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欲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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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但是,当他再从遥远的东方回到他的身边时,他却变了,变得理性而成熟,不似当年的迷乱且令人胆战心惊;是因为爱吗?是因为他爱上了那个女人吗?而他该祝福他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做!

第七章

“强尼,事情调查得如何了?”

在三楼的排练大厅旁,兵悰赤裸着上半身,闪进休息室中,拨了一通电话给远在罗马的强尼。

(还没有眉目。)

“已经一个月了,你还告诉我没有眉目,是不是太夸张了?”兵悰敲了敲桌面,优雅地拿起烟盒,为自己点上一根烟。

真是太可笑了,身为意大利黑手党的首席继承人,却到现在还查不出来一个月前狙击宿婺的人到底是那一个帮派的,这是不是显得太荒谬了?看来他不在意大利的这一段时间里,强尼变弱了,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可他却又只能守在这里,守着那一个为了发表会而兴奋不已的女人。

(……你知道这件事情有点棘手,我甚至不清楚那狙击手到底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宿婺,或者是……针对你?实在是令人难以下手。)强尼努力地将他的难处告诉兵悰,顺便提醒他,这一次他回意大利,可能当初他惹上的麻烦全会在这个时候找上他来,他必须有心理准备。

“事情我全都摆平了,哪里有漏网之鱼?”兵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闭上诡谲难测的眼眸,不想再回忆从前。

(或许就有那么两只,谁知道呢?)强尼语焉不详地说。

“强尼?”他吐出浓厚的烟雾,遮住了冷惊的俊脸。

别人或许不懂强尼,但他却很清楚,所以尽管宿婺在他的豪宅里被狙击,他仍是没有把他当成嫌疑犯看待,不过……强尼的话中有话,不禁令他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实在是想不出除了强尼和朱里安外,还有谁会知道他在意大利,所以除了这两人,是绝不可能有其他人的了。

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怀疑他最好的朋友,但是这个世界向来是令人身不由己,很难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过活;任何人都不例外,他不例外,强尼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他会试着相信强尼。

(放心吧,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发表会就快到了,我希望你可以派几个人手过来帮我。”言归正传,先把其他的事情撇下不谈,目前他仍是以宿婺的问题为首要。

如果他是凶手,他一定会找发表会这个绝佳时机下手,趁着后台的混乱与舞台前的喧哗,只要看好时机便可以命中猎物;所以,他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即使是一点点的小过失都不能存在,否则,他可能会在一瞬间内失去宿婺。

他无法想象当他失去宿婺之后,他是否会回到那一段颓靡放荡的生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他不能没有宿婺。

或许爱情是盲目的,当他第一眼看见她时,他便深深地为她折服,为她倾心,甚至可以为她献上一切;这是一种极愚蠢的一见钟情,但命运偏偏引导他走上这愚蠢之路。

(帮你走秀吗?)话筒那端传来强尼的讪笑声。

“强尼,这一点都不好笑,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兵悰有点烦躁地熄掉手中的烟。

以前的他不愿向任何人低头,但是现在的他不同,他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向任何人奉上他的自尊。

(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手过去,明天就会抵达,后天更可以完美地配合上发表会,这样子你是不是安心了一点?)

“谢了。”以淡淡的一句言谢作为收场,兵悰收了线,却仍是靠在墙边,心头一阵纷乱不清。

调整好心情,兵悰神色自若地走到舞台上,却没发现那一抹最娇小的身影。

没来由的恐惧如河水泛滥似地向他袭来,令他向前几个大步,随意抓住一个加入排演的模特儿问:“尼可,宿婺人呢?”

“被朱里安带走了。”尼可转过身来,有点难以理解他铁青而猛惊的脸色。

“带去哪儿了?”

兵悰的大手紧紧扣住他的衣领,诡邪的双眸如凶狠的野生动物,冷冷地挟带着狂炽的烈火。

“大概是设计室吧……”

尼可话还没说完,便见兵悰飞快地奔向舞台的另一边,迅雷不及掩耳地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她正在接受访问,他不需要这么紧张吧。”来不及说出的话,变成了尼可的喃喃自语。

“那么,谢谢你接受本杂志社的访问。”

“时尚风”的特派记者一访问完宿婺和朱里安便立即离去,而在下一秒钟内,一道伟岸的身影如暴风雪似地进入设计室。

“婺儿!?”他猛地暴喝一声,大手占有性地将她搂进自己怀里,狠狠地汲取她的气息,借以平息他仍躁动不安的心跳。

天,爱上一个人便是如此吗?

为她疯狂,为她心颤不已,恨不得将她拴在自己身边,不让她随意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你怎么了?”

宿婺的小脸埋在他赤裸的胸膛里,不知是被他圈紧而无法呼吸,还是因为感受到他强烈有力的心跳而忘了呼吸。

她不过是接受访问罢了,他有需要这个样子吗?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吗?”兵悰粗嗄着气息,借由不断的喘气才能让狂乱的心跳平静。

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恐惧放肆地窜入他的脑海,恣意地侵袭着他没有半点防御能力的心,晦暗地擒住他,控制他的心……

就在如此悚惧与惶恐之间,他简直以为自己要疯了。

她怎能了解他深沉的恐惧?

毕竟是他爱上她的,她当然不会了解。

“可是,是老师要我接受访问的。”宿婺不悦地蹙紧浓眉,不懂他的反应怎会这般激烈得像要把人吞噬一般。

兵悰冷厉地将视线调向在一边喝着咖啡的朱里安,像是要将他灼烧出一个洞似的狂烈而猛惊。

“你知道我的旗下没有女模特儿,宿婺成了头一个,难道我不应该以此为噱头,为自己的发表会做个广告吗?”朱里安理所当然地说着,冷魅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他紧拥着宿婺的臂膀,心中五味杂陈。

“你应该先向我说一声的。”

“你是她的经纪人吗?她做什么事都应该先向你报备吗?”朱里安哼笑一声,毫不在意他杀人的视线所传来的怒焰。

“我不是她的经纪人,但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比她的经纪人更有权利掌握她的行踪。”

兵悰强拉回了脱缰的心跳,回复为原本的冷嘴相讥,直往朱里安的痛楚戳下去,非得要痛得他心神俱灭才罢休。

朱里安拿着咖啡杯的手一颤,旋即恢复冷静,转而将视线留停在他怀中的宿婺身上,冷冷地开口:

“是吗?那你要记得随时把她带在身边,怕若是有一个闪失,我可赔不起。”

“什么意思?”兵悰将宿婺拉开一点距离,转而走到朱里安面前,诡邪的眼眸淡然地质问他。

“没什么意思。”

朱里安站起身平视着他,突地大手抓紧他绑着马尾的发束,冷不防的将他拽近身边,突地吻上他的唇,再瞬地放开。

“你若是真的那么爱她,就抱着她一起死吧!”

“在这之前,我会先杀了你!”兵悰凑近他的耳畔,模仿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的说出威胁话语。

“那是我的荣幸。”

朱里安不甘示弱地笑着,眼眸中透出深深的期盼。

兵悰一惊,登时将他推开,拉着宿婺便往楼下走。

“喂,你到底是在生什么气?”一路上被兵悰像是拎小鸡似地被捉回的宿婺,一进入房里便忍不住对他开火。

搞什么,难不成他是嫉妒只有访问她,而没有访问他吗?

“我郑重地跟你说过,千万不要跟朱里安单独相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兵悰敛尽笑容,脸上浮是森冷的诡邪狰狞,不复原本的优雅与慵懒,而是挟带着狂烈的怒潮。

“可是,时尚风是美国的第一大杂志社,人家远从美国到意大利来,一定是因为相当看重这一次的发表会,而老师居然还愿意安排我接受访问,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怎能放弃?”

“所以你可以把我的话忘记?”兵悰桀惊地瞪视着她,一步步地走向她,擒住她的肩头。

他把她当成是自己的生命一样,她怎能对周遭的事物毫无防备!难道她忘了她一个月前才遭到狙击的吗?

“你和老师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宿婺被掐得蹙紧眉头,突地脱口而问。

这个问题存在于她的心头已经很久,她或许醉心于自己的梦想之中,但这(奇*书*网.整*理*提*供)并不代表她已因此失去判断的能力。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兵悰和朱里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朱里安望着她的眼神不单纯,甚至还挟带着浓烈的妒意与怨对,而望着兵悰时,总是不掩饰地流露出浓浓的情爱。

即使是与某人感情再好,也不可能会用那种眼神望着与自己同性别的人吧,除非……除非他是个gay!

“什么意思?”兵悰蓦地一愣。

这该死的女人,很懂得怎么转换话题,更知道怎么惹得他怒不可遏。

“我觉得你对老师的态度很怪,而老师对你也很奇怪——像是爱你、恨你,混杂着很多情绪,令我分不清楚……”她嗫嚅着,尝试用最委婉的句子说出她的想法。

“你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