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邀约
和夕阳的不期而遇就像邂逅远去的朋友，本来明亮的世界忽然增加了无尽的暖意。
长安已经经过真正的医生查看过，他的症状在现代医学上不能得到很好的解释，只能偏倚于应可心的直觉。
“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医生自然很开心别人帮自己承担下来自己无法诊断出病因可能显露出的能力有限，却不肯从自己的高台上下来，于是医生用他专业的知识做了要求。
“他不能移动，需要待在原地静养，直到他醒转过来。”
这栋办公楼已经废弃多年，没水没电灰尘大，住起来肯定不方便不舒服。这些问题在很多人眼里的确是问题，可在朱知青眼里，却是一件轻松事。
不到一个小时，办公室打扫干净，电也通上了，卫生间水也来了。
再过一个小时，一堆家私家具装饰运了上来，将办公室临时改造成一个所谓追求贴近原始的现代风格办公室，因为三面墙上需要保留着混凝土饰面，医生严令禁止使用一切墙壁饰面或者装饰，只是医生的理由有些偏离了医学的范畴。
“因为那会影响到病人平静的精神，会做噩梦的。”
这期间应可心把自己医生该尽的职责彻底交给了真正的医生，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室内设计师，饶有其事地指挥着他们将家私装饰东挪一毫米西挪一毫米，精确到连最顶级的设计师都汗颜，也精确到整个团队都汗流浃背，应可心却是乐此不疲。
白木坐在旁边的飘窗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也很享受这种对别人忙碌的旁观，那像是一幕鲜活的电影在自己面前展现着。
所谓“鲜活”，是真实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跳跃着、叫嚣着，而不是真实电影中刻在屏幕上的生命，也不是那些在他的背后，在大厦底下，那一众“死寂”的丧尸。
月姬从长安的病床边走了过来，坐在了白木的身侧。
月姬也在看着那些忙碌，笑道，“很可爱的女孩，是不是？”
白木转头看了一眼月姬，也笑了笑。
“是很麻烦的女孩才对。”
似乎是因为靠着窗边，夜晚的寒气开始在窗上聚拢，月姬不自觉地蜷起自己的双膝抱住。
“活着才会有麻烦，死去的人是不会有麻烦的。”
月姬喃喃自语着，像一抹忧伤在嘴边摇曳。
白木说道，“他不会有事的。”
月姬忽然收回看着长安的眼光，将头倚在膝盖上。
“我并不是担心他现在的伤势，而是想着其他的事情。或许是我多想了，我离开中指门外出已经是八年前，八年前他还是一个会惹祸的小伙，现在却都已经步入中年。他的样貌虽然没有多大改变，可是他的人已经变了，已经变成能够领导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回忆有着和死亡同样的效果，人在其中永远不会老去；却也有着和死亡一样的哀伤，人永远无法再一次走近那个不老的人。
白木没有说话，安静得像一个看破生命的古稀老人。
月姬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很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你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白木抿抿嘴，说道，“末日让人成熟得很快。”
月姬脸上又现出奇怪的神情来，眼神像是要刺穿白木的身体，白木的心。
“其实我更奇怪的是，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看似对一切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心却热爱着这一切，你口口声声说着末日，却像是在享受着这末日。”
白木说道，“末日是这世界最真实的事实，也是最虚伪的事实。它带来了绝望，却也衍生了很多希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在现在这末日世界里，我们都是客人，这世界不再是我们做主的世界了，既然是客人，就不该对这世界要求太多。”
月姬沉默着，像是在咀嚼着白木的话。
“你的话想得很深，也很特别。”
白木一笑，说道，“或许吧。”
月姬又说道，“我很清楚吴云天，如果不是你的实力远远凌驾在他之上，他不会就这样轻易走的，所以我猜一定是你接下了他的穿云黑针。师父曾对我们说过，这世上只有一群人能徒手接下穿云针，穿云针只能攀食有生命的人，所以只有没有生命的人才能接下穿云针。”
“我并没有见过师父所说那群人，但是从吴云天口中知道，那些毁灭中指门的人正是他们，他们并不是真的没有生命，而是生命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限制。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活了多久，更没有人愿意碰见他们。或许这世上有些人嗜杀如命，但是他们却像是生来就是为了带走别人的生命，像是以生命为生一样。”
白木看着月姬，说道，“你觉得我是‘死神’的人？”
月姬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说你能徒手接下穿云黑针，的确有些像他们，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以生命为生的人怎么回去焚烧死去的同行伙伴，怎么会救下长安，怎么会放走吴云天，你内心里对生命充满着热爱。”
白木也笑了笑，说道，“或许吧，有时候过于热爱就会心生占有的。”
月姬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知道白木想用这种假设来结束他们的话题，也暗示着他已经在警惕着月姬，警惕她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时候，应可心端着两个点心碟子走了过来，一个递给了月姬，一个自己吃了起来，只留给白木一个眼福。
月姬笑道，“当然是聊你了。”
应可心立即吃不下去了，眼神警惕地看着白木，说道，“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月姬笑道，“坏话没有，都是好话。”
应可心翻了翻白眼，说道，“姐姐你不用骗我了，他是狗嘴里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木站起身来，冲着应可心张开了大嘴又合上，作势要咬应可心。
“狗嘴是吐不出象牙来，但是狗嘴却会咬人，你最好离远点。”
白木说完也走了过去，朱知青此时正亲自分发着点心。
应可心慢慢地凑近月姬身边坐着，鄙夷地看着白木，说道，“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承认自己是狗？”
月姬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跑来跑去呢？”
应可心不假思索地说道，“好玩啊，虽然他很讨厌，但是比待在我妈身边有趣多了。”
说着应可心从口袋中逃出一张字条来给月姬看。
“姐姐你看，明天可有好玩的了，刚有人送了过来，姐姐不要给那家伙看到，否则他不会带我去的。”
月姬好奇地接了过去，打开来，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和一个落款。
“明日正午十二点于水阁分区恭候阁下驾临。”
而落款豁然是“楼主”。
(本章完)
长安已经经过真正的医生查看过，他的症状在现代医学上不能得到很好的解释，只能偏倚于应可心的直觉。
“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医生自然很开心别人帮自己承担下来自己无法诊断出病因可能显露出的能力有限，却不肯从自己的高台上下来，于是医生用他专业的知识做了要求。
“他不能移动，需要待在原地静养，直到他醒转过来。”
这栋办公楼已经废弃多年，没水没电灰尘大，住起来肯定不方便不舒服。这些问题在很多人眼里的确是问题，可在朱知青眼里，却是一件轻松事。
不到一个小时，办公室打扫干净，电也通上了，卫生间水也来了。
再过一个小时，一堆家私家具装饰运了上来，将办公室临时改造成一个所谓追求贴近原始的现代风格办公室，因为三面墙上需要保留着混凝土饰面，医生严令禁止使用一切墙壁饰面或者装饰，只是医生的理由有些偏离了医学的范畴。
“因为那会影响到病人平静的精神，会做噩梦的。”
这期间应可心把自己医生该尽的职责彻底交给了真正的医生，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室内设计师，饶有其事地指挥着他们将家私装饰东挪一毫米西挪一毫米，精确到连最顶级的设计师都汗颜，也精确到整个团队都汗流浃背，应可心却是乐此不疲。
白木坐在旁边的飘窗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也很享受这种对别人忙碌的旁观，那像是一幕鲜活的电影在自己面前展现着。
所谓“鲜活”，是真实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跳跃着、叫嚣着，而不是真实电影中刻在屏幕上的生命，也不是那些在他的背后，在大厦底下，那一众“死寂”的丧尸。
月姬从长安的病床边走了过来，坐在了白木的身侧。
月姬也在看着那些忙碌，笑道，“很可爱的女孩，是不是？”
白木转头看了一眼月姬，也笑了笑。
“是很麻烦的女孩才对。”
似乎是因为靠着窗边，夜晚的寒气开始在窗上聚拢，月姬不自觉地蜷起自己的双膝抱住。
“活着才会有麻烦，死去的人是不会有麻烦的。”
月姬喃喃自语着，像一抹忧伤在嘴边摇曳。
白木说道，“他不会有事的。”
月姬忽然收回看着长安的眼光，将头倚在膝盖上。
“我并不是担心他现在的伤势，而是想着其他的事情。或许是我多想了，我离开中指门外出已经是八年前，八年前他还是一个会惹祸的小伙，现在却都已经步入中年。他的样貌虽然没有多大改变，可是他的人已经变了，已经变成能够领导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回忆有着和死亡同样的效果，人在其中永远不会老去；却也有着和死亡一样的哀伤，人永远无法再一次走近那个不老的人。
白木没有说话，安静得像一个看破生命的古稀老人。
月姬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很奇怪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你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白木抿抿嘴，说道，“末日让人成熟得很快。”
月姬脸上又现出奇怪的神情来，眼神像是要刺穿白木的身体，白木的心。
“其实我更奇怪的是，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看似对一切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你的内心却热爱着这一切，你口口声声说着末日，却像是在享受着这末日。”
白木说道，“末日是这世界最真实的事实，也是最虚伪的事实。它带来了绝望，却也衍生了很多希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我觉得，在现在这末日世界里，我们都是客人，这世界不再是我们做主的世界了，既然是客人，就不该对这世界要求太多。”
月姬沉默着，像是在咀嚼着白木的话。
“你的话想得很深，也很特别。”
白木一笑，说道，“或许吧。”
月姬又说道，“我很清楚吴云天，如果不是你的实力远远凌驾在他之上，他不会就这样轻易走的，所以我猜一定是你接下了他的穿云黑针。师父曾对我们说过，这世上只有一群人能徒手接下穿云针，穿云针只能攀食有生命的人，所以只有没有生命的人才能接下穿云针。”
“我并没有见过师父所说那群人，但是从吴云天口中知道，那些毁灭中指门的人正是他们，他们并不是真的没有生命，而是生命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限制。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活了多久，更没有人愿意碰见他们。或许这世上有些人嗜杀如命，但是他们却像是生来就是为了带走别人的生命，像是以生命为生一样。”
白木看着月姬，说道，“你觉得我是‘死神’的人？”
月姬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说你能徒手接下穿云黑针，的确有些像他们，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以生命为生的人怎么回去焚烧死去的同行伙伴，怎么会救下长安，怎么会放走吴云天，你内心里对生命充满着热爱。”
白木也笑了笑，说道，“或许吧，有时候过于热爱就会心生占有的。”
月姬笑了笑，不再说话。
她知道白木想用这种假设来结束他们的话题，也暗示着他已经在警惕着月姬，警惕她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时候，应可心端着两个点心碟子走了过来，一个递给了月姬，一个自己吃了起来，只留给白木一个眼福。
月姬笑道，“当然是聊你了。”
应可心立即吃不下去了，眼神警惕地看着白木，说道，“他有没有说我什么坏话？”
月姬笑道，“坏话没有，都是好话。”
应可心翻了翻白眼，说道，“姐姐你不用骗我了，他是狗嘴里里吐不出象牙来。”
白木站起身来，冲着应可心张开了大嘴又合上，作势要咬应可心。
“狗嘴是吐不出象牙来，但是狗嘴却会咬人，你最好离远点。”
白木说完也走了过去，朱知青此时正亲自分发着点心。
应可心慢慢地凑近月姬身边坐着，鄙夷地看着白木，说道，“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承认自己是狗？”
月姬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跑来跑去呢？”
应可心不假思索地说道，“好玩啊，虽然他很讨厌，但是比待在我妈身边有趣多了。”
说着应可心从口袋中逃出一张字条来给月姬看。
“姐姐你看，明天可有好玩的了，刚有人送了过来，姐姐不要给那家伙看到，否则他不会带我去的。”
月姬好奇地接了过去，打开来，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和一个落款。
“明日正午十二点于水阁分区恭候阁下驾临。”
而落款豁然是“楼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