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笑得很傻
时日去多，宁儿倒不愧是人精，与这一家子亲近得很。
倒是柳洛，聂螺虽不再与他计较，不过凡是那粗重之活，尽皆使他去做，老人也是不搭理这事，反而喜闻乐见。
院里，聂螺正与正与在嬉闹，她身袭红衣，迎风飘飞，头际青丝随意撇在耳尖，嬉闹之下面色带了潮红，更添了一份奇美。
柳洛没有去看，他看得多了，自然有了免疫。
他额头汗水直流，滴下来进了眼角，伸手去拭了拭，再抹了一把脸，却将泥土和了一脸，似未察觉，他再添来一个树头，又开始劈了起来。
...............................
夜来，柳洛在湖边静坐，他抬头，但见天际褐黄铺天，繁多星辰时闪时暗，交相辉映间，悠然摇曳，这片天际美仑美奂。
夜色虽显昏暗，天际却是浑蓝。
柳洛凝眼四觅，这个动作他做过好多次了，却依然望不见那轮清月。
有夜风拂来，他觉得冷。
“这里的夜晚，一直这般吗？”。
有一高处，聂螺依风而立，仰头向那天际，她美眸紧闭，青丝迎风而散。
久久，她睁开眼，再转身，瞥见柳洛正坐湖边，在这天际之下，柳洛身躯渺小，却又显眼。
夜色多寂寥，聂螺一望，只觉有一种莫名悲凉自心间散了开来。
这湖边之人，如挣扎了无尽岁月，却依然只在末路徘徊，好生孤苦。
.................................
又一年，春花夏雨梅枝发，今朝昨日似沽闲。
阳光正好，柳洛仰身躺在草地上，嘴里叼了根青草，摸样极是惬意。
他身旁，还躺了一个婴孩，也学着他动作，只是婴孩小嘴微撅，将那青草一直泯在唇边，还时不时朝柳洛瞥来，带有嫌弃样子，似那青草极为难吃，柳洛居然还吃得有味。
突然，柳洛抬手向身旁挠去，宁儿居然避了开，他站起身子，小手上下摇动，似识破了柳洛诡计，开心得咯咯直笑。
柳洛嚼了嚼嘴里青草，再没了味道，便吐了出去。
伸手向宁儿招了招，宁儿会意，掐了边上一株青草递给柳洛，柳洛接过后，将青草又叼在了嘴里。
他望向那天边，眸中似生了眷念，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咧开笑来，笑得很单纯，让人看着有些傻。
还有半年！
天际浑蓝，阳光照下，好生暖和。
柳洛嚼了嚼青草，而后忙是吐了出来，他吃到了牛粪的味道。
柳洛腾地跳了起来，却见宁儿正站在远处张嘴大笑，小胸口一颤一颤得，柳洛知晓被宁儿阴了，他放开步子便要去逮住宁儿。
茫茫草原青幽无际。
是时，只见得一年轻人正在追赶一婴孩，那婴孩跑的慢，步子一顿一顿了，那人却追了好久都没追到。
柳洛是故意慢了步子与宁儿嬉闹，他喜欢这样和宁儿欢闹。
不多时，柳洛逮住宁儿，不管他挣扎，便是狠狠在宁儿小脸亲了一口，道：“你也感受下牛粪的味道”。
日渐黄昏！
草原上有一群牛，那最前方牛背上骑了两个人，引着牛群往前方行去。
牛背上，偶尔传来咯咯笑声，偶而也有哈哈笑来。
..............................
清晨初晓，小草吐出牙尖，叶上沾了滴滴露珠，有蜻蜓点过水面，四飞而舞，也惹得湖面涟漪泛泛。
这里，若是不论心情，着实很美，也很安宁。
聂螺坐在岸边，静静地望向天际，她总会有些时间，便似这般，不来欺负柳洛，不与宁儿嬉闹，只是孤身而坐，似天际那方，藏了她的梦。
老人立于院外，向这边看来。
柳洛拉着宁儿，向岸边走去，他看着聂螺背影，这一刻，柳洛想起了她，那个与他如今不知相去多远的女孩，心中有一丝酸涩。
他的眼中，莫名浮现一抹柔情来。
柳洛俯下身子，看着宁儿，伸手在宁儿背上拍了拍。
宁儿果然聪慧，瞬时明了，而后张着步子，便是悠悠晃晃地朝聂螺摇去。
宁儿在聂螺身旁停下，他抬起了肉嘟嘟的小手，学着柳洛，轻轻拍了拍聂螺。
他面有严肃，也不说话，而后，抬起小脑袋便朝聂螺怀里蹭去。
聂螺一愣，她看着宁儿，见他在怀里直蹭，一双大眼眨眨，似要哭了一般，而后，有双小手摸在了她的面庞，轻轻给她擦去泪迹。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为帅气，这时的宁儿便是极为帅气。
他没有往日的嬉闹，很认真，很认真的给聂螺擦拭那些泪渍。
聂螺感受到那肉嘟嘟的小手，面色不由一缓，而后嫣然一笑拂来。
这一笑，便似寒冬之日，忽来一缕温润和风。
柳洛嘴角轻扬，老人也是一笑。
聂螺捏了捏宁儿那肉嘟嘟的小脸，起身抱起宁儿，便朝院子走来。
柳洛身前，她驻了步子，朝柳洛看来，面色有些复杂，良久，她开口道：“谢谢！”
声音有些僵硬，柳洛有些不明所以，他捏了捏鼻子，正欲回话，却见聂螺早已行远，而宁儿趴在聂螺肩头，朝柳洛看来，一双小手不停挥动，似在和柳洛邀功。
近了饭点。
柳洛在灶房忙得大汗，宁儿却是等得不及，在院里拿着筷子敲得当当响，还撅着小嘴，不满柳洛又让他饿了肚子。
长时以来，柳洛学了一手好厨艺，也是没法子，聂螺叫他学，他哪能不学，总不能看人家吃自己饿肚子吧。
所以，慢慢，这做饭之事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不多时，热腾腾饭菜上桌，宁儿吞着口水，眼里幽光直冒，便是生硬的拿起筷子，在那盘中戳来戳去，半天也没挑起啥。
他盯向了柳洛。
柳洛认输，他褪去灶衫，抹了抹汗，正要给宁儿分菜，却是聂螺抢先了一步，她夹起一块鱼肉，而后很仔细的褪去了刺，轻轻在嘴边吹了吹，给宁儿喂去。
柳洛熄尽柴火，再给锅里添了水，便才是从灶房出来。
他坐上饭桌，那桌上几乎只余些残汤剩菜了，宁儿偎在聂螺怀里，小肚早已撑得浑圆。
老人正在那用竹针清理牙齿，一脸意犹未尽。
柳洛不理他们，自顾吃着那些剩菜，还吃得津津有味。
似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其实他确实是习惯了，因为每天都是如此。
这一日！
柳洛坐在院里，端着书籍仔细翻看着，他面色柔和，很安静。
老人还如常日，悠闲躺在那藤椅上，闲适悠然。似万千世事与他无关，只顾叭着土烟。不多时，老人自己被烟气呛到了，开始咳嗽起来，憋得面色稍红。
柳洛上前，轻轻给老人拍着背，似有讨好之意，这个样子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而且，他的表情动作，都太过僵硬了。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柳洛停下，未管咳嗽，他再深吸了一口土烟。
“你看上我家丫头了？”。
老人睁眼，盯住了柳洛，带了一丝揶揄。
柳洛缓缓撇头，避开了老人眼神，不去看他。
“螺儿可是人精，你小子会吃不消”。老人继续打趣道，而后笑了起来。
柳洛不理老人打趣，他略微躬身，作了抱拳势，就这样动作，一直保持着，也不说话。
良久，老人缓缓道：“不教”。
这样的场景，在这院内早已发生了无数次，怕都数不过来了。
每一天，都会发生，却是从来不曾间断。
老人与柳洛说的最多的，也是这些话。平日几乎没有交流，但每一次，这样场景时，老人都会重复这些话。
柳洛没有失望，没有讶然，似自然而然，但每一天，他都要做这个事情，这样动作。
(本章完)
倒是柳洛，聂螺虽不再与他计较，不过凡是那粗重之活，尽皆使他去做，老人也是不搭理这事，反而喜闻乐见。
院里，聂螺正与正与在嬉闹，她身袭红衣，迎风飘飞，头际青丝随意撇在耳尖，嬉闹之下面色带了潮红，更添了一份奇美。
柳洛没有去看，他看得多了，自然有了免疫。
他额头汗水直流，滴下来进了眼角，伸手去拭了拭，再抹了一把脸，却将泥土和了一脸，似未察觉，他再添来一个树头，又开始劈了起来。
...............................
夜来，柳洛在湖边静坐，他抬头，但见天际褐黄铺天，繁多星辰时闪时暗，交相辉映间，悠然摇曳，这片天际美仑美奂。
夜色虽显昏暗，天际却是浑蓝。
柳洛凝眼四觅，这个动作他做过好多次了，却依然望不见那轮清月。
有夜风拂来，他觉得冷。
“这里的夜晚，一直这般吗？”。
有一高处，聂螺依风而立，仰头向那天际，她美眸紧闭，青丝迎风而散。
久久，她睁开眼，再转身，瞥见柳洛正坐湖边，在这天际之下，柳洛身躯渺小，却又显眼。
夜色多寂寥，聂螺一望，只觉有一种莫名悲凉自心间散了开来。
这湖边之人，如挣扎了无尽岁月，却依然只在末路徘徊，好生孤苦。
.................................
又一年，春花夏雨梅枝发，今朝昨日似沽闲。
阳光正好，柳洛仰身躺在草地上，嘴里叼了根青草，摸样极是惬意。
他身旁，还躺了一个婴孩，也学着他动作，只是婴孩小嘴微撅，将那青草一直泯在唇边，还时不时朝柳洛瞥来，带有嫌弃样子，似那青草极为难吃，柳洛居然还吃得有味。
突然，柳洛抬手向身旁挠去，宁儿居然避了开，他站起身子，小手上下摇动，似识破了柳洛诡计，开心得咯咯直笑。
柳洛嚼了嚼嘴里青草，再没了味道，便吐了出去。
伸手向宁儿招了招，宁儿会意，掐了边上一株青草递给柳洛，柳洛接过后，将青草又叼在了嘴里。
他望向那天边，眸中似生了眷念，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咧开笑来，笑得很单纯，让人看着有些傻。
还有半年！
天际浑蓝，阳光照下，好生暖和。
柳洛嚼了嚼青草，而后忙是吐了出来，他吃到了牛粪的味道。
柳洛腾地跳了起来，却见宁儿正站在远处张嘴大笑，小胸口一颤一颤得，柳洛知晓被宁儿阴了，他放开步子便要去逮住宁儿。
茫茫草原青幽无际。
是时，只见得一年轻人正在追赶一婴孩，那婴孩跑的慢，步子一顿一顿了，那人却追了好久都没追到。
柳洛是故意慢了步子与宁儿嬉闹，他喜欢这样和宁儿欢闹。
不多时，柳洛逮住宁儿，不管他挣扎，便是狠狠在宁儿小脸亲了一口，道：“你也感受下牛粪的味道”。
日渐黄昏！
草原上有一群牛，那最前方牛背上骑了两个人，引着牛群往前方行去。
牛背上，偶尔传来咯咯笑声，偶而也有哈哈笑来。
..............................
清晨初晓，小草吐出牙尖，叶上沾了滴滴露珠，有蜻蜓点过水面，四飞而舞，也惹得湖面涟漪泛泛。
这里，若是不论心情，着实很美，也很安宁。
聂螺坐在岸边，静静地望向天际，她总会有些时间，便似这般，不来欺负柳洛，不与宁儿嬉闹，只是孤身而坐，似天际那方，藏了她的梦。
老人立于院外，向这边看来。
柳洛拉着宁儿，向岸边走去，他看着聂螺背影，这一刻，柳洛想起了她，那个与他如今不知相去多远的女孩，心中有一丝酸涩。
他的眼中，莫名浮现一抹柔情来。
柳洛俯下身子，看着宁儿，伸手在宁儿背上拍了拍。
宁儿果然聪慧，瞬时明了，而后张着步子，便是悠悠晃晃地朝聂螺摇去。
宁儿在聂螺身旁停下，他抬起了肉嘟嘟的小手，学着柳洛，轻轻拍了拍聂螺。
他面有严肃，也不说话，而后，抬起小脑袋便朝聂螺怀里蹭去。
聂螺一愣，她看着宁儿，见他在怀里直蹭，一双大眼眨眨，似要哭了一般，而后，有双小手摸在了她的面庞，轻轻给她擦去泪迹。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为帅气，这时的宁儿便是极为帅气。
他没有往日的嬉闹，很认真，很认真的给聂螺擦拭那些泪渍。
聂螺感受到那肉嘟嘟的小手，面色不由一缓，而后嫣然一笑拂来。
这一笑，便似寒冬之日，忽来一缕温润和风。
柳洛嘴角轻扬，老人也是一笑。
聂螺捏了捏宁儿那肉嘟嘟的小脸，起身抱起宁儿，便朝院子走来。
柳洛身前，她驻了步子，朝柳洛看来，面色有些复杂，良久，她开口道：“谢谢！”
声音有些僵硬，柳洛有些不明所以，他捏了捏鼻子，正欲回话，却见聂螺早已行远，而宁儿趴在聂螺肩头，朝柳洛看来，一双小手不停挥动，似在和柳洛邀功。
近了饭点。
柳洛在灶房忙得大汗，宁儿却是等得不及，在院里拿着筷子敲得当当响，还撅着小嘴，不满柳洛又让他饿了肚子。
长时以来，柳洛学了一手好厨艺，也是没法子，聂螺叫他学，他哪能不学，总不能看人家吃自己饿肚子吧。
所以，慢慢，这做饭之事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不多时，热腾腾饭菜上桌，宁儿吞着口水，眼里幽光直冒，便是生硬的拿起筷子，在那盘中戳来戳去，半天也没挑起啥。
他盯向了柳洛。
柳洛认输，他褪去灶衫，抹了抹汗，正要给宁儿分菜，却是聂螺抢先了一步，她夹起一块鱼肉，而后很仔细的褪去了刺，轻轻在嘴边吹了吹，给宁儿喂去。
柳洛熄尽柴火，再给锅里添了水，便才是从灶房出来。
他坐上饭桌，那桌上几乎只余些残汤剩菜了，宁儿偎在聂螺怀里，小肚早已撑得浑圆。
老人正在那用竹针清理牙齿，一脸意犹未尽。
柳洛不理他们，自顾吃着那些剩菜，还吃得津津有味。
似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其实他确实是习惯了，因为每天都是如此。
这一日！
柳洛坐在院里，端着书籍仔细翻看着，他面色柔和，很安静。
老人还如常日，悠闲躺在那藤椅上，闲适悠然。似万千世事与他无关，只顾叭着土烟。不多时，老人自己被烟气呛到了，开始咳嗽起来，憋得面色稍红。
柳洛上前，轻轻给老人拍着背，似有讨好之意，这个样子不该出现在他身上，而且，他的表情动作，都太过僵硬了。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柳洛停下，未管咳嗽，他再深吸了一口土烟。
“你看上我家丫头了？”。
老人睁眼，盯住了柳洛，带了一丝揶揄。
柳洛缓缓撇头，避开了老人眼神，不去看他。
“螺儿可是人精，你小子会吃不消”。老人继续打趣道，而后笑了起来。
柳洛不理老人打趣，他略微躬身，作了抱拳势，就这样动作，一直保持着，也不说话。
良久，老人缓缓道：“不教”。
这样的场景，在这院内早已发生了无数次，怕都数不过来了。
每一天，都会发生，却是从来不曾间断。
老人与柳洛说的最多的，也是这些话。平日几乎没有交流，但每一次，这样场景时，老人都会重复这些话。
柳洛没有失望，没有讶然，似自然而然，但每一天，他都要做这个事情，这样动作。
(本章完)