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泰山游（四）
一行人看到“五大夫松”时，山中雾气尽去，天空碧蓝。王娟看着眼前的老树，奇怪的问道：“这就是五大夫松啊？我以为……！”
明喣没等王娟说完，笑道：“你以为五大夫松是五棵大松树啊？”
晓熙和小禾齐声问道：“难道不是么？”
明喣道：“秦始皇登泰山时，躲到一棵大树下下避雨，就把这棵树封为‘五大夫’，后来被人误解为五棵树，那棵树哪能活这么久？清朝的时候，有个官员大概是奉皇命来此地补栽，他就栽了五棵树，现在就剩下两棵了。”
玉石拍着凹凸不平的老树皮，道：“不知道松树得了皇帝的封赏会不会也觉得荣耀？”
王娟道：“树要是会说话就好喽！”
誉哲抬起头，对着树大声喊道：“哥们，得了皇帝的封赏你们高兴不？嘿嘿！”
晓熙看着风中摇曳的树干，道：“或许秦始皇就是这么一说，当做玩笑，就被当做一段佳话，又被大做文章了。”
玫玫道：“不是说君无戏言么？他是皇帝，说出来大家肯定要当真的。”
大家在这两棵古朴苍劲的老树下停驻了少许时刻就开始继续下山了。王娟拄着登山杖，道：“不行了，腿不听话了，看来卖拐杖的人没骗我们，它的用处是越来越大了。”
誉哲笑道：“一两块钱的东西，人家骗你什么啦？”
此时大家已经到了一块空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之上，视野很是开阔，目之所及层林尽染，橘红、金黄的叶子漫山遍野。晓熙看着美丽的秋景，怅然道：“如果是春天，有漫山的桃花该是多漂亮啊？”
王娟道：“你想的美，山上哪里会到处都是桃树，松树还差不多。”
小禾道：“想想也够美了。”
玫玫却道：“有什么好的，桃花最短暂，花朵那么娇嫩，它若不是开在初春，等到花红叶茂之时再开谁看得到它？”
明喣笑道：“你说的不错啊，不过等到花红叶茂时它桃儿都要红了！你们四个转过身来，我给你们拍个合影。”
小禾和玫玫站在中间，镜头定格之时，晓熙歪着头笑容灿烂，一只手扬起正抚着鬓角一缕散下的头发，小禾微笑着揽着晓熙的腰。王娟则张开了双臂，一只胳膊伸向陌陌青山，另一只胳膊斜着从玫玫身后指向苍天，笑容真实犹如回荡在耳边。玫玫却表情平淡，双手抱在胸前。多年之后晓熙看到这张照片时当年当日之景仿若历历在目，她把这张照片放在了书柜的最上方，不会时时想起，却在不经意仰望时神思飞扬。
泰山有很多石刻，明喣有时会留心看一下，有时是扫一眼即过，待到经石峪时，明喣被这古拙安祥、似楷似隶的书法所吸引，小禾和晓熙也饶有兴趣，其他人也惊异于这镌刻在花岗岩溪床之上的摩崖刻石，不住赞叹。
明喣道：“这些字笔法稚拙，不加修饰，却显得雍容安静，晓熙，你看这些字像不像相互呼应？”
听明喣这么一说，晓熙真觉得这些字好似动了起来，道：“真的啊。”
明喣道：“这叫斜倚相生。你知道么，明代有一个书法家叫傅山，他教人写字‘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以前杨老师也这么教过我，看这些字自然生动，毫无造作之感。”
晓熙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宁拙毋巧、宁丑毋媚”，有些感悟，想着或许人生也是如此吧。
玫玫问道：“这些字是谁写的？”
明喣道：“大概只有天知道了，也叫《泰山佛说金刚经》。”明喣抬起头看向小禾，问道：“小禾，《金刚经》全称是什么啊？”
小禾道：“《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明喣道：“以前杨老师给我讲过这个名字的意思，不过我都忘了，只记得‘金刚’的意思是像金刚一样坚利，般若和波罗蜜是什么意思？小禾，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小禾道：“般若是秒智慧，比智慧还高的层次，般若就如金刚一样坚利，以金刚之坚，喻般若体；以金刚之利，喻般若用。波罗蜜的意思是到彼岸，彼岸不生不灭，清净安乐。”
玉石问小禾：“你把经文也给我们讲讲吧！”
王娟却到：“你能听得懂么？什么此岸彼岸、大智慧小智慧的，好绕脑子啊，我是听不懂。”王娟心里是有些抵触小禾的说教，她完就走开了。
誉哲道：“学会这个是不是就不会苦恼了，超脱了，要是能长生不老就好了！”
小禾却笑着道：“我还不大懂啊，怎么能给别人讲？”
几人又在此处逗留了一会儿，继续往山下走去，沿途走走停停，一直到快十二点才走到山下，又累又饿，在路边小吃饱餐了一顿。因要乘夜间的火车回去，时间尚早，一行人就去岱庙参观。
岱庙是历代帝王举行封禅大典、祭祀泰山神的地方，其建筑与宫殿建筑一致，宫阙重叠、巍峨，他们都不懂古代建筑，又觉得疲惫，便如看热闹一般在庙里转了一圈，在天贶殿前古柏蔽荫之处坐下休息。此时晓熙、玫玫和小禾坐在一处，王娟和誉哲并排坐着，明喣和玉石坐在一处。晓熙浪漫纯真，如一湾清水，世俗的风却无法将烟尘吹入她清澈的湖底，她的快乐来源于内心最真实的精神享受。王娟浪漫却有着世俗的聪慧，她知道生活中对于她最重要的是什么，她不像晓熙那般随性，一直有着清晰的追求。誉哲高傲俊美，他将青年人的桀骜不驯挂在脸上，他的才华很容易就能表露出来，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却有着一丝迷茫。玉石性格温厚坚毅，他和明喣都有些不羁，明喣会把不羁的性格显露在生活中，玉石却只把他隐藏在对生命的态度中。小禾性格温和，为人谨慎，却由于她虔诚的信仰而逐渐与宿舍的姐妹疏离。玫玫倔强要强，她或许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她那颗漂泊无依的心由于她的茫然更加漂泊。
晓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娟和誉哲，她仍然觉得王娟配誉哲绰绰有余。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玉石时，却不觉皱了下眉头，她觉得他和玫玫性格相差太远。玫玫却不时看向明喣和玉石，明喣的举手投足她都会觉得风度翩翩，当他的目光向她们这边看过来时，她会想：他看到我了吧？他会稍稍留意一下我吧？
誉哲大声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帝王的碑刻，皇帝就是威风啊，死了这么多年了，到处还留着他们的东西，你看那双束碑，那么高，有一层楼一样高了！”
玉石道：“人类崇拜权力，帝王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他们所到之处都能点石成金呢，他们用过的东西都是宝物。”
王娟道：“刚才明煦不是说双束碑也叫鸳鸯碑么？这个也能象征爱情呢！”
誉哲道：“后人又是羡慕他们的权势，又是赞美他们的爱情。不过皇帝真有爱情么？”
王娟道：“怎么没有，唐太宗和杨贵妃的爱情不是被《长恨歌》赞扬的吧？”
誉哲“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长恨歌》可以是李白写的啦？”王娟不知道誉哲在取笑她，一本正经道：“谁说李白写的，是白居易写的！”
除了玫玫心不在焉没有听出王娟的口误，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明喣打趣道：“《长恨歌》写的不是唐太宗和杨贵妃，写的是朱元璋和杨贵妃，哈哈！”
王娟明白过来了，用手使劲打到誉哲的胳膊上，道：“不就是口误么，唐玄宗和杨贵妃，以为我不知道呢！看你刚才说皇帝威风时候的样子，一脸的向往，你觉得做皇帝威风啊？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我看你呀，也就是取笑人的本事不小！想做皇帝就不该学什么工商管理专业，去学个总统专业，现在没皇帝了，你将来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也好狐假虎威、装腔作势！”
玫玫半天没说话，这会儿却道：“羡慕皇帝、崇拜皇帝有什么不对的？我们这些人死了可没人记得，你看这里留下的东西，哪一样不和帝王将相有关？”
晓熙却道：“为什么要别人记得？让人杜撰让人骂，又有多少意思呢？”
明喣笑道：“晓熙，你这么认为就有些不对了，这是封建帝王的统治之术，不过也算是应有之道，给人树立榜样，是要名垂千古呢还是遗臭万年？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死了被骂上千年吧？让那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有所顾忌。”
玫玫只听了明喣说的第一句话，她觉得他站在了自己那一边，她刹那间精神一震，好似没有刚才疲惫了。她眼睛闪亮地看着明喣，明喣笑容淡淡、眼睛似看向自己，一时有些心神荡漾。
玉石却道：“都让你们说完了，我不说话了，保留元气，一会儿上路。”他刚说完，却又补充了道：“总之，咱们这些人是专业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看到同样的东西感觉千差万别。”
小禾道：“主要还是性格不同。王娟和誉哲看问题的方式比较符合他们的专业，晓熙就不一样，不过，晓熙，我真觉得你不适合学工商管理，我也不适合。”
明喣打趣道：“小禾，你还会看相啊！”
小禾继续道：“我说的不对么？”
明喣道：“你说的对，玫玫适合你们专业么？”
小禾道：“玫玫聪明能干，适合地很呐！”
玫玫对明喣的问话颇感满意，她一厢情愿地把所有明喣随意的一问当做对自己的关心。
誉哲道：“我对晓熙最了解了，我们可是高中的同学，杨明喣，你不会不服气吧？”
明喣道：“我哪有你那么小气？”
誉哲接着说道：“晓熙学什么都合适，她这个人无可无不可的性格，有什么合不合适，只要不讨厌就能好好干。晓熙，你怎么选了这个专业？”
晓熙道：“我本来想学新闻或者中文的，但是理科生不让学啊。当时选专业只好在文理兼收的学科里挑了，能选的本来就不多，用排除法选了这个莫名其买的专业，根本就不懂，当时若用抽签的方式来选专业，跟用脑子选不会有本质区别的。”
玉石道：“誉哲，你这样说就太肤浅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也有最适合的行业，只能说自己没有发现。晓熙，你可以考个研究生，将来换个专业的。”
晓熙道：“可以么？”
明喣道：“当然可以，看你的胆量，也看命运，玉石他们医学院还有考法学研究生的呢。”
玫玫笑道：“那就是我也能考医学喽？”
王娟道：“做梦可以，哈哈，考什么研究生，毕业了就工作挣钱去了，大好的青春没有钱吃喝玩乐多浪费啊！”
誉哲道：“我赞成王娟，大学学的东西足够用了，干嘛要继续读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对嘛！”
玉石道：“我还得继续读书，学医的苦啊，本科读五年还是找不到好工作。明喣本来是要去国外读研究生的，现在不知道还舍不舍得离开喽！”
大家却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看向晓熙，晓熙有些不好意思了，明煦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时间能够解决一切难题。”
誉哲却道：“这算什么难题，你们干嘛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晓熙跟着去不就好了。晓熙，其实你最适合做别人老婆了，对吧，王娟？”
王娟却指着段誉哲，道：“我看你也适合做别人老婆。”大家都乐了。
在四点钟的时候大家离开了岱庙，在岱庙门口晓熙看到了有卖《泰山碑刻》的书，明喣已和玉石走在前面，晓熙本想喊明喣来看，却转念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翻了几下就决定买下来，王娟却觉得太贵，道：“一个月伙食费了啊！”晓熙笑笑，道：“嘘，别吭声，这可是个特别的礼物呢。”
一行人坐车往泰安市走去，在泰安市饱餐一顿之后坐上火车回学校。晓熙一直到火车上才把那一套《泰山碑刻》拿出来给明喣看。二人将书翻开放在火车的小桌子上，醉心于那瑰丽多姿的书法世界，明喣偷眼看晓熙，她那如水双眸闪着快乐满足的光芒，他的心立刻进入了甜美温柔的现实之中，他眼中瞬间溢满柔情，心道：“古人所说的红袖添香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明喣没等王娟说完，笑道：“你以为五大夫松是五棵大松树啊？”
晓熙和小禾齐声问道：“难道不是么？”
明喣道：“秦始皇登泰山时，躲到一棵大树下下避雨，就把这棵树封为‘五大夫’，后来被人误解为五棵树，那棵树哪能活这么久？清朝的时候，有个官员大概是奉皇命来此地补栽，他就栽了五棵树，现在就剩下两棵了。”
玉石拍着凹凸不平的老树皮，道：“不知道松树得了皇帝的封赏会不会也觉得荣耀？”
王娟道：“树要是会说话就好喽！”
誉哲抬起头，对着树大声喊道：“哥们，得了皇帝的封赏你们高兴不？嘿嘿！”
晓熙看着风中摇曳的树干，道：“或许秦始皇就是这么一说，当做玩笑，就被当做一段佳话，又被大做文章了。”
玫玫道：“不是说君无戏言么？他是皇帝，说出来大家肯定要当真的。”
大家在这两棵古朴苍劲的老树下停驻了少许时刻就开始继续下山了。王娟拄着登山杖，道：“不行了，腿不听话了，看来卖拐杖的人没骗我们，它的用处是越来越大了。”
誉哲笑道：“一两块钱的东西，人家骗你什么啦？”
此时大家已经到了一块空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之上，视野很是开阔，目之所及层林尽染，橘红、金黄的叶子漫山遍野。晓熙看着美丽的秋景，怅然道：“如果是春天，有漫山的桃花该是多漂亮啊？”
王娟道：“你想的美，山上哪里会到处都是桃树，松树还差不多。”
小禾道：“想想也够美了。”
玫玫却道：“有什么好的，桃花最短暂，花朵那么娇嫩，它若不是开在初春，等到花红叶茂之时再开谁看得到它？”
明喣笑道：“你说的不错啊，不过等到花红叶茂时它桃儿都要红了！你们四个转过身来，我给你们拍个合影。”
小禾和玫玫站在中间，镜头定格之时，晓熙歪着头笑容灿烂，一只手扬起正抚着鬓角一缕散下的头发，小禾微笑着揽着晓熙的腰。王娟则张开了双臂，一只胳膊伸向陌陌青山，另一只胳膊斜着从玫玫身后指向苍天，笑容真实犹如回荡在耳边。玫玫却表情平淡，双手抱在胸前。多年之后晓熙看到这张照片时当年当日之景仿若历历在目，她把这张照片放在了书柜的最上方，不会时时想起，却在不经意仰望时神思飞扬。
泰山有很多石刻，明喣有时会留心看一下，有时是扫一眼即过，待到经石峪时，明喣被这古拙安祥、似楷似隶的书法所吸引，小禾和晓熙也饶有兴趣，其他人也惊异于这镌刻在花岗岩溪床之上的摩崖刻石，不住赞叹。
明喣道：“这些字笔法稚拙，不加修饰，却显得雍容安静，晓熙，你看这些字像不像相互呼应？”
听明喣这么一说，晓熙真觉得这些字好似动了起来，道：“真的啊。”
明喣道：“这叫斜倚相生。你知道么，明代有一个书法家叫傅山，他教人写字‘宁拙毋巧、宁丑毋媚，宁支离毋轻滑，宁直率毋安排’，以前杨老师也这么教过我，看这些字自然生动，毫无造作之感。”
晓熙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宁拙毋巧、宁丑毋媚”，有些感悟，想着或许人生也是如此吧。
玫玫问道：“这些字是谁写的？”
明喣道：“大概只有天知道了，也叫《泰山佛说金刚经》。”明喣抬起头看向小禾，问道：“小禾，《金刚经》全称是什么啊？”
小禾道：“《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明喣道：“以前杨老师给我讲过这个名字的意思，不过我都忘了，只记得‘金刚’的意思是像金刚一样坚利，般若和波罗蜜是什么意思？小禾，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小禾道：“般若是秒智慧，比智慧还高的层次，般若就如金刚一样坚利，以金刚之坚，喻般若体；以金刚之利，喻般若用。波罗蜜的意思是到彼岸，彼岸不生不灭，清净安乐。”
玉石问小禾：“你把经文也给我们讲讲吧！”
王娟却到：“你能听得懂么？什么此岸彼岸、大智慧小智慧的，好绕脑子啊，我是听不懂。”王娟心里是有些抵触小禾的说教，她完就走开了。
誉哲道：“学会这个是不是就不会苦恼了，超脱了，要是能长生不老就好了！”
小禾却笑着道：“我还不大懂啊，怎么能给别人讲？”
几人又在此处逗留了一会儿，继续往山下走去，沿途走走停停，一直到快十二点才走到山下，又累又饿，在路边小吃饱餐了一顿。因要乘夜间的火车回去，时间尚早，一行人就去岱庙参观。
岱庙是历代帝王举行封禅大典、祭祀泰山神的地方，其建筑与宫殿建筑一致，宫阙重叠、巍峨，他们都不懂古代建筑，又觉得疲惫，便如看热闹一般在庙里转了一圈，在天贶殿前古柏蔽荫之处坐下休息。此时晓熙、玫玫和小禾坐在一处，王娟和誉哲并排坐着，明喣和玉石坐在一处。晓熙浪漫纯真，如一湾清水，世俗的风却无法将烟尘吹入她清澈的湖底，她的快乐来源于内心最真实的精神享受。王娟浪漫却有着世俗的聪慧，她知道生活中对于她最重要的是什么，她不像晓熙那般随性，一直有着清晰的追求。誉哲高傲俊美，他将青年人的桀骜不驯挂在脸上，他的才华很容易就能表露出来，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却有着一丝迷茫。玉石性格温厚坚毅，他和明喣都有些不羁，明喣会把不羁的性格显露在生活中，玉石却只把他隐藏在对生命的态度中。小禾性格温和，为人谨慎，却由于她虔诚的信仰而逐渐与宿舍的姐妹疏离。玫玫倔强要强，她或许从来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她那颗漂泊无依的心由于她的茫然更加漂泊。
晓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王娟和誉哲，她仍然觉得王娟配誉哲绰绰有余。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玉石时，却不觉皱了下眉头，她觉得他和玫玫性格相差太远。玫玫却不时看向明喣和玉石，明喣的举手投足她都会觉得风度翩翩，当他的目光向她们这边看过来时，她会想：他看到我了吧？他会稍稍留意一下我吧？
誉哲大声说道：“这里有这么多的帝王的碑刻，皇帝就是威风啊，死了这么多年了，到处还留着他们的东西，你看那双束碑，那么高，有一层楼一样高了！”
玉石道：“人类崇拜权力，帝王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他们所到之处都能点石成金呢，他们用过的东西都是宝物。”
王娟道：“刚才明煦不是说双束碑也叫鸳鸯碑么？这个也能象征爱情呢！”
誉哲道：“后人又是羡慕他们的权势，又是赞美他们的爱情。不过皇帝真有爱情么？”
王娟道：“怎么没有，唐太宗和杨贵妃的爱情不是被《长恨歌》赞扬的吧？”
誉哲“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长恨歌》可以是李白写的啦？”王娟不知道誉哲在取笑她，一本正经道：“谁说李白写的，是白居易写的！”
除了玫玫心不在焉没有听出王娟的口误，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明喣打趣道：“《长恨歌》写的不是唐太宗和杨贵妃，写的是朱元璋和杨贵妃，哈哈！”
王娟明白过来了，用手使劲打到誉哲的胳膊上，道：“不就是口误么，唐玄宗和杨贵妃，以为我不知道呢！看你刚才说皇帝威风时候的样子，一脸的向往，你觉得做皇帝威风啊？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我看你呀，也就是取笑人的本事不小！想做皇帝就不该学什么工商管理专业，去学个总统专业，现在没皇帝了，你将来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也好狐假虎威、装腔作势！”
玫玫半天没说话，这会儿却道：“羡慕皇帝、崇拜皇帝有什么不对的？我们这些人死了可没人记得，你看这里留下的东西，哪一样不和帝王将相有关？”
晓熙却道：“为什么要别人记得？让人杜撰让人骂，又有多少意思呢？”
明喣笑道：“晓熙，你这么认为就有些不对了，这是封建帝王的统治之术，不过也算是应有之道，给人树立榜样，是要名垂千古呢还是遗臭万年？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死了被骂上千年吧？让那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有所顾忌。”
玫玫只听了明喣说的第一句话，她觉得他站在了自己那一边，她刹那间精神一震，好似没有刚才疲惫了。她眼睛闪亮地看着明喣，明喣笑容淡淡、眼睛似看向自己，一时有些心神荡漾。
玉石却道：“都让你们说完了，我不说话了，保留元气，一会儿上路。”他刚说完，却又补充了道：“总之，咱们这些人是专业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看到同样的东西感觉千差万别。”
小禾道：“主要还是性格不同。王娟和誉哲看问题的方式比较符合他们的专业，晓熙就不一样，不过，晓熙，我真觉得你不适合学工商管理，我也不适合。”
明喣打趣道：“小禾，你还会看相啊！”
小禾继续道：“我说的不对么？”
明喣道：“你说的对，玫玫适合你们专业么？”
小禾道：“玫玫聪明能干，适合地很呐！”
玫玫对明喣的问话颇感满意，她一厢情愿地把所有明喣随意的一问当做对自己的关心。
誉哲道：“我对晓熙最了解了，我们可是高中的同学，杨明喣，你不会不服气吧？”
明喣道：“我哪有你那么小气？”
誉哲接着说道：“晓熙学什么都合适，她这个人无可无不可的性格，有什么合不合适，只要不讨厌就能好好干。晓熙，你怎么选了这个专业？”
晓熙道：“我本来想学新闻或者中文的，但是理科生不让学啊。当时选专业只好在文理兼收的学科里挑了，能选的本来就不多，用排除法选了这个莫名其买的专业，根本就不懂，当时若用抽签的方式来选专业，跟用脑子选不会有本质区别的。”
玉石道：“誉哲，你这样说就太肤浅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也有最适合的行业，只能说自己没有发现。晓熙，你可以考个研究生，将来换个专业的。”
晓熙道：“可以么？”
明喣道：“当然可以，看你的胆量，也看命运，玉石他们医学院还有考法学研究生的呢。”
玫玫笑道：“那就是我也能考医学喽？”
王娟道：“做梦可以，哈哈，考什么研究生，毕业了就工作挣钱去了，大好的青春没有钱吃喝玩乐多浪费啊！”
誉哲道：“我赞成王娟，大学学的东西足够用了，干嘛要继续读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对嘛！”
玉石道：“我还得继续读书，学医的苦啊，本科读五年还是找不到好工作。明喣本来是要去国外读研究生的，现在不知道还舍不舍得离开喽！”
大家却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看向晓熙，晓熙有些不好意思了，明煦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时间能够解决一切难题。”
誉哲却道：“这算什么难题，你们干嘛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晓熙跟着去不就好了。晓熙，其实你最适合做别人老婆了，对吧，王娟？”
王娟却指着段誉哲，道：“我看你也适合做别人老婆。”大家都乐了。
在四点钟的时候大家离开了岱庙，在岱庙门口晓熙看到了有卖《泰山碑刻》的书，明喣已和玉石走在前面，晓熙本想喊明喣来看，却转念间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翻了几下就决定买下来，王娟却觉得太贵，道：“一个月伙食费了啊！”晓熙笑笑，道：“嘘，别吭声，这可是个特别的礼物呢。”
一行人坐车往泰安市走去，在泰安市饱餐一顿之后坐上火车回学校。晓熙一直到火车上才把那一套《泰山碑刻》拿出来给明喣看。二人将书翻开放在火车的小桌子上，醉心于那瑰丽多姿的书法世界，明喣偷眼看晓熙，她那如水双眸闪着快乐满足的光芒，他的心立刻进入了甜美温柔的现实之中，他眼中瞬间溢满柔情，心道：“古人所说的红袖添香难道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