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之长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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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回 令开先河法难止 道起后世德易行

    翌日。三军用过早点,整装待发。秦否携同秦晓风、霍松,突然到访。

    身后跟着数十名亲兵,各自挑着两大坛酒。齐继业接见过,抱拳道:“昨晚承蒙将军款待,今早本要道谢,无奈将军宿酒未醒,继业不辞而别,还望见谅。”秦否回礼道:“淡酒薄宴,招待不周,驸马爷和各位同僚,别放在心上才好。”齐继业望着后面数十名挑担的亲兵,道:秦将军这是何来?”秦否拱手道:“驸马爷和各位将士为国效力,远赴明州剿寇。秦某无以为敬,略备了些水酒,特来为三军饯行,祝诸位早日凯旋而归。”齐继业道:“将军的心意,继业心领了。还些水酒,还是留待归来之时,再与将军畅饮。”秦否道:“大军出征,虽忌嗜酒。可浅斟一杯,壮行暖身,有益无碍,又要何紧?”齐继业摇头道:“将军的在理。只是今日开此先河,往后再行禁止,便无法可依了。”霍松插口道:“自来治军如洪,堵不如疏。驸马爷既觉得好,何不全了将军一片心意,也让三军将士一解馋味,皆大欢喜?”秦否续道:“本将前来,还有一事。自来下兴亡,匹夫有责。犬子晓风,年已及冠,而今国事厄急,正当用兵之际,还望驸马爷允许,让其尽忠报国。”齐继业听他言真意挚,想来决议早定,只得点零头。

    秦否向霍松道:“既然驸马爷同意。便将水酒分派下去。”齐继业心想自己只是同意从军,可没同意饮酒,待要反对。

    齐自知以父亲的固执,只怕极难转意,这酒若喝不成,那便前功尽弃,当即走近身去,假装替父亲整理大氅,右手无名指不经意的在他脑口的

    “哑门穴”上一拂。齐继业气门一哑,顿时不出话。齐道:“秦将军有心了。只是家父身体羸弱,不适强饮。若将军不介意,且让候代饮?”秦否道:“候爷一片孝心,本将自当从命。”齐继业见他两人话间,霍松吆喝着亲兵,挑着酒担,分发下出,虽然暗地着急,可是强行发声,

    “咿咿呀呀”的固然于事无补,反而有失体统,只得闭着嘴巴。齐继业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好子,看老子等下怎么收拾你。

    他虽不谙武学,可代王府一众亲兵护卫,不乏武林好手,自知定是儿子刚用江湖手段,在自己身上使了手脚,让自己不出话。

    齐心惊肉跳,事已至此,那是火烧眉毛,暂顾眼前,温声道:“外面风大,父帅你身体不好,让孩儿扶你先上车休息。”齐继业无法出口反对,只憋的脸红脖子粗。

    齐见父亲脚下纹丝不动,要让亲兵搀扶,只怕当场便要露馅,左着挽着父亲胳膊,右手圈住他腰,半扶半挟的架到马车上。

    这马车为了应对行军紧急,特地经过加工,不仅一边的座椅宽出一倍,连棉被枕套也都一应俱全。

    齐扶父亲躺下,替他盖好被子,解开哑穴。齐继业铁青着脸,沉声喝道:“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在外学零功夫,就无法无,连你爹的穴也敢点了。”齐见父亲并不高声怒骂,心下稍安,事已至此,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当即道:“等事后孩儿再给父亲请罪。”齐继业心中一惊,待要追问,被儿子伸手在耳垂后面的

    “安眠穴”上一点,一个字还没出口,顿时安睡过去。齐想了一想,伸手在父亲怀里,摸出一块黄绫包裹的物什,揣进自己怀里。

    他下车折回,只见秦否正向一众将领逐个敬酒。齐知是秦否拖延时间,待得敬到自己时,摇头道:“本候一般不喝,要喝便得喝个痛快。”秦否哈哈笑道:“虽然酒喝少壮,可和本将比酒,不是秦某人吹牛,整个潼关,还没人能喝的过我。”许昌一旁道:“秦将军可能还没听,前些永丰候大婚,在喜宴上连饮三坛不醉,连嘉良公都甘拜下风。”武忠冷冷哼了一声。

    他身为相爷的房侄,与嘉良公武承嗣乃是堂兄弟,这一人脸面大家当,许昌当众揭短,自己面上如何挂的住?

    齐微微一笑道:“嘉良公酒量之豪,冠绝京华,那是念着候大喜之日,又给代王府面子,不让本候难看,所以甘拜下风。真要比拼起来,就十个永丰候,那也不是人家对手。”武忠面色稍霁。

    秦否愣住道:“候爷大婚,连张喜帖也不给秦某人,这可有点厚此薄彼了。”齐道:“不瞒将军,家父这次出征,考虑战事凶险,齐家香火未继,事先并不允许在下随同。是许大哥提议,黄清大人将他义女许配在下,家父方肯松口。婚事仓促,除了长安的官员,在外的一律没来得及邀请,还请将军见谅。”秦否摇头道:“话虽如此,也得罚酒三杯。”霍松笑呵呵的道:“以候爷的酒量,那可不够,少也得罚酒百杯。”齐道:“候恭敬不如从命。”霍松双手持杯,招呼一名亲兵上前倒酒。

    齐酒到杯干,喝到八十来杯。年有余突然惊慌失措的策马而来,急声道:“元帅何在?”齐偷偷望了秦否一眼,见他微不可查的点零头,显然药效发作,问道:“父帅歇着了。何事如此慌张?”若是其他传令兵,自有一番迟疑,毕竟依照军规,必得面见主帅,才能告知军情。

    可年有余既与齐相熟,又是新兵蛋子,却没那么多讲究,下马道:“大……大事不好了。”武忠喝道:“究竟何事?要在战场上,如此慌乱,延误军情,本将早一刀砍了你脑袋。”年有余缩了缩脖子,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齐微微皱眉,道:“武将军就别吓唬人家了。人家方才入伍,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武忠厉色道:“候爷当从军是儿戏么?”许昌阴声道:“武将军当朝廷法度是儿戏么?人家好死也是候爷,论爵位比这从四品的宣威将军,高贵不知多少。”武忠大怒,

    “呛啷”一声,拨出佩刀,叱道:“臭子,老子忍你已久,是谁给你的狗胆,让你没大没,处处针对我?”他越越怒,猛地一刀,朝许昌砍去。

    许昌不期他砍便砍,抱头鼠窜。武忠恼怒不消,追身又是一刀。齐一步跨出,轻描淡写的一拳,击在刀身上。

    “崩”的一声,那口百炼的钢刀,顿时断为十来截。一众将领,只瞧得拱舌不下。

    这些人身为武将,无一不是外家好手,孔武有力,一拳击断钢刀,或许还能勉强为之,可要将一柄钢刀,震成十几截,那简直就是神人。

    齐冷冷的道:“武将军这是要滥用私刑,公然杀害朝廷命官了?”武忠顿时出了一声冷汗,这要是主帅在此,抓住这个把柄,便能拿自己问罪。

    武忠硬着头皮道:“本将要没记错的话,候爷这次随军,皇上并未授职?”言下之意,自是在,皇上既没授职,那你候爷到了军中,便是虚衔,既无权力,自也轮不到过问军中的事。

    齐道:“皇上虽未授职本候,可家父却将军中大权,适先授予本候,让我暂时负责。”武忠冷笑道:“候爷是当这皇上亲封的‘荡寇大元帅’,当作过家家,随口一,给谁就谁了?”齐从怀里取出自父亲那顺来的黄绫,解开露出里面一块鱼符,黄金铸造,缺了左半,举在头顶,道:“皇上御赐鱼符在此,见此令牌,如朕亲临,那个还有疑问?”众人一齐慌忙跪下,山呼万岁。

    齐裹好鱼符,向年有余,道:“究竟何事,你且一一来。”年有余缓过口气,道:“回候爷,三军将士,不知何故,众多腹痛如绞,下泻不止。”一众将领闻言,尽皆脸色大变。

    齐盯着秦否,虽不话,目当极是严厉。秦否佯惊道:“候爷不会以为是本将在酒里下毒,蓄意加害吧?”齐道:“想秦将军和三军将士,无冤无仇,固不致犯此滔大罪,阻挠大军行程。就有心加害,也不能放着我众将领不毒,而去毒害兵士。”一众将领,本来和永丰侯一般疑窦,闻言暗中点零头。

    秦否就是再傻,也不能暗算出征的士兵,这些人于他利益既没冲突,将其毒害,不过自断前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也都不过去。

    齐续道:“秦将军虽没动机,可这些士兵,喝过饯行酒后,突发的病症,不知将军又作何解释?”秦否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沉思半响,道:“候爷可派军医先行诊治,是否中毒?如若不然,那定是其中有些水酒,原料质劣,引起腹泻。”齐点零头,当即派年有余传令军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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