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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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可思议(二)

    当然,这个地下宫殿并非出自人工,而是天然形成,壮观景象令人惊叹不已。目光所及处零星分布着众多五色石头,闪闪发光,晶莹剔透,仿佛一个个五彩缤纷的霓红灯,把这个开阔的岩洞装扮成一座天然的舞台,光采夺目,绚丽多彩。我们熄灭了手中的火把,这些石头发出的亮光足以让人看清里面的模样。

    “太美了!简直不可思议,这里竟然会有如此迷人的地方。”我被眼前的旷世奇景深深震撼,不禁唏嘘不已。

    李尧臣高兴地大吼一声:“呦吼——”声音在空旷的洞内不停地回荡。

    “咱们在这里读书近二十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张笃庆环视着周围。

    蒲松龄俯身摸着发光的晶石,缓缓道:“这个地儿的确十分漂亮,可是正好穿过万启远的房间,是不是意味着两者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呢?”

    “看来咱们还没有真正接触到真相。”我望着眼前伏的石笋,这里虽是山体中巨大的空洞,却长着不少石笋,地势因此而凹凸起伏。

    蒲松龄笑道:“走,咱们继续寻找真相。”我们沿着小路继续前行。

    洞内空气非常潮湿,脚下石块表面很光滑,走在上面把握平衡是件相对困难的事。石笋林中夹杂着几条小溪,可能是洞内光线的缘故,水面呈现极少见的银白色,闪闪发光,精美绝伦。

    没走几步,大家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我急促地呼着粗气,胸口却仍然觉得憋闷,浑身乏力,头也莫名疼起来。于是心里生出几分自责,平时若是重视锻炼身体,也不会造成现在这样,才走几步山路就全身不适。

    不过,他们也是粗气喘个不停,看来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正巧,前面有一块空地,我们便准备歇会儿再走。

    我屁股刚落下,一扭头,旁边的景象差点让我背过气去。地上散落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骨头。

    “啊,你们快看——”我仿佛屁股坐在钉子上,弹跳而起,指着白骨喊道。

    大家被我的惊呼吓一大跳。蒲松龄却直接跑过去,想一看究竟。开始,我还以为是动物骨头,可是上面堆集的白色骷髅告诉我们这是人的。

    骨头几乎快堆成一座小山,越往上越白,越往下越黑,不同的颜色表明这些骨头堆在这里有些年头了,绝对不是现在,或者短时间内才堆集到一块的。最令人感到恐惧和作呕的,是最上面的几具骷髅竟然沾满鲜血,骨头上还挂着一些碎肉,显然是新鲜的。

    我不由自主地掩住口鼻,生怕被尸肉的腥气熏到,每个人脸上都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尧臣大声道:“不会吧,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骨头?到底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蒲松龄站的位置距离那些骨头最近,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整张脸就差没贴在上面,神情专注地观察着,道:“很显然这是人类的骷髅,其他都是人类腿部、手臂、髋部等部位。”

    李尧臣诧异得几乎跳起来,表情亢奋道:“什么人会把尸骨放在这种地方?胆子也太大了吧,上面就是佛门净地,竟敢在这个地方行凶。”

    张笃庆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面对的并不是可怕的骷髅,咳嗽两声,摇着扇子道:“线索越是不寻常,才越能尽快带领咱们找到真相。”

    我实在不想再多看那结尸骨一眼,硬撑着道:“这杀人犯也太过于残忍了吧,人都死了还不放过,竟然还把尸体大卸八块。看到那些被剔去肉的骨头,手法简直惨不忍睹,难不成凶手与死者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蒲松龄俯身看了看骷髅堆底下部分,目不转睛道:“下面这些尸骨已经变成深褐色,这是在空气中长期氧化的结果,说明凶手很久以前就在行凶,而且现在进行。根据尸骨的性状分析,杀人者具有非常娴熟的刀法,所以才能把人骨上的肉剔除的如此干净。”

    “大哥,接下来……”李尧臣猛烈的咳嗽两声,“咱们还有没必要接着追查下去,如此罪大恶及之人,看样子是要用朝廷律法来治他的罪了。”

    我的嗓眼也直痒痒,同时感觉呼吸不畅,胸口憋闷得慌,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真相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里的发现也许与万启远的死亡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蒲松龄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整个人陷入思考,晶石发出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呈现出斑斓的色彩。

    大家陷入短暂的沉默,这时才发现四周静得可怕,一点背景音都没有。我环视着洞天,目光落在那泛着银光的溪面,明晃晃的,仿佛一面面镜子,带来梦幻般的美丽。不远处有几个小水瀑,倾泻而下,犹如一条条白色缎子。

    突然,我发现一个问题,流淌的小溪竟然没有汩汩的水声,侧耳聆听依旧静得可怕。这是怎么了,水溅下来起码也得有哗哗声,四周怎么会这样安静呢,我心里犯起嘀咕,走到溪水边,蹲下来把手伸进水里,指尖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还有奇怪的滑润感,浸在水里的手拿出来竟然还是干的。

    我掬起一捧水,感觉沉甸甸的,圆润的水珠顺着指间落下,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回头冲他们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里的水好奇特,与我们平时见的水完全不同。”

    蒲松龄快步来到溪边,忙低头看了看,弯腰蹲下,伸手在水里荡了荡,然后掬起一捧水,认真看了看,又放在鼻尖闻了一闻。

    他神情一惊,猛然站起来,好似被蝎子蛰了一样,双眼露出少有的恐惧之色,急声道:“不好,这些东西根本不是水,全部都是水银!”

    “啊?!”大家瞬间都傻了眼,打死也想不到身边的溪水竟然全是学名叫汞的东西。

    “水银?那……就是有剧毒的那个汞?”我有些语无伦次,吓得一把甩掉手心里的溪水,使劲地把手面往裤子上蹭,似乎这样就能把不干净的东西擦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