“哪个系的？怎么没见过？”
晓熙仍旧没有看他，道：“我都说了不认识了，怎么知道哪个系的。”
誉哲伸出手，把她的书夺过来，道：“何晓熙，你都不能认真点，老实告诉我，那男的到底是谁？”
晓熙看着他，问道：“你喜欢王娟么？”
誉哲却道：“我不都跟你说过了么，我不喜欢她。”
晓熙把书抢了过来，白了他一眼，道：“那你紧张什么？有病啊？狗拿耗子！”
誉哲也白了晓熙一眼，不再说话，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他有些魂不守舍，把书翻来翻去，最后干脆拿上书走了。
晚上回到宿舍，只有晓熙和王娟二人时，晓熙问王娟道：“那个男孩什么情况啊？”
王娟道：“他是金融系的，大二，叫于坤。”
晓熙嬉笑道：“他追你？”
王娟有些羞涩，一刹那后，喜上眉梢，却再无半点羞涩，道：“是呀，他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又凑到晓熙身边，小声说道：“他说对我一见钟情。”
晓熙心里很替王娟高兴，道：“你对他呢？是不是也一见钟情？”
王娟只是笑着，没有回答，晓熙却也不需要她回答，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连三天晚上，于坤每天都来找王娟，王娟每次都毫不犹豫得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扬长而去”，至少在段誉哲的眼里她是“扬长而去”的。他说不清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坐卧不安得等着那个男人出现，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王娟立刻跟着他走了，这个眼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女人就这么跟别人扬长而去，他觉得自己好似丢了样东西一样难受。在第四天的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下午两节自习课还没有结束他就跟王娟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王娟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澜，此刻她没有觉得快乐、兴奋，甚至也没有感到安慰，在短短的几天里，她已经把他彻底抛开了，这个她追逐了一年的人，这个让她抓狂的人，在她心里再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了。她笑了，坦然道：“吃饭可以，女朋友就免了吧，喊上晓熙吧，我们说好晚上一起吃饭的。”可怜的誉哲只好又去求晓熙，他有些怕晓熙揶揄他，有些支吾，道：“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晓熙故意考究地看了他一会儿，道：“你和我吃饭有什么用呢？”
誉哲只好说道：“我请王娟，她让带着你。”
晓熙有些明白了，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早干嘛了？”
誉哲有些无奈，道：“我想以后天天都和她一起吃饭，把她当女朋友呗！”
晓熙皱了皱眉，道：“不会吧，几天前你还说你不喜欢她，你这算什么？”
誉哲却很老实得说道：“我觉得一直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下子没有了。”
晓熙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想法，她有些担心这样的状况下王娟会不会犹豫，誉哲的反应是真的爱王娟么？王娟这么久以来的忧郁痛苦他看不到，此刻王娟的世界阴霾已被驱散，他却浪子回头。王娟会选择誉哲还是于坤呢？她有些担心王娟会犯糊涂。晓熙没有再和誉哲继续聊这个话题，她想找王娟，她想了解王娟心里的想法。当她准备和王娟说话时，于坤却来了，王娟出去和于坤说了几句话，回来的时候对晓熙说：“你和誉哲去吃饭吧，我不和你们吃了。”
晓熙在教室门口看着二人离开，回头看到垂头丧气的段誉哲，他好像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他也走到了走廊里，问道：“王娟对你说什么了？”晓熙道：“她让我和你去吃饭。”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王娟给了你这么多的机会，你……”她转念一想，却道：“你也别垂头丧气了，你真的喜欢她么？我咋都觉得你现在是不习惯，也不会痛苦多久的。”
誉哲仍然是愁眉苦脸的，却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晓熙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道：“算了，你也没心思跟我吃，我们各自觅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